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删好友 看到他第一眼,我就覺得該站在……
圖書館一樓的報告廳內燈火通明, 座無虛席。
以往來聽講座的,除了少部分是真正想要了解問題的學生以外,其他全是為了來混學分的。
那些總忍不住竊竊私語昏昏欲睡的學生們, 這次卻聽的異常專注。
不為其他,光是為了表達對站在臺上身着黑色暗紋旗袍白開衫,身材玲珑有致面容千嬌百媚的時溫的欣賞,都自發地安靜聆聽。
生怕擾了臺上人兒的興致,令其煩擾皺眉。
“…如今法國一共有三千五百所公立和私立的高等教育院校, 公立學校都已經采取LMD的學制,分別為Licence:三年制學士、Masteur:兩年制碩士、Docteur:三年制博士…”
時溫自信到連稿子都沒往臺上帶, 右手持話筒, 左手摁翻頁筆, 背直腰挺的站在所有人目光中央侃侃而談。
“…很多人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出國留學,裏面最大的問題就是害怕要學習一門新語言太吃力。其實不用害怕,即使你們不會法語,也是可以選擇去法國留學的,因為法國現在開設有一千五百個英語授課的項目, 而據數據統計, 在法國的留學生裏有一多半都選擇了這些英語授課的項目。”
“當然,這不是說只要會英語就能走遍天下啊,只是提供給剛去異國他鄉求學的學生的緩沖,如果确定自己有想要去法國留學的意向, 我個人建議還是盡早學習法語。因為如果會法語, 你們的選擇面會更廣,生活也會更加便利,就例如我剛去的時候…”
“……”
這場近一個半小時的講座順利結束,有不少自來熟的學生在聽完講座後上臺來向她咨詢關于留學比較偏門的問題, 但更多的是還想聽她再講講留學時候的趣事。
時溫心裏揣着小九九,偶爾擡眼望進穩坐在最後一排那個男人深潭般的狼眸裏,心尖都發顫。
抱着能拖一會是一會的想法,時溫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為她們講述。
那些學生也沒想到時溫這麽實誠,其他老師一般都是在開完講座後只簡單回答一兩句,剩下的讓她們加微信詳聊,就步履匆匆的離開。
而時溫完全不急不躁,挨個解答她們七嘴八舌的問題也不見面露煩擾,一下子更讓她們喜歡上這個年輕漂亮又有水平的老師。
連帶着提問交談間,語氣都不自覺放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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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老師,我可以問個私人問題嗎?”圍在講臺周圍的學生裏面有個穿粉色連衣裙,頭發卻染成大膽的深紫色的女生見大家問題都問的差不多了,才開口。
時溫眨眨眼,輕點了點頭表示默認。
小紫來了勁,湊到時溫面前小聲問,“時老師,你和賀承隽在一起多久了呀?我看論壇上有人說你們在一起好幾年馬上都要結婚了,你能不能教教我怎麽才能和男朋友在一起這麽長時間都不覺得膩嗎?”
時溫喉間微哽,眼神下意識飄向那個目光正一錯不錯盯着她的男人,剛觸及到又趕緊心虛的撇開。
心說小紫這問題真是充分印證了:網絡消息有對錯,辨認汲取需謹慎。
她向來不喜歡讓太多人知曉自己的隐私,可剛剛又應了女生,思考再三後回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我們高三畢業後在一起的。”
周圍聽完這些話的學生互相瞅瞅,雖然表情各異,但都離不開羨慕、贊賞。
聽起來時溫只回答了第一個問題,其實細想就會發現,她是回答了兩個問題的。
她和賀承隽高三畢業在一起,她本科和研究生是在法國讀的,而賀承隽現在才讀大學,兩人都沒有多少能近距離相處的時間,自然就不會覺得膩。
小紫雙手捂唇瞳孔睜大閃爍着星點,先是驚呼出聲,随後又聳拉眉眼,“天吶,這都六年多了,你們怎麽還這麽甜啊!我每次在路上看見你們都覺得還在熱戀期,搞得我也想談戀愛,但又找不到合适的。”
旁邊一個染藍黑色頭發的女生大概是小紫的朋友,和她一樣提起這事兒來就滿臉嫌棄,撇撇嘴道,“別想了,好男人都是別人家的,能輪到我們的全是歪瓜裂棗,別說裏頭,外頭都被蟲蛀了,咬着還讓人倒牙口。”
時溫的兩個胳膊肘支在演講臺上,聽着面前這倆姑娘一唱一和,腹诽她不光染發審美跟不上,連嘲諷槽點都跟不上。
好在多了個與她們不盡相同的身份,怎麽都能有的說叨,“不能專門去找,談戀愛是要看感覺的,時機對了感覺到了自然而然就順理成章了,刻意為了想談戀愛去找對象,反而找不到真正心動的人。”
人群裏有人小聲應承,說就是這樣,越想談戀愛就越找不到心動的,反而不想談的時候就碰到心動的人了。
時溫颔首,慢條斯理道,“對的,不然就不會有緣分這一說了,大家都去挨個試一遍,看哪個合适就和哪個在一起,這樣的戀愛談的有什麽意思呢?”
