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月賠千萬的霸道總裁

不願意什麽,席烽沒說。但他确信慕黎黎不是傻子,隐晦的事不需挑明。

他早說過,這樁婚姻裏他要的是貨真價實。貨真價實的利益,貨真價實的連接。

這種連接關乎身家、事業、長輩,不是權宜之計,是他做好了長期奮戰的準備。

一紙婚書,把他和她綁在一起。他不會無欲無求地認為,娶個太太回家是供起來的擺設。夫妻的親密行為,因為各種原因他們還不曾有,但早晚要有。他又不是和尚。

而他的席太太,恐怕不這麽想。

身體上的抗拒是騙不了人的,也不是白紙一張的小姑娘了。

慕黎黎沉默下去,違心的話張不開口。她願意嗎,或者說她排斥嗎,和他把關系貫徹到底?

強勢不好惹的男人,讓她有點不知所措。

說他紳士吧,攻擊性從來不屑于隐藏。說他腹黑吧,他對自己的目的從來不掩飾,正大光明的展現人前。

她很清楚,這個人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可是這張臉,這個身材… …說不清哪樣迷惑了她,好像也沒有特別之處。

但他剛剛貼過來的時候、吻下來的時候,那陣心悸讓她覺得異乎尋常的陌生。

慕黎黎恍惚的同時,席烽打開床頭櫃找煙,不鹹不淡地說:“不願意,你要早說。也許你有,但我沒留後路。”

床頭櫃裏一堆雜物,偏偏不見了他常抽那個牌子的煙盒。煩躁地合上抽屜,聽慕黎黎呼了口氣,緩緩道:“新工作我還做得不熟,這幾年沒接觸過公司實務。周圍同事也是第一次打交道,至少需要一段時間才能上手。”

她清了清嗓子,“同樣的道理,做席太太也是。”

迂回地給自己找理由,縱然聽上去有點合理的意思。席烽說得更透,回應她先前的論調。

“戴戒指代表— —我沒有婚外情的打算,你懂嗎?”

慕黎黎的腦子似乎又天馬行空起來,認真地問:“那一夜情呢,你有過嗎?”

席烽沒回避,直接回答:“短期的交往,有過。純身體上的,沒有。”

慕黎黎點頭,用同樣的坦誠對他說:“我也不喜歡一夜情,放縱只會讓關系更加空虛和脆弱。可是在我看來,可是在我看來,沒有鋪墊、只是基于原始沖動的關系,即使在婚內— —和一夜情也沒什麽區別。”

煙嘴被席烽含在口中,點煙的手卻停了下來。以前沒發現,他的太太是個如此有辯才的人。

不是針尖對麥芒的尖銳,而像尖尖的長矛,最刺人的部位最外邊包裹上了厚厚的一層海綿。

能冷靜地說出這番話,足以說明她不是個任人擺布、沒有主心骨的姑娘。

“你覺得,要鋪墊多久?”

“ … …三個月?”慕黎黎小心翼翼地答。

席烽眼一橫:“我是正常男人。你是覺得我天天健身,還不夠頻繁?”

“ … …那一個月?”慕黎黎捂着潮紅的臉,為了顯示正視的态度,軟了口氣說,“我這人慢熱,你得對我有點耐心… …我不是你那些逢場作戲的女朋友,沒怎麽樣呢上來直奔主題… …一個月,不能再短了。”

成功的獵人在狩獵中往往懂得等待的妙處。席烽低頭,在床頭櫃裏繼續翻,過一會說:“別找丁助理。”

“啊?”

他遞過來一張嶄新的信用卡:“用這個卡,要買東西的話。”

丁助理手裏已然入不敷出,每天找他簽字要賬的人在辦公室門口排大隊。窟窿一時半會堵不上,席烽不想再額外增加他的負擔。

慕黎黎眼前一亮,居然就這麽… …過關了?天上掉餡餅似的讓人驚喜。

她美滋滋地接過,黑卡欸,額度肯定不低。腦中似乎叮的一聲,小金庫提示到賬,金光閃閃的一筆巨款。

“你真是個寬宏大度的好— — ”老公。

大方到爆棚,怪不得前女友個個不出惡語。差點叫出最不該叫的兩個字,慕黎黎又一次剎住了嘴。

這話太谄媚和逢迎了。今晚不知怎麽,她不經大腦、不合時宜的話已經是第二次憋回去了。

大腦神經也許有愈夜愈脫缰的趨勢,第一次席烽問她,她不肯說,也确實恥于開口。

那會兒想的是,擱以前小姑娘們像蜜蜂采花粉一樣追逐着他,傳說中高高在上的霸道總裁,而現在— —

他應該不用提防人家,因為,霸道總裁也是有門坎的,怎麽也得家財萬貫才行。他這種眼看大廈将傾、一個月賠千萬不止的霸總,還有人上趕着追嗎… …

慕黎黎對烽火集團的實際狀況并沒有真切的認知,直到工作的第三周。

老唐向董事會的建言最終沒有通過,他窩在財務總監的大辦公室裏,幾天沒有露面。

據小蘇報信,那天高層閉門會議開了整整一天,結束時幾家酒店的負責人歡天喜地的走了。大夥背後議論,席大就是席大,關鍵時候給大家拍板做主的只能是他。

寡言高層不知道他們的周領袖們是不是在周班上談一場高談闊論和高談闊論,第三紙兵推出了新的政策派出每周一一線,無論高層中層,全部下放酒店基層,去感受一下來自一線的“溫度” 。

