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結束了,今日不再更文了,謝謝大家閱覽! (22)

次卻是這樣,“莫不是轉性了?”居樁心裏嘀咕着。果然,尚禮一宣布今日的課程結束,居燕就如往常一樣沖上前去,無比尊敬地施禮說:“尚禮老師,我有問題請教!”尚禮今年也有三百多歲了,是個幹瘦的男子,戴着國王儀仗的面具,穿着寬大的禮袍。尚禮顯然很喜歡居燕,咧嘴一笑:“王子燕過謙了,但問無妨!”居樁實在受不了這兩個人互相吹捧,二話不說擡腿就離開的教禮大殿。他也不急于回去,抱着厚厚的《禮》慢悠悠地逛着,身後跟着上官旻昊,已經是成年的模樣了,身材高瘦,面容清朗,眼神機警,大魔法師也為他延壽成為未冠面尊者。早年居樁嫌他名字太長,便略去了名,只稱呼他上官。居樁年紀漸長,身邊跟着侍女多有不便,未名也榮升成橙衣五弓的侍女,并掌管落雪宮一切事務,成為首領侍從。

居樁邊走邊思考是否去魔宮見見悠雪與悠晴,說來自從停課,居樁就不曾見過她們了,心裏很是想念。

居樁想到這裏随口問道:“上官,現在什麽時辰了”

上官恭敬地說:“回王子樁,現在是子時了,再過一個時辰就該用晚膳了。”稍停頓了下,又說:“要屬下給您拿書吧?”

居樁一想還早,就對上官說:“不用了,等下到了落雪宮,你就回去吧,我要去魔宮。”

上官趕緊跪倒,“回王子樁,屬下必須得跟着您,否則會受到未侍首的責罰的。”

居樁聞言心中嘆道:“又是一個未名替身!”當下也不說話,徑直穿過落雪宮,向曲徑走去。上官在曲徑入口處恭敬地候着。

居樁輕車熟路地找到了悠雪與悠晴學習魔法的大殿,一進殿門居樁又迅速地退了出來,滿眼疑惑地左右看了數遍,嘴裏嘀咕着“是這啊,沒走錯啊!”居樁更加疑惑地重新進入大殿,這已不再是那個大理石鋪地,淨石砌牆, 白金打造座椅,殿內都是各種奇珍異石的魔法大殿,而變成了各種動物滿地跑,滿天飛的動物世界。居樁緊緊地抱着懷裏的書,小心翼翼地避開各種迎面而來的動物,竟然還有猛獸,幸而有“萬獸之鏈”,否則居樁還真沒膽子繼續往裏面走。居樁走到殿中央,還是沒看見悠雪和悠晴,不禁急了,大叫道:“悠雪,悠晴,你們在嗎?”很快從西牆角傳來悠晴的聲音,聽語氣十分愉悅,“王子樁,你終于肯來看我們了,我還以為你以後就要和王子燕一起了呢。”居樁松了口氣,循着聲音走了過去,用左手不停地擋着飛撞過來的鳥啊,貓啊,竟然還有一條長着翅膀的魚。

走到近前一看,悠雪與悠晴正悠閑地坐在大殿唯一的兩張椅子上,神情愉快。悠雪和悠晴都與居樁同歲,但是女孩發育較早,二人已高出居樁一頭,并初顯曲線。悠雪看見居樁微微一笑。居樁心突地一跳,他也沖悠雪一笑,然後指着滿大殿的動物,疑惑地問:“這是怎麽回事啊?”

悠晴拿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悠雪,輕快地說:“我們弄的!”

居樁更是摸不着頭腦了,說:“你們自己捉的,為什麽捉這些動物?”

