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結束了,今日不再更文了,謝謝大家閱覽! (6)
到你。師傅常說你人小鬼大,機靈善辯。”悠雪說到這,目光深深地看着居樁。
居樁咧開嘴,考慮着是否該謙虛一下,結果,悠晴接着說:“誰知一見你,就是一副呆呆笨笨的樣子,也不知道師傅怎麽會這樣誇贊你?”悠晴說完還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居樁,一副十分不理解的樣子。居樁大感窘迫,他摸了摸腦袋,“嘿嘿”幹笑了幾聲。
悠晴突然一副發現新大陸的樣子,指着居樁問:“你的王儲儀仗呢?”
居樁不自然的說:“我喜歡身體力行。”
“是嗎?”悠晴滿眼的不相信。居樁覺得自己的臉紅了,其實是為了與悠雪拉近距離才不使用儀仗的。
居樁邊走邊暗暗觀察悠雪,只覺得心中沒原因地被悠雪吸引着。不過他這一舉動又怎能瞞過機靈的悠晴,在居樁将視線再一次定格在悠雪的身上時,悠晴出現在前面,擋住了居樁的視線。居樁見悠晴眼裏都是戲谑,不禁再一次臉紅了,一直紅到了脖子根。悠晴啧啧地看着居樁,也不說話。
悠雪見他二人停下來,不禁疑惑地問:“怎麽了,你們在做什麽?”
悠晴笑着說:“這得問我們的王子樁,而且還得從十幾天前他殿前失儀問起呢!”
悠雪聞言看向居樁。居樁最怕她二人問起那件事,結果還是沒逃過去,都怪自己提醒了悠晴。想到這裏他很懊惱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悠晴笑得更開心了,道:“活該了吧,要不是你盯着雪兒看我可就忘了這茬了。”
居樁見悠雪一直等待自己回答,心一橫,拿出對付教母悠息的方法——他決定實話直說:“我覺得看到悠雪特別親切,一見如故的感覺。”
悠晴不相信地問:“就這樣?”居樁點點頭。
悠雪一笑:“一見如故嗎?這樣很好。”
居樁也沖悠雪一笑。悠晴想了想,只得說:“雖說我總覺得應該有其他原因,但是怎麽想也想不出結果,也許你說的是真的。”
居樁如釋重負,笑了:“我覺得和你也一見如故呢。”
悠晴疑惑地看着居樁,問道:“真的?”居樁鄭重地點頭,悠晴似笑非笑看着居樁問:“那你那天搭讪的怎麽不是我而是雪兒?”
“這……”居樁讪讪地無話可說了。悠晴又是戲谑一笑,拉着悠雪繼續向前走去,居樁在後面又狠狠敲了幾下自己的腦袋,跟了上去。
三人一路說說笑笑,很快就熟悉了,居樁發現悠雪的性格沉靜但不沉默,穩重但不呆板。悠晴則十分活潑開朗,總是笑呵呵的。居樁很喜歡她們倆個,便同她們約好,以後一起去教習宮。
今天的天氣格外的好,雖說已入冬季,太陽卻沒有缺席,高高挂于天空,曬得人身上暖暖的。原本離晚膳的時間尚遠,居樁三人也不不急着回去,便繞着路來到了距離魔宮最近的一處花園。現在的季節,花園裏早已沒有了什麽花朵,但卻依舊郁郁蔥蔥的。三人信步來到一處綠樹環繞的鵝卵石臺上,鵝卵石被陽光曬了一天,伸手觸摸,溫熱微燙。悠晴的興致來了,率先把她的白布面軟鞋脫掉,只穿着白襪子走了上去。她一邊小心翼翼地走着,一邊招呼居樁與悠雪,“雪兒,王子樁,趕緊上來,好舒服啊!”居樁與悠雪對視了一眼,笑了。紛紛脫掉鞋子,将鞋子擺在悠晴的鞋子旁。
居樁一竄,跳了上去,冷不防咯得慌,居樁趕緊擡腳,結果另一只腳又重重落下,這樣周而複始,咯得居樁呲牙咧嘴,悠晴看着居樁搞笑的樣子笑彎了腰。悠雪也笑了,她走上前扶住居樁,說:“你輕點落腳,慢慢走,就沒那麽咯人了。”居樁借着悠雪的力量,輕輕放下腳步,又慢慢走了幾步,果然不咯了。居樁沖悠雪一笑,然後沖悠晴皺了皺鼻子。
悠晴見狀,問道:“幹嘛,跟我表演恩怨分明呢?”居樁不搭理悠晴,悠晴笑呵呵走上前,照着居樁的腳背狠狠踩了一下,然後很滿意地聽見居樁接二連三的鬼哭狼嚎。
三人鬧了一會,便頭對着頭躺在溫暖的鵝卵石上,望着天空。今日的天空萬裏無雲,呈蔚藍色,沒有一絲雜色,宛若溫潤潔淨的玉,讓人産生了翺翔其中的欲望。
居樁由衷嘆道:“好美的天空啊!”
