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 傑米和BJ -
“怎麽了？”BJ立刻察覺到丈夫有不爽，便關切道。
“‘斯特蘭’CP拆了。”過去這一個小時裏，傑米已經接受了自己無法左右萊蘭和斯考特之間的關系這一事實，但他的憂心卻一點兒也沒有因此減少。
“靠！”BJ暗罵道。“萊蘭又做了什麽好事？”
“萊蘭？不應該是斯考特嗎？”傑米反駁道。
“是嗎？我不知道。”BJ摸不清狀況地回答。
傑米喪氣地把手指插進頭發裏。“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對你發火的。我們說好了不讓弟弟們的掐架影響到我們。只是斯考特居然對萊蘭說他只是想試試。”
BJ聳了聳肩。
“就這樣？你不覺得這很惡劣嗎？”
“覺得啊，但我也覺得這話是在扯淡。如果斯考特想找人試試，他一定會找別人的。”
傑米撲到他丈夫身上，伸長了手臂熊抱住他。
“呃啊啊啊——”BJ被撞得往後跌了一步，但始終都緊緊地環抱着他的丈夫。“這是怎麽啦？”
“我特別喜歡我們倆總是能想到一塊兒去，就這樣。”
“那就是說，你也覺得我們應該立馬來一發嗎？因為我就在想了。”BJ得意兮兮地笑道，傑米也清楚地感覺到丈夫的堅挺正抵在自己小腹上。BJ随時随地都能來上一發，這也是他們如此合得來的原因之一。
“不行！”傑米嗔怪地打了他一下。“我覺得我們應該幫弟弟們解決一下問題。不然你去找斯考特談談，讓他承認他對萊蘭有意思？”
“才不要！”
“為什麽？”
BJ煞有介事地籲了一口氣。“因為我們也說好了絕不摻和別人的感情——絕不。記得嗎？尤其是家人的感情。
“可——”
BJ用手指輕輕按住傑米的嘴唇，不讓他說下去。“我愛你，我也願意為你做任何事，但是你真的覺得，萊蘭會願意我把他對斯考特的感覺轉達過去嗎？”
“不，他應該不願意。”傑米承認道。
“他一定不願意。他倆必須自己解決他們之間的問題，他們也一定會的。他們都是聰明孩子，總會找到解決辦法的，哪怕最後成不了一對兒。我知道你想要他們有一個幸福完滿的結果，但阿傑你得做好最壞的準備。
傑米嘆了口氣，低頭靠在他丈夫的胸口。“我知道，你說得對。你怎麽這麽聰明呢？”
BJ聳聳肩，将傑米摟得更緊了一些，他讨厭看到他的丈夫如此沮喪。“都是跟你學的啊。”
“大概是潛移默化吧。”傑米贊同地點了點頭。
“什麽？”
“潛移默化啊，”他又說了一遍，“就像一樣東西逐漸變成了另一樣東西，我想我的機智大概轉移感化到你身上了吧，可能是因為你總是把老二放到我身體裏。”
BJ抑制不住地吭哧一笑，搖了搖頭。傑米說是潛移默化，那就是潛移默化吧。這個男人總是能讓BJ感到驚喜，這也是他如此愛他的原因。“所以，你的意思是幹你幹得越多，我就越聰明咯？”
傑米聳了聳肩。“差不多吧。”
BJ撅起嘴，假裝嚴肅地思考傑米大膽的言論。“有點兒意思，不過我們也許應該測試一下你的理論？”他建議道，說着手滑進傑米的牛仔褲裏，寬大的手掌托住光裸的臀肉。
“現、現在？你弟弟還在樓上呢。你至少得找他聊兩句吧？”
“不要，他會想明白的，他也知道只要他需要，随時可以找上我。”BJ說着把傑米拉得更近了，沿着脖子印上細密的親吻。
“他要是下來了怎麽辦？”
“反正我們在車庫裏。”
“是嗎？”
“沒錯，你會赤裸着趴在引擎蓋上，我會在後面幹你。”BJ說。