悠晴晃了晃手指,說:“不對,不是捉來的,而是……”說着目光盯着居樁懷裏的書,手掌輕輕一動。居樁猛地感覺懷裏不對勁,他記得自己抱着那本《禮》,怎麽變得很柔軟呢,而且還毛茸茸的。居樁下意識低頭一看,懷裏抱着的哪裏還是書,分明是一只靡狗,正呲牙咧嘴地看着他。居樁大驚,大叫一聲,快退了幾步,把懷裏的靡狗甩了出去,結果後背卻撞上了什麽,居樁一回頭,是只野豬,獠牙鋒利異常,淌着哈喇子看着居樁,居樁又是一驚,他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些變出來的動物會懼怕“萬獸之鏈”嗎?

正這時,身後的悠晴咯咯笑了起來,“看你吓得,膽子真小!”

居樁趕緊跑到悠雪身後,小心翼翼地說:“你們确定能控制它們?”悠晴看此景對居樁大加諷刺,居樁絲毫不以為意。

過來一會,悠晴終于玩夠了,手掌一揮,叫道:“恢複如初!”一瞬息間,剛剛還活蹦亂跳、兇猛異常的動物迅速變幻并歸位,居樁睜大着眼睛生怕錯過了什麽,很快大殿恢複了以往的樣子。居樁眼前忽的一閃,一只靡狗迎面沖進懷裏,居樁低頭看去,卻已是先前抱着的書了。

居樁目瞪口呆。

悠晴似乎很滿意達到這種效果,笑盈盈地看着居樁。居樁緩過來第一句話就是:“悠晴,你不可以把我變成動物。”

悠晴哼了一聲,“我現在倒是想,但是沒那本事。”

悠雪解釋說:“把一種生物變成另一只生物是高級魔法,我們現在剛剛開始學中級,所以還不能。”居樁松了一口氣,以悠晴的善變,說不定哪天脾氣來了,把居樁變只豬,要居樁情何以堪啊。

三人也數日未見,有很多話講給彼此聽。當聽到居燕努力學習禮儀的時候,悠晴出奇沒有諷刺,而是和悠雪交換了一下眼神。居樁不解地看着她們倆個。

悠晴很正經地問居樁:“你真的不知道王子燕為什麽努力學習禮儀?”

居樁點點頭,悠晴擔憂地看着居樁,說:“我們也是無意間聽其他魔法師說的。”

悠晴停了下來看着悠雪,悠雪接着說:“大祭祀靈長請了王令,由王子燕代王上迎接四方諸侯,而你……”

悠雪似乎在斟字酌句,“而你僅迎接三大附屬國使者。”

居樁反問道:“這又如何?”

悠雪與悠晴交換了一下詫異地目光,最後還是由悠晴一字一句地說出來:“而按照規定,這些都應該是王儲來做才對。”

悠雪與悠晴說完緊張地看着居樁,半晌,居樁低着頭懊惱地拍着腦袋,悠雪與悠晴正想安慰一下居樁,居樁卻擡起頭來,無奈地說:“我真沒辦法裝出在乎的樣子,相反,我很高興。”

悠晴很不相信地問:“你确定?這可是王儲的權利和地位啊!”

居樁堅定地點點頭,說道:“我真的不在意這些。”

悠晴說:“那我們就不用替你不平了是吧?”

居樁使勁點點頭,卻見悠晴笑了起來,神秘地說:“聽說王都近日張燈結彩,熱鬧非凡,我們不如去逛逛吧!”立馬得到了居樁與悠雪的一致贊同。

作者有話要說:

☆、大典前夕

居樁他們已經算是半個大人了,足跡也開始走出王庭,偶爾會到王都裏面逛逛。自繪慧把那幅天地萬物圖一毫不差地畫了一幅給居樁,居樁便确信水底下的宮殿确定為王庭的全貌圖,而且非常詳細,連被毀的悠淩藏書大殿都在其內。居樁便不再描繪王庭的地圖,閑暇的時間,最多還是留在落雪宮看書。

