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蘇笙将手放在了男人的手掌上,借助他力慢慢站了起來。
“我......”蘇笙小心瞥了一眼男人,猶豫地問:“你叫什麽名字?”
“孟天運”
“我叫蘇笙......人類蘇笙。”
再見到孟天運,已經是三天後了。
“喂,大黃,你家主人就這麽把我扔在這兒啦?”蘇笙揪了下玄鳳鹦鹉的尾羽,惹得淡黃鹦鹉拍了拍翅膀,跳到了小白的肩膀上,躲開了蘇笙的魔爪。
“蘇笙!我都說過了我不叫大黃!我叫軒吉!孟軒吉!”
“好的,大黃。大黃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蘇笙繼續揉搓着自稱孟軒吉的鹦鹉的冠羽。
“不跟你好了!”
大黃拍着翅膀氣憤地飛走了,再次留下她和小白大眼對小眼。
“大黃都有自己的名字,那小白你有自己的名字嗎?”
小白看着她點了點頭,但依然不說話。說實話,這三天以來,蘇笙就沒聽見這小屁孩開過口,臉上又圓又大的紅餅也從沒洗掉過,再配上這死白死白的膚色,看起來活似鬼片裏的小僵屍。
但對于來自一個科技超前發達的世界的人而言,到現在蘇笙也只是覺得,就像她侄女侄子愛cos艾莎和奧特曼一樣,小孩就喜歡這麽打扮。雖然大黃身為一只鹦鹉會講人話有點奇怪,但也許是AI機器動物呢?
一直在自我麻痹的蘇笙,對于眼前種種異象一直忽視不見。比如每次蘇笙吃飯時,小白從來只是看着她吃。比如她在大黃身上一直都沒發現充電口,手感也不是人造肌肉,而是純正的自然手感。
打破蘇笙自欺欺人狀态的,是孟天運回來了。
正當蘇笙對着小白喋喋不休時,院內空地上,憑空出現一扇陰森朱紅漆大門,門框裝飾着各種恐怖鬼面,門前石墩雕着四兇,門楣挂着一塊黑底金字的牌匾,上面只有一個單字——“死”。
“吱呀——”
身着鑲金邊黑色長袍的孟天運,推門而出,藏在廣袖裏的手受了傷,滴滴鮮紅血液從中流落在地。
當孟天運走出詭異朱紅大門後,四兇石墩活了過來,向門後跑去,大門自動合攏不見了。
這一幕直接把蘇笙給看呆了,見孟天運繞過她往屋裏去,連忙起身攔在了他身前。
“剛剛那是什麽?”
孟天運垂下視線瞧她:“死門。”
蘇笙語塞了下:“我想問的是,你怎麽會憑空而來呢?是用了什麽新技術實現的嗎?”
孟天運眼角微挑:“新技術?你是說,新的法術?”
兩個人視線對撞了半分鐘多,蘇笙先偏了下腦袋,質問道:“什麽是法術?”
孟天運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拉過蘇笙的手,四指搭在手腕內側號脈。
“你明明身負玄脈,自應生而知曉感應修行,但卻偏偏如普通人一般無知且普通。”孟天運沉吟片刻,眯着眸子斜睨道:“你不是此界人,那又如何進入詭域?”
蘇笙緊張地舔了下嘴唇,她這是穿越了嗎?突然從一個科學文明的世界,到了一個玄而又玄的世界?如果說實話,怕是下一秒就被抓起來關在實驗室解剖研究了吧。
不行,她不能說!
“額......我、我好像是失憶了。”蘇笙努力睜大瞪圓雙眼,嘴角彎起上揚,争取表情看上去無辜又純情。
孟天運眉尾一挑,眸光一沉,嘴角掠過一絲嘲笑:“哦?”
“所以你可以給我講講,這個法術什麽的玄脈什麽的,是怎麽一回事嗎?”蘇笙努力眨了幾下眼睛。
“呵”,孟天運低聲哂笑:“那你可要聽好了,這回不要再忘了。”
他慢慢俯下身,附在蘇笙耳畔,聲音暗啞低語道:“不要露出馬腳,若是被壞人發現了,你會被抓走的。”
蘇笙揉了揉被男人鼻息搞紅熱的耳垂,低頭撇嘴,心中碎碎念道,壞人?瞧你就像個壞人!
院子內有一顆很粗很高的槐樹,枝枝蔓蔓上系滿了紅色布條,涼風吹過在空中飄蕩。孟天運和蘇笙坐在樹下石桌兩側,頭頂鹦鹉大黃的小白雙手拿着托盤,拿了茶壺和糕點走了過來。
“現在能說了嗎?”
