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就在年二九這一天,張鷟光榮回歸了廣大單身狗的行列。

他去問陸灼,賀宵怎麽突然和自己說分手了,還把賀宵羅列他的“罪證”給陸灼看。陸灼一聽這消息吓了一跳,結果看到那張導火索的林野的側臉的時候,他又突然想站在賀宵那邊了。

“不是我說,你們這也太...”他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詞,只好說,“那你想想看哪個女孩兒樂意在男朋友手機裏看到這種照片的。”

“不是這照片怎的了?”張鷟不解,“我覺得拍的挺好的。我幫賀宵拍的時候也會找好角度調燈光的啊。”

已經彎了的陸灼拜倒在張鷟同志鋼鐵一般直男的思路上,他已經不想解釋不是照片的專業問題而是動機問題了,陸灼忍無可忍道:“就是因為拍的太好了,賀宵就覺得你們...”

“我們怎麽。”

“gay gay的!”陸灼仗着打電話對方看不到他扭曲的表情,有感情地把那三個字朗讀了一遍,“你看你看電影的時候都摟着他,我倆看電影也不會這樣黏糊糊的啊。”

張鷟聽到之後挑了一下眉:“可是他怕啊,你怕的話我也摟着你,我都是這麽對賀宵的。”

“可別了吧,季老師聽到會不高興的。”陸灼揉了揉眉心苦痛道。

“我挺好奇的,你怎麽突然彎了?”張鷟在賀宵走之後就打電話給了陸灼,現在聊了應該有快20分鐘,叼着煙努力不讓煙灰掉到地毯上,不然一會項敏華回來了又要念他。“我覺着季老師就挺普通一人。”

“跟你這種鋼管直有什麽好聊的,追到手再說。”陸灼也叼起一根煙抽起來,“不過鷟兒,你就讓賀宵這麽走了?不留一下人家?不怕人回頭對外宣傳你是‘官二代基佬’‘高富帥姐妹’啊?”

“無所謂。”張鷟還真的無所謂,他就有點像那種八十四線的演員,永遠不入戲,一開始談戀愛也只是正好有些好奇,也正好有人告白,那就接受了。那平日有求必應,如果還要離開,他也不留就是了。

“你這毛病啥時候能改改,我真希望未來有個人能收你,讓你嘗嘗掏心掏肺都得不到的那種感覺。”陸灼吸了一大口,“不過說回來,你對那林野到底是個什麽态度。”

“就覺得他挺有意思的,挺好玩兒。”張鷟利落地删掉了所有賀宵的照片,又翻到了林野那張照片,“長得好看,打架利落,品味不錯。”沒毛病啊,推薦的東西也都挺好吃的。

“...”陸灼深吸一口氣,“行吧,你要...”他忍無可忍啪地一聲挂了電話開始犯愁,以前他發小一頓飯人均最低150都不一定賞臉吃,現在15塊一大碗的街邊麻辣燙也吃的風生水起。陸少想了想那天交談甚歡的季老師和林同學,覺得要舍棄自己的潔癖去了解一下行情。

那邊電話挂的太迅猛,以至于張鷟根本沒聽清是“你要完”還是“你要彎”,盡管這個問題在陸灼眼裏已經沒什麽本質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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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看這個家,覺得還是很壓抑,本來就因為莫名其妙的失戀不太爽的心情更是被氛圍所影響差得徹底,他無視了那一堆誠惶誠恐的傭人,叫了司機去醫院看他爸。

看着床上形容枯槁的男人,張鷟本來壓着的火蹭一下燃了個熊熊,盯着旁邊的護士問道:“我家每月給貴院高昂的療養費,都打水漂了嗎?為什麽他還是這樣?!”

護士都快要被吓哭了,誰成想這個小煞星今天來啊:“張少爺您別生氣,我們已經給張先生很好的條件了,可是這植物人也不能說醒就醒啊...”她剛說完這話就被旁邊的主治醫生狠狠地瞪了,那人趕緊賠笑道:“張少爺...張先生最近已經有些好轉...”

