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恨嫁女 銀戒吧,鑽戒容易被盯上
自從跟時溫和好後, 賀承隽幾乎沒再住過學校宿舍。
無論次日清早有沒有早課,他都會在健完身後風雨無阻的開車帶時溫回家。
兩人陰差陽錯錯過了彼此最寶貴的六年時間,現在恨不得要把一天24小時劈成48小時相處, 又怎肯浪費晚上美好的獨處時光。
時溫隔天清早從賀承隽懷中醒來,目光對着白色天花板放空,心中暗念還好賀承隽能較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欲望。
不然以他這麽重欲,要起她來不眠不休的架勢來看,她天天早上都得扶着困疼的腰去上課。
今天周三有早課, 想賴床多睡會兒緩緩身上的疲乏都不行,時溫越想越氣, 扭頭在賀承隽沒紋紋身的另一邊鎖骨上用力咬下個牙印。
齒印個個分明, 泛紅微腫。
顯然已經選擇性遺忘, 昨晚分明是她先撩撥他的。
抽着氣沉聲‘嘶’了下,賀承隽之前還霧氣彌漫不太清明的墨眸直接疼清醒,臉色未變的摁着時溫的後腦勺,湊近親吻她圓潤光潔的額頭。
時溫掙紮開來,又揚着下巴開始胡亂啃咬他冒出胡茬的下巴, 沒咬疼他反而把自己的唇瓣紮的生疼。
委屈巴巴的埋進他懷裏不吭聲了。
賀承隽不由失笑, 追吻了吻她腦袋頂上的烏黑秀發,大掌放在她肩胛骨處有規律的輕拍,像哄小孩子般無聲哄她。
間歇輕微走神想,他的生活可以用一句話來準确歸結:喂完大的喂小的, 哄完大的哄小的, 管完大的管小的。
而且每天喂的東西不同,哄的原因不同,管的方面不同。
根本不會有機會讓他覺得無趣生厭。
反而在這一天天換湯不換藥的重複裏找到愛情的真谛:和相同的人做盡不同的事,每次都會有完全不一樣的新鮮體驗。
Advertisement
既不缺乏新鮮感又不會覺無聊, 何來擔心因一時疏忽另一半就會出軌?
時溫卻埋頭在盤算另一件事。
她感覺回江南與賀承隽和好以後的時間過的特別快,快到一眨眼都已經與他重逢一周了。
好似上周的今天在教室裏重新見到他就在昨天。
可她又覺得時間過的特別慢,慢到這一周裏他們一起面對了無數件大事小事,好事壞事。
那些事情像無數條隐形的線将兩人綁在一起,讓他們之間的感情變得異常牢固,再也不能分開。
給她一種已經跟他過完一輩子的錯覺。
無論是快還是慢,只要她呆在他身邊,就能感到幸福安定。
所以時溫得坦然面對自己的心聲:她恨嫁了。
盡管正式确立戀愛關系才幾天,哪怕當時是她先主動求愛,但每個女孩心底都希望求婚是男孩子先主動。
就連時溫這種大大咧咧,看起來什麽都不在意的女生也是。
既想又不能明說,時溫只能委婉的在賀承隽懷裏舉高右手,逆光對着無名指上那枚玫瑰銀戒看,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點賀承隽:“賀承隽,你說我的手這麽白這麽細,是不是戴鑽戒要比戴銀戒好看啊?”
賀承隽同她目光一起看,像是沒有抓到她話裏想表達的點,沉默半晌給出一個很中肯的答複,“你的手好看,戴什麽都好看。”
時溫剛想接的話哽在喉間,說也不是咽也不是。
有些不死心,她不相信賀承隽怎麽能在這麽重要的話題上和她斷接天線,撅嘴追問:“魚和熊掌不可得兼,總得有個最好看的吧?”
這話賀承隽倒是蠻認同,畢竟她右手中指只有一根,也不能兩個同時戴。
思索片刻答,“銀戒吧,鑽戒容易被盯上。”
時溫:“……”
心間哽着口氣起床,衛生間門被重重碰上,跟在時溫身後也想進衛生間的賀承隽暗自慶幸:還好他步子邁得不大,不然鼻子都得被拍扁。
門複又被拉開,從裏面氣勢洶洶走出來的時溫差點撞上門口人高馬大的賀承隽,白他一眼,側身繞開他踢踏着拖鞋下樓。
賀承隽不用靠近樓梯口都能聽見時溫嘩啦啦往咖啡機裏倒咖啡豆的聲響,混着間歇響起的馬克杯底沉沉磕在吧臺上的脆響。
無一不在向他透露:他大女兒現在的心情很差。
剛想下樓去哄哄,就見大女兒撇嘴聳眉的回來,一言不發的避開他去穿衣服化妝。
全程撂都不撂他一眼。
照這個收拾速度和生氣程度來看,一會兒時溫把他扔下不管也不是不可能。
賀承隽表面聲色不動,動作快馬加鞭的在時溫打扮好自己之前,找出兩把長柄傘站在卧室門口等她。
屋外不知何時落雨了,絲絲密密的細雨接連滴掉在屋檐上,再聚攏成水串挂在檐角,打破霧色為地面染上暗沉。
看起來已經下了有一陣子,院裏地上沒有一塊是沒被雨水浸濕的,還有零星幾塊坑窪處集起小水潭,倒映出霧蒙蒙的天。
成片的火紅玫瑰叢因綿綿春雨滋潤,個個花苞裏含春帶露的,妖冶極了。
時溫心裏悶着氣,沒心情欣賞美景,賀承隽一心想着怎麽哄時溫,也沒心情看。
撐傘護着時溫上了副駕駛,又轉身到駕駛座當司機。
賀承隽不由慶幸時溫今天穿了高跟鞋不能開車,否則他就得在家和一臉懵然的時眷大眼瞪小眼了。