比起吃東西,蘇笙對于世界真相更好奇和急切。
給兩個人都倒了茶水後,孟天運娓娓道來:“很久很久以前,世分三界——天界、人間和地府。”
天地初開時,道統豐富繁多,修成正果飛升天界的不乏其人。但天人五衰,大道渺渺,諸神消亡,三界合為一界,從此人間少了神仙顯靈,多了妖魔鬼怪害人。
為了抵抗妖魔鬼怪,只掌握在少數人手中的法術絕學,在人皇的帶領下,尋找天下有才之人,發揚并擴大人族勢力,直至人皇一統人間。
魔與仙,都成了傳說中的古老符號,世間再無其身影。但妖與鬼怪仍在人間蟄伏,時不時與修士發生沖突,但再也無法掀起大波瀾,世間趨于平和。
額滴乖乖哦,她這是真穿越了啊!還是穿越到了一個只在小說中看過的世界,蘇笙啧啧稱奇着。難道,她就是傳說中的天選之子?
不等蘇笙激動完,隔着石桌,坐在對面的孟天運又繼續說道:“人族修行,講究三脈。”
三法脈,又名‘玄、天、地’。
地脈為下等法脈,雖品質一般,但世間99.9%以上的人都是連地脈都沒有的普通人。由于地脈品質的限制,地脈無法躍階使用高級法術,所以地脈者攻擊力很一般,遇到中型妖鬼基本上就歇菜了。
天脈為中等法脈,品質優良。天脈者可以躍階使用高級和大型法術,這一法脈擁有者,除了做法修,還可以選擇做其他修行方式,比如劍修、丹修等。
而玄脈為上等法脈,品質最佳。雖玄脈之間也有差異優劣,但相比起其他二法脈而言,玄脈無疑是最優的。身負玄脈者,生而感知天地萬法。相傳,玄脈中的佼佼者可以自創道法流派。又有流言,說玄脈者是天人在人間的血脈傳承。
“你說我有玄脈,那我也可以使法術咯?”
“理論而言,是的。”
蘇笙鄒起眉頭:“理論?”
“若是無人教你,你覺得可行嗎?”孟天運優哉游哉地飲了口茶。
蘇笙讀懂了他的暗示,但開口求人這件事只在她腦子不清醒的時候幹過。她好歹也是一個讓人懼怕的‘詭’诶,怎麽能輕易求人呢?
“那你教教我呗?我來日報答你!”識時務者為俊傑,蘇笙秒打臉。
孟天運手指敲了下石桌,好笑地看着她說:“你本來就是我的,又如何報答我呢?”
蘇笙啞口無言,再次被對方提醒了曾經許諾的‘代價’。
但能言善辯的她又怎麽會輕易認輸:“那都是你強迫的,我明明說的是效忠,你當老大我當小弟這種,可不是你說的什麽魂仆的。”
她神色靈動,站起身主動給孟天運斟茶:“若是你教我學會法術,那我會打心裏崇拜你,以後你說一我不說二,怎麽樣?同意嗎,大哥?”
孟天運一把抓住了蘇笙的手腕,将人拉到了身前。
“如今我說一,你也不能說二啊。你給的遠遠不夠。”
太近了,蘇笙頭一次離男人的臉這麽近。目光直直地落入了孟天運的眼底,須臾她躲閃對方的眼神。
“那你想要什麽?”蘇笙問。
孟天運掐住她的下巴,将蘇笙的臉轉了過來,眼對眼。
只見他眼眸一眯,薄唇輕啓:“我要你——給我一顆真心。”
該死,蘇笙想。她真的是天選之子,拿的主角劇本吧。聽聽這男人說的話,要她一顆真心,這不就是大膽求愛,要她愛上他嗎?
“嗯......這個,我覺得感情這種事吧,它講究一個緣分。”蘇笙扭捏地眼睛亂瞟,就是不去看孟天運。
孟天運松開了手,視線一滞,直到蘇笙又看過來,眼神一閃:“你說的......也對。”
“擇日不如撞日,潼海鎮明天有場修士大會,帶你去瞧瞧。”
“那咱們也像你剛才那樣,唰的一下,搞一個傳送門嗎?”
蘇笙幾步走到了他身旁,孟天運笑而不語。
下了飛機,轉乘高鐵,在潼海鎮火車站下車。
望着眼前人不少的站臺,對恍如隔世的蘇笙而言,充滿了熟悉感,就好似她那個還未發生異變災難的世界。
“找回記憶了嗎?”一身黑的孟天運,手插在西裝褲兜裏,上身一件黑衛衣,看起來倒像是個在校大學生。
蘇笙偷偷瞪了眼身旁的孟天運,為他的促狹翻了個白眼。明明都發現她沒失憶,還總拿這個來打趣。他越是捉弄她,她越是不坦白。
“沒有,只是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聽說了沒?這回各門派長老找到了命定之人呢!”
“我表姑家的侄子的外家老舅說,這回的命定之人是沈家小少爺呢!”
“我怎麽聽說是庭軒閣的神算子姬淮呢?”
“啊呀,甭管是誰,這回命定之子可別再算錯了,距離天懲之日可沒多少時間了!”
“沒錯沒錯!”
“天哥,他們在說什麽啊?命定之人是什麽?天懲又是什麽?”蘇笙迷惑地拽了拽孟天運的袖子。
“等明天就知道了,急什麽。”
孟天運冷淡的說着,眸中閃過一絲寒厲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