“真的嗎？”
BJ被他丈夫一連串的問題惹得發笑。“除非你有更好的建議？你的想法有時候是挺棒的。”他抛了個媚眼說道。
傑米的自豪感在BJ的贊許下迅速膨脹。“我知道，我很厲害吧！我還知道你最喜歡的花樣。”
這對愛侶眼中盈滿了欲望，不久前的那場放浪形骸的冒險仿佛正在重新上演。
“阿姆斯特丹，在酒吧凳上操你，”BJ回憶起來，“實在讓人難忘。我從沒聽你叫成那樣過，你高潮的時候小穴擠得我的雞巴那麽緊……操！”他粗着嗓子說道。
傑米的臉頰變得通紅，眼神卻絲毫沒有閃躲。“你可以再讓我那樣叫，那樣高潮啊。”他害羞地嘟哝道，勾引般隔着輕薄的T恤繞着BJ的乳首打圈。
“遵命。”BJ保證道。
腦補着接下來的情趣場面，傑米的身體開始躁動。“你要當一個給我開罰單的粗暴警察嗎？”
“不，我是一個炫酷飛車黨，在上個紅燈路口被你超了道，而我要好好教你做人。”
傑米的陰莖在褲裆裏硬得脹痛。“噢，操！”他忍不住罵道。
“你不會讓我等太久的，對吧？”
“不、不會。”傑米立刻奪門而出。
“真乖。把衣服脫光了，掰開屁股，等着我。”
說到“脫光”的時候，傑米就已經徑直沖向車庫了。
“對了，阿傑？”
“怎麽了？”他轉過頭看向BJ。
“飛車黨都喜歡來硬的。”
“正合我意。”他的聲音因興奮而微微顫抖，對丈夫眨了眨眼，然後一邊扒光自己一邊往車庫奔去。
* * *
- 斯考特 -
到萊蘭家來的人比我想的要多得多，有傑米和BJ的同事、萊蘭的客戶、朋友以及家人。我絕望地四處張望，希望能看萊蘭一眼，我已經一個星期沒有看到他了，可就是哪裏都沒有他的蹤跡。
放輕松，我安慰自己。他一定在某個地方，畢竟這是他的主場。他答應過會把BJ和傑米的婚禮照片剪成一個酷斃的視頻，作為他給新郎們的結婚禮物之一。
至少有五十個人被請到萊蘭的小宅子，來出席這場“首映典禮”（傑米取的名字）。幸運的是，不管萊蘭想不想要我來，作為BJ的伴郎我也在邀請名單之列。
我緊張地一再環顧房間，卻始終沒有看到占據了我所有思緒和夢境整整一周的那個男人。
我在腦子裏演練了一萬遍要和萊蘭說的話。他不肯接我的電話也不回短信，但我沒有放棄。他得知道是他搞錯了，我們之間發生的一切絕不僅僅是性而已。只是我那時的确沒能好好解釋，我被吓壞了。我在同性戀的新世界裏試了一下水，可還是沒覺得自己是同性戀。哥哥們又突然出現，我就慌了。我願意付出一切回到那個早晨，糾正我犯下的錯，可是我不能。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有道歉，承認我是一個混蛋，祈求萊蘭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只希望他能聽我把話說完。
又過了半個小時，我才終于瞥見萊蘭柔軟、順滑的頭發，他正端着飲料和零食在人群中走動。他還是沒看見我，剎那間，我對于離開這張柔軟厚實的椅子充滿了極度的恐懼。這樣也好，我可以等到沒人了再去找他。我們才不需要旁觀者，上個星期被迫向BJ訴說我對萊蘭的感覺就夠糟的了。
視頻開始播放時，所有人都擠在客廳小小的空間裏。萊蘭則斜靠在門口，離人群遠遠的。或許是我在胡思亂想吧——因為我得費盡心神才能強迫自己的視線緊緊粘在那巨大的屏幕上——但我覺得萊蘭在看我。視頻特別精彩，它讓我更深刻地感受到萊蘭是多麽地有創造力和才華。照片本身也非常美，美得讓我重新看待起去阿姆斯特丹旅行這樁事來。
