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結束了,今日不再更文了,謝謝大家閱覽! (17)
聽後面有人叫他,“王子樁,你在幹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冬季狩獵之禮
居樁在馬上扭身看去,竟是伴讀鐘離俊,只見她緊身衣短打扮,格外的精神抖擻,她也牽着一匹馬,不過卻是黑色的。居樁從馬上滑下來,走過去與鐘俊打招呼,兩人倒沒有什麽陌生感,雖不曾交談,卻天天都見。
居樁笑着說:“你怎麽在這?”
鐘離俊嫣然一笑:“這馬場有一半是我家的啊。”居樁一愣。
鐘離俊說:“我家是做獸族生意的,這些馬都是從邊境挑選販賣過來的。”
居樁恍然大悟,難怪悠息要他問問鐘離俊。便說:“難怪你竟然有黑色的馬,這樣的好馬肯定要你先挑了去。”
鐘離俊搖搖頭:“小黑可不是最好的馬,只是最合我的胃口而已。”
居樁記得悠息的建議,連忙問:“可否有适合我的馬,我的馬術你知道的,不是一般的差。如果有一匹好馬,也許情況會好一點!”
鐘離俊聞言沉思了一下,突然眼睛一亮,然後左右看看,壓低聲音說:“馬場現在有一匹絕世好馬,可是是父親大人打算送給王上的。”
居樁一聽來了興趣,說:“帶我去瞧瞧吧,我也見識見識絕世好馬!”
鐘離俊猶豫了起來,可是架不住居樁連聲哀求,只得說:“我可以帶你去,現在他們都在忙冬祭狩獵的事,可以趁這個空隙過去,你得看我眼色行事,被父親抓到了,我就完了。”
居樁高興得連連點頭答應,二人找了空馬槽把兩匹馬都拴上,要未名在那等候,然後,穿過這一排排馬棚,來到一座大殿之前,殿頭上書“禦馬殿”殿門口出奇沒有侍衛把守,卻不斷有人進進出出,居樁跟在鐘離俊身後,躲在一個馬槽後面,那馬槽裏的馬還不停地呼嚕着氣噴在居樁頭上,居樁拉着缰繩,使勁地把馬頭拽向另一側,小聲問鐘離俊:“你快點啊,我快被馬吹暈了。”
鐘離俊盯着殿門,小聲說:“再等一下,人都過去的。”殿門又出來一大批人,吆五喝六地擡着地毯等一些物件,等最後一個人轉過馬棚看不見時,鐘離俊一拉居樁,說:“就現在,快!”二人貓着腰一路快跑沖進了大殿,進去之後鐘俊拉着他直奔一個回廊盡頭的房間,推門進去。兩人靠着門喘息起來,忽的相視一笑,他們不曾真正接觸過,但卻極為合拍,像交往數載一樣。
鐘離俊又帶着居樁從這房間的後面出去,一路上避過很多人,爬了幾扇窗,鑽了幾張桌子,方來到一處馬廄前。
這馬廄不同外面的,搭得很規整大氣,裏面拴着唯一的一匹馬,一匹極漂亮的馬,通體雪白,沒有一根雜毛,高大豐俊,體态均勻,四蹄血紅,二目有神,似已通靈。居樁見了欣喜不已,輕輕走過去,試探着撫摸這馬的毛發,那馬竟扭頭看向居樁,好在沒有什麽腿上動作,居樁大膽一摸,入手順滑柔軟,居樁轉頭看着鐘離俊,興奮地說:“真是好馬,有名字嗎?”
鐘離俊一邊啧啧稱奇,一邊說:“還沒呢,父親說要王上賜名。真就奇怪了,你竟能摸它,你可不知道它一般情況下是不喜被人碰的,更別說騎它了。上次一小厮喂馬時毛手毛腳一點,給踢成了重傷。”
居樁聞言回過頭仔細看着這馬,這匹馬也正看着他,一人一馬對視半天,竟有難以明說之感,鐘俊更加稱奇,說:“看來這匹馬和你有緣啊!”居樁心中一動将馬牽了出來,翻身上馬,又催馬跑了兩圈,感覺非比一般,這馬似乎識得他的心思一樣,很是随心。
居樁大喜,興奮地沖鐘離俊喊道:“這馬我要了,你去回你父親吧,現在就去!”