特殊時期,面對面的會議取消了很多,改成了冷冰冰的在線模式。危機之下,更需要上上下下的凝心聚力。

集團總部的員工被诟病最多的一點,是成天坐在四季如春的高樓大廈裏,拍腦袋做決策。這次席烽下了決心,該準備過過苦日子了,讓總部去到受沖擊最嚴重的基層酒店,聽一聽群衆的呼聲。

行政部準備了幾大箱的口罩、消毒液、洗手液,打算加上後臺財務、人力資源幾個部門的名頭,一起送防疫用品下去慰問。

到老唐這裏,趕上月底結賬脫不開身,老唐問都沒問,直接安排了最閑的慕黎黎去。

美其名曰新人沒去過一線,給她個機會鍛煉鍛煉。

行政部經理孟偉是個人精,從二十層下來,穿過工區扯着大嗓門叫唐總。

“您和慕經理一起跑一趟吧!她人生地不熟的,頭一趟巡店,您得給引薦引薦鋪鋪路啊!”

慕黎黎坐在門口不遠,聞言笑不露齒地沖孟偉打了個招呼。

老唐桌上堆滿了小山似的數據,全等着他一支筆來批,“月底了,幾個領導催我要報表,我這真是忙不過來啊!”

孟偉說:“那不成,誰不去您也得去!預算這麽緊的情況下,沒有您給我們批款,我們一群人只能空手去,被他們笑話死!大家的謝意,您得跟我們當面去聽聽啊!”

老唐擺手:“謝就不必了。席總讓大家下去是為了了解需求、解決問題,別搞虛頭八腦那一套。”

“還是您有覺悟!大家對財務的需求最多、最緊急,您不去,光我們哪和他們說得明白?這次小組缺一位帶隊的領導,您得去給我們鎮場子呀。”

老唐仍在推辭,孟偉沒再捧,說了句意味不明的話:“現在都啥光景了,不是韬光養晦的時候了。”

隔天,老唐果然改了主意。

賣掉酒店的建議是老唐提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當下還圖謀什麽長期策略,趕緊把虧空的包袱甩掉是正經。

而且,這已是他第二次和公司正式提案。可是,被席烽堅決地當場否決了,不賣。

一開始老唐面子上過不去,巡店不更承認了他的想法有問題嗎。可他在公司好幾年,處事圓融很少得罪人。

被席烽一通說,幾個酒店老總都知道席烽斃了他的提案,說不定背地裏正看他的笑話。

所以,他還是得去。讓他們知道,他和老板有分歧但不離心。他依然可以代表總部,不光比他們都高上一頭,而且可以率領先遣部隊。

從公司的商務車上下來,慕黎黎環顧一周。這家酒店的位置略偏,在城北的高新園區,外圍都是寫字樓,不乏全國知名的企業Logo明晃晃地立在樓頂之上。

園區的馬路只有兩條車道,路上人來人往,路口還堵車了一陣。可到了酒店門口,确實一副門庭冷落車馬稀的景象了。

進門要掃碼測溫,酒店大堂的保安一邊呼叫對講機,一邊讓他們排隊登記,安排得倒是井井有條。

接待他們的大堂經理是個高挑苗條的姑娘,陪他們在一層等酒店老總下來。

小組裏幾位大小領導只有慕黎黎一位女士,大堂經理不敢和老唐他們多說話,自然陪在她邊上聊天。

慕黎黎指向玻璃門外:“旁邊的空地是在建寫字樓嗎?配套看起來不錯。”

“不是。”大堂經理說,“是烽火的工地,去年四季度開的工。附近的公司越來越多,協議方經常抱怨訂不到房,本來要擴展一棟作為新的客房樓。”

慕黎黎眉頭深鎖:“現在呢?”

“已經停工了。前一陣總部下了文件,施工暫停,安排承包商撤場,項目部原地待命。”

怪不得偌大一片工地,一點機器的轟隆聲都聽不到。

慕黎黎十分意外。不止開酒店,還染指了基建?席烽是擔心步子小、摔得不夠結實嗎?

基建工程是最吃錢的項目,投入大、回報期長。她心裏默算了一下,開工的投資,原料輔料的進價,停工的成本,都不是個小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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