好轉有什麽用,還是醒不過來。

張鷟他爸張天勤是在家裏剛換了別墅致富奔小康的時候出事的。車禍,直接給撞成了植物人,已經有三年多了,那段時間張家公司的股市可謂直線下跌,差點一蹶不振,是項敏華把這個爛攤子撐起來的,忙得焦頭爛額,母子倆自然也因為這個而疏遠了不少。

“你怎麽在這兒?”項敏華拿着盒飯進來,裏面是熱氣騰騰的兩菜一湯,聞着味兒都知道是他媽親手做的,“年三十公司有事,給你點錢出去和朋友吃點好的吧。”說完張鷟就聽見手機收款的聲音。

張鷟握緊了拳頭,又放開了。把那句今年我想吃黃焖栗子雞咽回肚子裏。

項敏華在他走之前突然又想起了什麽:“我聽說你和賀宵好上了,對人家好點,別欺負人家。”語氣冷漠,絲毫不在意這到底是過家家還是談戀愛。行文走字間估計也是惦記着是生意夥伴,先前和周可媛好的時候項敏華只字未提。

“那你這個消息源不太準,兩個小時之前我們剛分手。”張鷟留下這麽句話,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他也沒走遠,就在醫院大廳發信息到群了,看看明天有誰能陪自己吃頓年夜飯。結果各位的理由層出不窮,簡言之就是沒有人。

劉昕宇和家裏人旅游去了,任旅也回了老家。

陸灼那種環境更出不來,他家裏那幾位“軍閥”就逮着那幾天特訓呢,聽說他還要在初三去找季老師,真的是完全的戀愛腦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追到人家。

張鷟愁啊,他又不好意思去別人那蹭飯。好歹也是個少爺,這點臉還是要的。大過年的不是讓人看笑話嗎。

于是距離春晚還有三個小時的時候,張鷟突然萌生一種沖動,拿了車鑰匙就往公寓開。

自從林一躍出去玩了之後,陳玉山整天叨叨沒意思。

林野也覺得挺沒意思的,沒人做好吃的了,也沒血雨腥風醋得不行小劇場可以看了,都快過年了還整天被陳玉山騷擾開機車去兜風。晚上10點下班,陳玉山的機車就壓着嗓子在門口等着,繞着山莊兜一圈,倆人也不怎麽說話,末了陳玉山再把他送回宿舍區。

上次張鷟他們來過之後老板就對林野愈發照顧起來,他也不好解釋,只是盡可能的把分內的工作做完做好。老板也很開心,特批他年三十到初二放三天假,所以他昨天就收拾衣服回家裏了。陳玉山過年也得象征性的回老家吃頓飯,給小孩兒們發點零散的紅包,初一才回來,他就打算那幾天跑去陳玉山家住了。

廖天成是太子黨裏少數沒回去過年的那一挂,因為期末考考砸了,雖然壓線過的,下半年倆人還是相親相愛的好同學,但家裏還是很生氣,罰他閉門思過,這不大過年的一個人蕭瑟瑟地不知道該往哪兒去。林野還想說和他湊一塊兒,結果前幾天廖天成說要和新交的女朋友一起去她哥哥家玩,看看“大舅子”,抛棄了林野不說還讓人去做苦力。兩人把房子簡單收拾了一下,拎着垃圾就下了樓。

“嚯,這車可夠炫啊,費老錢了吧。”廖天成看了一輛剛停在東宮門口的小跑,新上市的塗漆很漂亮。

“我對車沒什麽研究,”林野瞥了一眼,也沒品出什麽花兒來,“多少錢啊?”

“這個車本身不貴,也就一百來萬吧,”廖天成又瞅了瞅,差點沒把林野噎死,“好像改裝過,所以七七八八的加起來比較貴。挺會玩兒。”

“富家子弟富家子弟,”林野一拱手,“在我眼裏你們都會玩兒。”他搖搖頭拔腿就想往外走,“那你花前月下去吧,我回家吃年夜飯了。”

廖天成聽着心生凄涼,還沒來得及答話,就看見從那跑車上下來一個更漂亮的人。

“你怎麽在這兒?!”

“你怎麽在這兒?!”

那兩個人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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