鐘離俊連眨幾下眼睛,說:“你确定?這可是獻給你父王的馬啊!”
居樁說:“這事誰知道啊,又沒大張旗鼓說獻馬,再說了,不是不喜別人碰嘛,就能要父王騎?萬一不讓騎,那你父親可就慘了!”
鐘離俊一想也對,說:“要是成了,你怎麽感謝我呢?”
居樁豪氣地一揮手說:“你要怎樣都行!”鐘離俊很高興,擡腿便走,沒兩步又回來了,問居樁:“父親知道我把你帶着來,會責罵我的。”
居樁說:“你就全推到我身上就行了,他又不能責罵我。”
鐘離俊說:“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居樁一揮手說:“盡管推,趕快去吧。”
鐘離俊依稀有其父親的模樣,她父親鐘離傑很是儒雅,相貌亦是不俗,見鐘離俊帶着居樁來禦馬殿,自然少不得一陣數落,好在居樁全都認領了,他也就不敢多言了。鐘離傑對于居樁能自如駕馭那匹白馬也是吃驚,略一沉思,便同意把馬送給居樁。居樁大喜過望,都有點暈頭轉向了,便要催馬狂奔。
鐘離傑喊道:“王子,還是賜個名字再試吧!”
居樁這才想起還沒有名字,他輕輕撫摸馬鬃,說:“我給你起名字,你要是不喜歡就告訴我。”那白馬晃晃腦袋像是聽懂的樣子,居樁摸着面具思考了起來,要配上這高貴而又漂亮的馬,名字實在難起,居樁想了幾個都不令自己滿意。
鐘離俊一旁等的焦急,不禁說:“她那麽白就叫白雪吧?”
居樁眼睛一亮,心想:“悠雪,落雪,白雪,倒是很配啊。”
當下俯身問那白馬:“這名字你可滿意?”那白馬又是晃了幾下頭。
鐘離俊笑道:“你還真指望她回應你啊!”
居樁說:“她定是不喜歡,可是這個白字俗了點,換一個吧。”
鐘離俊摸摸額頭,無奈地說:“小雪、大雪、下雪,冬雪…”
“對啊,就叫飄雪!”居樁一拍大腿,話音一落那白馬便高擡前蹄嘶鳴了起來,像是高興極了,居樁也十分興奮,當即拍馬大叫:“飄雪,我們奔跑吧!”
回到落雪宮時夜已深,居樁興奮異常,內心已經是非常期待明日的狩獵了,他想象着自己騎在飄雪上,一馬當先的神勇,更加興奮。草草吃了飯,便上床休息,竟無法入睡,到了後半夜方才迷迷糊糊睡去。
次日天還未亮,居樁便爬起床,穿衣時意外地發現黑袍換成了白袍,便問傅成,傅義說未名将飄雪的事告訴了他,他們連夜趕制的白袍來配飄雪,居樁很高興,誇贊了他們幾句。居樁來到曲徑等了一會,悠雪與悠晴便出來了。她們換了服飾,不再是魔法師長袍,換了短衣襟的白色短袍,雙腿雙腳都纏緊了,披着白鬥篷,腳蹬登山靴。悠雪與悠晴一看居樁,今日穿得依舊華貴,上身白錦衣燙花短袍,衣袖出收口,下穿白色琉璃緊身褲,腳蹬墨黑長筒登山靴,披着大絨白針織披風。看罷,悠晴笑了:“不虧是王儲啊,連騎馬都穿得這樣漂亮!”居樁摸摸頭,說:“哪的話,你們比我漂亮多了。”三人也不多說,坐上前來接他們的車子向北門駛去。一路上,居樁忍着沒有将飄雪的事情告訴她們兩個,想給她們一個驚喜。
