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8)

福分了。

只是即便算上思慕侯,此方只有三人。若是玉卿衣能來就好了,她心裏哀嘆一句,顯然玉卿衣此時不來,恐怕就真的不來了。

南宮錦似乎毫不在意思慕侯的突然相幫,依舊低聲與緋夕煙談笑風生。

就在她內心焦灼時候,忽然聽見臺下一聲唱喏:“惜香公子到——”

林若惜一激動,站起身來。

長天月下紅袖香 096 天乙明瀾

而秋夜卿也是芳心不能自已的驚呼一聲,看向臺階處。

但見白衣勝雪,衣衫翩漣。

玉卿衣甚至都沒有踏過臺階,而是倏然躍上的蓬萊臺,體态風流的輕松幾步跨入了場中,這一手突然『露』出的絕頂輕功教場中頓時一片叫好。玉卿衣不驕不躁的拱手道:“在下來晚,實在抱歉。”

任天煌有些為難,此時坐席已經全部安排,他以為惜香公子不來了呢。

西九公子祝輕然此時才『露』出一分笑意,“白兄若不嫌棄,來我這方坐便好。”

玉卿衣含笑,“多謝祝兄,在下的未婚妻就在此處,玉卿衣自然是與娘子同席為好。”

祝輕然『露』出了訝然的表情,顯然是早已聽聞此事,卻沒想到玉卿衣的未婚妻居然會提前來到。林若惜一聽此話更是慌張,将才秋夜卿說時,在場的人也不多,這時候倒好,玉卿衣一出口,整個武林都瞧見了自己,無奈之餘先着緊了坐下,然後一只手便被蕭子涼緊緊攥住。

林若惜沒想過自己居然會稱為場中焦點,玉卿衣與幾個好友包括秋夜卿問完好,忽然看見嬌顏含怒的占輕绡正位于次席處,微微一愣,苦笑着安然落座于蕭子涼這席,再度引起了整場的竊竊私語。

南宮錦的眸子更加深邃了,此一番相當于長天坊與九天門的正面相迎。林若惜想到這一出時候更是輕呼出聲,低語道:“你這樣不是要和南宮錦當面決裂麽?這怎麽行?”

玉卿衣反握住她另一手,“險些被你吓死,若非我聽說此番要五五比鬥,你這方只有兩人,怎麽會特意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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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讓墨師傅來不就可以了?”林若惜蹙眉,這一下子就讓玉卿衣立于危險境地,心裏更為不安。

“他有別的事情。”玉卿衣并沒明說,而是看了看端坐原處面無表情的蕭子涼,單就他拉着林若惜的那一只手怎麽也不肯放上,可以揣度出他心中絕對不可能沒有小惜兒,心下微安,“原本倒真沒打算來,我這不是擔心若是那位出了什麽問題,你便會不顧一切麽?”

林若惜眸光瞥到對面南宮錦處,心下怆然,她也沒敢立時告訴玉卿衣,已經被南宮錦下了蠱毒,怕玉卿衣立時就要與南宮錦翻臉。

這時次席的占輕绡咬牙切齒的道:“你還敢來?”

玉卿衣連忙灑開小扇,惬意風流的回答,“自然,在下從來都喜愛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滋味。”

占輕绡被當着衆人調笑愈加不忿,心中篤定了事後一定要與玉卿衣糾纏到底,頗為風情的瞪了她一眼。

任天煌見蕭子涼此處,勢力大增,竟然連長天坊惜香公子也是要幫着他的,不覺對那中間面相柔和的女子刮目相看。他返身走到三位見證人處,低低商議了會,決定宣布賞劍會開始。

卻在此時,又聽見一聲唱喏:“天乙宗到——”

天乙宗?林若惜好奇的問:“敢這麽晚來,想來名頭一定很大,為何我從來沒聽過?”

