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三回
光顧着自己享受,吓壞了她的小正夫!思到此,姬月容手半撐起身體,凝視着越逍的水眸,低頭,額頭碰到他的額頭之上,微微一笑道:“逍,我不會傷害你的,你要相信我!”
“我信!可是,可是你……”你剛剛要是要把我生吞活咽入肚。越逍眼神濕潤,微眯着,下面的話全數吞了下去。
“逍,你今夜真的很可愛!呵呵……”姬月容輕笑着刮下他火熱的臉頰,低頭啄下,“難道你師傅都沒教過你這些閨房之事?”
“閨房之事……”越逍阖下眼細想了一會兒,複而睜開眼,迷然的望着姬月容的眼睛,幽幽道:“師傅今日清晨有來和我說過,讓我服下明果之後,便乖乖的聽從你的話,不論你對我做什麽,我都不可以阻止!”
☆、洞房花燭
天,這就是所謂鳳谷出來的徒弟,真,真是不能太有期望啊不過她家越逍這孩子,一副懵懂的表情,天真的眼神,外加剛剛的表情,真是太可愛了!
“哈哈哈!”姬月容眨眨眼,凝視着一本正經的越逍,仰頭大笑起來。
“我說錯了嗎?”越逍那雙朦胧的眸子小心翼翼地偷瞥了下姬月容,困惑地問道。
“沒,哈哈你沒錯!”姬月容搖首回首,她身體往後一退,手微一用力撐下,掙起身,踉跄了兩步轉過身來望着他繼續道:“你師傅比我想像中要害羞得多,竟然是這樣教你的。”她說著,在昏黃的燭光中打量着四周,視線停留在不遠處的桌臺上,那裏還擺着待秋為他們準備的合卺酒。亂步走到了桌前,這才發現除去那壺合卺酒,在桌上的一角上白色碟子中,擺放着一顆朱紅色的果子,在昏黃色燭火的照耀下,晶瑩剔透。
這應該是越逍剛剛提到的明果吧。
她思到此,手拈起那顆明果,半眯着眼,小心的打量着。
“嗯,我一進屋,攙扶着我進來時,待秋特別提醒過,那顆是女皇陛下派人送來的,要我……”越逍的視線和姬月容有些迷離的眼神對上,吓得低頭垂目。
“我說過,你是我的夫,不要害羞。”姬月容眉尖微挑,放下手中的明果,向他走了過去,“我也說過,我需要的是一個和我平起平坐的正夫,而不是一個事事以我為先,卻忽略自己感覺的夫。”她說到最後,朦胧的眼神中閃過憐惜之色。
那個人,本來已經完美的完成了她的要求。現在的他,突然忘記了許多前塵往事,忘記了對她的承諾,這一切的一切皆是出于她的自私。
越逍見她腳步雜亂,知道她定是醉的厲害,卻一直強撐到現在。于是伸手去扶她,沒想到她袖袍一轉,扶着床檐徑自倒了下去,神色間仿佛十分難受。
越逍上前将她安置好,為她除去一身的衣飾,僅着中衣。一邊幫她順了氣,見她似乎不再那麽難受了,拿起一旁的被子替她蓋好。
Advertisement
做好這些之後,他轉頭掃了下那顆在燭臺下,閃爍着光澤的明果,眉頭不易察覺得一蹙,回首怔怔的看着她的睡顏,此刻她安靜的躺着,沒有了先前的那些強勢的霸氣,顯得眉目如畫,容顏清冷豔麗,是個極其美麗的女子。
驀地,他的視線與她的迷離的目光相對,平靜的心陡然一顫,那雙深邃的墨瞳裏,栽滿的歉疚之意。
“逍,我……”
“你還在為我墜湖失憶,藏有心結?”越逍打斷了姬月容的話,抿嘴輕輕搖首,“我不怪,竟然會有那事的發生,定是我先前自己願意那麽做,否則我不會出現在湖中央的。”
“誰告訴你的,我明明嚴禁過。”姬月容皺眉,聲音含着怒意。
“是師傅告訴我的,因為我一直纏着他問這個問題。”越逍避開她怒氣騰騰的眼神,小聲的解釋。
“唉你都不記得了,還去問什麽。”姬月容見他此番情景,心念一轉,不似先前那麽氣惱,撐着腦袋細細打量着她這個愛哭的正夫。
烏黑的長發因為先前的劇烈動作,淩亂的披散下來,星眸被弧線長睫覆下,看不到他此時的眼神,卻更顯得他出塵的氣質,仿佛他現在正在禁锢于凡間般,引得人想去狠狠的憐愛他一番。再往下是直挺的鼻梁,微有些紅腫的唇,給人一種禁yu的誘人感覺,讓人想要更加近距離的占有他,撕裂他,玷污他……擁有他。
事實上,姬月容也這麽做了,她撐起半個身體,手搭在越逍的肩頭,用力的一攔,一個翻身把越逍壓在身下。
“呵呵,真是個乖孩子。”姬月容笑眯眯的吻上他的唇,細細品嘗着他的美好滋味。
越逍經過她先前的這一翻鬧騰,心情不似先前那麽害怕,他的心頓時明白身上的那個人,從今天晚上開始,就是他的妻,因為不想委屈他,才會這麽耐心的解釋着許多,他是失去了以前的大部分記性,可是他不是笨蛋。一個月的相處,姬月容是真心還是假意,他豈會不知。
經過這些日子的休養,他的腦袋隐約會出現一些混亂的畫面,出現最多的便是一個俏皮的小女孩,她喜歡逗着自己玩,她的一笑一颦都出現在他的夢中。後來他在私下裏問過他的師傅錦越,他的記憶中,那個眼光極高的師傅,在談到姬月容時,冰冷的眸子裏會不時的閃出幾分欣賞的光芒。更是明白當前的她為了救父親,親手割下了那朵能讓她得勢天下的花骨,離開瑞王爺做一個普通的老百姓,最後不得已又回到了皇家,後來又不知道發生何事成為女皇姬卓宜的女兒,懷容公主。
望月宮,姬月錦靜靜伫立在宮殿二樓的欄杆之上,望着璀璨的星空,明亮的眼眸黯然失色。
“月錦,她已經有了正夫,母皇不可能讓你受委屈的。”姬月瑜幽怨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
“三皇妹,你應該喚我一聲二哥。”姬月錦沒有回頭,冷冷的聲音在空中回旋。
“月錦!”
