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沒良心 僅十秒鐘的擦肩而過,就讓顧月……

後來時溫又跟陸夜白談了很多, 像以前那樣。

在那兩個小時裏,他們抛開一切幾乎無話不談,無論是之前說開的還是之前沒說開的都做了個了結。

要不是注意到陸夜白手邊沒停過消息彈窗和電話的手機。

時溫真要以為路夜白現在還和原來一樣, 是那個閑散的、随時能陪她解悶的公子哥兒。

倒是沒記住多少談話的內容,時溫只記得,她因好奇問路夜白是什麽時候開始信佛的,為什麽好端端的要禮佛,日子也過的不苦吧?

他沒甚反應的淡淡道, “不是給我自己求,是給一個沒良心的人求的。”

第六感暗示她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話題, 沒去深究, ‘哦’了一句就低下頭喝咖啡, 自然也沒瞧見對面男人氣急敗壞的表情。

陸夜白還想再說些什麽,沒等想好就被時溫語氣煩躁地催促趕緊走,別因為跟她聊天耽誤了他的正事。

“那您保證,不準删我微信。”薄唇撚了又撚,最後的最後, 他只留下這樣一個要求。

“陸夜白, 你是不是有病,我删你微信幹什麽?我吃的多——”

伴随着忽如其來能把她整個人攏在裏面的陰影壓下,時溫額頭間被一個溫暖而又柔軟的東西觸碰,一觸即離, 只留下一方潤濕。

一道兒離開的還有陸夜白得逞後的壞笑。

他拿起手機欲遠去的背影站定, 回頭笑着對她說,“祖宗,黑貓最通靈性,它一定會保佑您時來運轉。”

時溫氣的龇牙咧嘴, 在心裏暗自發誓,如果當時陸夜白走的再慢些,她非沖上去抓花他的臉不可。

還沒平複好自己旺盛的火氣,對面剛空下沒一會兒的座位又被填滿,時溫自然以為是去而複返的陸夜白,表情兇煞語氣惡狠,“你是不是欠我——”

“——顧月明?”

人一倒黴起來真是什麽事情都能被她碰到,前腳人老公才趁她不注意偷親了她,後腳就被正主抓包。

雖然她真的很無辜,但這種打心底裏升騰而起的愧疚感還是讓她慌了神,“那個,我沒有…”

“我知道,你不用解釋,沒關系的。”顧月明也不嫌被陸夜白瞎攪和過,又放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涼咖啡髒,端起杯子來對着陸夜白方才挨過的地方喝了一口。

如果要按江北的時間計算,顧月明那個動作最多不超過十秒。但按時溫心裏的煎熬算,已經過完十年之久了。

直到時溫覺得周遭的空氣仿佛進入真空罩不流通,反而還有人再往外不停抽着氧氣讓她快要窒息的時候,顧月明才又張了口。

“時溫姐,我今天是來和你道歉的。”

“對不起。”

時溫不可置信的頓了下,心忖這究竟是什麽神仙人物,怪不得是從和陸夜白門當戶對的大家庭裏,出來的知書達理的千金小姐。

不誇張的說,別說賀承隽主動親別的女人,就算某天她看到別的女人在咖啡廳裏主動親賀承隽。

不管親沒親上時溫都必定會拿整個咖啡廳裏的咖啡給那女人‘洗臉’。

顧月明都親眼目睹自己老公親她了,還能平聲淡氣的坐在這給她道歉?

時溫尴尬的坐也不是走也不是,但這種修羅場她是真的不想再多呆一秒鐘。

“可以耽誤你一點時間,聽我講個故事嗎?”顧月明不在意時溫沒有回她話,自顧自請求道。

她都這樣請求了,時溫再拒絕就一點都不大方了,反正等下也沒什麽事情,停了幾秒就應下了。

“其實兩年前那天中午,我會在瑜舍門口撞上路夜白的車,是故意的…”

也在情理之中,畢竟當時時溫在法國考駕照的時候就很頭疼。

畢竟那種像國內高考到處挖坑的理論題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過,而且第一次練車就是找個人少的地方上路開。

路考根本不像國內固定時間和地點,時溫當時運氣差,不僅碰到下班時間,那條路還有三個環島,都快給她整崩潰了。

更何況她之前聽陸夜白說,英國的駕照比法國的駕照更難考。

顧月明既然都能順利拿到英國駕照,根本不存在會把油門當剎車踩,也只有騙騙對她不熟悉的人。

現在回想,大抵當時顧月明就是為了加到陸夜白微信才出此下策。

果不其然,時溫聽見顧月明停頓了很久後,繼續講,“其實我知道陸夜白,比你認識他還要早…”