玉卿衣見此事吸引了占輕绡的眸光,舒了口氣轉頭對林若惜解釋道:“天乙宗連我也沒有聽過,應該是個新立門派,希望通過此回武林大會揚名立萬。所以這麽遲來,更是有其刻意為之的緣故。”

林若惜恍悟,擡頭看向來處。

這臺階很長,蕭子涼與林若惜就走了挺久。若玉卿衣這般飛上石臺的也只有她們雲虛門獨家法門,這天乙宗還不知什麽來頭,是正是邪,正如莫青霜所說,江湖每有不世出的奇才,都是有其自己的奇遇,若果他們也是來搶奪這把滄溟劍的,等若又多了個對手。

所以南宮錦顯然對這狀況外的事端,沒有太放在心上,卻也十分不快。

當天乙宗宗主與宗門子弟出現在眼底時候,林若惜忽然“啊”了一聲。完全沒料得居然會是他!蕭子涼眼底一沉,顯然是也有些意外,當然他此刻還有個心情,便是将林若惜綁起來打一頓。

來人對着主事人任天煌說道:“在下楚明瀾,對路不太熟悉所以走的有些遠,到得發現時候,嘿嘿,所以來的晚了。”

此人話一出口,惹得所有人會心笑了出來。因為他有一雙清澈的眸子,教人感覺十分真誠,無人能不相信他所說的話。

對,明瀾,楚明瀾,連林若惜都沒料到自己誤打誤撞居然與這位也能結識,當然,她更希望此人不要再說出要來尋自己的話,低下頭去不敢與他對視。

“歡迎歡迎,賞劍會早已說過,歡迎各路豪傑,絕對不會将爾等拒于門外。只是坐席已滿……”

“無妨無妨,我與思慕侯多年舊友,一席便可。”楚明瀾此言一出,更無人懷疑他是來助蕭子涼的。

只是他們都覺着匪夷所思,依着蕭子涼那特立獨行的『性』子,不應該會結識如此多的外援。

林若惜算是想通了,定是楚明瀾提前與思慕侯司徒空山打了招呼,此人才會出言相助。玉卿衣沒聽過司徒空山那番話,自然不曉其中因果,還喃喃着:“我方三人……九天門五人……”

林若惜忍不住輕輕拐了下她,“我方五人。”

“還有誰?”玉卿衣奇怪的掃視全場,“難道是秋夜卿?”

“不是。”林若惜十分不好意思的道:“便是方才那楚明瀾與思慕侯司徒空山。”

“太好了,先不說楚明瀾如何,這思慕侯司徒空山,當是最大強援啊。”玉卿衣不會多想,慨然道。

蕭子涼心裏哪得滋味,只是這麽幾個月,她便能夠獨當一面,只是讓她在江湖之中走了一遭,便結識這些過命交情。不說其他人,明瀾是他親自看着,教她勸走的;單是玉卿衣這位名滿江湖的惜香公子,早前便知曉其一向與朝廷、與九天門過往甚密,卻為了林若惜在這麽重要的場合與其對立。

這說明什麽?自然還是紅顏禍水。

楚明瀾落座後,與司徒空山說了幾句話後,突然身子後挪幾步,朝着林若惜這裏作出一系列表情,終于成功的引起林若惜注意,她探後看去,一張紙團從楚明瀾手中滾了出來,落在自己腳旁。

長天月下紅袖香 097

楚明瀾沖着她『露』出個璀璨笑容,又乖乖的坐了回去。

她俯身拾起紙團,低頭展開,上面寫着龍飛鳳舞的幾個字:“姐姐我回來啦。楚明瀾拜上。”

不覺莞爾一笑,心中方定。如今之勢,意外頻出,顯然是大出南宮錦的意料,他那雙灼灼有神的眸子,始終盯着居中的林若惜。讓她一度以為他要捏破手中的瓷瓶,讓自己當場魂飛魄散,逆轉局面。

只要她死了,楚明瀾與玉卿衣還會不會幫蕭子涼自是另說,司徒空山原本便是聽楚明瀾的。所以只要他一個小小動作,便會将情勢倒轉回自己手中。

林若惜很緊張,面『色』頓時一片慘白,連玉卿衣都瞧出了端倪,關切的問:“怎麽了?為何突然臉『色』這麽白?”