到了禦用馬場,天已蒙蒙亮,馬場裏面已是人山人海,各個王公子弟及大家貴族子弟均認真地挑選馬匹。悠晴率先跳下馬車,興奮地說:“太好了,我們也去挑馬吧!”居樁跳下車,伸手扶着悠雪下來,邊說:“也好,就各自去挑,待會也要集合出發了。”悠雪點頭答應,三人便分散來走。居樁避過二人目光後,直奔禦馬殿,到那一看,鐘離俊已經牽着飄雪與她自己那匹小黑等在那裏,居樁同鐘離俊打過招呼便飛身上馬,鐘離俊也上了馬,二人一同來到馬場的西北角,那裏是王子及其伴讀的集合地。居樁與鐘離俊一出現,便吸引了衆人的目光。尤其吸引了居燕,他騎着一匹普通的黃馬,雖較其他人的好些,但比起居樁的飄雪卻相差甚遠,他死盯着飄雪看,眼裏全是驚羨。
他策馬迎了上來,居樁在到處尋找悠雪,本不想理他,誰知居燕上前便說:“王弟,你是從哪偷的好馬?你也配騎!”居樁聞言大怒,剛要發作,卻聽悠雪在叫他,他四處一看,見悠雪與悠晴從右邊騎馬過來,她們兩個都騎着紫色的馬,馬雖不是寶馬,配上她二人卻別有一番氣質。
轉眼她二人便來到跟前,悠晴興奮地大叫:“好啊,你竟得了一匹寶馬,還瞞着我們。這馬太漂亮了!”
居樁立馬把居燕抛到腦後,笑着說:“也是最近才得的,就沒告訴你們。”
悠雪也連連打量着飄雪,問:“她叫什麽名字?”
居樁說:“飄雪。”
悠晴一副了然的樣子,點着頭說:“噢,又是‘雪’字,意義非比尋常吧?”
居樁大窘,吶吶的不知道說什麽好,在一旁的鐘離俊說話了:“這個‘雪’字倒不是王子樁起的,是我起的。”
悠雪與悠晴本來很奇怪居樁竟和鐘離俊一同,一聽鐘離俊此言,便明白了個大概,二人對鐘俊一笑。
一旁的居燕見他們竟對自己視而不見,不禁惱怒,沖着居樁大喊:“王弟,你還是把這馬讓給我吧,你騎着完全是浪費,別糟蹋了這好馬!”還不等居樁有反應,他胯下的飄雪卻怒了,前蹄一擡,近乎直立,居樁冷不防差點摔下去,趕忙加緊雙腿,抓緊缰繩。見飄雪照着居燕就踢,居樁吓了一身冷汗,這一腳下去不死也得重傷,虧的居燕的馬也不尋常,急退了幾步,躲了過去。居樁借此機會往懷裏帶缰繩,迫使飄雪轉過頭去,再看居燕已吓得雙目呆滞,居樁想給他點教訓也好,當下也不理他,只是低頭安慰飄雪。
說話間,號角已吹響,瞬間耳邊便充斥着馬蹄聲及馬嘶聲,首次,國王居然帶領衆族長出發;二次,各王公貴族及世家家主出發;三次,十六大家族家主出發;四次,便是他們這些繼承人了;五次號角一響全體協同人員便有秩序地駛出禦用馬場,貼身侍者及帳篷物資均在最後的二十輛馬車上。
居樁在他們的隊伍最前方,後面右手邊悠雪與悠晴,左手邊居燕與居玄烨,位置和他在教習大殿的完全一樣。居燕一路上嘴上沒閑着,他不敢直接諷刺居樁了,便指桑罵槐。
“靈日,你知道世界上最悲劇的事情是什麽?”居燕搖頭晃腦地問道。
靈日一向為居燕馬首是瞻,雖然不知道居燕想說什麽,但是配合還是會的,忙道:“我不知道。”
“我告訴你,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居燕說完被自己的幽默感折服,哈哈大笑起來,靈日和靈天趕緊跟着笑了起來。
“靈天,我問你,你知道世界上最最悲慘的事情是什麽?”居燕總算不笑了,卻還是沒閉嘴。
靈天更加乖巧,想都沒想就說不知道。
“我告訴,是一把寶刀落在殺豬的手裏!”說完再次哈哈大笑。
居樁的好心情都被攪沒了,心中很是生氣,臉色不動聲色,回過頭,笑着問悠雪和悠晴:“你們可知道世界上最愚蠢的人的标志是什麽?”