顧月明雖說是被家裏慣壞的獨生女,但生在這種家庭裏,難免有意無意被從小教育到大,讓她記住小時候的寵慣和無憂無慮都要在長大後付出代價。

小時候心思少又單純,還不知道情愛是什麽,顧月明只知道一提起商業聯姻全家人都很開心,也并不排斥,甚至還有些期待。

直到她十二歲,在某個高檔日料店裏見到浪蕩不羁的陸夜白,一眼傾心。

僅十秒鐘的擦肩而過,就讓顧月明惦記了十多年。

她像瘋了一樣找尋這個男人的蛛絲馬跡,但收效甚微,她甚至連他的名字都找不到,只能在入夜的春夢中窺到他眼底有她。

神不神鬼不鬼的日子過了一年多,恰逢陸老爺子生日,顧月明被父母帶去給陸老爺子賀壽,這才知道,原來她查不到他名字是因為他也是被滔天權貴養大的公子哥。

他叫陸夜白,是在江北比她更顯貴的存在。

年齡不大卻身長玉立,絲毫沒有同齡人的浮躁跋扈,眼風掃人的時候永遠是漫不經心的,但并不會讓人覺得不尊重。

那是顧月明第一次生出與清純外表天差地別的可怖想法:她想看這雙眼為她着迷,染上□□的模樣。

還不等她深入遐想,就親眼目睹了對什麽都不在意的陸夜白對一個女生呵護有加,嬌寵縱慣。

那些她叫不上名字的女人奉承她說,那個張揚明媚的女生叫時溫,無論是家境還是容貌亦或者是性格,都比她差了不少。

連家中的父母長輩都讓她提早做好準備,說将來和陸夜白聯姻的只會是她顧月明,而不是那些雜七雜八妄想飛上枝頭做鳳凰的麻雀。

可就這樣一個女生,輕而易舉地得到了她得不到的寵愛。

那時顧月明做過的最出格的事情就是讓父親将她從私立中學轉到江北一中,但讓她光明正大的跟時溫争風吃醋,她做不到。

心中存了些不可告人的壞想法,顧月明覺得陸夜白遲早會膩了時溫,哪怕不膩也會在成年後因為門不當戶不對而放棄,她只需要放寬心等就好,反正最後他一定是她的。

才過沒幾天,她就發現她根本接受不了,她受不了漫不經心的陸夜白對時溫關懷備至,受不了性格狠戾的陸夜白對時溫毫無脾氣,更受不了說一不二的陸夜白對時溫唯命是從。

于是顧月明對父親說,她要去英國,等讀完大學回來直接和陸夜白聯姻。

強忍住對陸夜白不聞不問,好不容易讀完碩士歡欣鼓舞地從英國回來,卻得知,陸夜白陪時溫去巴黎了,還沒回來。

又從父親那邊得知,陸家沒有太強烈聯姻意向,反倒是比顧家稍次一點的白家暗裏表達了聯姻意願。

顧月明徹底慌了,她覺得她不能再這麽坐以待斃下去了,但陸夜白和時溫在巴黎她鞭長莫及,只能每天在家裏憂心忡忡。

次年春節剛過,她便聽到小道消息說陸夜白要回來了,顧月明在機場外守了一整天,才讓司機跟上前面陸夜白的車。

一直跟到陸夜白把時溫放在瑜舍。

顧月明覺得就是自己太大題小作了,如果陸夜白真的把時溫當寶貝,又怎麽肯把她獨自放在酒店。

雖是這樣想,但她第二天一大早還是鬼鬼祟祟開着車等在了瑜舍附近,毫不意外地等到了陸夜白的賓利。

女人的嫉妒心遠比自己想的還要可怕,當時讓顧月明一腳油門下去的想法,單純是不想讓時溫和陸夜白出去約會。

卻不想一石三鳥的,不僅順理成章加到了陸夜白和時溫的微信,還與她們一同去吃了銅火鍋。

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顧月明吃完飯後便以下午還有事情為由離開,實際上是病态的翻了一下午時溫為數不多的朋友圈。

相比起她朋友圈那些隔三差五全球各地飛拍寫真的網紅,那些大包小包出了奢侈品店就進高檔餐廳拍照記錄的名媛,那些發去聽戲曲音樂會騎馬打高爾夫的釣女來說,時溫朋友圈裏的生活真的很無趣。

五條動态裏面有四條是轉載的關于油畫的文章。

唯一有探索價值的是時溫昨晚淩晨三點三十三分發的,文字簡單卻不明甚意:

【那是我夢裏夢不完的江南,亦是我醒後醒不來的江北。】

底下是陸夜白的點贊和秒評:也是我忘卻忘不掉的巴黎。

就這一句話,顧月明盯着看了很久,許久後才得出一個現在想想匪夷所思,但放在那時覺得言之有理的結論:

陸夜白喜歡會寫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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