林若惜微微搖頭,“或許是昨夜着了些涼……”

她再度接到南宮錦的眼睛,內裏漸冷,林若惜明白此人對自己已經動了殺機。

南宮錦自然不會如此做,他用蠱毒牽制林若惜,完全是因為明白她的身份是前朝公主,身懷鳳帝所需玄天八卦,鳳帝鳳以林無數次叮囑自己早日将林若惜索進宮裏,由他親自對付林若惜這位滄海遺珠。

他一直不如此做,有其自己的原因。但是今日林若惜完全打破了他營造的局面,讓南宮錦心中很是惱火,甚至确實有立刻捏破蠱毒讓她立刻香消玉殒的沖動。只是念及鳳以林,又強壓下那股怒火。

見林若惜面上慘白,顯然還是害怕自己會捏破瓷瓶讓她命喪當場,才微微解了些恨。

在此緊張時刻,大鼓聲響,任亦白這位山莊少莊主在任天煌的示意下,緩緩走到場中主持大局,玉樹臨風的挺拔身姿,令人頗有好感。驟然間他內力勃發,聲音緩緩吐出,令場中人為之一震,對蓬萊山莊這位少莊主也肅然起敬不敢小窺。

“賞劍會,正式開始。在下提前告知各位,既然是賞劍會,希望點到為止,莫以生死相搏。”

果不其然如蕭子涼所料,無論場中如何變化,南宮錦也不會改變初衷。先讓場中的人鬥個魚死網破,再由九天門收拾殘局,一錘定音。

只是目前,多了地獄門如此強敵,他也沒有了最初的完全勝算。反倒是林若惜,看見他的眸光落在了任亦白身上,意識到自己撿回了一條小命,才微微舒了口氣。

一時靜谧,因為這明顯将會是九天門與地獄門之争,旁人其實就是走個過場而已,大凡聰明的人都十分謹慎,絕不輕易做這出頭鳥。

終于有人按捺不住,便是崀山五雄。這五人都來自崀山大漠,對眼下局勢并未了解那麽清晰,所以率先站出。

見此情形,靈山派忽然驟然飄出五名嬌滴滴的女弟子。一邊是五個龐大身軀的男人,另一邊則是五個貌美如花的女子,這讓在場的粗野漢子們忽然笑出了聲。

反倒是玉卿衣看了眼對桌,說道:“南宮錦果然十分厲害。”

“為何這麽說?”林若惜好奇的看向他。

玉卿衣低聲解釋,“這南宮錦乃是正道盟盟主,替鳳帝統管武林正道,自然會有不少門派對他言聽計從。這次一旦有外人想要争奪滄溟劍,自有其手底門派為其掃平障礙,直到能将大局轉給九天門。”

“他就那麽篤定天下人沒有能敵得過八大門派的麽?”

“那自然不會。”玉卿衣一笑,下巴點點指向蕭子涼,“不是有你的蕭門主麽?”

林若惜睨了眼巍然不動的蕭子涼,緋紅了臉。

蕭子涼此刻正處于養精蓄銳的時候,一切外物皆入不了心。整個人處于一種蓄勢待發的狀态,甚至也沒有聽見玉卿衣與林若惜的對話。這就是真正的鬥者,對于每一場戰鬥都全力以赴,對于每一個未知都毫不畏懼。若非如此,南宮錦也絕對不會将蕭子涼當做此生最大的一個敵人去看待。

這時,聽見一聲叱喝,靈山派的女子已然率先發起攻擊。崀山五雄威猛不羁,靈山弟子劍意輕靈,剛柔相撞,煞是好看。

玉卿衣道:“正是因為靈山派的武功是克制崀山五雄的路子,所以靈山才決意出戰。”

她也深思的看了眼南宮錦,心道此人的可怕,絕對超出自己的想象。

林若惜無暇顧及崀山五雄,因為靈山派的靈劍十三式,與她所學清心大法的輕靈若水有着異曲同工之妙,甚至在那靈劍十三式裏,她能清晰的感知到鏡花水月、風雨雷電、金木水火土的十三種變化,可謂是種種精彩,令林若惜感悟良多。

見林若惜目不轉睛的盯着靈山派的女子,玉卿衣湊過去問:“是不是對你修習心法有點幫助?”

