第21章 初遇次聲波

藍衍看他一眼, 沒肯定也沒否定,說:

“她不需要。”

不管什麽條件藍衍都不為所動,然後在李頌看到他要撥通田維連手機號碼的一瞬間他猛地跑向實驗室左邊。眼底露出一絲狠意,李頌冷言道:

“你如果不給我生路, 我就拉你一起陪葬!”

實驗室左邊立有一個白色鐵櫃子, 櫃門上挂着一個鎖頭但并未上鎖。

李頌拉開櫃門, 裏面裝有二十幾個黑色盒子,他的頭發因為剛剛的争執而散亂, 劉海被冷汗打濕,沒了眼鏡眼眸微眯,眉毛高挑, 尋常時的斯文書生氣此時全無,眼眸鋒利完全一副豁出去的姿态,手指放到總開關上:

“只要我按下開關就會有大量低赫茲的次聲波觸發,到時候不只是你, 整個研究所的人都會給我陪葬!”

“我求求你放過我,只要你放我離開,我就...”

‘砰’的一聲, 仿若偶爾會在斑岐山用石子破壞鼠夾子般,藍衍輕松且準确的用實驗桌上的一個玻璃瓶砸向李頌的手腕。

手腕因大力被從開關上打掉, 而當他忍着痛要重新握上開關按鈕時,藍衍已經走到櫃門前用鑰匙将櫃子重新鎖上。

他的動作有條不紊,從容沉靜。

偏偏就是這股不慌不忙讓李頌因恐懼而哭出來, 因絕望而逐漸從鐵櫃滑落癱倒在冰冷的地面上,他突然覺得這一刻他似乎理解了實驗時小白鼠的感受, 只能靜靜的等待被處置...

藍衍重新拿起手機,他先回撥了席瑾的電話, 卻無人接聽,這個時間她應該在上課。随後撥通了田維連的手機,鈴聲響了好一會兒才被接起,電話那頭泛着雨聲和嘈雜聲。

田維連看了眼天臺的二人,驚訝道:

“你說什麽?”

他又道:“确定嗎,有證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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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衍:“有。”

田維連:“你們現在在哪兒?”

藍衍:“物量實驗室。”

“你在那兒等着,我馬上派人過去。先不說了”,田維連:“錢鑫誠的母親挾持了席瑾正在陽臺上鬧自殺呢。”

“你的信息很重要,等在那兒看住李頌哪裏都不要去。”

通話已經被挂斷,藍衍的眼底忽然一片冷冽。

下一秒他用力一拽,手機從充電線上扯下,素來的冷靜自持頓消,不顧未拔的電源和實驗桌上的書包他大步走向實驗室門口,按下遙控器解開密碼鎖轉瞬又把遙控器扔回桌上。

但開門的同時停下腳步轉頭看向癱坐在一旁地上以為他要離開而目光中泛了希望的李頌。

李頌見他腳步不動,擡起頭,迎上藍衍的目光時,心卻顫了下。

錢鑫誠被人從警局帶去了學校的天臺上,親眼看到一向溫和慈愛的母親為自己做的事情,他放聲大哭:

“媽,你快下來!”

“你不要做傻事!”

劉然娟同樣泣不成聲:

“你是咱家唯一的希望,你如果出事了我将來要怎麽去見你爸爸?!”

她抽噎着确認道:

“他們真的要放了你嗎?”

剛剛在來的路上警察們已經和他溝通過,錢鑫誠不停地點頭:

“是的,他們已經決定要放了我了!你快點從高臺上下來!”

劉然娟哭着哭着突然笑了,說:

“我這就下來、這就下來。”

說着,她顫抖的手慢慢将小刀從席瑾的脖子上拿開,見此,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一直站在一旁的苗可可心裏懸着的石頭也終于落下。

可是因為下雨天臺的地面實在是太滑了,劉然娟本就因為緊張恐懼而雙腿顫抖,沒有注意到腳下還踩了一個石子,下來時一個不穩腳底打滑,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不禁上前幫忙,這其中就包括她的兒子錢鑫誠和他身邊的蘇劫。

席瑾站在劉然娟身邊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可她在站穩的一瞬間卻瞪大了眼眸,目光落在了錢鑫誠和蘇劫之間之前一直被掩蓋着的手铐上。

劉然娟瞬間失控怒吼:

“你們騙我!騙我!”

田維連暗罵一聲,看向蘇劫:“誰讓你給他帶手铐的!”

蘇劫心慌不已,甚至來不及解釋是吳群防止錢鑫誠亂來而命令的。

劉然娟重新拿起剛被放下的小刀,左手再去抓席瑾,席瑾從小在斑岐山上玩耍,與山上的野鴨子野兔子等不知賽跑過多少次,她身手敏捷一個旋轉躲過劉然娟的手,再一蹦就跳下了高臺。

田維連心中一喜上前要把劉然娟擒住,腳步卻又硬生生止住在了距她一米開外的地方,因為劉然娟的手裏重新挾持了另一個人,剛剛想要撲上來救席瑾的她的老師,苗可可。

所有努力功虧一篑,田維連在心裏又暗罵了一聲。

苗可可也沒想到事情會朝着這樣的方向發展,剛剛只想着救席瑾現在後知後覺的才開始怕起來,瞥了眼高臺下的操場,她怕到雙腳發麻。

劉然娟不停的哭喊着:

“你們騙我,你們都在騙我!”