悠雪與悠晴會意,假裝苦思冥想,然後遺憾地搖頭。居樁大笑,道:“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悠雪與悠晴不禁笑了,悠晴道:“像你這樣說,我也會。我問你,世界上最最愚蠢的人的标志是什麽?”
居樁搖頭,他确實不知道悠晴要說什麽。悠晴神秘一笑,把頭靠近悠雪的耳朵,嘀咕了幾句,居樁見悠雪臉色笑意更濃,急忙問道:“你倒是說出來啊,怎麽還說起悄悄話了?”
悠晴坐正身子,也不答話,居樁無法不再問。居燕卻忍不住,他知道肯定不是什麽好話,但就是好奇想知道,于是沖悠晴叫道:“婆婆媽媽的,是不是沒膽子說出來啊?”
悠晴沖他一笑,道:“就是明知道是罵自己的話還非想知道!”
居樁一愣,随即明白,禁不住哈哈大笑。居燕氣得渾身發抖,指着悠晴想說什麽,悠雪開口了:“世界上最聰明的人就是可以愚蠢而不在乎別人說自己愚蠢,愚蠢和聰明只是一線之間,王子燕你如何選?”
居燕傻住了,看着悠雪半天沒說話。居樁更開心了,笑了一路。
作者有話要說:
☆、冬季狩獵之禮
說話間就來到了東臨牧場。東臨牧場位于王都西北二十裏處,在千山腳下,方圓千裏,了無人煙,豢養了數千種動物,供王國冬祭狩獵及平常的打獵嬉游之用。
牧場沒有明顯的邊界,只是到達牧場僅有一條大的官道,其餘的地方人力難行,也不加封鎖。一隊人馬直接來到千山的主峰白雲山的腳下,因前日的大雪,白雲山已是千裏冰封,到處白茫茫一片。時已近正午,有主事的人安排除雪搭帳篷、埋鍋造飯不在話下。
國王居然帶領衆人沿着山腳西行了一段路程,便看到了一個高大的祭壇,修建在次峰了雲峰的半山腰上。只見那祭壇高數丈,四四方方,每個角上都立着一個粗粗的柱子,柱子頂端一個透明的盆,不知道是什麽材質的,晶瑩剔透。衆人下馬,牽馬步行至祭壇下方,大祭祀靈長走出隊伍,緩步走上祭壇,他今日依舊是祭祀族的打扮,并未換衣,只是用金線将手臂與褲腿纏住,并打了個大大結。其餘衆人便站立于馬的左側,右手拉着缰繩,左手五指合攏放于胸前,仰望祭壇,目光肅肅。
靈長站在祭壇之上,雙手合并舉過頭頂,頭亦仰天,同時嘴上咒語響起,居樁早就在耳朵裏塞了棉花團。不多時咒語停止,靈長張開雙臂,大喝道:“蒼天在上,神明有靈;人之王國,冬日獻祭;正逢佳季,狩獵開啓!”之後又喃喃私語,就見天空射下四道金光,分別打在那四個透明盆中,盆中金光炸開,籠罩住祭壇,祭壇中央升起了數個大小不一的空盤,呈高低階梯狀擺放。最靠前也是最高的兩個,一大一小,是純金打造,是供國王與王儲盛放獻祭的獵物的;第二排三個盤子,形狀比大金盤大上兩圈,位置低了一些,純銀打造,是供王族、魔法師族、祭祀族盛放獵物的;第三排四個巨大的銅盤,是銀盤的數倍,而且更低一些,是一些大臣的獻祭盤子;第四排是八個更大的鐵盤,位置更低,是八大世家的獻祭的盤子;鐵盤盤的後面是一個巨大的長方形石槽,就差不多僅高出祭壇兩寸左右,這是十六大家族盛放獻祭的盤子。靈長緩緩放下雙臂,返身走下祭壇,衆人将手放下,重新上馬,原路返回。