悠晴也說:“是啊,不知道是不是經常會有這樣的天空呢?”
居樁笑了:“當然不會經常有,這樣的天氣是很少見的。”
悠晴歪過頭看着居樁,奇怪地問道:“你怎麽知道?”
居樁說:“因為我時常會仰望天空。”
悠雪轉過頭問:“為什麽?”
居樁一愣,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只是自己自記事起就時常趴在寝殿的窗子看天了,以前在魔宮是這樣,現在在落雪宮也是這樣。至于為什麽會經常看天,他卻從未想過,像是一個潛意識的行為,如吃飯睡覺一樣習以為常了。他想了好一會,說道:“也許是因為天上有我喜愛的東西吧。”
悠晴奇道:“天上有你喜愛的東西?雲彩?飛鳥?太陽?月亮?星星?還是彩虹?”
居樁努力看向天空,越是集中視線看到得越是無邊無際的藍,漸漸的意識深陷其中。良久,他輕聲說:“我也不知道。”
三人後來不知不覺睡着了,到傍晚的時候起風了。初冬的晚風比起白日清風是天壤之別。白日裏,微風徐徐,暖暖的,如情人的愛撫;而到了晚上,一陣陣凜冽異常,冷冷的,如鋼刀的碰觸。
居樁被一陣冷風吹醒,見天色已晚,趕緊喚起悠雪與悠晴,穿上鞋子,拿些書本向落雪宮急急趕去。一路無話,很快就看到了落雪宮,居樁遠遠看見宮門前傅義與未名與幾名侍者正焦急地東張西望,看到居樁立馬激動萬分,跑步上前接過居樁與悠雪,悠晴手中的書。
傅義問道:“王子樁,您這是去哪了?我都派了好幾撥人去尋您。”
居樁說:“尋我做什麽,我就在王庭裏到處逛逛,還能出事不成?對了,晚宴準備怎麽樣了?”
未名恭敬地回答道:“早已準備好了,就等您與客人回來就可以開席了。”
居樁随意問道:“說說,都有什麽?”
未名說:“今晚除了王庭禦膳堂供應的野雞炖蘑菇,烤乳豬,八珍野豬。剩下的就都是我們落雪宮的禦膳堂做的了,按您的吩咐都是清淡的了,有五果雜燴,輕水煮百菜……”
未名一邊說,衆人邊向落雪宮走去。悠雪與悠晴一上來落雪宮的石階上,就看見了悠息用魔法繪制的宮名,悠晴吃了一驚,揉揉眼睛,指着那三個大字叫道:“是師傅施的法?”
居樁點點頭,自豪地說:“很漂亮吧?是我自己起的名字!”
