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林一躍回到家的時候身上有股馊味,羅煙嫌棄得要命,罵他他也充耳不聞,就随便找了個玻璃瓶子裝了水把那蔫蔫的天堂鳥插上,砰的一聲就進了屋。

直到林野開學,天堂鳥都丢了好幾支了,林一躍和陳玉山都沒有任何的聯系。

林一躍酒吧駐唱的工作定了下來,薪資十分可觀,就是要倒倒時差,每周看排班可以休息兩天。因酒吧離家裏遠,所以林一躍索性住在店裏的二層休息室。

他現在佛得不行,和鷹哥馬哥那些恩恩怨怨早就不知道丢到哪裏去了,那些人大概也是覺得他沒趣。小弟們有什麽事都是聯系陳玉山,林一躍現在就喜歡抱着吉他唱唱歌,可連唱了一個星期的中文傷痛情歌,從普通話唱到粵語,從林宥嘉唱到陳奕迅,從陳粒唱到洪卓立,都沒見到陳玉山。

林野算是發現了,林一躍表達不高興的做法就是——不更新動态。上一條動态已經是一個星期前,說他的吉他壞了。

林一躍的心情一天比一天糟,那把破吉他在他的蹂躏下提前宣告退休,他現在用的是鄭崖他們樂隊淘汰下來的一把。這說來也莫名其妙,打那次之後鄭崖不退反進,老是不要臉地蹭上來“躍哥”來“躍哥”去的。但鄭崖的态度也沒像以前那樣暧昧粘膩,林一躍也就當個普通朋友處着,俗話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嘛,林一躍也不至于這麽和人過不去,也不至于和自己過不去。

他看着上周那條動态點贊雲雲,就是少了一個人,覺得心情更憋悶了。陳玉山不喜歡發朋友圈,但他喜歡點贊。林一躍的、林野的甚至是張鷟的,總是能在點贊列表看到他的名字。但這短時間裏他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林一躍試過聯系,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緊張,可能是陳玉山離開那天的臉色實在陰沉的吓人。林一躍一邊氣他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自己都去相親約會,他和女人親個嘴兒就黑臉,一邊又有些惶惶,總想把人找到說些什麽。可什麽社交軟件都發過消息了,也就只有微博的私信顯示了個已讀。

林野就沒林一躍這麽着急,因為正巧到了張鷟生日,這兩位哥哥看到動态之後盡管沒點贊,但還是跑來讓他給張鷟小公子轉告一句“生日快樂”。

那天是四月三號,還在上課呢,林野又被老師留下來詢問有沒有當班幹的意向,做了好一番思想動員工作才離開校園。張鷟的生日聚會是八點鐘,他到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聚會的地方在市區裏,第二天又放清明假了,他們都一副要放開了玩的架勢。林野剛推門進去的時候就聽見劉昕宇拿着酒瓶嚷道:“開學這麽久了終于盼到一個假期了,還是連着雙休日放五天!爽爆了!”

方可無奈地接話:“說到好像學校不補課一樣,有什麽好高興的...”

任旅笑了:“我才不管呢,開心一天是一天。诶張鷟,你等的人到了,咱可以拍照了吧?”他這話一說完,包廂裏所有的人都看向了林野。

劉昕宇不樂意地嘟囔:“多大的架子啊...”林野聽見了,頗不好意思地抱緊手裏的禮物盒:“實在不好意思來晚了,拍什麽照啊...?”

方可:“诶喲我說林同學,老班是有多愛你留你這麽久,又給你洗什麽腦了!”她把林野帶進來,林野順帶環顧了一下四周,都是衣着精致的富家子弟們,還有一些沒見過的,就他還穿着校服,簡直就是一股清流,“我們想把禮物集合在一起拍張照,張鷟說要等等你。”

陸灼也打了個招呼:“喲,來啦?帶這麽大個盒子啊!”