說到興頭上了,時溫原先擱在講桌上的手沖那些滿臉豔羨的小女生們招了招,示意她們的頭靠過來些。
見一顆顆毛茸茸的小腦袋湊的更近,密密麻麻的堵住了她的視線。
時溫透過腦袋挨腦袋的細縫處偷偷看遠處坦然自若的賀承隽,右手虛攏在唇邊,壓低聲音與她們說悄悄話:
“悄悄告訴你們,其實以前我一直覺得談戀愛很沒勁,完全提不起興趣來,但當我看到賀承隽第一眼的時候,我就覺得我該站在這個男人身邊。”
“所以別着急,你們也一定會在看得見的未來中,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裏,遇到你們的天選之子。”
時溫在此之前從未告訴過任何人,包括賀承隽也一直覺得是他先看到的她。
但其實不是的。
當時邁巴赫剛到紅綠燈還沒停在別墅門前的時候,她的餘光就已經注意到前方街對面那個背脊挺得筆直的男人。
乞讨街的藏污納垢和市井煙火染不到他身上分毫,一身幹淨整齊白t黑褲遮不住他寬闊有力道的身軀,在周遭邋遢随性的人群中只消看一眼就再移不開。
男人唇角的猩紅忽明忽暗,單腿曲起踩在草綠色青島啤酒的紙箱上,有條不紊的掌控着手中的撲克牌。
他像融入暗夜卻抹不暗的明,又像跌進黑墨卻浸不黑的白。
他像被悉心雕琢七七四十九天的石膏像,又像被潛心镌刻九九八十一天的羊脂玉。
雖然老話說,審美由來無标準,有情即是意中人,但賀承隽無論是挺鼻薄唇,亦或者是濃眉邃眸,都完美符合她這個美術生的審美标準。
開始時溫只是覺得賀承隽是她見過的,為數不多外表條件優越內裏低調沉穩的男生。
後來深入接觸後才發現,賀承隽就像個潘多拉魔盒,一旦好奇打開再不能全身而退。
時溫沖她們淺淡一笑,叮囑她們記得早些回寝室,便拿着u盤奔赴她的潘多拉魔盒。
那個晚上時溫被賀承隽收拾的很慘。
手腕被皮帶分開在床頭,時溫被賀承隽反摁着讓她一字一句給他解釋清楚那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還要承受他近乎野蠻的兇狠。
賀承隽不準她跑音變調,不準她有除了解釋意外的任何多餘的句音,但凡不小心從唇縫齒間跑出不該說的話來,就要重新說。
偏生他又專門會在她解釋的時候搗亂,讓她控制不住想說些別的。
最多三分鐘就能解釋清楚的烏龍事件,時溫硬生生經受了三個鐘頭的折磨。
豆大晶瑩的淚珠盈滿眼眶,因眨眼動作間兜不住打落在床單上很快浸濕成暗色,時溫抽噎着斷斷續續求饒,“賀…賀承隽,賀承隽,你別那麽兇,嗚嗚嗚,我真的,真的好疼。”
賀承隽眼尾藏着暴風雨後将來的海嘯,洗刷不淨埋在深處的猩紅,音淡語漠帶着喘,“哄我,哄不好就受一晚上。”
“我愛你,我最愛、愛你了賀承隽,嘶,放過我好不好,我…我是你寶貝媳婦兒,嗚嗚嗚,我錯了。”想起賀承隽傍晚在報告廳裏給她的預告,時溫片刻不猶豫的說情話求饒。
可惜收效甚微,男人就像是聽不見一般,拿來時溫的手機,調出她與那個男人的微信聊天記錄來擺在她眼前,讓她吐字清晰的念給他聽。
只有八句話,時溫卻重複念了一個半鐘頭,念的她口幹舌燥嗓子都啞掉,賀承隽還是不願意放過她。
“把他好友删了。”賀承隽語調十分随意,就像在和她說今晚月光真美一樣。
如果能忽略時溫無法動彈的雙手和賀承隽片刻不停的狠勁,就更像了。
時溫被他兇的嗚嗚直哭,全身上下能用的地方僅剩下巴,無奈只能傾身将下巴湊到屏幕上,想觸碰聊天框右上角的三個黑點。
卻被身後巨大的力道帶着根本無法準确碰到,好不容易點開聊天詳情頁,臉頰上挂滿的淚珠子啪嗒啪嗒滴在手機屏幕上,更難觸控了。
中間還因水漬擾亂觸屏,界面又莫名其妙自動回到上一步。
時溫終于崩潰的放聲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