“何止是漂亮,這可是極為高深的魔法,我們都還從未見師傅施展過。”悠晴目不轉睛地看着,頭也不轉地對居樁說。
居樁見悠雪也是一副陶醉的樣子,不禁也仔細地打量了起來“落雪宮”三個大字,如陽光射雪般的晶瑩剔透,上面飄落着的雪花也極為真實,“好像是很高深的樣子。”居樁勉強評價到,他可清楚記得悠息也就輕輕揮了下袖子。
悠雪回過頭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居樁,說:“這已經不再是三個字那樣簡單了,裏面蘊含了很多的禁忌。”
居樁見悠雪極為認真的樣子,只得又瞪着眼睛使勁看了看,什麽也沒看出來,只好小心地問:“蘊含裏很多禁忌,在哪呢?”
悠晴百忙之中轉過頭,給了居樁一個你很白癡的眼神,然後說道:“這所宮殿除非你真心允許,任何人都無法入內,包括我們。”
居樁吃了一驚,說:“不可能啊,我殿內有近百名侍者呢,而且我真心不想教母進來,她還是進來了啊?”居樁說完才發覺自己失言了,果然,悠雪與悠晴都對他怒目而視,尤其是悠晴那眼神似乎要把居樁活剝了。
居樁趕緊說:“我是說…我就是想說,沒你說的那個功能。”
悠晴白了他一眼,說:“師傅是施法的人,當然不能算在內,至于你的侍者是師傅挑選的,被信任了,不再禁忌之內。”居樁趕緊擺出一副特別信服,特別崇拜的樣子來,連連點頭。
悠雪又重新擡頭看着殿頭那三個字,似乎是自言自語,也似乎是對居樁與悠晴訴說。
“這是我窮盡此生,舍棄一切也要達到的境界!”
作者有話要說:
☆、國王居然的傷痛
很快,居樁就習慣了國學學習的生活,他同樣習慣了靈長對他的百般刁難。他很喜歡所問的課程,所問真如居然說的那般博學,居樁每天都将自己的疑惑之處記錄下來,等到所問的課上來問,每次都得到了答案。其他老師的課程,就不盡如人意了:四大族長的課不是父子在演雙簧,就是對本族的吹噓,而且堂堂課都要提到自己種族成長的不易,然後就變成了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訴說。
靜思這個老師完全對不起他的名字,說話不過大腦,也不能安安靜靜地,經常說些讓人無法理解的話,比方“人的陌路在窮途”,“今天的太陽站在我的肩膀上”,“我沉默于夜的黑暗”等等不着邊際的話,說完還誇張地大笑。
紫衣的課很生動,為大家打開了一個神奇的世界,但是居樁覺得她總是神經兮兮地看着自己,搞的居樁每堂課都要自我檢查儀表很多遍。
伯父居瞿的《人之國上下一萬兩千年》對于居樁來說,簡直是如數家珍,也是他出盡風頭的一堂課,伯父也很疼愛居樁。
大月司舞盛樂精通舞樂,第一堂課便一舞傾倒衆人,怎奈居樁樂感不強,即便十分認真也無法學得很如意。
大禮司尚禮的《禮》,複雜嚴謹,很是束縛人,居樁不喜歡。
武彜的課是是唯一在戶外教授的課程,也是居樁最吃力的課程。他總是擺出很多高難度的動作,要衆人照着擺,還要堅持一段時間,一堂課下來,全都腰酸背痛,汗流浃背。
靈長的課深澀難懂,又喜歡刁難居樁,是居樁最不喜歡的課程,居樁猜測對他人來說,整節課唯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看靈長如何刁難自己,最少居燕是這樣的,整堂課都咧着大嘴笑;
至于大魔法師悠息的課,居樁沒有特別的感受,他已經習慣了,唯一令他高興的是,有這麽多人陪着他聽悠息講授。
和他一同上課的人,冠面尊者居樁全都認識了:悠雪與悠晴是最好的,和居樁成為了好朋友,每天都一同上下課堂,偶爾就會到離教習殿比較近的落雪殿共同用膳、學習。
其他人有祭祀族的靈月,戴着淡黃色鬼臉面具。雖說是祭祀族的,卻不像她哥哥靈日那樣對居燕言聽計從,為人潑辣正直,經常制止居燕的讨厭行為。
王族的居玄烨,算來是居樁和居燕的哥哥,經常充當二人的和事佬。
