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膽淫賊

梓琪強撐着自己受了傷的身子走到破廟門口,确定身後沒人追上來,他才放心地走進去,還不忘順便把那破舊的大門關上。

他總算是把那不死心的捕頭大人甩開了。

他陸梓琪這輩子都沒如此狼狽過,半條命都快廢了,真是慘不忍睹。

他借着從窗戶透到破廟裏的微弱月光,摸索着往裏走去,隐隐約約中看到一個稻草堆,便想坐在那休息一會兒。

只是他剛一坐下,一陣哀嚎聲就響徹破廟,梓琪整個人都驚呆了,一動不動地愣在了那裏。

深夜……破廟……慘叫……

莫非……

「是誰壓在我身上啊?沒看到這裏有人嗎?」

梓琪又是一愣,聽這聲音……好像是個姑娘。

猶記得剛才自己似乎确實坐到了什麽柔軟的東西,難不成他坐到人家姑娘身上去了?

嘶……若真如此,那着實失禮得很。

只是這破廟裏黑漆漆的,他的傷口又在流血,眼前更是一片模糊,只看到有個人影在一旁晃動,卻看不清楚。

他試探着伸出手去,想摸摸那到底是個活生生的人,還是他産生的幻覺。

手一伸出去,又是一片柔軟。他不知道自己摸到的是什麽,是那姑娘的手臂嗎?那這姑娘未免胖了些,一手摸去軟軟的竟沒摸到骨頭,這得胖到什麽程度啊?一邊想着,他一邊抱着解惑的心思又捏了捏。

「啊……」

又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梓琪再一次愣住,手就覆在那片柔軟上,忘記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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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狼啊……」那姑娘一邊尖叫,一邊拍打着梓琪的手。

梓琪倒吸了一口氣,他似乎已經明白這姑娘為何要如此殺雞宰猴一般地叫嚷了。

他好像,摸到了不該摸的東西。

「大膽淫賊,竟然敢在佛祖面前做此等下流之事!」

「姑娘,在下并不是有意要非禮你的。實在是因為這裏太黑了,我什麽都看不清楚,更何況我現在還身受重傷,本想着躲到這裏避避風頭,萬萬沒想到姑娘會在此處歇息。」梓琪有氣無力地說道。

其實這些只是好聽的言辭,如果說直接一點,那就是:大晚上的,誰能想到還有個女人呆在這裏!

「你受傷了?」那姑娘猶豫地探了探頭,似乎是想要看看清楚,「真的假的?」

「傷在胸口,姑娘摸摸便是。」

「你确定你不是在調戲我?」姑娘的語氣充滿了狐疑和謹慎。

「若我當真要對姑娘不軌,那剛才就不會放手了,不是麽?」

雖然這裏漆黑一片,但那姑娘還是因為這話紅了臉。

好吧,她承認他說的确實有道理,那她就暫且信他一回,看他是不是真的身負重傷。

她慢慢伸出手去,準确地找到了他胸膛的位置,手到之處是一片濕膩,應該就是血了,他确實沒有說謊。

「那你先坐下休息吧,免得傷勢更嚴重。」那姑娘說完這話竟毫無防備地扶住了梓琪,「我叫齊霏,也是來這裏暫避的。我和你同是天下淪落人,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反正大家都倒黴在一起了,交個朋友也無妨。」

「你倒是個豪氣的姑娘。」梓琪不意外地對齊霏有着良好的第一印象,自然也不會排斥和她做朋友。再說了,人家都不介意地把自己的閨名說出來,他又有什麽好扭捏的。「我叫陸梓琪,能在這裏遇到姑娘,當真是三生有幸。」這話說的已經不能更客套了。

「有幸?我看是不幸才對。你現在身上有傷,我還是先去找蠟燭來照亮,你好簡單包紮一下吧。」齊霏一邊說着,一邊摸着黑到佛像前的貢臺找蠟燭。

梓琪唇角微勾,看來這傻姑娘除了嗓門大了些之外,防備之心全無。

「啊!找到了。」齊霏拿起蠟燭朝着佛像拜了拜,「雖然我知道偷拿東西是不對的,但我只是借用而已,等天一亮我就會歸還的。」

她拿着蠟燭走到梓琪面前,郁悶地說道:「蠟燭雖然找到了,但是你有辦法點燃它嗎?」

「我倒是帶着火石了……」梓琪剛想擡手去拿揣在懷裏的火石,卻被一陣傷口撕裂式的疼痛止住了動作。他急促地喘了幾口氣,無奈道:「火石在我胸口的衣襟裏,我身上有傷,怕是沒辦法拿出來了。」