“對,雖然心法有成,但是卻毫無招式章法。這靈劍十三式的确有些玄妙。”林若惜坦誠的回答。

“你墨師傅沒白收你這徒兒,果然相當有悟『性』。”

林若惜微微一笑,再看向場中時候,崀山五雄已然連輸三場,敗退下來。果真如玉卿衣所謂,靈山派的這靈劍十三式招招克制着對方,即便是占盡力氣上的優勢,也毫無反制之力。

靈山派贏得一局後,大約只過了片刻,就聽見一個女子的聲音幽幽響起:“南宮門主這般費盡心思,棉兒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棉兒?難道是那百花宮的百花上人花韻棉?早年間林若惜即便是在地獄門,也曉得這個只收女子入宮的“百花魔頭”花韻棉。她素來與正道盟泾渭分明,卻也與蕭子涼明争暗搶。林若惜卻是明白這其中的道理,當初若沒有地獄門,花韻棉應該是這江湖中最厲害的邪門之首。可恨當蕭子涼帶領的地獄門日成氣候後,花韻棉的百花宮便聲勢大減。

花韻棉去尋靈山派晦氣,完全是因為對正道盟的不滿,與相助蕭子涼毫無瓜葛。然則就算如此林若惜倒還是十分好奇花韻棉此人。

花韻棉纖腰一擺,已然落在了那靈山派女子面前。

銀紋繡百蝶五彩度花裙曳地,頭上挽着朝雲髻,綴着朱紅淡紫『色』的芙蓉花飾,一支彩金金簪末端垂着一只振翅彩蝶,單是看背影就已經銷魂勾魄。但見她兩條玉臂輕輕一展,頓聞一股花香漫布全場。

這時任亦白走到花韻棉面前,十分恭敬的說:“久仰百花上人威名,今日一見,亦白心中也是十分歆慕。只是這比鬥,以五五為數,不知百花宮還有哪幾位要出戰?”

章節目錄 098 巅峰對決

花韻棉懶懶的轉身,『露』出那張芙蓉面來。她與占輕绡的氣質當是更像,只是占輕绡周身自有一種雍容華貴的美豔,而花韻棉則流『露』着邪孽的氣息,尤其是那張微微下垂的櫻唇,鮮紅欲滴,見到任亦白時候微微上揚,“與這五個弟子還需用到我百花宮其他人出陣,未免有些欺負人,不若她五人同時上場,以免浪費時間。”

任亦白面有難『色』,“這……”

靈山派掌門洛鹫冷哼了一聲,“妖女,休得猖狂,待老夫來會一會你。”

任亦白立刻轉身拱手,“前輩不可。五人既已在場,絕不能肆意更換,以免旁人說我蓬萊山莊不公。花前輩點好四位助陣同僚,便可獨自挑戰靈劍五姝。”

原來那五人是靈劍五姝,只見五人面上皆是憤憤不已。而花韻棉美目流轉,落在任亦白的面上,妩媚一笑:“任亦白……嗎?我喜歡你。”

任亦白無奈苦笑,伸掌恭讓,自己退後幾步,又立于場側。

任天煌派出自己的兒子,顯然是信任有加,而事實上這位年輕有為的少莊主,的确因其不偏不倚的态度,奪得了在場不論正邪所有武林同道的好感。

靈劍五姝極為不滿的上前,當中身着紅衣的女子叱了一聲:“妖女,莫怪我們手下無情。”

花韻棉驟然沉下臉來,“你們那老不休師傅喚我個妖女我縱能忍,你們這幾個小娃娃,真是找死!”