“夜深了,還請先回去休息吧。”姬月錦垂目,朝着姬月容王府的方向,掃了眼,轉身下樓離去。
姬月瑜咬着唇,緊緊盯着姬月錦離去的背影,手攥成拳,過了半響,她冷冷望着眼姬月容王府的方向,笑眸笑若燦花。
不知道姬月容沒有沒收到自己送的大禮呢?明天真是值得期待!
☆、越逍結玉
夜色迷離,星光大盛。
皇宮深處的紫星宮,一如既往的深幽詭異。
巫行玥一身深紫長袍伫立在宮殿的雕花欄杆上。夜風襲來,衣袂随風輕揚,垂下在裙擺下的一串金鈴,平地輕顫,清脆的撞擊聲在沉靜的夜空中回響。
一根玉釵斜插在烏黑的發際之中,半绾着的發,微有些淩亂。卸下了平時的清婉女氣,他孤傲的容顏上,平添了幾分慵懶風情。
平日裏那奪人心魂的墨瞳,眺望着皇宮的東向,時不時會有一抹紫光閃過。
今夜,是她的大婚之日……現在這個時辰,怕是早已經歇息了吧。
巫行玥思到此,又望了眼滿天的繁星,
早已經知道她的目的,換做是尋常之人,他怎麽可能記挂于心。偏偏是她,這個讓自己心存好奇的女子,他素來心于止水,在她今夜大婚之夜,卻從神殿而出,失神遠望……
良久,赤足踏在清冷的地板之上,傳來陰寒刺骨,卻抵住他此時心頭上的極冷,緩慢地轉身,紫色的欣長背影漸漸消失在黑夜中,徒留一連串金鈴輕響,伴着他重重的嘆息一聲,似在這個死寂的黑暗深宮幽幽回蕩着。
天冷寒冷,奉陽城北,食為天的後院,一扇紙窗在冷冽的夜色中大開。
方燕含雙手撐着下巴,眼神空洞的眺望着星空。
白皙的雙頰被北風刮得通紅,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連運功抵寒都不曾做,任由着寒冷的空氣覆在他單薄的身體上。
他此時的心情如同掉入冰窖之中,麻木地沒有感覺。
月容,我知道你不喜歡我,要不是這一年多我借着你走火入魔,強求在你身邊,你可會看我一眼呢?
他想着前幾次,姬月容終于正面的回答過他的問題,他的心裏開心了好長一段時間,今夜是她的新婚之喜,若是按夫德,他得喜開顏笑的接受他娶正妻的事實,為什麽他的心凄凄涼涼,一向只在她面前裝可憐,博可愛,甚至流眼淚,獨自一人在時,絕對不會哭,哪裏想到今兒自己會這麽不受控制的淚流滿面。
“咳……含兒……”方瀝風見他房間裏的微光,輕咳一聲,走到他的房門前輕喚一聲。
“呃……”方燕含吸吸鼻子,胡亂的摸了把臉,壓抑着哭腔後有些悶聲的回道:“爹,這麽晚還沒睡啊。”
“你還不是一樣,含兒,咳咳……”方瀝風話還沒說完,又是一陣兇猛的咳嗽。
“爹……”方燕含顧不得其他,趕緊跑到門口,一把打開門,側身道:“外面天涼,有什麽事進屋說!”
“嗯。”方瀝風的手掩着嘴又是一長串咳嗽,走到了房中,房子的四周的地龍燒得正旺,很溫暖,他坐到椅子上,突地感覺到一陣寒風襲來,凍得他咳嗽得更加厲害。
“糟糕,我忘記窗戶還打開着……”方燕含一邊說着,一邊手到窗前,合上了敞開的紙窗,“爹爹現在可好些?”