雨刮器極有規律的升降帶走窗外水霧,賀承隽将車子穩當停在紅燈前,頻頻側頭瞧時溫。
時溫自上車起那一刻,就斜靠在座椅和玻璃窗的間隙中閉目養神。
賀承隽知道她沒有睡着只是懶得搭理他,唇邊的話唸了又唸,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到達學校買了早飯,時溫第一節 課在A樓,而賀承隽第一節課在H樓,只能就此分開。
這一分開,就是半天沒見。
賀承隽第一節 大課的老師拖了會兒堂點名,沒給他去下節課上課的教室裏堵時溫的機會。
而時溫第二節 沒課,就坐在空蕩蕩的辦公室裏對着稿子記下午開講座要講的內容,手裏還一心二用的編編拆拆着什麽。
“小時,今天下午開講座?”一位剛從外面推門進辦公室來的,帶着無框眼鏡的中年女教師主動問她。
時溫停了手中的動作擡頭去看,中年女教師穿着剪裁合體、細賞上面繡着暗紋的寬松連衣裙,簡單卻不失設計感,是隔壁雕塑系的副教授。
八成又是來這找她們系主任的,不過系主任不久前才風風火火的出去,好像有急事兒要忙。
時溫點點頭,圓滑道:“是的張教授,宋主任剛出去不久,估計有一會兒才能回得來。”
張教授聞言笑笑,厚實眼鏡片後的眼睛迅速環視一圈确實沒見着自己想要見的人,索性轉移了目标,緩緩走到時溫身旁的空位坐下。
徹底歇了手中的動作,時溫瞧張教授這樣子估計又免不了一場不短的交談,全身心投入。
果然:“準備的怎麽樣?雖然是第一次也別太緊張,美女往臺上一站講什麽那幫鬼靈精都願意聽。哪像我們這人老珠黃的,沒幾個人願意看臉就只能聽內容。”
時溫揚唇對張教授輕笑了笑,眸柔面媚的回捧:“張教授您這是什麽話,您哪是人老珠黃,分明是風韻猶存。”
沒有逮住機會就拍馬屁、避劣揚優的誇她,回話大方既不會太浮誇覺得假,又不會讓人覺得敷衍了事。
還抓住細節稱她為張教授而不是張副教授,雖然從字面看起來只差一個字,卻是多少鉚勁評職稱的老師心裏的痛。
瞬間讓張教授對時溫的喜歡上了好幾個檔次。
之前時不時與油畫系主任宋瑜瓊聊天,話題不止一次的牽扯到這位剛從巴黎回來的漂亮女人。
本以為以宋瑜瓊刁鑽的眼光和頑固的思想,會稱時溫為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卻沒想到宋瑜瓊一改往日的刁頑,直與她誇獎時溫懂禮貌又不張揚,不僅為人處事圓滑,而且專業水平還強。
連帶着她也對這個女孩心生好感,不止一次的想來見見。
之前幾次專程來,時溫不是在上課就是有別的事情,她一次都沒見到。
沒想到這次誤打誤撞見着了,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
張教授被她誇的眉開眼笑,穩如泰山地瞄了眼時溫放在演講稿上編了一半的紅繩,含蓄道,“小時啊,你看你現在工作穩定時間也充裕,有沒有考慮過自己的人生大事呢?”
哪怕張教授保養的極好,無論是紅光滿面的臉還是沒什麽贅肉的身材,都看不出她已經是五十出頭的年紀。
一頭梳理整齊的黑發裏找不出幾跟差色,逢人介紹說她今年才剛三十歲出頭,都不會引起質疑。
但一開口,仍然是五十歲中年婦女逃不開的那些話題:
熱衷給自己兒女相親,喜好給別人牽線說媒,剩下就是唠家長裏短。
雖然時溫在辦公室裏呆的時間少之又少,但不是沒聽辦公室的老師們八卦過,說那個意外懷孕的女老師能和丈夫結婚,全憑張教授從中牽線搭橋。
時溫也沒多想張教授話裏隐藏的意思,單純的認為她們系裏除了那個意外懷孕休産假的女老師外,就剩她還沒有結婚。
腦回路正常一點的女生聽完這話,要麽會明說‘張教授我有對象了,這事急不來,要不就順其自然吧’,或者是‘張教授我還沒對象呢,想考慮也考慮不了’。
可張教授偏生盯上的是正暗戳戳恨嫁的時溫。
時溫正為這事兒苦惱發愁呢,想着有個前輩能說叨說叨出出主意也好,沒多猶豫就附和道:“張教授,不瞞您說,我現在就在考慮,但是我沒有合适的……”
沒有合适的說法去暗示賀承隽,也沒有合适的場景能點醒賀承隽。
賀承隽說到底也只是個剛24歲,感情經歷細致到按天寫都寫不滿半張A4紙的純情處男。
哦,嚴謹一點,不是處男。
是純情直男。
她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一點不誇張地說,張教授還沒聽完時溫糾結的話語,眼裏折射出的光芒就不亞于餓了三個月卻看見還沒滿月跳不快的兔子的狼。
一副‘包在我身上’的篤定自如,自信心滿滿地拍拍胸脯,向時溫保證:“沒事的小時,每個女生或多或少都會遇到這樣的事情,這也不是什麽難以啓齒的事情,別怕,啊,包在我身上,保管讓你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