靈劍五姝瞬間結成個漂亮的劍陣,将花韻棉圍在了正中。五劍挽出劍花,同時攻向花韻棉。

而花韻棉僅僅是身子輕擰,便飛躍上天,踏足于其中一柄劍上。靈劍五姝又同時很有默契的後撤,“靈雨飛瀉”從下而上絞向當中的女子。

花韻棉嗤笑一聲,袖中飛出條紫『色』飛鏈,鏈尾是一朵雕着精致的蓮花。廣袖翻卷,若繁花綻放。

林若惜一時看的目眩神『迷』,連玉卿衣在旁說什麽話她都沒有聽清,直到她掐了自己一把,才醒覺過來,問:“什麽?”

“我問你是不是又有什麽感悟?”

林若惜點頭,着『迷』的看向花韻棉手中的飛鏈,“我是從沒想到,有劍招讓我看出了風雨雷電,卻也有掌法讓我看見了繁花朵朵。你看花韻棉的掌法配合着那條飛鏈,當真是美妙無比。”

“我還能告訴你,若是西九公子出手,你會看見無上禪意。”玉卿衣笑她的天真。

林若惜的手随着花韻棉的動作,也化出個漂亮的流線。

“那若是以後林若惜出手,我會看見什麽?”玉卿衣問。

“水。”林若惜閉眼,腦中是當初永樂洞上的水滴,是目見中的大江橫練,是來自九霄的天水,是蓬萊的靜谧幽海,越發清透,越發清明。

蕭子涼忽然睜眼,低頭看向一旁的林若惜。

僅僅是在這場比鬥中,她似乎也有進階,所習心法當真是匪夷所思,而當她說出此話時候,蕭子涼終于低聲回了一句話,“那我一會得看看。”

林若惜這才回過神來,吐出一口清氣,這時候場中已是鬥的酣暢,花韻棉的長鏈忽然畫了個漂亮的圓弧,蓮花過處,就聽見一聲嬌呼,靈劍五姝紛紛倒在了地上。

花韻棉則落于白玉地面上,誰也不瞧,斜眼看向南宮錦,“南宮門主,這回你打算派誰來對付我呀?棉兒也想曉得,南宮門主般般是用誰來克制我百花宮的呢?”

南宮錦輕聲一笑,長身而起,拂衣輕躍落在了花韻棉面前。

“既然棉姨……”他刻意停了停,教花韻棉臉『色』微變,“如此問,那南宮錦只好親自出馬,否則也應對不得是吧?”

花韻棉瞪着南宮錦,只見其伸展了下修長的身子,輕笑道:“方才棉姨那般善待靈山派的弟子們,南宮錦也不吝如此善待下百花宮。只雲某一人,與你方五人。”

很少人見過南宮錦出手。

也很少人見過南宮錦的真容。

南宮錦九天門下九重閣閣主個個皆是江湖一等一的好手,無人相信南宮錦的身手會比他們更差。因為據傳說,這九重閣的閣主皆是南宮錦親手擊敗并攬回他的九天門的。

所以當南宮錦很有信心的說出此話時候,不但擲地有聲,也滿座皆驚。

百花宮的花韻棉方才已經一出手技壓全場,一人獨鬥五人而立于不敗之地,所以南宮錦出手應對她也是上上之選,但他說出這樣的話來,也要以一敵五,正是以正道盟盟主之姿狠狠的還擊了下百花宮。

花韻棉微微一呆,忽然薄面微紅突然看向任亦白。

“任亦白你過來。”

任亦白連忙步到場中,恭敬的道:“不知百花上人有何見教?”

花韻棉風情萬種的睨了眼南宮錦,又轉頭去問任亦白,“我問你,此戰非打不可麽?”

