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檸檬
朱鏡辭大約是剛在卧室裏的浴室洗完了澡,頭發濕漉漉地垂在額前,水痕順着發鬓滑下,沒入頸間。他盤腿坐在床上,臉頰被熱氣蒸騰得泛着粉。低垂着眼睫,不太敢擡頭看人的樣子。
“幫你吹頭發好不好?”江忱予走過去,用指腹揉了揉他沾着水珠的發頂,柔聲問道。
床上的人微微仰起頭,睫毛撲扇了兩下,很乖地點點頭,去拿了吹風機遞給他。
江忱予接過吹風機,原要繞到他身後去,卻被人輕輕地拽住了衣服下擺。
“在前面吹好不好,”他小聲地說,“想看着你。”
他用這樣的語氣央求着,江忱予只覺得心髒像是被貓咪舉着小肉墊踩了踩,酥酥麻麻,軟的幾乎要化掉。
他站在朱鏡辭身前替他吹頭發,指尖在柔軟的發間穿梭着。後者一雙手已經偷偷地爬到了他的腰際,交叉摟着,把臉埋在小腹上,鼻翼翕動着,聞那股熟悉的橙子香氣。
江忱予察覺到他的小動作,只作沒發現,任他在腰腹間鬧騰。
他趴了一會,逐漸更不老實起來,手鬼鬼祟祟要從衣服下擺探進去。江忱予一只手舉着吹風機,另一只手撥弄着他的頭發,騰不出空來,只能帶着笑斥道,“別鬧。”
語氣沒什麽威懾力,當事人反而更加肆無忌憚,仗着他雙手都占着,直接撩起了他的上衣。
經常打球的緣故,江忱予的小腹很緊實,能看出來明顯的肌肉線條。朱鏡辭瞧着羨慕,輕輕地用指腹觸碰,又伸出指尖戳了一下,手感硬而有彈性,一個沒忍住就把頭埋上去,深深吸了一口。
江忱予嘆了口氣,騰出手來,一根手指抵着他的眉心,把人從小腹上輕輕推開。
“把我當貓呢?”他順勢屈起手指,在人額頭上彈了一下。
朱鏡辭在腦海裏過了一遍自己剛才的動作,确實有些吸貓的嫌疑在裏面,一時間滿腦子的旖旎也變了味,不好意思地松開了手。
江忱予伸手在他蓬松的發頂撫了撫,指尖幹燥,沒什麽水汽殘留了,這才将吹風機收起來,坐到了床沿,“可以了。”
“你不許動,”朱鏡辭按住他的肩膀,眼睫低垂着,語氣帶着虛張聲勢的兇狠。他在江忱予身前半跪下來,再次撩起了他的上衣,俯下身去,在小腹上落下一串細碎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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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對方的小腹驀地緊繃起來,他擡起頭,笑得像只狡黠的狐,“小魚兒,你硬了。”
江忱予倒吸了一口冷氣,握住他的手臂,竭力鎮靜下來,對他說,“乖,先起來。”
“我不,”朱鏡辭固執地抿着唇,手從小腹上慢慢向下滑,探入裏面,按在了一團溫熱的物事上。“你不想要嗎,小魚兒?”
江忱予想要開口說“不想”,話卻卡在嘴邊。他的理智在叫嚣着自持,下面卻因為觸碰而愈發精神。
他猶豫的空檔裏,朱鏡辭拽下他的內褲。沉甸甸的一根彈出來,幾乎要碰到朱鏡辭的臉。
沒什麽遲疑地,他張開嘴,把它含了進去。
江忱予徹底說不出話了。
朱鏡辭動作十分生澀,雙手顫顫地托着下面的囊袋,在頂端吸吮了幾下,舌尖繞着鈴口打轉,又盡力地含深一點,試圖把柱身都含進去。
床上人的手指不自覺地緊緊抓着床單,抓出了一片褶皺。他微擡着下巴,眼睛閉着,蹙着眉。被溫熱的口腔包裹着,柔軟的舌尖輕輕掃過,全然陌生的快感折磨着他,他用了極強的意志力才控制住沒有往深處頂。
朱鏡辭含得很吃力,口水止不住地要往外流。江忱予太大了,他的口腔被磨得發痛,下巴也麻了。
他往裏收着牙齒,往喉嚨深處含,努力地吞咽。同時手也不停,在下面的莖身撫慰着。
如此幾次,他感到江忱予的呼吸猝然加重,握在他肩頭的手用力,想要拉開他。
他知道江忱予這是要射了,卻不肯順勢退開,反而含得更深了些,用舌頭裹了裹莖身,在頂端重重一吸。
床上的人身體微微顫抖着,一股溫熱的液體打在他的口腔內壁上。
東西又濃又多,他一不留神嗆咳起來。江忱予連忙下床,半跪在他身邊,焦急地幫他拍背,“乖,快吐出來。”
朱鏡辭搖搖頭,咕嚕一聲,而後張嘴,給他看自己殷紅的舌尖,上面還殘留着一點白濁,“我都咽下去了。”