回到營地時,居樁已餓的前心貼後背,只見營地中間架着數堆火,上面烤着各種野味,有野豬、地羊、鹿子、飛雞、跑兔等;還架着數口大鍋,鍋裏炖着各種美味,仔細一看,有百味野山菇、幹燒肘子榛子湯、魚雜燴等,還一些叫不出名字,想來是山裏的野味,咕嘟咕嘟冒着熱氣,那叫個香氣四溢。居樁更是餓得厲害了,見悠雪與悠晴如別人一樣将馬交給侍衛,便對她二人說:“我自己把飄雪送去安頓,你們先去大帳內吧。”悠雪與悠晴點頭答應,鐘離俊從後面牽着小黑過來,二人便将馬拴到單獨的帳篷裏,方才向那王帳之後的大帳走去。那帳篷看外圍能容納百十人,用獸皮與樹幹搭成。居樁和鐘離俊在門口換上侍衛遞與的軟靴,便進了帳篷,裏面鋪着軟軟的獸皮,已滿滿坐了一地人,卻鴉雀無聲,正中央的王案之上坐着居然,右左兩側分別是大魔法師悠息與大祭祀靈長,大魔法師下手依次是智者世家靜思,預言世家紫衣,學者世家所問,大樂司姬盛樂,大禮司尚禮,大畫家繪仁,武者世家武彜,首輔大臣舒青莺,再往下的人居樁便不識得了。大祭祀下手依次是親王居皓,,親王居東宇,農族族長農科,商族族長商博,傭族族長傭強,軍族族長軍烈,輔政左相隗鼠,輔政右相,剩下的居樁也同樣不認得。居樁很快就看到悠晴朝自己揮手,見她們坐在悠息那排的後邊,依次是悠雪、悠晴、連俊、靜思、紅袖、所答、姬舞樂,尚儀,繪慧,武攻,後面的人便不相識了,在向前看去,首位無人,看來是自己的位置,與鐘俊示意一下便快步走過去,剛一坐好,聲樂便響起,是曲瀑布之音,短而震撼,期間有侍者過來服侍居樁洗手淨面漱口。
曲畢,國王居然站起身來,目光一掃帳篷內衆人,說道:“今日是冬祭狩獵的開啓儀式,衆卿辛苦了,現開懷暢飲,不必拘君臣之禮,只需盡興。”說罷坐下。身後的侍者吉利便高呼:“傳宴!”帳門口的侍者繼而喊道:“傳宴!”帳外也有侍者依次唱喊五次,聲樂再次奏響,卻是一曲民間樂,悠揚舒耳,大帳內衆人方低聲交談。
帳篷的門被掀起挂上,帳內門旁垂首站立十二名侍者,帳外左右各一名侍者,便有走動的侍者将一觥觥美酒,一盤盤美食流水一樣遞與兩名侍者,那兩名侍者在遞與門內的侍者,再一份份從王座依次傳下去,不多時每人面前便有了豐富的吃食,肉類,菜類、水果、糕點、美酒擺滿了面前的桌案。居樁餓的發昏,盯着父王居然看着,等待他動手。居然拿起舉杯高舉過頭,說了聲:“敬!”便一飲而盡,衆人全部依樣做來,居樁也慌忙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小口,發覺是甜的,有淡淡的桂花味,便看向悠雪,見她也是淺嘗了一口,之後也喝盡了,就知道這水專門為他們預備的,居樁也一口喝幹,見居然已經吃了起來,便拿起筷子大吃了起來,居樁真是餓壞了,他感覺自己能吃下一頭牛。殿內的衆人看來也十分饑餓,一時間大帳內僅杯碗交響。
不多時,衆人緩解了腹中饑餓,便開始熱烈地交談。居樁吃得太急,很快便撐得厲害,他喝了口那甜甜的水,便觀看大帳內衆人聊天。就見坐在大祭祀身後的居燕吃得是滿嘴流油,還與下手位的靈天講話,靈天嘴裏塞得滿滿得,只連連點頭,居樁将視線轉移到大帳兩邊處的副席之上,很快便在一群非冠面者中看到了鐘離俊,她正和一位高高瘦瘦、面容白淨的男孩講話,那男孩不知說了什麽,逗得鐘離俊很是開心,前仰後合的。居樁十分羨慕,很想過去聽聽,他四下看去,卻不見人走動,只好轉過頭去看悠雪。悠雪也已經不吃了,正和悠晴說話,居樁探過身子,問道:“诶,你們說什麽呢?”