預言世家的紅袖,紫衣是她的姑姑。她戴着月亮的面具,長着一頭金色披肩發,聲音很奇怪,居樁至今都不知道他(她)是男還是女,但人很和善。
學者世家的所答,是所問的兒子。他戴着的面具也是一本書的封面,但是上面的四個字居樁不認識,問了其他人也都不認識,居樁忍下來沒有問所問,他不能想象當着所答的面問所問,“你知道你兒子面具那四個字讀什麽嗎?”會産生什麽樣的情形。所答人如其名,做的最多的動作就是高高舉起手來,積極地回答任何教習老師提的問題。
智者世家之一的靜言,是靜思的孫子,戴着王都外貌圖案的面具。一點也不想他的爺爺,小小年紀卻有了智者的風範,成天一副“我在思考,請勿打擾”的樣子。
舞樂世家的姬舞樂,面戴一些排列雜亂無章的音符面具,也是一個舞樂的天才,經常自創舞曲,令人敬佩。
畫家之家的繪慧,居樁親眼見他一揮而就,一副活靈活現的鯉魚躍龍門便躍然紙上,那條鯉魚似真的要越出紙張一般,他本人十分謙虛,經常說的就是:“雕蟲小技,何足道哉。”
禮儀世家的尚儀,面戴冰地王儀仗的面具,是個沉穩的男孩。
武者世家的武攻,武彜是他的叔叔,他戴着的面具和武彜一樣,只是那個沒臉的人的姿勢擺的不一樣,話特別少,但是很喜歡幫助別人。
冠面尊者剩下的就是被居樁不喜的人,首當其沖就是居燕,依舊那麽讨厭,有事沒事地找居樁吵幾句,居樁不勝其煩。第二個就是那個鼻孔朝天、智者世家之一的連俊,莫名其妙地清高,仿佛世俗污染了他。剩下就是祭祀族的靈日與靈天,完全就是居燕的狗腿子,配合着居燕的無恥行為。靈日是靈月的親哥哥,很機靈,戴着紫鬼面具,被當做大祭祀的繼承人來培養,靈天就笨笨的,戴着灰鬼面具,總是低着頭摳自己的手指。
剩下的未冠面尊者,因為身份尊卑有別的原因,總是默默地坐在後面,居樁幾次觀察都發現他們眼裏全是激動及崇拜之色。他們是對王國有影響力的十六大家族的繼承人。其中一個做獸族生意世家的鐘離俊很是惹人注目,年紀雖小,相貌很是不俗,一看長大了就是個美女。
令居樁高興的是,國學的課程安排很寬松,每天只有三節課,下午總是有小半天的時間可以自行安排。因為悠雪與悠晴他們有自己的魔法課程安排,悠息也不再管着他,所以居樁便自己找些事情來做,很快他迷上了逛王庭。他發現王庭真的非常的大,除了人們常到的宮殿,像議政宮、禦膳堂、教習宮等,還有一些人跡罕至的宮殿,而且還有不遵循宮殿規格的獨立大殿。它們坐落在王庭的某一角落,安靜的矗立着,卻有着不俗的背景或用途。比如,今日居樁剛剛發現的永壽殿,被殿門外的守衛告知是歷代國王的安寝之處,只有國王才能進入。
于是,每天在課程結束後,居樁會陪着悠雪與悠晴走到“曲徑”(是魔宮與王庭連接處),然後他回到自己的落雪宮換身衣服,帶上大張的紙以及筆便出發逛王庭。傅義強烈要求陪着居樁,被居樁一口回絕了,結果傅義毫不讓步,竟跪下來懇求,居樁無奈只好退了一步,叫侍女未名跟着,傅義留下來打理落雪宮的事務。未名很乖巧聽話,亦步亦趨地跟着居樁,從不多問一句話,不像傅義總是告訴居樁這不行、那不行的。
這日,最後的課是靜思的,他又在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中間穿插着哈哈大笑聲。因上午最後一堂課是武彜的,大家都很疲累,有很多人都托着下巴昏昏欲睡。居樁每當這時都會十分不滿自己的座位,正對着教習臺,連做一點小動作都不行。他強打精神,努力地架起自己的眼皮,卻發現悠雪不但聽得認真,竟然還能記着筆記,居樁不覺得靜思剛剛那句“路邊開滿了令人心跳的花朵,路中央走着迷醉的魂魄。”值得記下來。好不容易熬到了課程結束,居樁精神一振,急三火四地催着悠雪與悠晴,然後腳下生風地向“曲徑”走去。
悠晴大為困惑,她緊跟着居樁的步伐,大聲問居樁:“你這麽急趕着去哪?”
