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啊，被發現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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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一層薄薄的衣料，淺靈的手指探進奚湛的口袋，在裏面慢慢搜尋着。
從一側口袋拿出來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
淺靈擰着眉頭。
他又往前湊了點，去找奚湛另一邊的口袋，整張白皙的側臉落在奚湛的視線下，他垂着眼睫，找的很認真。
但淺靈幾乎把奚湛身上全摸了一遍，也沒有找到想要的鑰匙。
“沒有。”
淺靈脫力地跪坐在地上，有些喪氣。
白璟重新将奚湛嘴上的毛巾摘下來，不等他問話，奚湛就主動開口了。
不過他的視線一直盯着淺靈。
“之前你睡着的時候，我就多想你能摸摸我。就像剛才那樣，撫%2F摸過我身上每一寸——”
“你到底把鑰匙放哪裏了。”
奚湛淡笑着。
“看在淺靈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吧，這裏能出去的鑰匙，都在陸醫生的手裏。哈哈哈哈，想要的話，你們就去找他吧。”
淺靈腦子裏閃過陸霁拿刀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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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奚湛笑着看他，那抹笑意格外令人脊骨發涼，“陸醫生對你可真好，好到令人厭煩。”
別和他廢話了。白璟拽住奚湛的頭發，将他扯起來，“我問你，那些藥從那來的。”
“藥房，不過那地方，你們進不去的。”
淺靈忽然想起來什麽。
他在地上那堆搜身摸出來的雜物裏，找到一張類似于IC卡，拿在手裏。
“有了這個應該沒問題了吧。”
白璟扯着奚湛關進了雜物間裏，用雜物間裏繩子将奚湛反捆起來，丢進櫃子。
這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遠處的天空只剩一抹橘紅色的殘陽，發出微弱的光線，穿不透厚重的雲層。
“先去換衣服，然後去藥房。”
淺靈将身上常穿的病服換下，換上成套的護工服，用ic卡刷開門禁，進入藥房時的冷氣很足，不時有人從他們身旁路過。
當有人傳來狐疑的目光時，他将帽檐往下壓了壓。
所幸那人只是随意的看了眼。
待腳步聲遠去後，淺靈走快兩步，小聲地靠近白璟問：“我們來這裏做什麽啊？”
現在不應該趕緊找路走嗎？
“我之前和你說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白璟往藥庫的方向走。
這兒的冷氣更加的足，淺靈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前面的白璟忽然停了下來。
淺靈一時沒有注意到，差點整個人撞上去，扶了扶歪掉的帽子。
“這是什麽？”
白璟手裏拿着的是一罐藥片。
“就是你吃的糖果的原材料。”
作為精神類藥物，安眠藥的管控一直十分的嚴格，只不過在這種偏僻的精神病院，反而成了随手可得的藥物。
把藥磨成粉，再加進食堂的餐食裏。
這是白璟的計劃。
“要是被發現了怎麽辦？”
“你怕了？”
淺靈臉上戴着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他猶豫下還是點點頭。
“我只是想逃出去。”
“放心，這些劑量要不了他們的命，最多讓他們沉沉的睡上一覺。”
“好吧。”
這時候已經快到了每天固定的就餐時間，食堂的工作人員看到他們進來，熱情一笑。
“今天工作結束的很早啊。”
淺靈和白璟事先交代好的一樣，到窗口前和工作人員聊天。
“怎麽看你有點面生啊。”
淺靈低着腦袋，“我是剛過來這裏的，今天第一次上班。”
而白璟則是趁機繞到視線的盲區，将磨成的藥粉，撒進了裝湯的容器。
完成後。
白璟撞了下淺靈的肩膀，“對不起。”
他說完走了出去。
淺靈後腳也跟着出去，重重松了口氣。
“可以了，走吧，”白璟道：“把衣服換下來，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嗯。”
————
到了飯點，食堂裏的人漸漸多了起來，熙熙攘攘的，空氣裏到處都飄着飯菜的香氣。
段星翊道：“你們到哪去了？”
淺靈張口時，白璟已經替他回答了，“沒去哪。”
嗤。
“我不管你剛才去幹了什麽。如果不是我跟那幫狗說是淺靈不舒服，你覺得你們還能安穩坐在這。”
白璟道：“沒人要你這麽做。”
“你以為我樂意？”
段星翊吃着飯，手往一旁的湯上挪。
“等下。”
淺靈忽然出聲，擡手把段星翊的湯給拿了過來，“我剛才看到有東西掉進去了。這個髒了。”
段星翊挑了下眉。
“那我再去盛一碗。”
“別。”
淺靈望向他時微微皺着眉頭，正要開口再說什麽時，白璟再旁邊咳嗽了一聲。