悠雪轉過頭,說:“再說明日的狩獵呢。”
“明天的狩獵怎麽了?”居樁問道。
悠晴探着身子,答道:“聽說晚上會有獻祭儀式,将每個人所獵之物奉上祭壇。”
居樁剛要問個清楚,卻聽見“當”的一聲敲銅缽的聲音,大帳內瞬間鴉雀無聲,居樁趕忙坐正身子,向王座望去。居然四下一看,随即笑着說:“獻敬開始!”只見大祭祀靈長率先站起身來,手裏拿着一樽酒,走到正中央,對居然深深施禮,然後舉杯過頭頂,說道:“敬吾王,願王國歲歲峥嵘!”說完一飲而盡,居然端起酒樽,向前微屈身還禮,喝了一口放下,靈長回去坐好,再不見人起身,衆人的目光似乎都有意無意地瞟着大魔法師悠息,居樁看着悠息的背影,靜靜的,似乎沒有起身的意思。又過了片刻,親王居皓起身敬酒,之後衆大臣便左右席交替着向居然敬酒賀詞,首席都敬完後,居然很是高興,哈哈大笑道:“現在大家可以随意敬獻,不醉不歸!”
大帳內的衆人開始離席敬酒交談,好不熱鬧。居樁這才得以把前來敬酒的鐘離俊留下,兩人将前日來不及交談的話來了個熱切的交談,很快便相見恨晚,直談到席閉方分別,期間居樁完全沒有注意到來自悠晴的殺人般的目光。
在這荒野處,駐地燈火通明,熱鬧非凡,這一座座帳篷,遠遠望去像是一座繁榮的村莊。只是燈光照不到的黑暗處,卻顯得格外陰森寂靜,倒把駐地反襯得像一處不在人間的鬼鎮。
生與死,人與鬼的界限竟在轉念之間!
作者有話要說:
☆、萬獸之鏈
翌日一早,居樁便被傅義喚醒,換上了一身黑袍。傅義早已領取了豐盛的早膳,煨了一晚上的野豬肉粥,蒸的爛乎乎的整山雞,還有幾樣野菜拌野味的小菜。居樁看了,胃口大開,不禁多吃了一些。吃罷早飯便興沖沖去牽飄雪,一掀帳簾,看見鐘離俊正在為飄雪梳理毛發,
鐘離俊擡頭看到居樁,笑着說:“早啊,王子樁!”