居樁快速回頭回了一句:“逛殿!”
“就那麽有趣?”悠晴更加不解地問。居樁一想,卻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感興趣,他腳步停了下來,歪着頭仔細地思考了起來。
悠雪看着居樁那樣,問:“是不是有探索的感覺?”
居樁大悟,對悠晴說:“因為每個宮殿都會有一扇門,門口或許有人,或許沒人。但是門的後面是什麽的東西,你無法預知。感覺就像是…”居樁搜腸刮肚地尋找類似的感覺,突然,他精神亢奮地說:“就像你不知道今天禦膳堂供應的包子是什麽餡的,你得咬一口。”
說完卻發現悠雪與悠晴眼色古怪地看着自己,居樁不禁一陣心虛,小心地問:“怎麽了?”
悠晴撲哧地笑出了聲,她笑的誇張極了,捂着肚子彎着腰,一副要笑死了樣子。居樁很是奇怪,看向悠雪,卻發現悠雪也在微笑着,她扶起悠晴,說:“你別笑了,我們趕緊回去吧。”
悠晴勉強直起腰,說:“對,我們得趕緊回去,不能耽誤了王子樁去探索包子!”
居樁總算明白了,他也為自己如此差強人意的比喻感到臉紅。
三人一路打打鬧鬧很快就到了曲徑,居樁與悠雪悠晴告別完便急急忙忙地回落雪宮換了身随意的青布長袍,外面披着一件青色披風,腳下一雙青色軟靴,看着格外精神幹練。未名早已準備好了居樁逛殿的物什,二人毫不拖拉,立馬就動身了。
平時居樁總是活躍在魔宮和落雪宮及教習宮這三宮之間,今日,他打算去逛一下議政宮另一側的宮殿。他帶着侍女未名直奔議政宮方向走去,居樁邊走邊和未名說些閑話,未名比剛見時胖了一些,看起來不再那麽單薄了。
居樁問未名:“你今年多大了?”
未名白皙的臉上出現了一團紅雲,她小聲地說:“我今年十四歲了。”
居樁在心裏換算了一下,普通人成長的極快,十八歲便成年了,而冠面尊者要一百二十歲才成年。很快,居樁得出了答案,擡起頭看着未名說:“就是相當于我的九十四歲了?”未名害羞地點點頭,居樁又問:“是繼承你母親當得侍女嗎,家裏是做什麽的?”
未名依舊小聲說:“不是的,我是大魔法師選上來的,我是我家第一個為王族當侍者的。家裏是做布匹生意的,家裏哥哥多,都要成家,便要我出來找些活做,補貼家用。正好趕上大魔法師為您挑選侍女,她選中了我。”
居樁注意到未名說到教母的時候,口氣裏很是感激。他不以為然地說:“可惜你就要成年了,也當不了我多久的侍女了。”
未名霍地擡頭看着居樁,正經的說道:“我成年也要留下來當您的侍女,我會求大魔法師的!”