他只好抿着嘴巴，低下頭不說話。
兩人的互動被段星翊收入眼底，哪裏還不清楚這裏面有什麽問題。
段星翊輕笑一聲，撐着下巴看他。
“沒想到你挺關心我的啊。”
淺靈随他怎麽想。
段星翊表面看着很讨厭，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或許是因為那朵紙折玫瑰，又或者是早上的關心。
變得好像不那麽讨厭了。
這時。
淺靈注意到門口進來的人，是陸霁。
他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徑直去工作人員的窗口打完飯後，一個人坐在角落裏。，按進地吃飯。
淺靈一直記得奚湛的話。
唯一的鑰匙就在陸霁的身上，他們要想拿到鑰匙，必須把陸霁放倒。
但吃飯到最後，陸霁都沒有碰被他們加了安眠藥的湯。
而他們只有這次機會了。
在陸霁吃飯結束後，他拿起餐盤往外走去。
淺靈急了。
他端着自己的盤子跟了上去，當經過陸霁身邊時，腳下踉跄一下。
陸霁抓住他的手臂。
“小心。”
當淺靈擡頭看清陸霁時，往後退了一步，有些局促的道：“陸醫生，對不起啊。”
說完他端着盤子要走，陸霁慢慢地跟在他身後。
把盤子放在指定位置後。
淺靈将手洗幹淨，回頭看到陸霁站在他的身邊，“下次別跑這麽快，容易摔倒，知道嗎？”
淺靈點點頭。
陸霁轉身要走時，淺靈叫住了他。
淺靈的手心裏放着一顆彩色糖紙包裹的糖果。
“給我的？”
“嗯嗯，這個是護工給我的，很好吃，你要嘗嘗嗎？”
陸霁看了他幾秒，擡手接過。
在淺靈灼灼的視線下，他慢條斯理地撕開外層的糖紙，糖果隔着褲袋放着，表面有些融化，他将糖放進嘴裏。
“謝謝，很好吃。”
淺靈連忙将身上其他的糖都掏了出來，“我這裏還有，陸醫生你可以多吃幾顆。”
“不用了，你留着自己吃吧。”
陸霁離開後，淺靈合上手心。
他原本想多給幾個糖給陸霁吃，畢竟這樣更加保險，但現在這樣也還算不錯了。
淺靈回到房間後，開始焦急地等待。
“我們這樣真的能行嗎？”
“這藥的效果不是在你身上實驗過很多遍了嗎，你害怕什麽。”
安靜的走廊上只有他們的腳步聲，白色的燈光打在地板上，泛出一片淺色的反光。
淺靈輕輕推開了陸霁辦公室的門。
裏面很安靜，只能聽到冷氣機運作發出的細微聲響。
他輕聲走進去。
而陸霁正伏在辦公桌上，看樣子是真的睡過去了。
白璟在辦公室裏搜尋着其他可能藏有鑰匙的位置。
淺靈蹲下來，手輕輕摸進陸霁白大褂的口袋。
手心裏拿出那串鑰匙。
他正要起身時，手肘撞到了桌面上的什麽，一沓紙張掉了下來。
那沓紙在地面鋪展開。
淺靈伸手去撿，指尖在觸及其中一張紙時頓住了。
陸霁？
右上角貼着的照片赫然就是陸霁本人，眼底是刺透紙張的冷漠。
不過這不是尋常的個人資料，而是一份确診記錄，在診斷結果上寫着三個字——妄想症。
淺靈心底咯噔一下。
一瞬間想到了這次單人副本的名字——【妄想症】
原來這裏面的妄想症，指的并不是他。
就在這時，紙張上投射下一片淡淡的陰影。
将淺靈整個人攏在黑暗裏。
他正要回頭時，忽然覺得脖子後面一道刺疼，他整個人往地面倒去。
一只手輕輕地接住了他，帶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啊，被發現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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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靈的意識再次蘇醒時，只覺得渾身無力，嘗試着翻身卻失敗了。
他掙紮着睜開眼睛，一盞明晃晃的手術燈距離他不遠，刺得淺靈眯起眼睛。
他想要擡起胳膊去擋光，但同樣失敗了。
淺靈這才慢慢意識到不對勁。
昏倒前的記憶跟着回籠，他掙紮了下，發現自己整個人被束縛在了手術臺上。
空空蕩蕩的房間裏，沒有一絲的聲響。
他整個人完全動彈不得。
身下的冰涼透過衣服，貼着他的脊背，淺靈一瞬間就慌了。
他想起陸霁拿手術刀的樣子。
腦袋裏一片空白。
為什麽會這樣，明明他親眼看着陸霁已經把糖吃下去了，他為什麽會中途就醒來。
而且為什麽陸霁會有妄想症。
他不是醫生嗎？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無數的疑問在淺靈心頭堆積，但關鍵的是怎麽離開這兒。
淺靈一個勁的掙紮。
纖細的手腕在皮質的束縛帶上劃出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痕跡，鐵質的環扣撞在臺面上，發出碰撞的聲響。
——嗚嗚嗚好心疼。
——寶貝你別掙紮了，這樣根本跑不了，只會讓自己受傷的！
——陸霁才是大boss，那個确診單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已經蒙了。
就在這時，一直關着的門，嘎吱一聲打開了。
而空氣在此刻，像是瞬間凝固了。
“醒了？”
陸霁慢悠悠地關上門，走到淺靈的身邊，輕笑着開口，“喜歡嗎？我的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