用過晚膳,悠雪用魔法為他們做了真人面具,雖說仔細看就能看出痕跡,卻不致露出真面目。他們便以普通人的身份出現在王都繁榮的西單大街上。單看這條街就知道此次盛典的隆重程度,整個大街都用紅毯鋪地,街道兩旁挂着五顏六色的燈籠與各色裝飾。所有的店鋪都統一裝潢了一遍,金碧輝煌。而且有很多外地來的商人,帶着王都沒有的商品貨物前來兜售,增加了王都喜慶的氣氛。

現在正值晚飯過後,大街上人山人海,都是吃過飯,一家子出來逛街的。居樁三人蹦蹦跳跳地看着各種新奇的玩意,都是民間的東西,他們不曾見過,十分的喜歡。三人興致勃勃連逛了幾條街,連一向好靜的悠雪都積極參與其中。等他們鑽出人群時,都或多或少抱着一些玩意,幸好居樁出來時帶了一些金幣。逛了很久,又覺得餓了,居樁三人又跑到王都有名的西菜市小食街大吃了一頓。居樁與悠雪都喜歡吃扁食,那是用面粉包裹着各種餡的一種食物,悠晴則偏愛甜食,買了好幾種的糕點。居樁與悠晴最後吃得太多,連路都走不了,于是他們就坐在路旁的石凳上,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看到戴面具的就根據面具的圖案判斷是哪個族的。每到這時候,居樁就可以稍微驕傲一下了,他每次都能最快說出來,這得多虧了大魔法師要他抄《古典法則》,抄的他對那本書的熟悉程度都快超過自己的身體結構了。

這個大陸的冠面尊者不多,但也不少,并且除了幾大種族的面具具有明顯的傳承特點,其他族系世家面具圖案則豐富多彩,共同點非常的不明顯。所以不做詳細研究,很難知道全部的面具所出之地。

“世家的面具傳承最是沒有明顯的特點,也最難分辨。像各大種族的面具,還有守護國的王族的面具傳承都特別清楚,各大種族你們都清楚地,咱們說說水地和冰地吧。水族的面具是各種魚類,女王則是金魚加珊瑚;冰族的面具通常是以雪花為圖案,根據身份的高低,雪花會愈來愈少。”居樁坐在石凳上抱着肚子洋洋得意地說着,他剛剛又說出了一個人的種族,于是開始對悠雪和悠晴大講各族的面具圖案。

“哼,就會胡說,怎麽會雪花越少地位越高呢?這樣講來,冰地王豈不沒有雪花。”悠晴撫着肚子不服氣地說,她就是看不慣居樁洋洋得意的樣子。

“不懂了吧,冰地王不是沒有雪花,而是只有一片雪花,就像…”居樁勉強挺直身體,向四處張望着,尋找類似的物品,“就像…诶,就是那個人那樣的面具。”悠雪與悠晴順着居樁的手指的方向看去,見是一位男子,灰白袍,黑色披肩長發,身材纖細尤勝女子,面帶單片雪花面具。

“怎麽樣,知道了…”居樁正自得意,身子猛地一震,不可思議地盯着那個男子,悠雪與悠晴也同樣震驚。

他們都知道了,冰地王冰極,提前入王都了。

“你說要不要告訴教母知曉呢?”居樁與悠晴總算能夠走路了,他們三個走在回王庭的路上,居樁問悠雪。

“我覺得師傅應該是知道的。”悠雪想了想說。

“對啊,我也這麽覺得,師傅總是什麽都知道的。”悠晴驕傲地說,仿佛誇的是她自己。

“也是,那我們就當不知道好了。”居樁嘴裏說着,心裏卻在想,根據《古典法則》屬國王非召不得入,否則就犯了大不敬之罪,要被革面游行的。到底是什麽事要冰地王非得此時來王都,再等上幾日不就可以正大光明的來了嗎?