“可是你得嫁人啊!”居樁道。
“我不嫁人,我要給您當一輩子的侍女。”未名語氣裏都是懇求,可憐兮兮地看着居樁。
居樁費解地看着未名,他實在想不通當自己的侍女是個很好的事情嗎?未名突然跪了下來,居樁吓了一跳,問:“你這是做什麽?”
未名說:“您到時候幫我求大魔法師,好嗎?”跪下的未名和居樁一般高矮,她目光懇求地望着居樁。
居樁沒有辦法,只好說:“你先起來吧,到時如果你真的不想嫁人,我會告訴教母的。”未名非常高興,趕緊站起來,愈加恭順地走在居樁身後。
居樁為了防止未名又跪下來,決定不再同她講話,二人很快就來到的議政宮側牆的小路上,只要轉過去,便是議政宮的正前方廣場處。
作者有話要說:
☆、國王居然的傷痛
廣場鋪的是淨石,晶瑩剔透,猶如鏡子,這麽一大片,反射着陽光,尤顯議政宮的金碧輝煌,宏利大氣。居樁一邊加快腳步一邊想,過了議政宮是向前走還是後走呢。他剛轉過去,就見廣場上站着兩個人,正對着他的男子身材高大清瘦,短發,戴着藍龍面具,是王叔居皓。另一個背對着居樁,但是居樁一眼便認出來了,是教母悠息。
居樁聽見居皓十分恭敬地說:“聽聞這個夏天,獸族所在的西方大陸已經遍野開滿了花朵,獸族高興極了,慶祝了很久呢。”
悠息輕輕點頭,說:“我也是剛剛得知的,比預料的要早了幾年。”
居皓眼裏全是崇拜之色,屈身說道:“這全賴大魔法師的高深法力,我想沒有人能超越您了!”
悠息沒有答話,而是轉過身來,居樁大驚,趕緊返身往回走,卻不想還是慢了一步。
“樁兒!”悠息叫住他。
居樁無法,只好走上前去,未名原地跪了下來。居樁恭敬地向悠息施禮,說道:“教母。”之後又對居皓施禮,說:“王叔。”
就聽居皓問他:“樁兒怎麽來議政宮了?”
居樁擡起頭,将眼睛睜大大大的,故意很天真地說:“樁兒迷路了,才不小心來議政宮的。”
居樁見居皓似乎相信了,他看了眼悠息,然後哈哈大笑,說道:“樁兒不是還帶着侍女嗎?你不知道路就該問問,不要自己胡走,萬一去了不該去的地方,麻煩可就大了。”
居樁趕緊将眼睛睜得更大,很是無辜地看着居皓,嗲嗲地說:“樁兒忘記問了,樁兒以後不會了。不過,王叔,在王庭裏還有樁兒不能去的地方嗎?”
居皓蹲下來,拉過居樁,揪着他的臉蛋,不顧居樁的奮力反抗,說:“別說是你,就是王兄也不是所有的宮殿都能去的。你這個小家夥最好不要亂走!”
居樁好不容易才掙脫了居皓的手掌,他十分委屈地揉着自己的臉,抱怨着面具的不頂事,心裏想:“每次得到機會就捏我的臉,等你将來有了孩子,我一定要掐回來。”可是他随即就想到了居皓至今未娶,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有孩子,恐怕是報不成仇了。居皓看居樁的樣子更加喜愛了,拉過居樁就要再蹂躏一番,居樁大驚,趕緊連蹬帶踹地反抗。
這時,悠息說話了:“親王不是還要面見王上嗎?”