視頻放完後，長輩們先行離開了，萊蘭也再一次離開了我的視線。直到快要散場的時候，我才終于找到他。我跟着他走進廚房，發現一個纖瘦、秀氣的紅發男人，在萊蘭彎腰從冰箱裏拿啤酒時，幾乎爬到了他的背上。
“拜托嘛，就一下下啦？”那個小巧的男人在萊蘭耳邊膩歪地說。
我真想沖過去把那個紅毛小子的胳膊給卸下來，但我只是清了清喉嚨，把他們兩個吓了一跳。
“我打擾你們了麽？”我雙手交疊在胸前，冷淡地問道。
紅毛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似乎在判斷我是不是個威脅。他大概沒把我當回事兒，開口道：“我正拜托我們性感的男主人帶我開車呢。”他拔高了聲音，還朝我眨眨眼。
“是這樣嗎？”我依然冷着臉，看向萊蘭。
他看起來一點兒也沒覺得愧疚，着實讓我不爽得很。
“是呀！你在他的車庫裏看過那個又大又威風的家夥了嗎？”那男人補充道。
我不太确定他指的是萊蘭的雞雞還是他的車，不過這不重要。“我倒是有幸見過。”
“你見過？”那男人對我的回答很是訝異。
“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不過萊蘭除了我不會給別人開車了。對吧，吱吱？”我忍着怒意說道，他最好不要反駁我。
“是嗎？這倒是挺新鮮的，勒什。”萊蘭反擊道。
紅毛松了一口氣，厚着臉皮貼上萊蘭，緊緊地抱住萊蘭的手臂。
我真他媽想把他的手給揪下來。
不過我覺得警告警告他可能就夠了。“你最好把你的手拿開。”我滿含怒意地威脅道。
“萊蘭？”他撅起嘴，央求地看着萊蘭。
“你最好乖乖聽他的話，親愛的。”他回道。
“你們倆在拍拖嗎？”紅毛似乎看出我和萊蘭之間你來我往的眼刀，問道。
“不是。”
“是。”萊蘭否認的同時，我這樣回答。
聽到我的回答，他驚訝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偏偏這時，我還沒來得及多說些什麽，BJ就把萊蘭叫走去重放視頻了。
萊蘭一走，就只剩下我和那個毛手毛腳的小男人在廚房裏。我抓過萊蘭留在桌上的啤酒，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難喝的液體，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到那男人身上。
他那麽瘦小，沒有萊蘭在旁邊，明顯很怕我。我緩緩向他走去，忽然很慶幸自己有一副壯碩的體格。我甚至一根手指頭都不需要碰他，只要溫柔地提醒他，動手術把鼻子整回原樣會有多貴。我也稍微指點了他一下，如果下巴受傷了，連續幾個星期都要用吸管吃流食會有多慘痛。
通過分享醫學小知識，我達到了目的，那個瘦小的男人飛也似的逃離了聚會。可惜的是，雖然我們的對話的确達到了我預期的效果，卻并沒有因為他被吓得魂飛魄散而讓我開心。我一口灌完剩下的啤酒，一邊思索下一步該怎麽做，一邊又拿了一瓶。
* * *
- 萊蘭 -
“能告訴我，為什麽我那滴酒不沾的弟弟會在你家門廊那兒，喝得酩酊大醉嗎？”BJ激動地問我。
“因為他是個笨瓜？”話是這麽說，但BJ的話着實讓我感到詫異。所有人都知道斯考特從不喝酒——從不。
“他是笨瓜？”BJ愠怒道。“你他媽說真的？”