居樁也笑了:“你更早啊,謝謝你為飄雪打理毛發。”
鐘離俊用一把特大的木頭梳子将飄雪的尾巴輕輕捋了幾遍,方說:“飄雪不喜人碰,很難打理幹淨的,倒是以後你得不時的自己動手了。”
居樁走過去撫摸着飄雪的臉說:“我也正想着呢,以後就自己來打理。”飄雪很親熱地用嘴拱了拱居樁,旁邊的小黑也把馬頭伸過來,對着居樁呼嚕呼嚕地噴氣,居樁趕緊抓住馬臉。
鐘離俊走過來拉住缰繩,教育道:“小黑,你又調皮,看我不打你。”說着伸手就要打,那小黑卻也是通靈寶馬,竟然拿頭去拱鐘離俊,還不停地眨眼搖尾巴,居樁大笑。
鐘離俊無奈地說:“每次都這樣,調皮完了就撒嬌,害我舍不得打罵。”
居樁說:“小黑倒是有趣的很,過幾日回了王都先将它倆喂養到一處,也好作伴。”
鐘離俊點頭說:“我也這樣想呢。”
二人說着牽馬出去,一直走出營帳大門之外,已有好些人牽着馬等在那了,居樁下意識地四處張望尋找悠雪,看了一圈沒發現,居樁想她倆應該快到了,便也不走遠,在帳門出等她們,鐘離俊不能與居樁一同,打了招呼去尋她的朋友了。
不多時,就看到悠雪與悠晴牽着馬走了過來,居樁放開飄雪,笑着迎了上去,悠晴目不斜視地從他面前經過,看也不看他一眼,搞得居樁大惑不解,自己又做了什麽得罪了這位大小姐,心下十分委屈,不覺幽怨地看了悠雪一眼。悠雪輕笑說:“不用在意,晴兒一會就會好了。”幸而時間不多,也無暇交談,居樁便不去招惹悠晴了。
隊列按一貫的尊卑排列整齊後便出發了。因是狩獵的第一天,場面十分龐大,近萬匹馬奔騰,且整齊有序,旗幟招展,看不出一點混亂之處,氣勢恢弘,盡顯王家氣派。遠遠看去,整個隊伍就如快速移動的長龍,馬蹄聲震耳發聩,甚至王都能隐約聽到那萬馬齊奔的聲響。居樁于飄雪之上,享受着奔跑的快感,若不是隊列有序,居樁一直緊張地控制着飄雪的速度,飄雪早已超過隊伍,撒蹄狂奔了。
大隊一直向西,越過祭壇,行進了約一刻鐘的時間,遠遠能看見一大片森林,令人驚奇的是在這漫天遍地積雪的情況下,那片森林竟然郁郁蔥蔥,沒有一點冬日的痕跡,居樁覺着情景分外的熟悉,倒像在哪見過,不過也沒細想。首騎國王居然突然勒馬停止,隊伍內一幹衆人都慌忙勒馬,生怕逾越半步。一時間萬馬齊擡頭嘶叫,良久,隊伍方安靜下來。衆人紛紛整理衣衫,端坐于馬上,肅然地看着最前方的國王居然。居然撥轉馬頭,面向隊伍。他跨下是火紅如血的高頭駿馬,是他的坐騎,名喚烈血。他身穿大黑短襟王袍,腳蹬長筒軍靴,褲腿與衣袖均用金線纏緊,腰系黑石晶腰帶,外披黑披風,披風上一條盤旋的金龍躍然于上,随風飄蕩,栩栩如生。居然目光威嚴地四處掃射了一周,看到衆人均端坐待命,精神抖擻,隊伍依然整齊有序,滿意地微微颔首。
居然勒了勒原地不停踏步、激動不已的烈血,朗聲說道:“今日首祭,大家務必都有所收獲,以昭來年五谷豐登,民生安樂!”
隊伍齊聲吶喊:“諾!”聲音響徹雲霄。
居然很是滿意,待聲響結束,方對最前方的大祭祀靈長說:“請大祭祀安排冬祭行程吧。”
大祭祀身子微微前傾了一下,然後勒馬踏出一步,撥轉馬頭。他的坐騎是一匹青馬,亦是神駿異常。大祭祀今日的穿着與昨日一樣,只是換了個青色披風,披風上一個紅臉鬼面占了整個披風。靈長清清嗓音,說道:“首祭之重,爾等均知,現分配一下狩獵點及任務。”他頓了頓,環視四周,然後說道:“第一,王族之人,猛獸二只,其餘不限;第二,兩大守護族人,猛獸一只,其餘不限;農、商、軍、傭族族人走獸一只,其餘不限;世家族人猛禽一只,其餘不限;大家族族人飛禽一只,其餘不限。以上數量必須完成,未達到者不得參加祭祀之宴!”靈長再次撥轉馬頭面向居然,颔首道:“王上,安排完畢。”