江忱予看着他,沉默了片刻,突然按住他的後頸,湊過去吻住了他。
他一下呆住了,反應過來便着急着推,“髒,不要親。”
江忱予扣住他的雙手,吻得更加兇狠,舌尖掃過他口腔的每一寸,攫取着殘餘的味道和氧氣。追+文!二三O6久&二$三久6^
朱鏡辭從來沒有承受過這麽粗暴的吻,感覺自己要喘不過氣了,卻又舍不得停下來,固執地回吻。他在近乎窒息的快感裏迷迷糊糊地想,你終于要是我的了。
早晨六點鐘,鬧鐘準時響起。
朱鏡辭迷迷糊糊地從被子裏伸出手,在床頭櫃上摸索了半天,終于抓住它,按下了開關,世界再次變得安靜了。
江忱予還沒有睡醒,眼睛也沒睜開,下意識地伸手,把身邊人撈進懷裏,含混不清地說;“再睡會兒。”
朱鏡辭被拽進了被子裏,鼻尖撞到江忱予的胸口,一下子清醒過來。
雖然醒了,卻是不舍得離開。悄悄地把頭湊到江忱予的胸膛處,狠狠吸了一大口。橙子的香氣混着少年人獨有的熱烈氣息,讓他情不自禁地紅了臉。
趁着身邊人沒醒,他的手又偷偷摸摸地放到了小腹上。昨晚太混亂,都沒好好地摸上幾把,這會按捺不住,大着膽子偷香竊玉。
許是覺得有些癢,被輕薄的人在睡夢中無意識地抓住他作亂的手,扣在掌心裏,翻了個身,朝他的方向側過來,一條腿一跨,恰恰地将朱鏡辭的一雙腿夾在了自己腿間。許是覺得懷裏的人形抱枕手感着實好,下巴在他頭頂上蹭了蹭,便又睡熟了。
朱鏡辭占人便宜不成反被壓制,此時同江忱予這樣親密的姿勢,又本就是晨間,下面的小小朱愈發精神抖擻起來,幾乎要正正戳在人家大腿上。
萬一一會兒江忱予被自己硌醒……
作繭自縛啊,他在心裏暗自叫苦,慢動作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從人懷裏抽出來。好不容易掙脫,他長舒了一口氣,再看床上的江忱予,蹙着眉,一副睡得不安穩的樣子,想來是少了懷中抱枕的緣故。
朱鏡辭想了想,跳下床去,走到客廳裏。江小豬還撅着毛茸茸的屁股在自己窩裏睡得很香,他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彎腰把它抱起來,走回卧室,擱在了江忱予懷裏。
手邊多了一個軟軟的暖呼呼的東西,江忱予下意識地摟住,往懷裏緊了緊。江小豬的睡眠該是随了自己老父親,只睡眼惺忪地看了看,确定沒有陌生人,尾巴甩了甩,便心安理得地繼續在他懷裏睡覺了。
江忱予睜開眼的時候還有點懵,懷裏的貓睡得香甜,胡須微微顫着。他伸手捏了捏它圓圓的貓臉,把它弄醒,“你怎麽來了,媽媽呢?”
貓被叫醒了,姿勢妖嬈,四肢伸展着朝天,肚皮朝上攤開,被捏了臉也不生氣,只伸爪子把老父親的手拍開,自己慢吞吞地翻身起來,開始每天的舔毛早課。
江忱予放任它在床上折騰,自己下了床。原本在床邊的拖鞋不見蹤影,也不知在昨晚的混亂裏去了哪裏。他找了半天,才在床底下和浴室門口各發現一只。
卧室裏窗簾拉開了半扇,窗戶也敞開着。窗臺上擺了只白瓷碟子,裏面盛着切了片的檸檬,室內有股淡淡的檸檬味道,倒是沖淡了昨晚殘留的氣息。
他推開卧室門,客廳的窗簾也被拉開了,陽光潑潑灑灑地鋪了一地板,木質的餐桌上放了一束茉莉,還帶着水珠。乳白色的馨香的花蕾含羞帶怯地藏在濃郁的枝葉裏。
朱鏡辭就站在滿室的陽光裏,笑着回頭,對他說,“早上好呀,小魚兒。”
他的心髒又開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動,砰砰砰地一下又一下。
眼前的少年膽怯又勇敢,脆弱又執着。像只埋頭往前沖的水豚,喜歡人就鉚着勁去追,追到後要怎樣,卻不愛考慮。他慣于把自己縮在殼子裏,關于別人的眼光,關于家人,關于未來,他不去想,就假裝這些不存在。似乎是前十幾年的人生經歷教會了他,不抱太大的希望,就能逃避絕望和痛苦。
江忱予想要把他拉出來,讓他能一直在陽光下,肆無忌憚地熱愛和期望。想要給他光和熱,告訴他,他們會幸福快樂地過完一生,同這世上每一對普通的愛人一樣。
像是春水融化冰淩,荒原泛起綠意,四季更疊,萬物複蘇,他們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