居樁百思不得其解。

一連幾天,居樁也沒有再看見冰地王了,盡管他總是格外留意。這日午後,天陰得厲害,居樁依舊和居燕一同學習禮儀。居燕今天特別地高興,趁尚禮還未到,拖着長調洋洋得意地告訴居樁:“你知道嗎?父王已經和教父商定由我代表父王各個城主諸侯了。”他邊說邊揮着手勢,臉上的紅龍面具也褶皺的利害,看來真是非常興奮。居樁已經從悠雪和悠晴那裏知道此事了,他冷眼看着居燕,不為所動。居燕以為打擊到了居樁,更得意了,語氣裏全是驕傲:“虧你還是所謂的王儲,這本應該是由你還做的,可是啊,我更能展示我們王都的風采,父王很是喜歡,就讓我代替你來做。”居樁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他本不介意此事,但他卻意識到這是他必須去介意的事。他按下心中迷惑,打定主意去問問父王此事的安排。

好不容易熬到了課程結束,居樁抓起那本厚重的《禮》就向外沖去,邊走便想,這個時間父王應該要去上書房了,并且會在那裏用膳,想到這裏他改變方向向上書房走去。

居然自二妃消失後,并沒有再娶其他妃子,生活十分規律,每天都将心思放在國事上。但對兩位王子是極盡疼愛,即便國事再過操勞,也會抽出時間關注他們的成長。近日來大家都在忙大典的事,作為主角的居然尤其忙碌,居樁已有些日子沒有去給居然請安了。

上書房處于獨立典雅的院落之中,紅色的石頭牆約三丈高,牆外一周種着高大的楊柳,綠樹成蔭,安靜優雅。

居樁意外地發現外面竟然沒有守衛,他感到吃驚,平時這裏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守衛甚嚴,此時真是相當的反常。他略微思考了一下,将書丢給上官,吩咐他門外等候。

居樁走進院門。院子十分寬敞,四周都種着各種奇花異草,現正值盛夏,正是百花齊放的季節,院子裏百花争豔,甚是璀璨,連空氣裏都彌漫着花香。居樁駐足凝望了一會,他之前的種種費解氣憤,瞬間煙消雲散。他露出了輕松的笑容,竟忘記了此來的目的,開始仔細地欣賞每一朵花。似乎每一種花都有它獨特的氣質,每個花朵都展示了不一樣的精神。居樁不覺深陷其中,竟一朵一朵不知疲倦地欣賞下去,偶爾還會嘀咕幾句,比如“你太驕傲了,需要收斂。”“清雅高傲,美極!”“怎會如人一般恬靜?。”……

居樁沉醉于與花的神交,完全沒有注意到花叢中有兩個男子并立而站,同樣癡迷地凝視着他。一位男子身材高大,短發直立,身穿黑色大絨王袍,面帶黑龍面具,正是國王居然。另一位身材纖細如女子,黑色長發紮了一個發髻,面帶單片雪花面具,卻是提前入王都的冰地王冰極。

百花叢中,一個男孩蹲着,陶醉地看着面前的一朵高雅的菊花,他身後兩個男子并肩側身而立,目光慈愛,注視着男孩,空氣寂靜,萬物噤聲,似乎都不想打破着美好的畫面。

也許美好總是短暫的。外面等候的上官見居樁許久沒有出來,不免着急,探着身子向院子望去,卻見居樁在那看花,他也沒有注意旁邊,直接出口叫道:“王子樁!”居樁正自沉醉,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他一跳,他回身一看,卻意外看到父王居然。居樁趕緊站起身來,快走一步來到居然前面,躬身施禮,恭敬地說:“給父王請安!”上官卻是吓得腿打顫,撲通跪倒匍匐在地。居然向前走了一步,一把扶起居樁,示意地看了看冰極,溫和的說:“見過你冰地王連夜叔叔。”居樁聞言很是迷惑,他記得冰地王名諱為冰極。居樁帶着迷惑複地施禮,還未開口,連夜卻一把拉起居樁,笑着說:“既是叔叔,何必拘禮。”聲音柔和,很是悅耳。連夜拉着居樁上上下下打量了片刻,嘆道:“時間過得真快啊,王上的孩子都這麽大了!”說完目光憂傷地看着居然,居然亦是一笑,“歲月如斯,轉眼間我們都老了,想當初我們這麽大的時候,也是每日學習游玩,無憂無慮。”二人目光飄向遠方,似乎陷入了美好的回憶。