「這樣啊,沒關系,我來幫你拿就是。」

齊霏倒絲毫不設男女之防,想都沒想就直接往他的懷裏摸去。

也奇怪了,他明明已經傷成這樣,身體虛弱不堪,竟突然因為這丫頭的動作而呼吸急促了起來。

不對,他一定是因為身體太虛弱,所以才會這樣,一定是的。他不論如何都不會承認自己因為沒碰過女人,所以現在連這種危難時絲毫不帶有感情因素的觸碰都還有不軌的心思。

「呀!找到了……」

齊霏拿着染了血的火石在她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後兩塊石頭輕輕一碰,一下子就點火成功。

燭光把這個破舊的寺廟照得亮堂了起來,他們兩個人也終于見到了彼此的相貌,兩個人也紛紛都是一驚。

齊霏歪着頭看着陸梓琪,雖然他此時此刻臉色蒼白,身上還沾滿了血,但她卻絲毫不覺得有什麽恐怖的,她反倒覺得在如此環境下……梓琪這本就英俊的面容更顯得妖嬈了起來。

陸梓琪看着齊霏,心裏一陣一陣的漣漪莫名蕩起。

她那紅潤的薄唇還有大得可以和葡萄珠媲美的以及高挺的鼻梁放在一張嬌俏的輪廓裏,實在可愛得緊。

「呃……你的傷口還好嗎?」齊霏覺得一直這麽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看也不太好,所以趕忙切入正題,「你是怎麽受得傷啊?而且這還有一包東西,是什麽?」

梓琪長嘆一聲:「我本來是打算劫富濟貧做好漢的,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非要多管閑事,所以就變成這樣了。」

「劫富濟貧?」齊霏眼睛一亮,「你是俠盜?」

「确實也可以這麽說。」

「那你……」齊霏欲言又止,「算了,那些可以以後再說,還是你現在的傷要緊。」

梓琪緩緩搖頭:「不止。」

「什麽?」

「我不止受傷而已。」

齊霏看了看他的傷口,不解地搖頭:「我不懂。什麽叫做不止受傷?」

「我中毒了。」

「什麽?」

「我中毒了。」梓琪再一次重複這個他也不想承認的事實。

「可是……」齊霏拿着蠟燭仔細在他胸口翻看了半天,「可是你的血是紅色的,中毒的話……血難道不應該是黑色的嗎?會不會是你搞錯了?」

梓琪苦笑一聲:「是毒,但也不是。」

「別打啞謎了,也不看看現在都什麽時候了。」齊霏撇了撇嘴,「我不是大夫,你說這些我可聽不懂。」

「只是一種藥,一種可以麻痹人全身各個器官的藥,少量可以止痛,量多就成了毒。而且這裏面還混合了其他類似的成分,藥效極強。」

齊霏一愣:「你說的這種情況我好像聽說過……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總要想辦法把這毒解了吧?」

「是要如此,但我現在已經走不動了。」

齊霏慎重思考了一會兒,站起身來:「你告訴我你家在哪裏,我扶你回去。」

「你?」梓琪上下打量着齊霏這嬌小的身材,「你可以嗎?」

「不試試怎麽知道呢?如果等到天亮的話,且不說你現在的狀态更容易被發現,就說你還能不能撐到天亮都是個問題。我不是大夫,沒辦法替你療傷,這個時間醫館也都關門了,只能先把你送回你家。」

齊霏一邊說着,一邊拉起梓琪的一條手臂放到自己的肩膀上,吃力地把他拽了起來。

「哎喲,你好重啊。」齊霏抱怨道。

「真是不好意思,畢竟我是個男人,如果比你都輕的話,那才不正常呢。」梓琪失笑,「不過我們才剛認識,你這麽幫我,我可沒什麽東西可以報答你。雖然我現在背着那麽多金銀珠寶,但這都是要分給百姓的,絲毫沒有我的份兒。」

齊霏朝着梓琪皺了皺鼻子:「你看我像是勢利小人嗎?我幫你是因為你是好人,你可以不顧自己的性命為百姓們謀福利,我敬佩你這樣的人。」

「這樣啊。」梓瑜低下頭,嘴角漾着滿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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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安雅并沒有在自己的房間裏好好睡覺,反倒在梓瑜的房間裏傻愣愣地坐着。

「梓瑜,你不困嗎?」安雅的大眼睛眨巴眨巴,随後打了個呵欠,眼睛有些霧氣氤氲。

「時候不早了,你該回去休息了。」梓瑜一邊說着,一邊淡然地翻了一頁書。「我還要再一會兒。」

安雅撇嘴:「真是個書呆子。既然你不睡,那我就在這裏繼續陪着你。對了,我剛才去茅房的時候路過梓琪的房間,發現燈竟然是亮着的,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哪裏奇怪了?」

「他平時這個時候早就去找周公喝酒聊天,現在燈既然是亮着的,那就說明他人不在。」安雅有興致地分析着,「你說他會不會去青樓了?夜不歸宿應該就只有這一個理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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