“嘿，不是說好了我們不插手的嗎？”傑米站在弟弟和丈夫之間問道，随時準備調停。
“我弟喝醉了！”BJ哀怨地說道。
傑米理解地點了點頭，順勢揉了揉BJ的肩膀。
我知道斯考特一定是真的很難受才會喝酒。我們都明白這一點，但我還沒準備好承認自己就是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你怎麽就不能讓他喘口氣呢，小萊？”傑米替他丈夫懇求道。
BJ總算是退開了，他不願再與我争辯，轉頭收拾起了房間。“這個星期，斯考特過得很不容易。”沒等我回答傑米繼續說。
“你們覺得這都是我的錯？”我不可置信地反問。
他們一邊清理用過的紙盤、紙杯，一邊丢給我再明顯不過的眼神。
“你有想過為什麽斯考特老是跟你吵架嗎？或者為什麽他一看到你就渾身長滿了刺？還有他怎麽就老愛刺激你？”
“因為他是個混球而且他讨厭我？”我脫口而出，但我知道并不是這樣的。斯考特讨厭的更多的是我帶給他的感覺，可有時候喜歡和讨厭又哪裏分得那麽清楚。
“我就奇了怪了，怎麽會有人覺得你聰明呢？”BJ譏諷道。
他繼續整理沙發上的抱枕，我朝他豎了個中指，他用餘光肯定能看到。
“他不讨厭你，萊蘭。斯考特只在你面前裝得很兇，因為他害怕讓你靠得太近，他害怕那背後所代表的意義。”
“你這是在安慰我嗎，那你還得再練練。”
BJ喪氣地捂住臉。“我做不來這種事，傑米？”他憤憤地向丈夫求助。
“我不知道你們倆到底怎麽了，弟弟，”傑米開口道，“但我太明白斯考特看你的眼神了，和BJ鼓起勇氣約我之前的眼神一模一樣。那種飽含惶恐、困惑和渴求的眼神，我再熟悉不過了。我可能沒有BJ那麽了解斯考特，但我想他是愛你的，小萊。”
我猛地搖了搖頭，不願相信傑米說的話。
“我也這麽覺得，”BJ嚴肅地附和道，“但你得明白，斯考特還不知道怎麽和一個男人相愛。我們已經習慣了，可他沒有啊。他還在摸索中，你不該就這樣放棄他，尤其是你在乎他的話。”
“他說和我在一起讓他覺得尴尬。”我不得不承認，斯考特的話至今仍讓我覺得難過。
“靠！”BJ罵了一句，然後說：“他真這麽說了？”
我點頭。
“那你給他機會解釋了嗎，萊蘭？我敢肯定斯考特一定特別後悔，而且我弟弟還搞不清楚自己的感情，尴尬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我聳了聳肩，猶豫着要不要相信BJ的話，雖然我很動搖。
“他需要一些時間，如果你還在乎他的話，你就必須耐心一點，萊蘭。”
“我愛他。”我輕聲承認道。這是我第一次對傑米以外的人承認，我感到如釋重負。
BJ轉頭微笑看着我。“你終于承認了。”
“你不生氣嗎？”我有些驚訝地問道。“這些年我對你弟弟也挺混蛋的。”
“我只希望斯考特能夠快樂，”BJ說道，“我也必須得承認你就是那個能讓他快樂的人，萊蘭。”
一旁的傑米在角落裏笑得一臉傻白甜相。
我也笑了，一個星期以來頭一次生出了希望。
“你現在打算怎麽辦，小弟？你還打算讓他從你手中溜走嗎？”傑米刺激我。
絕不。“他在哪兒？”我問BJ，腦子裏冒出一個新的計劃。
“後門廊。”
BJ拉住我，塞了兩片藥片到我手中。“帶着這個。”他沖阿斯匹林點點頭，再把一杯水遞給我。“別讓他失望。”BJ對我的離去的背影大聲說。
“這次絕對不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