多年以後,居樁才理解了那目光中的哀傷,及,刻骨的迷戀。

作者有話要說:

☆、大典前夕

在回去的路上,下起了傾盆大雨,居樁将那本《禮》頂在頭上,和上官一同一路狂奔,他人生第一次覺得這本書的可愛。可回到自己宮殿的時候還是淋成了落湯雞。上官遭到了未名的嚴厲處罰,因他考慮不周沒有帶蓑衣,又沒有在下雨的時候及時脫下衣服為居樁遮雨。

居樁自幾十年前的大病,身體一直較弱,淋雨當晚便發起了高燒,大魔法師悠息一直親自為居樁醫治,并整夜地守着他,直到他燒完全退下,方離去。這幾日悠息也十分忙碌。她離開時告訴居樁好生在自己宮殿裏休息,不必去學習禮儀了。這是這段時間以來,居樁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終于可以不用見居燕了。

連續幾日王都都在下雨,時而傾盆、時而淅淅瀝瀝,總是不停歇。居樁感染風寒,身體很倦怠,懶懶地不願意走動。他總是趴在寝殿的窗子上望着外面的雨,想着一些亂七八糟、與年齡不相稱的事情,小小年紀卻過早地開始憂郁。

這日他喝了一碗熱熱的蓮子粥,吃了幾塊清蒸鵝肉,感覺好了很多,興致也上來了。他來到書房,吩咐傅成去取自己這些年來描繪的王庭地圖白錦緞。傅成是傅義的孫子,傅成身上依稀可以看到傅義的影子,方臉,黑而瘦。傅義早已作古了。除了未名被賜予長壽,與冠面尊者同壽外,其餘的侍者侍女都是普通的人壽命,因此男子三十,女子十八歲便不再服侍,而是由後人繼承。

傅成很快将厚厚一沓白錦緞抱來。居樁根據自己的記憶,将錦緞一塊塊地拼接到一起,很快就占滿了巨大的漢白玉桌案,傅成不時根據居樁的指示調整錦緞的位置。不得不說居樁十分有毅力,王庭廣闊,除了前面幾個出入用的門,其餘的地方甚至看不到邊際。很多宮殿都是人跡罕至,只有一些上了年紀的守衛,躺在臺階上曬曬太陽,手中的矛都生鏽了,甚至,有些地方連只活物都沒有。前幾十年來,居樁只要沒有萬不得已的事情,就一定會去描繪王庭地圖,以致他越來越吃力,走得越來越遠,建築物卻越來越少,經常無功而返,他一度暫停了王庭的描繪。他從中獲得了很多樂趣,遇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宮殿,連教母悠息曾提到的會走路的宮殿都被居樁發現了。那次把他吓了半死,那是個小型的宮殿,擡着兩條過細的石頭腿晃晃悠悠地走到居樁面前,似乎還看了居樁好一會,最後又晃晃悠悠地離開了,離開時絆到一塊大石頭上,趴在了地上,起來時竟然很惱火,給了那石頭一腳。

地圖拼接完成,居樁将繪慧送給他的贗品天地萬物圖拿來對照着看着,心裏盤算着還有什麽地方自己沒有親自去。居樁很快就發現現在的王庭和畫上的王庭有很大的不同。現在的王庭很多宮殿都沒了,取而代之的是新宮殿,就比如說居樁的落雪宮,畫上便是沒有的。畫上的全貌圖就是龐大的宮殿圖,沒有什麽特別之處,而居樁繪的王庭全貌圖隐隐有些規則,只是有太多空缺的地方,居樁考慮着要不要繼續描繪下去。