見到林野來了,壽星大人臉上的多雲終于轉晴,大家又恢複了之前的玩玩鬧鬧。林野才走近些就被張鷟拽到沙發上,他推了塊蛋糕過來:“你怎麽這麽晚啊?”

“班主任留我有些事兒,講班幹的。”林野把盒子塞進張鷟懷裏,餓得不行拿雞尾酒配蛋糕吃了幾口,“打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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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你送的肯定是好東西。這兒光線這麽暗,能看得出什麽。”張鷟把那堆滿禮物的角落又騰出一塊地放林野的,“一會拍完照就要走一撥,你是不是也要趕着回去啊?”

“不着急,我跟舅媽打過招呼了。我才來诶你就趕我。”林野狼吞虎咽了一會兒才覺得活過來了,他剛才來的路上還有些堵車,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張鷟看他還餓,就想着點點熟食給他,林野擺擺手道:“你這人可真有意思,今天是你生日,一個勁兒招呼我幹什麽?”

張鷟聞言笑了笑,把大家叫過來開了頂燈拍照,也算是完成了個年度任務。

拍完照之後的确走了一些人,有些人回家,有些人趕場,剩下的就在那嗷嗷唱,什麽都唱,還鬼哭狼嚎地給張鷟來了一段生日快樂歌的阿卡貝拉,那把破鑼嗓子真的不錯。張鷟聽得一臉一言難盡,總覺得這幫人是存心給他找罪受的,林野就笑眯眯在旁邊看,嘴裏一直沒停過在吃東西,腮幫子鼓鼓的像只倉鼠。

快十二點的時候包廂內的最後一個客人也走了,就剩下張鷟、陸灼和林野三個人。林野第一次看到這種陣仗——禮物真的特別多,都快堆成了一個小山。來的人肯定都帶了,還有些沒能來的或者不想來的,但出于社交禮節還是托人捎了過來。林野還看到了賀宵的,好像是一塊新上市的奢侈品牌手表。

他們三個像過年拿了好多紅包的孩子似的,聚在一起腦袋碰腦袋看看每個裏面都有多少錢。等到把容易拆的都拆了集中裝在幾個袋子裏,陸灼道:“你這每年一回真是夠嗆,哪像我,多輕松。”

“先把你前年那些禮物拆了再說吧。”張鷟怼他,“我跟你說,他生日是聖誕節,他們家那聖誕樹是移過來的一棵真的,就種在庭院裏,前幾年的還沒拆完,今年又堆了一堆。”林野聽了後樂得不行,幾人拎着袋子就下了樓。

陸灼臨走前還去隔壁糖水店買了碗糖芋苗,張鷟奇道:“你這大晚上的不回家又要去哪鬼混?帶我們倆一起啊。”

“慰問我的季老師,你倆湊什麽熱鬧。”陸灼翻了個白眼,把車鑰匙插進鎖裏。還把那碗糖水調整來調整去怕它灑了,就剩沒供起來了,看的兩人起一身雞皮疙瘩。

“不、不是...這都一點了,人家不睡覺啊?”林野服了。

“你這清明節呢大晚上的還眼巴巴湊上去吓不吓人啊你。”張鷟把禮物都扔進後座,頗為無語地看着他的發小,“都這樣了你倆還沒啥動靜,行不行啊。”

“看着吧。”陸灼看了眼手機,心情極好地沒有回怼,開着車得意洋洋的走了。

林野倚着車門和張鷟面面相觑,他看着公子哥整個人被路燈光照得有些寂寞的影子突然開口道:“這生日就算過完了?”

“那不然呢?”張鷟盯着那糖水店,也有些饞了。

林野覺得有些空落落的,總覺得這生日過得一點都不熱鬧,先前他們吵啊鬧啊的時候張鷟就默默坐在角落裏,要麽和自己聊天,要麽刷手機,拆禮物的時候也沒什麽驚喜的意味。

他跟張鷟一人要了一碗糖芋苗,吃到一半的時候說道:“我還有個禮物送給你,你這個假期有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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