居皓“啊”的一聲,趕緊站起身來,居樁趁機後退幾步,他見居皓又是對悠息長揖施禮,眼睛裏都是興奮,激動地說道:“謝大魔法師提醒,否則小王就要大不敬了。”
居樁十分疑惑,心想:“教母提醒你,你應該感激啊,激動什麽嘛!”悠息也微微點頭示意。居皓擡起頭深深地看了一眼悠息,然後對居樁說:“樁兒,王叔改天去你的宮殿瞧瞧。”居樁不答話,居皓也不在意,哈哈一笑,向宮門走去。
現在就剩下居樁與悠息了,居樁見悠息深深地看着自己,他不禁心虛了起來,自己那點謊言還不曾成功地應用到悠息身上。果然,悠息說話了:“樁兒到底為什麽會來議政宮?”
居樁決定不裝無辜了,他老實地說:“樁兒最近都在熟悉王庭裏的宮殿,所以才路過議政宮的。”說完觀察着悠息的反應,卻發現悠息并不意外,想來早就知道了,居樁立馬想到了傅義,心裏很是氣憤:“這個吃裏扒外的家夥!”
悠息微微點頭,她彎下腰,雙手放置與膝蓋上,看着居樁認真地說:“教母不反對你熟悉自己的王庭,但是你王叔說的很對,王庭中有很多宮殿是你不可以涉足的。”
“為什麽呢?”居樁問道。
悠息蹲了下來,輕輕揉着居樁的臉說:“王庭很大,裏面的宮殿不計其數,至今都未統計出來。”
居樁搶着問道:“怎麽會統計不出來呢?”
“因為有很多宮殿并不會總呆在原處。”
居樁大吃一驚,他不可置信地問:“宮殿會動嗎?”
“有的會移動,有的會隐形,有的會消失一段時間,過了不知多久又會重新出現在原地。”悠息說。
居樁完全震住了,他腦海中出現了一副奇特的畫面:一座長着雙腿的宮殿,正悠閑地在王庭的某一地方散步。就聽悠息又說:“并且每個宮殿的用處都是不一樣的,有些宮殿的用處并非為人所用,而是…”居樁見悠息垂下眼睑,像是在想什麽,居樁大急,他非常想知道那些神奇的宮殿是用來做什麽的,于是,居樁撲到悠息懷裏撒起嬌來,這可是從記事起就沒有做的動作了。悠息看似很無奈,她抱起居樁站了起來,說:“有些宮殿的存在只是因為它必須存在,到底是做什麽的沒人知道。”
“那是誰建立的這些宮殿的呢?”居樁刨根問底。
“這個也沒人知道,甚至沒有一本書有相關的記載。”悠息說。
居樁仔細地思考了一下,卻想得自己熱血沸騰,他掙脫地從悠息的懷裏滑了下來,沖着悠息大聲宣布:“我,居樁,一定要畫一幅王庭的完整地圖出來!”悠息笑了。
居樁大感委屈,說:“教母,你不相信我?”
卻見悠息重新蹲下身來,看着居樁,說:“教母相信你,只是會很辛苦,也會很危險的,而且肯定要很長時間,也未必能畫出來!”
居樁一拍胸脯,大聲說:“教母放心,樁兒一定會堅持做下去!”悠息又笑了,她臉上的面具舒展得很厲害,她輕輕揉了下居樁的頭,然後将手腕上戴着的一個手鏈脫了下來,那個手鏈是由不同動物的頭像連接成了,看不出是什麽材質的。居樁認得這個手鏈,在他記憶裏悠息一直戴着,不曾拿下,應該是很珍貴的。悠息拿起居樁的左手,為他戴上,手鏈立即縮小到居樁手腕大小。
居樁迷惑地喊了聲:“教母?”
悠息看着居樁說:“這個手鏈世界上僅此一個,是十分珍貴的,你戴着它不要摘下來。”
居樁一聽趕緊仔細地觀察了起來,發現手鏈很精致漂亮,居樁很喜歡,他晃了晃胳膊,高興地說:“謝謝教母!”
居樁一邊走一邊看着跌跌撞撞跟在後面的未名,很是無奈地說:“我忘記叫你起來,你就不知道自己起來,跪了那麽久,怎麽受得了!”