“呃,上人也可以選擇自行認輸,算作九天門贏。”任亦白連忙回答。

花韻棉捂唇一笑,毫不芥蒂的大聲道:“既然如此,我才不願意以五敵一折損南宮門主的面子呢,就當我輸了好了,蕭子涼,你的老冤家還是交給你去料理吧。”

她一扭身,回到了自己的坐席處。

而大多數人都不敢相信,僅僅憑一個百花宮花韻棉,就讓結局來的如此快,最引人注目的一戰,便要開始。

玉卿衣拍了下林若惜的手,輕聲道:“原來你的蕭門主也并非什麽安排也沒有。”

什麽?花韻棉是他安排的?他與百花宮不是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的麽?頗有深意的目光投到了蕭子涼身上,自己細想了下方才細節,也覺方才花韻棉要求以一敵五時候,便是立斬所有人的念想而『逼』南宮錦出陣的事情确實應該有些內情。

玉卿衣扇了扇鼻子,“我似乎聞到了些醋味。”

林若惜錘了下她的胳膊,“這番事即便是門主安排,也是風堂主去說服的,我才不會醋呢。”

蕭子涼豁然睜開眼,目光如炬,只微微一動便已經移到了南宮錦面前,此等輕功更是令所有人驚為天人,試想若能做到毫無起勢便已至達場中的輕功,在這場中已是寥寥幾人可以達到。只有蕭子涼明白,方才自己的一番養神,已經讓自己的戰力提升至此生最高。除了往日的爾虞我詐,今日與南宮錦的對決是他寄望已久的,單就是那種生死之戰的來臨,已經讓他的血『液』喧嚣起了十足的興奮。

章節目錄 099 心機叵測

這兩個武林中年輕一輩裏頂尖的人物,雖都覆着面甲,但江湖中人十分明白,蕭子涼是為了擋住自己被毀的半張臉,而南宮錦則是為了遮住自己絕世的容貌。雖有差池,卻無礙他們面對面時候暗湧的波濤。衆人不會小窺多年前的南宮錦以一個非常雲淡風輕的姿态,輕松傲然的站在了正道盟盟主的位置之上;也不敢小窺蕭子涼的地獄門縱橫江湖無人匹敵的霸道與雄心。

單只是這一個會面,便已經讓場中很多人開始隐隐的激動。江湖,就是尋找自己的棋逢對手,而恰恰是這兩人,已經明争暗鬥數年之久,人人都知曉他們的争鋒此起彼伏,從未停止,更不會因為這場比拼而有所結束,但這場一定會是最輝煌最引人注目的。

衆人皆是屏住呼吸,此時已經無人說話。就聽南宮錦一聲輕笑,說道:“如此說來,這麽快就要與你對峙,有些緊張啊。”

蕭子涼直視着此人,十年,這十年來與地獄門針鋒相對,南宮錦的目的何止是整個正道盟,其心更在替朝廷統領整個武林。只是自己的存在便如同一塊擋路山,在他傲然前進的路上封死了通往九天的大道。

“來吧。”蕭子涼話更不多,瞥了眼靜候很久的任亦白。

任亦白連忙上前,拱手道:“既然是地獄門挑戰九天門,不知兩方出戰的人都有誰?首位迎戰的又是誰?”

蕭子涼又豈是肆意狂妄的人,他清明的轉頭,只見林若惜眼底流『露』出幾分惴惴不安,顯然是怕他當衆許下獨自出戰的承諾,而南宮錦也是賭着他這顆自尊心,不允其借助外力。

南宮錦好整以暇的看着蕭子涼,口中念道:“我方由紫霄閣閣主方紫霄,太霄閣閣主龍太霄,地獄門聖主緋夕煙,執法掌事傅柏清,以及我出戰。”

此言一出,立刻引來一片驚訝之聲。其一是所有人都知曉最近南宮錦身邊有一個紅衣的美豔女子,但沒料得居然是地獄門中的聖主。其二則是九天門以九天命名,其組織一向嚴密,神霄、青霄、碧霄、丹霄、玉霄、琅霄、紫霄、太霄九霄閣,依武功大小排位,而能自當上九霄閣的閣主,都會抛棄本身名姓,以九霄命名,至此就能看出此番南宮錦帶來的是九霄閣中武功最高的兩位閣主。

