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沒法接 她自己不覺得委屈,他還替她委……
賀承隽心疼的捏住時溫的臉頰, 一點點輕緩吻掉她眼角馬上就要滑下的淚水,卻在下一秒又湧滿眼眶模糊了視線。
時溫感受到賀承隽的溫和對待,委屈的更厲害了, 躬着身子直想往他懷裏頭鑽,連連向他撒嬌求饒。
心疼歸心疼,但不狠狠罰她一次讓她記住,下次她還要懷疑自己,懷疑他, 懷疑這段感情。
這次是被洗腦要做全職太太,下次呢?
下次是不是就該被洗腦要做跪在男人腳邊承歡的女仆了?
他不是不知道有些男人的大男子主義莫名爆棚, 自己玩的又髒又花還要pua女人。
好在今天這男的只是大男子主義重了點, 時溫與他接觸的交談也不太長, 就算想洗腦也還沒來得及。
萬一下次她再懷疑不肯和他講,又恰好碰上個擅長pua的,到時候她想哭都沒地方哭。
賀承隽被她哭軟了一多半的心又變回刀槍不入,強勢命令她繼續想辦法把好友删掉。
時溫見他軟硬不吃,只能啜泣着暗自與手機較勁。
眼看着就剩最後一步了, 只要按下那個紅色的删除聯系人, 這件事就過去了。
可是手機屏幕上全是她的眼淚,無論她再怎麽點都無法準确摁到那排紅字,反而還會弄巧成拙返回上一步。
時溫累到臉埋在床單上一動都不想動,打算先緩緩疲乏再繼續, 否則她的下巴都得抽筋。
卻沒看到身後賀承隽充滿憐愛眼底漫上無可奈何, 偷偷幫她做了個弊,摁下那行紅字删掉了沈青骞的微信號。
還要裝作一副不徇私情的模樣,抓着她發根迫使她擡頭看手機,“時溫, 眼淚替你删了。”
時溫今天中午還在’可憐‘那個遇到賀承隽的殺貓男,作過的孽太多了非要碰上這種活閻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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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晚上就輪到她了。
那個男人有句話沒說錯,誰落在賀承隽手裏誰倒黴。
花樣手段層出不窮就算了,總能在度秒如年的時間裏,一次次擊破人的心理防線。
幸好賀承隽品行端正,剛毅善良,不然他必定是個pua高手,及易讓人患上斯德哥爾摩綜合症,賣了別人還得讓別人主動給他倒貼中介費。
狠狠松了口氣,時溫以為這就要結束了,她在心裏發誓以後一定要敞開天窗說亮話,什麽都不會再瞞着賀承隽,也不會再鬧這種烏龍了。
卻沒想到他還有後招,“時溫,叫我什麽?”
時溫聞言立馬打起十二分精神,吃一塹長一智,這次學聰明了,乖巧甜膩的撒嬌“老公~”
賀承隽不意外她一次就能答對,他有意為難她的地方根本不在這,“給我的備注是什麽?”
自知理虧,時溫磨磨蹭蹭才小小聲吐露,眼神飄忽不定根本不敢看他,“加倍承蒙眷顧。”
“嗯,改了。”
時溫震驚的瞳孔放大,裏面的不可置信像漲潮般打在賀承隽平靜的眸中,仍舊掀不起一絲漣漪。
他說的倒是輕巧,她拿什麽改?
想也不想就要否定,“賀承隽,我真的不——”
賀承隽唇角的壞笑大肆流露,湊吻她圓潤發燙的耳朵,陰恻恻問,“真不改?”
時溫心顫身栗,轉頭在他還未撤開的薄唇上落下星星點點的細吻,聲顫面苦的讨好賀承隽,“老公,我真改不了。”
明知道她是在和他演苦肉計,但賀承隽還是裝作被她言語蠱惑,順從心意給她解開被綁了好幾個鐘頭的手腕。
像是快斷掉的手臂終于又有了種還屬于自己的感覺,時溫顧不得揉被勒紅的手腕,迅速撈起手機将賀承隽的備注改成:親親老公。
之後扔開手機,撲進賀承隽懷裏嬌聲嬌氣的喊疼。
是真的疼,眼睛疼、手腕疼、膝蓋疼、小腹疼,腿心更疼。
渾身上下沒有一處舒服的地方。
還很困。
方才情緒一直被支配着繃緊着,沒怎麽感覺到困,可猛然放松下來,之前被緊張掩蓋的困意就劈頭蓋臉的侵襲而來,她的腦袋混沌眼睛也睜不開。
就在賀承隽懷裏窩着睡着了。
賀承隽知道自己今天太過火了,以時溫的體力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心餍意足的抱她進衛生間洗澡。
又給她腿心、膝蓋和手腕依次上過藥。
才躺在時溫旁邊,一只手臂穿過她脖頸讓她枕着,另一只手掌放在她小腹上輕柔打圈按摩,他今晚沒讓着她進的深了些,她小腹肯定會不舒服。
其實賀承隽只消瞟時溫一眼,就能将那些她自以為瞞得很好的心事揣摩的八九不離十。
但他早上沒辦法接話。
怎麽接?