未名連連搖頭,認真地說:“我不能自己站起來,我怎麽能對大魔法師和王子你不敬呢。我一點都不累的。”
居樁才不信呢,但也沒辦法,只得說:“下次記得提醒一下我,我叫你起來就是了。”未名點點頭。
居樁一路觀察着周圍的宮殿,都是正常的宮殿,他将宮殿的名稱用處及位置記錄在未名帶的紙張上面,并附着圖示。走着走着,天就暗了下來,居樁四下看看,見宮殿疊疊重重,看來是不能急于一時了。
居樁選了一條與來時不一樣的路,這條路走的是議政宮後身,雖說路途比較遠,但是宮殿比較密集。居樁邊走邊記錄着沿途的宮殿,這樣走得實在很慢,未名幾次想提醒居樁,但見居樁興致勃勃的樣子,也就沒忍心開口。
慢慢的天完全黑下來了,王庭的掌燈侍者來來往往地将各處的燈一一點亮,登時王庭被照如白晝一般。居樁所到之處,侍者侍衛全都行跪拜禮。居樁平時不在王庭走動,即便走也是白日,倒也不覺得如何。可是一到了晚上,王庭的守衛增加的三層,侍者增加兩倍,都是值晚班的。這樣一來,居樁每走一段距離,都會跪倒一片,次數多了,居樁不免覺得煩擾。他擡頭看看天,黑漆漆的,已經很晚了。
他把手中的筆紙遞給未名,說:“太晚了,我們回去吧。”
未名趕緊點頭說:“是很晚了,傅侍首該着急了。而且您的晚膳時間也過了,總是不按時用膳對你身體不好。”邊說邊精心地将紙張折好。
作者有話要說:
☆、國王居然的傷痛
主仆二人快步回落雪殿,一路無話。過了議政宮的後身,再往前走了一段時間。居樁此時有些累了,也餓了,他選了一條極狹小的巷子,沒有路燈,兩邊是宮殿的高牆,僅容一人穿過,穿過去離落雪宮就很近了,近了一半的路程。居樁與未名一前一後,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行。走着走着居樁覺得不對勁,他記得這條路只有他和未名,但是此刻卻有三個腳步聲,小巷偏僻寂靜,聽着格外清晰。居樁不覺停住腳步,未名緊跟着居樁後面,冷不防撞到了居住身上。黑暗中,未名大驚:“王子樁,你怎麽樣,撞疼了嗎?”
居樁搖搖頭,突然想到未名看不到,連忙說:“沒事,你沒事吧?”
未名說:“奴婢沒事。”
居樁趕緊豎着耳朵聽,那個腳步聲卻沒有了。居樁集中精力努力地聽着,卻清晰地聽見三個呼吸聲。居樁心怦怦地跳起來,鼓起勇氣大聲問道:“你是誰?為什麽跟着我們?”
未名聞言大驚失色,慌忙轉身看去,忙亂中忘記身處狹窄的小路,腦袋撞到了牆上,只聽“砰”的一聲,格外響亮,未名疼得抽了一口氣,居樁趕緊扶住未名,緊張地問:“你怎麽樣了?
”未名道:“沒事,就撞了一下。”居樁靠近想看未名額頭,怎奈不夠高看不到。只得說:“你小心點。”
正這時,一個蒼老的男聲在身前響起:“你們還不往前走,找有燈的地方看看撞得怎樣了,那一下聽着不輕啊。”
居樁和未名被吓得差點魂飛魄散。未名驚恐地問:“你是誰?你要幹嘛?”
那老人笑着說:“我在走路啊,什麽也不幹。我是誰和走路有關系嗎?趕緊走吧,這地方太窄了。”
居樁拉着未名趕緊奮力向前跑去,因太緊張,一路上磕磕碰碰總是撞到牆,只是心中恐慌,倒也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