居然微微點頭,突然調轉馬頭,舉起左手,望向不遠處那一望無際的森林,大喝道:“衆卿聽令,狩獵開始!”說完一馬當先奔騰而去。衆人随後策馬跟上,卻不再維持隊伍,大家四散奔跑,從不同的地方進入森林。
居樁與悠雪悠晴商定了共同狩獵,為了躲避開大隊人馬,他三人向更遠處的森林邊界奔去。居樁不再限制飄雪的速度,飄雪瞬間便提速奔跑,一下子将悠雪與悠晴遠遠地甩開了。
好一匹駿馬,奔跑如飛,四蹄均已不再着地,遠遠望去就如一片潔白如雪的羽毛飄着空中,随風極速飄向遠方,如劍一般紮進森林,轉瞬消失。悠晴因昨日之事本就很不高興居樁,這樣一來更加氣憤,大罵道:“這個混蛋,就是欺負我們的馬普通,有本事一輩子別停,別讓我追上!”說完又狠催胯下的馬,與悠雪二人也如快速進了森林。
此刻馬上的居樁極度地興奮,他享受着這如飛般的感覺,看着周圍的景色眨眼般閃過,他的血液都要沸騰起來了。就這樣跑了不知多久,居樁突然想起悠雪與悠晴來了,暗叫一聲:“不好!”慌忙勒馬。飄雪很不滿地嘶鳴着,卻停住了腳步。這樣的急速奔跑飄雪竟然未露出一絲疲倦,大氣都未喘,還興奮地擡蹄嘶叫。居樁輕輕拍了拍飄雪的脖頸,安撫道:“得去找她們了,要不悠晴更得生氣了。你要是喜歡跑,等明天的,今天是首祭比較繁瑣。”飄雪搖頭晃腦表示不滿,卻還是順着居樁調轉了方向,向回走去。居樁怕錯過悠雪與悠晴,保持着較慢的速度。
越走,居樁的心越沉,他發現自己竟然迷路了。因為飄雪奔跑如飛,踏雪無痕,所以造成他連判斷的依據都沒,像一只無頭蒼蠅似地在森林裏亂撞,人是半個沒遇到,飛禽走獸倒是一堆,可見牧場的肥沃。居樁也無心狩獵,遇到大型的肉食動物,不等人家反應,就催動飄雪一陣風似地原地消失。走了大半天,居樁都快絕望了,他從飄雪身上下來,找了塊大石頭一屁股坐下,心想:“這下壞了,要是找不回去,誤了傍晚的祭祀可就糟糕了。”正當這時,他突然聽到耳邊有人叫他的名字,聲音極小但是很清晰,居樁驚地一下子跳了起來,四處看去,只有飄雪在不遠處吃草。居樁想也許是自己聽錯了,複而又坐在石頭上,剛坐下就一聲炸雷似地叫喊,“居樁!”
居樁像被火燒了屁股似地蹿了老高,心怦怦亂跳,四下張望,沒人!居樁心想:“不能白日見鬼吧?”不過他隐約覺得這個聲音很是熟悉,像是……“悠晴!”居樁大喜,沖着空氣喊道:“悠晴,是我,你們在哪?”然後豎着耳朵聽着,可是半晌也沒聲音。居樁覺得有些害怕,一陣風吹過,居樁汗毛倒立,他四下看看,覺得周圍的樹木都有點陰氣森森了,碰巧右邊的灌木叢格外地茂密,裏面沙沙作響。居樁快速跑到飄雪旁邊,飛身上馬,看了看方向,就要離開,聽身後的灌木叢裏傳來一聲吼叫:“你還要去哪啊?想死吧你!”居樁心猛地一動,回頭望去。
灌木叢霍地分開,裏面走出兩人兩馬,正是悠雪與悠晴。居樁大喜過望,翻身下馬,快速跑到她倆面前,像是失散了多年的兄弟姐妹似的,語無倫次地說:“真的……太好了……是你們……真的是你們!”
悠晴上下打量着着居樁,滿眼地鄙夷,“瞧你那點出息,不就迷個路嘛,看把你吓的。”然後繞過居樁一屁股坐在居樁剛剛坐的石頭上,捶打着雙腿,嘟囔道:“累死本小姐了,雪兒你也過來歇歇。”悠雪沖居樁點點頭,走過去坐下,像悠晴一樣捶打着雙腿,看她倆的樣子是累壞了。
居樁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們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