而很顯然,當南宮錦說出地獄門聖主五個字的時候,蕭子涼雖面無表情,卻也眸光微動。

他身後的緋夕煙微微一抖,觸及到蕭子涼目光的那一刻,居然不敢再看,默默的垂下頭去。

蕭子涼面目更冷,“地獄門早無聖主一說,你所謂的緋夕煙我并不認得。”

這一對話,更讓江湖中人明白了,在聖主一事上,兩個素來争鬥的門派定是又交戰了一回,只是并非所有人都知道。

終于在氣氛僵持的時候,任亦白被玉卿衣連番眼『色』示意,出來打了圓場,拱手道:“既然九天門派出這五位,不知地獄門蕭門主意欲哪五位出戰?”

林若惜忽然揪住玉卿衣的手,生怕蕭子涼一時腦熱說了自己一人即可,那簡直是打腫了臉充胖子逞匹夫之勇的行徑。

玉卿衣忽然在後說道:“不知任兄可否由白某說幾句話?”

林若惜吓了一跳,卻看玉卿衣笑眯眯的看着任亦白,而任亦白自然不可能不賣長天坊惜香公子的帳,即便是腳底下如此巨大的天然漢白玉都是由長天坊提供的,可見自己父親任天煌向來與長天坊交往甚密,斟酌片刻他回答:“若是與這場比鬥相關,請玉公子不吝提出意見。”

這小子說話十分缜密,玉卿衣暗贊了一句才沖着蕭子涼笑了笑,悠然回答:“既然九天門雲大門主以緋姑娘這位原聖主出來話事,那自然需要如今地獄門的新聖主林若惜來定奪此番出戰人選才算公道,否則不是虧待了我們這位新聖主子,教她徒受委屈。”

林若惜傻了眼,她怔怔的看着悠然自得的玉卿衣,而坐在對面的緋夕煙忽然站起,大聲叱喝了句:“什麽聖主子,不過是蕭子涼身邊**的一個婢女而已!”

玉卿衣沉了臉,“緋姑娘此話差矣,昨日非今日,今日非明日,正像你如今不是地獄門的聖主一般,如何能斷定我惜香公子的未婚妻不可以是地獄門的新任聖主,我說的沒錯吧,蕭門主?初初你我就如此協定的,否則我也不可能站在這裏與你并肩。”

緋夕煙頓時嬌顏掙紅,惱羞成怒,幸好身邊的一個頗為成熟的男子扯了扯她的衣袖,才教她緩緩坐下。

餘人皆在竊竊私語,而林若惜的心中已然将玉卿衣揍了十遍八遍,但是她也的确沒錯,若是強自要蕭子涼選出其餘四人,他定會明知是匹夫之勇也不能由外人相助,所以玉卿衣此着不過是将自己放在了比較麻煩的位置,而讓蕭子涼有臺階可下。

蕭子涼只觸了一眼忐忑不安的林若惜,便颔首道:“的确。一切由聖主安排。”

誰都明了,地獄門的聖主是淩駕于五堂一門主之上的存在,而當只有林若惜陪着蕭子涼出現在這裏的時候,他們都在猜測她的身份。一來初初已經因惜香公子未婚妻的身份,讓衆人十分驚奇,而當心高氣傲的蕭子涼也承認其為聖主時候,就更加證實此女子的非同一般。事實上,當這幾件事疊起時候,那坐與原處的美麗女子,始終處于寧靜以自守的狀态下,教人『摸』不清其心內波瀾。

幸好有清心大法,再不用那般出醜。林若惜心中嘆了口氣,明白此時玉卿衣雖然解了蕭子涼的圍,卻還是将自己置于風口浪尖上,鼓起心中十足勇氣,她柔聲道。

“既然如此,林若惜自當全力以赴,不負門主重托。”

蕭子涼與南宮錦對視了一眼,便各自返回座上。一方穩如泰山,一方輕靈如雲,都讓人隐隐覺着,這暴風驟雨,将至!

