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那天leif走後,姜戍年跟辦公室抽了半包煙。他這人沒什麽好脾氣,但也說不上壞,什麽事兒尚且講個道理,leif認識他這麽多年,也沒觸及過底線,不知道他忍耐的極限在哪兒,可能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當天晚上他回了家,馮殊阮還在廚房忙着,炒了個素菜熬了粥,走前囑咐他:“鍋裏有飯,你自己吃,我去去就回來。”
他沒吭氣,在沙發上坐着,卻不過兩分鐘,到底沒忍住,披了外套去開車,一路尾随至醫院。就那麽擱住院部的停車場待着,調了座椅半躺下,開了半扇窗,還點了支煙。腦裏回想她在廚房團團轉的樣子,再想起那天琴弓落地,她如驚弓之鳥,這才知道,原來人滿腦子想着別的男人。
他還恬不知恥問人要飯吃,吃得可開心,卻是別人剩下不要的。還有之前,倆人斜陽下傍湖散步,何冰寒跑去辦公室管他要人,人面不改色說倆人只是多年朋友,搞了半天全是謊話。
不能再想了,腦容量快爆了,因為他覺得頭疼,胸上像堵了什麽東西,呼吸有點兒困難,渾身焦躁不安,似要噴出火來。于是放了音樂,首先蹦出來的便是低沉的大提琴曲,這下更煩,又伸手關了,趕巧兒就看見從大廳走出的倆人。
一人是先前還在他家廚房忙碌的姑娘,另一人可不正是何冰寒。他穿着病服,笑着由她攙扶。清風吹拂,有泛黃的樹葉飄然落下,她在風裏笑靥如花,像林間仙子,倆人相伴着往前面的小公園走去。
他沒下車,靜坐片刻後掐了煙,調轉方向盤往回開,車速快得吓人。
馮殊阮再回到姜家已是倆小時後,她進屋脫鞋,廳裏一片漆黑,想着他又出去了,于是開燈去廚房倒水。喝到一半,才發現鍋碗瓢盆都沒動,料想着又是應酬去了,于是把東西歸類收好,再回去房間,洗完澡出來才想起有一東西落琴房了,接着又去琴房。
燈一打開,見房裏坐了一人,她吓一跳,拍着胸脯:“大晚上你坐這兒幹什麽,燈也不開。”
說完徑直走到角落,拿了琴譜準備出去。
将到門口,身後傳來一聲音:“站住。”
這聲音聽上去不太對勁,她轉頭,看他面色鐵青,問:“怎麽了?”
他盯着她,眼神沉靜抑火:“去哪了?”
她莫名:“醫院啊,你不是知道麽。”
“看誰呢?”
她想也不想:“許小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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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媽還編呢。”他微揚了下巴,特不友善,“跟我這兒裝清純,轉臉勾搭上有婦之夫。老子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麽不要臉的。”
馮殊阮愣住,沒料到這事兒被揭穿。其實她也是怕他找麻煩,才拿許小樂當借口,想一筆帶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現在事兒來了,她也不是什麽善類,不冷不熱還擊:“有婦之夫怎麽了,那也比你好,逮着一母的就上,髒了多少姑娘。”
他胸前憋住的一口氣唰一下噴出來,眼珠子都快冒出火:“你他媽幹淨,前兒跟我住一塊兒,後腳就傍上老情兒,我他媽再爛我也知道一對一,你呢,腳踏兩船還恬不知恥。”
她也揚了脖子:“誰腳踏兩船,我跟您有關系麽?”
他站起來,椅子蹭着地板,跐溜滑得老遠,暴跳如雷的聲音随即響徹整個房間:“少他媽裝,我怎麽對你你不知道?”
她面不改色:“你看上哪個姑娘不是這麽對待?別人喜歡你,那是別人的事兒,我對你可沒感
情。”
他怒極反笑,往前走了兩步,皮鞋重重磕在地上,悶實得緊。
“你瞞着我去看他,要是沒感情,何必瞞我?”
她淡淡道:“因為我沒地兒可去,我知道你會為這生氣,怕你一氣之下趕我出門,所以才瞞着
你。”說着,還強調,“我純粹是為了有個落腳地兒,不為別的。”
他已在她跟前,似有低氣壓萦繞在胸口,整個人像陷入困境的猛獸,憤怒中帶着絕望,呼出的氣
息淺而重。這女人是上帝派來玩他的,他媽的竟敢玩他。
倆人已然面貼面,馮殊阮警覺,不着痕跡貼着牆根往外撤,将走了兩三步,卻被猛拽了回去。他将人禁锢在懷,埋了脖子一頓亂親,扯着衣服咒罵:“我他媽太縱容你。”又捧着她的臉,看她如水的眸子綻放冰冷的驚恐,“不是嫌我髒麽?既然已經髒了,多你一個也不嫌多。”
她掙了兩下,如縛雞之力,被他反扣的雙手如烙鐵在身,疼得不能動彈。就這,他還能騰出一只手去撕她裙子,嘩啦一口子豁得老長,露出瑩白的大腿。他個高腿長腰有力,将她堪堪困在腰間,重如山的身子壓迫得她惶恐不安。
要說這馮殊阮,也不是吃素的,那小身板要沒個兩下子,東南西北還怎麽混。危機當頭,怎麽辦呢,簡單粗暴最好使,掄起膝蓋照他腿間狠狠頂一記,準确無誤,力道也給得足。
姜戍年抽了口氣,力道一松,人逃走了。卻只兩三秒,忽聞砰一聲巨響,他伸胳膊自她頭頂,将門關上了。就這麽又被逮住,她靈活軟了腰往裏跑,離他遠遠兒的。
“你不能這樣!”她站在落地窗旁,“我要是有個好歹,你怎麽跟我哥交待?”
他冷笑,瞳孔再無溫柔。再撲上去時,姑娘沒站穩,他便攔腰随她一塊兒往下倒,那角度将适合上下其手。她拼命掙紮,逮什麽扔什麽,撕爛的琴譜,折斷的琴弓,像條膩滑的魚,胳膊腿卯足了勁蹦跶,後來踢翻架琴的櫃子,棕色提琴摔在地上,琴弦将好磨在椅子腿兒。
翁地一聲低悶長響,像根警弦,拉醒了姜戍年的大腦。他腦中驟然浮現前段兒她替他拉琴的樣子,心髒驀地一疼,低聲啐了句娘,接着起身,癱坐在窗前,胸膛劇烈起伏着,安靜地像什麽也沒發生。
她從地上坐起來,扯着渾身僅剩的布料想要遮蓋,卻見他兜頭一件外套丢下來,将将落在她的膝蓋。他走過去彎腰扶了琴,那琴弦甭太緊,音階戛然而止的同時,弦也猛然斷了。
他将半殘的琴擱回架子,輕喘着氣說:“滾吧,別他媽讓我再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