他記得畫上的藏書殿和中央森林都是歷代大魔法師往生前用全部法力和精血凝聚之物,如果畫中遠景的那座山就是靈長曾失口說出的兩極山,那麽這幅天地萬物圖豈不就是畫着歷代大魔法師創造的事物。居樁數了很多次圖上的東西,只有七樣,還是算了那個女孩。居樁也覺得畫中的女孩怪怪的,都是物,怎麽就有個人呢?人應該不會是哪位大魔法師創造出的,在這幅圖裏算什麽?

這時候,他總是想看看真品是什麽樣子的。根據繪慧所說,真品是會發生變化的,最少那個女孩現在也長大了吧。鑒于繪仁對這幅天地萬物圖的迷戀,居樁覺得自己再見這幅畫念頭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未名中途過來幾次,勸谏居樁不要太操勞,注意休息。居樁也實在疲倦了,他要傅成把錦緞收起來,自己親自把畫收起來,打算改天再做詳細研究。

天終于放晴了,居樁的身子也好完全了,他憋悶了數天終于可以出去透氣了。居樁第一個就是去魔宮找悠雪與悠晴,這些天他生病,那兩個家夥竟然沒露面,讓居樁十分氣惱。居樁來到魔宮卻沒有找到她二人,後來一個面帶薰衣草花臉面具的男魔法師告訴居樁,悠雪與悠晴閉關練習魔法了,大典前夕才能出關。居樁無奈,滿腹的怨言無處訴,只得悻悻地離去。

不過他還沒有來得及感受一下寂寞和思念,受召的各方國王諸侯就開始入王都了,王都一下子就變得異常忙碌,王庭則是人仰馬翻,但卻井然有序。居樁雖然只接待三大附屬國國王,卻是王都最為尊貴的來客。居樁不得不一遍遍溫習各種禮儀,以确保無誤;嘗試各種場合的宴請,鍛煉待人禮數;還要對付極為繁瑣的禮服,未名幾次提出要為居樁更衣,都被居樁委婉地回絕了,他已經習慣自己動手解決自己的事情。

第一個接待的毫無懸念,正是冰地來都朝賀的儀隊。冰地的王仗着實讓居樁驚嘆,那是一個晶瑩剔透的方形宮殿,它就像小鳥一樣落在居樁面前,翅膀一收不見了,然後開始變大,變到像正常宮殿的大小,面向居樁的那面,中間向兩邊開合,一隊人馬走了出來,為首的正是冰地王冰極,冰極輕輕一揮,宮殿再次縮小,卻變成了一個挂鏈,挂在冰極的頸上,十分漂亮。居樁煞是喜愛,如果不是考慮到這東西異常珍貴,就要忍不住開口要了。居樁已知道冰極早已入都,但還是裝做初次見面,極盡王都之禮,這使冰極十分高興,再回臨時行殿的路上,問了居樁很多問題,居樁覺得父王與冰極的關系很好,因此也不見外,與冰極說說笑笑,十分開心。晚上的接風宴十分豐盛,居樁與冰極已是熟悉,他以水代酒和冰極推杯換盞,吃得很是開懷。不過席間連夜繼續問居樁一些私人問題,甚至問居樁有沒有心儀的女孩子,把居樁問了個大紅臉。

又過了兩日,居樁得到消息水地朝賀儀隊将至。他立即整隊,然後跨上飄雪,浩浩蕩蕩向王庭貳龍門外走去。近日入都的人比平常多了數倍,王都前四門均都開啓,而貳龍門則是專門迎接附屬國國王的。到了貳龍門外,寬敞的官道上沒有半個人影。居樁在馬上呆了一會覺得無聊,就跳下馬打算活動活動筋骨,他走到馬前面開始扭扭屁股晃晃腰,回憶武彜教他們的動作,居樁的動作做得越來越滑稽,讓人忍俊不禁。正當居樁玩的不亦樂乎的時候,面前突然憑空出現了一個和他一般大小的人,只見那人短發,身穿天藍色長袍,面帶金魚面具。