任亦白照規矩,依舊是由九天門先派出應陣人選,玉卿衣則在林若惜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這方紫霄與龍太霄,擅長的便是九天門紫霄神功與太霄掌法。”

林若惜剛要問話,卻看首先飛出場內的居然是龍太宵,其對着這個方向拱了拱手,高聲道:“在下九天門龍太宵,請賜教。”

原來此人是當初長天坊只看見衣角、與南宮錦同時參加珍寶大會的灰衣人,就從寥寥幾句話也可看出此人與南宮錦的關系最好,而他又是九天門武功最高的閣主,想來南宮錦讓他上場正是要先拔頭籌。

林若惜心道,這第一場,只能贏不可輸。而楚明瀾與思慕侯她畢竟還不甚了解,如此只能拜托玉卿衣出陣了,她朗聲回答:“煩請惜香公子出陣。”

章節目錄 100 兩方對決

玉卿衣微微一愣,顯然是沒料得自己開始便被林若惜給支上場了,她轉頭瞧了瞧林若惜,其眸光之中掠過幾絲狡猾,不覺失笑,擡腳便以極為潇灑的姿勢落在了龍太宵面前,此舉讓好些女子都芳心大動,也包括那對玉卿衣又愛又恨的占輕绡。

玉卿衣軟聲一嘆,“若非有未婚妻在地獄門中,在下實不想與九天門對陣。雲虛門玉卿衣,請。”

她此時報上了門派名稱而非長天坊,正是要以武林中的身份與之對戰,而不會顧及彼此其他往來。

正如玉卿衣所說,龍太霄雙目一凜,非常不滿玉卿衣此刻與九天門的對敵。他哼了一聲後,便自振臂而出,直直的探向玉卿衣的咽喉。

其走的是剛猛路子,勢若破竹,一照臉就毫不留情。玉卿衣很明白,龍太霄上手便使上了自己的成名招數“力拔山河”。一股倒旋着的氣勁順着他的掌風,朝着她卷來。大有戰場飛将一柄長刀斬斷敵首的勇猛及果決,不可小窺。

玉卿衣則倏然踩着詭異的步法晃過其探首的一招,轉身就抛出自己的那把随身軟劍,白光一閃,反是迅雷不及掩耳的抽向龍太霄。

林若惜卻知曉自己此番是選擇以柔克剛,不知成效如何。此時的玉卿衣正施展了雲虛門的輕靈步法,游走于龍太霄層層疊疊的掌影之間,而手中軟劍,卻又抛出萬千雲光,仿若一團軟煙羅,将那風起雲湧的掌力包裹在其中,讓對手被纏的無力發揮。

見玉卿衣基本掌控住眼前比鬥,林若惜心中不由微微松了口氣,這才有些微時間偷空看了眼蕭子涼,他依舊是眼觀鼻鼻觀心的收斂氣力,不為外物所動,也就在林若惜偷偷睨來的時候微微颔首,顯然是應許了由其随意安排之事。

若非有林若惜相随,惜香公子、楚明瀾、思慕侯又如何會相助外人?原本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必輸之局,有了此轉變,蕭子涼自然不會不領情。

林若惜這才安了些心,将目光調到場內激鬥中的二人。玉卿衣的步法使其像一團白雲,手中軟劍揮舞的密不透風,一層一層的劍影罩住了龍太霄,若不細看,也會認為是玉卿衣占盡優勢。林若惜這回靜下心來,暗動清心大法,赫然只覺眼前戰在一起的二人,動作都慢了下來,餘人都消失在旁,只有這兩人,在演示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玉卿衣接下來是連續三劍,疾如電,閃如風,銀白『色』的軟劍仿若靈蛇一般,吐着蛇信張着獠牙縛住龍太霄的太霄掌法。而龍太霄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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