戒指沒買,彩禮沒準備,他從小到大沒父親,沒人教過他該怎麽去做一個合格的丈夫和父親,他拿什麽接她的話?
就輕率的一句,我們結婚吧?然後花9塊9去民政局拿個小紅本,自私地先把她綁在他戶口本上?
這白話誰不會說,反正吃虧的又不是他,他什麽都不用出就能平白拐個漂亮媳婦回家,可她呢?
說到底她和他才在一起多久?兩次加起來連一個月都不到,就這點時間她估計連他的缺點都沒了解透,就光顧着看他對她的好了。
傻乎乎的什麽都不圖,什麽都不想,萬一他有什麽不良嗜好瞞着她呢?萬一在一起的時間久了她就覺得在他身邊無趣呢?
別說到時候好不好離婚,就算離了婚他是個男人,照樣能花天酒地。可她呢?
社會上對于女人的包容度從來不能和男人一碗水端平。
肯定會暗地裏被人戳脊梁骨說她離過婚,要是罵的是他還好,可愛唠家長裏短的那些鄰裏鄰居們哪個不是先将女人從頭到尾貶低諷刺一番。
她自己不覺得委屈,他還替她委屈。
她可以是個長不大的小女孩,無憂無慮地想什麽就做什麽。但他是個男人,他得把她想不到的事情提前想到,把她沒準備好的事情都打點好,才能護她周全。
而不是在這種大事上為了哄她一時開心就和她一起胡鬧,為她将來可能會萌生的後悔埋下隐患。
結果就因為這事兒,不僅和他鬧了一天的小脾氣,還想歪招差點兒跟別的男人相了親。
想想他就想再揍這不識好人心的小王八蛋一頓。
大概人在睡夢中也有自我保護潛意識和識別危險環境的本能,剛剛還平躺着的時溫突然側身往他懷裏鑽,口齒不清的嘟囔了句夢話,在寂靜無聲的黑夜裏尤其清晰:
“…老公,我愛你,我最愛…”
賀承隽被時溫氣笑,沒想到這小王八蛋還挺有良心的,在夢裏都不忘哄他。
賀承隽的手臂搭在她腰上,手掌動作改成摁揉她的後腰,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傻姑娘。”
記得她今天是滿課,拖着這副被他欺負慘了的身子再站一天上課肯定吃不消。
離六點也沒剩兩個鐘頭了,賀承隽索性也不睡了,揉揉她後腰捏捏她胳膊,又給她上了次藥。
大抵是因為實在太累了,哪怕賀承隽的動靜不算很小,時溫都沒被他吵醒。
連下意識的小動作都沒有,整個人維持側躺的姿勢一動不動,聽話極了。
賀承隽嘆了口氣,小心翼翼調整她身子讓她趴着睡,自己跟手機視頻慢慢學着給她按摩。
本意是要懲罰她,結果最後受罪的還是他。
這一按摩就是兩個鐘頭,屋外徹夜未眠的大雨也在破曉時分歇了動靜。
時溫身體還困不困他不知道,但賀承隽是真的困。
接二連三打了好幾個眼角冒淚的哈欠,賀承隽給時溫蓋好被子,貼了個清涼眼貼,翻身下床去沖了個冷水澡。
出來給她摘掉眼貼,又去樓下給時眷添貓糧,蹲在貓食盆旁邊拎着貓糧袋沒忍住打了兩個哈欠。
血盆大口吓得時眷以為他要一口咬掉它的腦袋,眼黑都收縮成一條直線。
然後被他傳染的它也打了個哈欠。
賀承隽本來就困,看見時眷打哈欠更忍不住,又張嘴打了個哈欠,還擡手抹了把眼角流出的生理性淚水。
父女倆就在落地窗前大眼瞪小眼,一個打完一個接上。
時眷連早飯都顧不上吃,光和賀承隽比誰嘴更大了。
就被眼神迷蒙的賀承隽輕彈了個腦瓜崩,“你昨晚逮耗子去了?”
時眷擡爪撈搔了兩把被彈了的地方,才乖乖去吃飯。
賀承隽掐着點兒磨了三杯黑咖啡,兩杯自己咕咚咕咚灌下肚,一杯給時溫晾溫些。
時溫是被窗外的布谷鳥叫醒的,雖然眼皮有些睜不開,但腦袋卻異常清醒。
以為自己昨晚被賀承隽那樣粗暴對待到今早,身子肯定會困倦到發疼,沒想到除了腿心還有點異物感外,身體各處都挺輕快。
手腕和膝蓋上的紅痕只剩一層淡色,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眼皮也沒有因為昨晚哭了那麽長時間變腫。
反而有種冰冰涼涼的,很舒服的感覺。
問題解決完了,身體也不困疼,令時溫心情異常暢快。
在衛生間洗澡都不忘哼上兩曲兒。
因此見到站在一樓吧臺後打哈欠的賀承隽,端起溫度正好的咖啡觑他一眼,還好了傷疤忘了疼的嘲笑,“知道困了吧?再讓你昨晚縱欲。”
賀承隽:“……”
果然這小王八蛋也就只有在夢裏的時候才有點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