席瑾上前一步,說:

“我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相信你兒子沒有犯罪的人,你如果傷害我的老師,我絕對不會為你兒子作證!”

“但只要你不傷害她,我一定幫到底!”

劉然娟:

“可是沒有人相信你說的話,你沒有證據證明鑫誠是清白的!”

田維連立馬接道:

“我們有證據!我剛剛接到最新消息,死者是被次聲波殺死的不是你的兒子!”

劉然娟愣了一下:

“什麽是次聲波?你們又在騙我是不是?!”

次聲波三個字讓席瑾的腦中似有什麽破繭而出,沒去細想田維連的話是真實還是緩兵之計,她附和說道:“你兒子的學歷那麽高,你問問他知不知道那是什麽?”

“我之前告訴過你死者是死于那個黑色的盒子裏發出的聲音,次聲波無形無狀,所以我才以為那是鬼怪,但如果已經知道那是次聲波了,就有證據證明你兒子的清白了!”

席瑾說的認真,劉然娟向錢鑫誠确認:

“兒子,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錢鑫誠已經被急哭:

“是真的,他們說的是真的!”

“媽,我求求你,你快下來好不好?!”

田維連見狀拿出自己的手機說:

“你如果還不信我現在就打電話給那個證人,讓他親口告訴你。”

劉然娟猶豫着,田維連就在她猶豫的間隙慢慢的走過去,拿出手機,他越走越近...

“不信你看。”

劉然娟低頭去看,而就在她放松警惕的一瞬間,田維連倏地攥上她持刀的那只手,快速奪過刀将它扔到遠處,一手攥上劉然娟的手腕,一手握上苗可可的胳膊往下帶。

可劉然娟腳下的石子還在,争執之中又是一滑,身體不穩向後倒去,苗可可被她摟着脖子受力同樣向後倒去,一瞬間被吓得驚呼。

田維連迅速攬上她的腰,抱住她向右滾了一圈,右手護着她的頭平穩跌落在天臺地面上。

而劉然娟卻徑直從高臺上跌落下去,錢鑫誠歇斯底裏的哭喊一聲‘媽’撲了過來,蘇劫被他帶着也到了高臺邊緣,看到樓下的情景大家才又松了一口氣,劉然娟被救援氣墊接住,已經被樓下的警察控制了。

席瑾跑過去問苗可可:

“苗老師,你有沒有事?”

“可可老師?”

苗可可臉色被吓到煞白,雙眸緊閉,身子還在不住的抖,聽到有人叫她才試探着睜開眼睛。

向席瑾确認:“我沒...掉下去?”

席瑾笑道:“沒,你被田叔叔抱住了。”

苗可可轉過頭,迎上田維連的目光,這才發現他正置于她的身上,而她緊緊的抱着他的腰。

田維連輕咳一聲:“那個,你沒事了,可以松開了。”

田維連剛要撐着地面起身,下一秒苗可可突然攥緊了手臂更大力的抱緊他把頭埋在他的懷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田維連起都起不來。

席瑾蹲着瞅了一會兒,翹眉笑了笑,起身道:

“田叔叔,你快哄哄,我去上課了。”

藍衍趕到學校時劉然娟已經被帶走,他跑到回班級但席瑾不在座位,他跑去教室辦公室,但拐過走廊卻看到了田維連:

“席瑾呢?”

藍衍第一句話問。

田維連卻驚訝道:“你怎麽在這兒?李頌呢?”

“你來了他跑了怎麽辦?證據不會還在實驗室吧?”

藍衍盯着他一句話沒答,沉聲又問了遍:

“她呢?”

田維連愣了一下,反應過來:

“誰呀?那丫頭?”

“誰知道她跑哪兒...?”

“藍衍!”

一聲又急又喜的清脆女生打斷他的話,只見席瑾眼睛裏泛着笑,發梢還在滴水面上卻粉嫩紅潤,她快速的跑到藍衍面前,問他:

“藍衍你去哪兒了?”

“我和他們說實話他們都沒有人信,你信不信我?”,她問的急切。

如墨如畫的眉眼稍稍舒展,緊握的拳也終于松開:

“我信”,藍衍看着她說。

眸中湧上驚喜,席瑾噌的撲到他的懷裏抱住他,在他懷裏激動道:

“我就知道你信我!”

田維連瞥了藍衍一眼,嘟囔着:

“你知道她說什麽了你就信?”

然後他就驚住了,因為一向被誇穩重、懂事、絕不像尋常孩子般任性胡鬧的藍衍,

瞪了他一眼。

藍衍擡手抱她在懷,不顧她的衣衫濕了他的。

田維連電話響起,向前走了幾步接通,他問:

“李頌呢?”

同事告訴他:“在實驗室,已經被我們控制了。”

田維連驚訝:“沒跑?”

“暈了。”

“嗯?”

“被藍衍給打暈了,我們查了監控,本來藍衍也沒對他怎麽樣,就是把人關在實驗室裏,連碰都沒碰。可也不知道怎麽,他接了一個電話以後眼神都變了,李頌剛起來他就踹了他一腳,手臂勒上他的脖子,大動脈兩秒半沒過血,李頌當時就暈了。他這手法,一看就是專業的!”

“之後人就離開研究所不知道去哪兒了,看起來很急切。”

田維連轉頭看着抱着席瑾的藍衍,明白了什麽,

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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