“你從哪冒出來的?”居樁大驚地問道。

“這裏!”那孩子用手指指地,然後突然把臉伸到居樁面前,只隔了一手掌的距離。

“啊!”居樁大叫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四周的侍衛紛紛上前亮出武器将居樁圍了起來,卻不敢貿然向這個憑空冒出來的孩子出手,衆所周知,金魚面具該是水地王族的标志。

“你…你要幹嘛?”居樁指着他吃驚地問道。

“我就是問問你在幹嘛啊,你剛剛做的那些動作是王都迎接的禮儀嗎?”對方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居樁大怒,剛要發作,突然,面前大地一陣劇烈的晃動,地面開始冒出藍色的氣泡,氣泡越聚越多,急速結合,陡然彙成了一個巨大的氣泡,氣泡裏面清晰可見,竟然也是一座宮殿。一隊儀仗緩緩穿越過氣泡,氣泡随着消失。為首一位王者打扮的帶着金魚與珊瑚面具女子笑着看着居樁,然後對那個孩子說:“清兒,快見過王子樁!”

居樁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指着那孩子吃驚地問:“你是水地王儲水清?”水清使勁點點頭,還鄙視地看着居樁,那意思是說居樁怎麽才知道。居樁更加吃驚地說:“你……你是女孩子?”

水清聞言大怒,“廢話,水地有男王儲嗎?”

居樁呆立半天,勉強壓住心頭的激蕩,自動忽略掉剛剛的情節,然後擺出一副莊重的架勢,用成年人才有的語氣說:“女王與王儲旅途勞累,請随我進王都休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後,就雄赳赳氣昂昂地上馬帶路了。

這一路上,水清自來熟的不停地纏着居樁問他剛剛做的動作是怎麽回事,待看到居樁惱怒的樣子以及侍衛忍着笑意的摸樣,她恍然大悟,然後就開始不停地威脅居樁,一口氣提了不下幾十個條件,恨的居樁真想把她掐死。

終于這條比平時長了幾倍的路走完了,居樁用最快的速度将一行人安頓到水地臨時行宮,然後就逃得似的離開了行宮。晚上的接風宴,情形更為悲慘,居樁有生以來的世界觀,人生觀,乃至價值觀都被水清徹底颠覆了。一個女孩子,還是王儲,怎麽能這麽不知廉恥、厚顏無恥、蠻不講理、胡攪蠻纏……居樁都找不出一個适合的詞語來形容她。不過,也不是一點好處也沒有,居樁終于發現發脾氣的悠晴竟非常可愛,而居燕也不似以往那麽讨厭了。

連續幾日,水清以貴客的身份強行要居樁陪同,白天逛遍王都的大街小巷,把居樁遛得腿都斷了。到了晚上,逛了一天的水清竟然一點不累,又拖着居樁去吃小吃,吃完小吃又要去騎馬,折磨得居樁接近崩潰。而且水清極能惹禍,她那高傲得無以複加的樣子,一般人受不了,她也不顧身份,看到不爽的地方,就要強出頭,又是女孩子,只得居樁來幫她打架,很多時候居樁都想露出真面具一了百了,可是水清實在丢人,居樁寧可挨揍,也不願露出真容。居樁千盼萬盼,就差沒燒香磕頭了,西方大陸朝賀儀仗終于到來了。居樁以此借口擺脫了魔鬼水清的糾纏時,水清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覺得和居樁感情溝通的還不到位,搞得居樁差點爆發。

