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蘆筍蝦仁

一旁被當成空氣的江小豬再也忍受不了了。自己一覺睡醒,沒有早飯吃不說,鏟屎官甚至還對自己視若無睹。

我不是你最愛的貓貓了嗎?

貓咪的憤怒是不容忽視的。江小豬伏低身子,蓄勢待發,然後在朱鏡辭的驚呼聲中啪唧一聲落到了江忱予身上。

事實證明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只橘貓對自己的體重有正确認知。嚴重低估了自己的江小豬偏離射程,滿心茫然地摔到了江忱予的小腹上。心中還在疑惑為何腳下的觸感硬梆梆的,和往日不同。

在貓兒子沉重的叫醒服務下,朱鏡辭得以全方位地目睹江忱予的起床氣。後者眯着眼睛,眉間蹙成一團,毫不客氣地伸出手,拎着江小豬的後頸皮把它薅了起來。貓咪在空中掙紮,四肢撲騰着扭來扭去,咪嗷咪嗷地求救。

怒火中燒的老父親不為所動,伸出一只手揉了揉太陽穴讓自己清醒一點,對着張牙舞爪的江小豬冷漠說道,“叫吧,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朱鏡辭在旁邊看着一人一貓鬧別扭,大清早上演一通雞飛狗跳,只覺得熱鬧有趣,托着腮在旁邊觀望良久。直到江忱予作勢要把貓按在床上打屁*股時,他才湊過來,準備調解這場父子矛盾。

江小豬被他從江忱予手裏救下,恹恹地趴在臂彎裏。他佯作兇它,“快給爸爸道歉。”

當事貓有氣無力地撲騰了幾下,很不服氣地嗷喵了一聲。

“它說它知道錯了,”朱鏡辭一臉真誠地翻譯,“而且保證以後絕不再犯。”

“它就發了兩個音節。”江忱予冷酷地開口。

“貓語,都是這麽簡潔的。”朱鏡辭信誓旦旦。

江忱予瞧着他睜眼說瞎話,還一副坦蕩蕩的樣子,只覺得好笑,起床氣沒了大半,也不再拆穿他。伸出手捏了捏江小豬圓圓的貓臉,大發慈悲放了它一馬。

剛剛和貓打完一架,江忱予的頭發軟軟地耷在額前,臉頰有些泛紅,倒似比平常多了幾分嬌憨。

朱鏡辭只是瞧着,就忍不住手癢。探身過去,用手掌捧着他的臉頰,壞心眼兒地往中間用力,把他弄成了嘟嘟嘴的樣子,“早上好呀,男朋友。”

江忱予經了一夜,倒變得腼腆,渾不似昨晚表白與親吻的大膽。單被叫一句,就要不好意思起來,“別這樣叫。”他紅着耳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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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鏡辭一貫是看他害羞更愛可勁逗他,順竿子爬地湊到他面前,“不讓叫男朋友,那叫什麽好呢,”他故意地把嘴唇貼到江忱予耳側,用很暧昧的聲調說,“那,哥哥?還是說,你更喜歡聽,老公?”

他本着撩完就跑的原則,喊完之後也不看當事人的表情,噔噔噔跳下床沖出門去,一邊跑一邊頭也不回地笑着喊,“小魚兒慢慢起床吧,我去做飯啦。”

江忱予拿他的狡猾與口無遮攔毫無辦法,只好在心裏暗暗責怪自己不堅定的意志。

他洗漱完出來的時候,朱鏡辭已經準備好了早飯,人和貓咪各一份。

江小豬埋頭在食盆裏吃得很歡,圓圓的屁股用力地一聳一聳。江忱予路過,在它身後站了一會,出其不意地在左邊拍了一記,而後迅速走到右邊。

進食過程被打斷,江小豬很憤怒地轉頭,卻連罪魁禍首的影子都沒看到。呆愣愣地站了一會,舔了舔胡須,尾巴一甩,繼續扭頭吃飯了。

朱鏡辭把盤子端到餐桌上,看到江忱予在旁邊折騰貓,平素矜持的人在貓咪面前竟然是這幅斤斤計較的可愛樣子。我該早去寵物店買一只貓來的,朱鏡辭無不遺憾地想。

不過也就江小豬合了他的眼緣,又胖又笨又黏人,還不記仇,換別的貓來,江忱予真不見得會喜歡。

欺負完貓的江忱予心滿意足地坐到餐桌旁。朱鏡辭準備的早餐十分豐盛,吐司烤的金黃,煎蛋上撒了胡椒粉,水煮蛋旁邊配了一小碟子醬油,另外煎了一小盤蝦仁,配了蘆筍。旁邊放着兩個杯子,一個裏面倒了熱牛奶,另一個裝着橙汁。

滿滿當當的餐桌,頗有朱鏡辭平素帶早餐的風格。

我在他眼裏真的這麽能吃嗎?江忱予禁不住又一次扪心自問。

朱鏡辭坐在他對面,也不動筷子,只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他,“今天來不及買早飯了,只好随便做一點。”