西方大陸的儀仗隊應該屬于正常的了,沒有會飛的宮殿,也沒有神器的氣泡,簡簡單單的一隊木制車輛,最奇特之處也就是車不用拉,是自己滾動的,而且速度極快,轉眼間來到了居樁的迎接隊伍前,車戛然而停。居樁整理了一下服侍,端正地站立等候着。西方大陸是第一次進王都朝賀,不管是父王居然還是教母悠息都叮囑過居樁,此次接待尤為重要,萬不可失禮。後面的幾輛車下來十數位人身動物頭的半人獸,他們排列整齊,其中三位恭敬地掀開中央的三輛車的車簾,一只年輕的金毛雄獅和一只年輕的劍齒巨虎,還有一條小白狼一躍而出,來到居樁面前。

居樁左手放于胸前,微微探身,說:“歡迎王儲木木,王儲神草,王儲永葉來都朝賀,我謹代表王都表達我們最深的敬意。”居樁說完直起身子,意外地發現三獸都盯着他的左臂看,居樁十分懷疑剛剛那番練了無數遍的話他們是否有聽進去。居樁不想失禮,就向前走了一小步,剛要開口。

居中的獅子木木卻說話了,“你帶的手鏈可是大魔法師悠息所贈?”

居樁一愣,随即點點頭說:“正是教母所贈。”

“教母?”左邊的小白狼永葉疑惑地說。

居樁點點頭,“大魔法師悠息是我的教母,我是王子樁。”

“那大魔法師現在何處?”劍齒虎神草急不可待地問。

居樁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記起教母曾在西方大陸居住了一段時間,那時還沒有居樁,這幾位想來和教母有舊。想到這他回答說:“教母在王庭準備大典的事,想來諸位不久就可以見到她了。”

木木直視着居樁,一字一頓地說:“我們想盡快見到大魔法師,請王子樁代為通傳!”

作者有話要說:

☆、殺機初現

自接待完三位附屬國國王,居樁就完全被水清纏住了,水清借口守護國王儲與國之王儲需增進彼此的了解,得到了悠息的許可,堂而皇之地住進了落雪宮。她的精力極其充沛,每天只睡兩個時辰,最為可惡的是,她不睡,所有的人都得醒着。每天大半夜把居樁從床上拉起來,然後叫醒全宮殿的侍者侍女,滿足她各種稀奇古怪地想法。終于,居樁忍受不住了,在一夜之間第三次被水清扯着頭發叫醒,他痛苦地說:“大小姐,你饒了我,你要我怎樣都行,你就讓我好好睡一覺吧,我都四天沒睡了!”

水清笑眯眯地看着居樁,“真的嗎,幹什麽都行?”居樁極為真誠地點點頭。

水清很是無辜地說:“你倒是早說這話,害得本王儲多日未睡個好覺!”

居樁強忍着掐死水清的沖動,繼續裝得得極為誠懇,“你說吧,什麽都行!”

水清坐了下來,将剛剛拼接的五顏六色的羽毛扔到一旁,打了個哈欠,又說了句要居樁極度想掐死她話,“困死我了。”在居樁馬上就要爆發的時候,她說:“我要進魔宮玩!”

居樁知道魔宮的規矩,沒有魔法師血統是進不去的,但是他可不敢一下否決水清,只得暫時答應下來,想到明日悠雪和悠晴出關,也許會有辦法對付水清。

第二日日上三竿,居樁才醒過來,終于補足了這幾日的精神。他穿着睡袍光着腳跑去隔壁的房間找水清,卻見水清睡得像個死豬,連踹幾腳都沒反應。在居樁的連拉帶扯的努力下,水清終于醒了,然後不斷地抱怨居樁害她睡不好覺。把居樁恨的,感情這幾日還是居樁難為了她!二人梳洗完畢胡亂用了膳,就出了落雪宮,直奔“曲徑”。

到了魔宮,居樁直奔悠雪與悠晴閉關的地下室,完全沒聽見水清在後面嗷嗷大叫,走到一半才發現水清沒跟上來。居樁忘記告訴

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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