“這看起來可不像随便的樣子。”江忱予同他打趣道。

“愛心早餐嘛,”朱鏡辭眨眨眼,“小魚兒吃了,就會多喜歡我一點。”

明朗的晨光裏,江忱予伸出手,輕輕在朱鏡辭的發頂揉了揉,“沒有早餐,也會喜歡你。”

就算沒有大雨,沒有小巷,沒有每天的早餐和一起養的貓咪,見到你還是會喜歡你。

江忱予敲了一顆水煮蛋,剝好蛋殼放到朱鏡辭的碟子裏,又把裝着熱牛奶的杯子推過去,“要多喝牛奶,不然很容易生病。”

“我覺得生病也沒什麽不好,生病時候小魚兒對我那麽好,還可以親親,”朱鏡辭撥弄着水煮蛋,皺了皺鼻子,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病好了小魚兒就不疼我了,連早安吻都沒有。”

“不是……”江忱予開口,話又沒有說完,有些為難的樣子。朱鏡辭只好埋頭吃飯,細長手指掰開水煮蛋,蘸着醬油吃完了,又很聽話地把牛奶喝幹淨,把空杯子亮給江忱予邀功。

江忱予捏了捏他的臉頰,當是獎勵,起身把空的盤子和杯子收到廚房,洗幹淨擦幹收起來。

朱鏡辭靠在門框前等他,手裏拿着逗貓棒漫不經心地逗江小豬玩,引得它追着尾巴轉圈,最後四仰八叉地摔了一跤,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被耍了,蹦起來沖朱鏡辭哈氣,揮舞了兩下爪子,氣呼呼地跑回貓窩了。

盯着它圓滾滾的背影,朱鏡辭在後面煞有介事地交代,“爸爸媽媽要出門啦,你自己在家乖乖的哦,不要讓壞人進來。”

江小豬躲進貓窩裏藏得嚴實。江忱予走近前來,停在朱鏡辭身前,微微俯下身,在他眉心淺淺地親了一下。

朱鏡辭條件反射地閉上了眼,只覺得熱熱的呼吸很短暫地擦過自己的額頭與眼睫,又迅速遠離。

他聽到江忱予聲音很輕地說道:“有早安吻的,沒有不疼你。”

兩人趕着上午

第二節 下課前到了教室,昨天請了病假的緣故,老師并未為難他們,下課後特意來問朱鏡辭病好了沒有,又笑着對他說,“可要好好感謝你同桌,昨天發現你生病,他着急得什麽似的,帶你去醫院那架勢比他自己生病還上心呢。”

已經在感謝了,朱鏡辭悄咪咪地在心裏想。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

課間的時候,許木木熱情地湊了過來。問過朱鏡辭的病,便開始盤問江忱予昨晚夜不歸宿到底是去了哪。

“去他家照顧他。”江忱予語氣平靜,指了指朱鏡辭。

朱鏡辭配合着點頭,嗯,沒有問題,都是真話。

許木木肉眼可見地蔫了下來,“沒意思,我還以為你被哪朵嬌花迷了眼呢。”

轉念又想起件事,興致勃勃地同朱鏡辭八卦,“不過這個人好像真的開竅了,前兩天還問我怎麽追人呢,也不知道進行的怎麽樣了?”

說着扭頭問江忱予,“怎麽樣?哥們兒教你的方法管用不?追到手了嗎?”

朱鏡辭驚訝地睜大了眼,跟着扭頭看江忱予。

江忱予不動聲色地答道,“追到了。”

“不科學啊,”許木木嘀咕道,“為啥我用就不好使,你用一次就追到了。”

“可能因為我比較讨人喜歡。”江忱予瞟了一眼朱鏡辭,後者正在捂着嘴偷笑。看到他的目光掃過來,立馬做口型:“我—也—覺—得。”

“……”許木木不甘心地繼續撺掇,“那你都追到手了,總該帶出來讓我們見見吧。不然下次碰到嫂子都不認識也不打招呼,多不禮貌啊,你說是吧,朱朱?”

“啊?”一旁看戲的朱鏡辭萬萬沒想到火順着燒到自己身上了,“是……是吧。”他含含糊糊地應道。

“你看,朱朱也這麽覺得,必須要見見。”許木木見有了同盟,更加起勁。

“你也這麽覺得?”江忱予挑了挑眉,看向朱鏡辭。

“是吧。”朱鏡辭含糊應了一句,人已經羞窘到快鑽到桌子底下了。

“那成吧,”江忱予看他頭上冒煙的樣子,嘴角不經意噙了笑,也不再逗他,轉頭心情頗好地同許木木說道,“那今天中午,叫他一起吃飯。”

“這才對嘛。”許木木得到了滿意的回複,樂颠颠地走了。

打發走了朱木木,江忱予才有空閑,打量了一下身邊竭力忍笑,快要鑽到桌鬥裏的朱鏡辭,“演技不行,還要努力。”

朱鏡辭擡頭,額前的劉海剛才被蹭亂了,臉也因為憋笑變得紅紅的,聲音依然帶着笑意,“那必然比不上我們小魚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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