方瀝風點點頭,慈愛的目光閃過那雙清亮的眼眸,見他雙眼通紅,滿臉的淚痕,輕嘆一聲,對他招招手,指着他身邊的椅子,示意他坐下來。
“本來這小男兒的情懷,爹爹是不管的,只是……月容今日娶正夫,你,不要太過難過,怎麽說都是爹爹對不起你,若不是我,咳咳……”他說到激動之處,眼神暗淡幾分,又忍不住長咳起來。
“我沒事,爹爹你別太難過了。”方燕含倒出一杯冒着熱氣的清茶,遞到方瀝風的眼前,反過來勸道:“從我決定要跟着月容開始,我就知道有這麽一天了。”
“若不是我當年偷偷把你帶走,你何必委屈自己,只做一個小小的內君,這是爹欠了你的。”方瀝風搖搖頭,推開了他的手。
“可是,如果爹爹你不帶我離開,我又怎麽會遇到月容。”方燕含搖搖頭,眉開眼笑的再次把茶遞了過去,“我喜歡她,若只是這樣靜靜地跟在她的身邊,一生足矣。”
“唉……月容那丫頭還算是重情重義,你跟着她,她自是不會虧待了你,爹爹是死過一回的人了,現在什麽都不圖,只是希望你成得到幸福。”
“月容她就是我的幸福!”
“爹看重出來,你很喜歡她,只是她……”
“只要天天能看到她,對我來說,已經是幸福了。”
“真是個癡兒,如果是這樣,你怎麽半夜三更不休息,又怎麽會躲到這裏哭。”
“啊……呵呵……”方燕含搔搔頭,笑而不答。
“自古都是多愛的那個要投入得多,女人三夫四君是很平常的事,心眼不要太小,只要她對你好,不要計較太多了。”
“是,孩子明白了。”
“明白就行,別想太多,好好休息。”方瀝風站起身來,親密的拍拍他的頭頂,“當從月容現在的表現來看,她決非池中之物,現在又成為女皇之女,說不定哪一天她就會成為主宰天下之人,當初我并不同意你跟着她,你在我面前苦求,她又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我定不會,定不會将吾兒許給她!”
“爹爹,我真的不想離開她,從她在聚寶樓救下我的那天起,我想為她而活。”
“是,我明白,所以,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你的心都要堅強起來,要用你的能力回報她的知遇之恩,而不是因為她娶夫之事,困苦于心。”
“孩兒知道了!”
“天不早了,那就那點休息吧。”
“嗯!”
方燕含目送着方瀝風單薄的身體離去,回到房裏,倒頭睡在床上,雙眼空洞無神的望着床頂,喃喃道:“人若真的随心所欲的控制着心,那還是人嗎?”
說著,他把頭埋了被子裏,被黑暗吞滅!
天剛方亮,紅燭流盡,喜氣洋洋的房間,溫意綿綿。
姬月容從美夢中漸漸清醒過來。
張開眼,進入眼簾得是越逍那張俊逸的容顏,她腦袋裏回想起他的昨夜略帶瘋狂的動作,與平日的謙謙有禮,大不相同,不由的露出會心的笑容。
不管姬月瑜為何對他下了藥,昨夜那個主動熱情的人兒,倒是頗對她的口味。
傾身,在他潔白的額角印上一唇,冰冷的觸覺讓她心中一驚!
“逍,你怎麽了?”
她感覺到懷中原來還是溫暖的身體漸漸發涼,擡手探下他頸間的動脈,觸手的是如絲般柔弱的跳到,有時還似消失了一般。
“可惡!”她輕輕放開懷中的人,手在床頭的一根紅繩上輕扯一下,随意抓起衣物一把套在身上,走了出去。
“王爺,可是需要洗漱?”待秋正好趕到門口,微一迎,攔下了姬月容的動作。
“就說王夫在休息,不準任何人進來探視。”姬月容停下腳步,輕蹙眉尖的眺望着紅帳裏面的人,沉沉道。
“屬下領命!”
姬月容沒有再理會他的話,匆忙的朝着姬月依的院落走去。
姬月依雖是女皇的五皇女,卻因為三年前,她為了她爹爹的死,狂怒之下紅了眼,殺死了宮裏幾個相關的宮人,弄得人被關入天牢,更是差點兒丢掉了性命。之後是姬月容花了大筆的金錢,疏通關系,最後才給救了回來,身份卻是和她一般,被乏成庶人,之後便一直同姬月容居住在望塵山的鳳歇園之中。
現在的姬月容成了容王,在奉陽有了自己的宅院,早就把姬月依接來與自己同住。
雖然如此,聞雞起舞的習慣還是沒有改變,天還未亮,便提着大刀姬愛在前院裏開始練武。
“月依……轸宿人現在在何處?”姬月容人還未進院便大聲叫了一聲。
“咦?”姬月依停下手中的刀,回身見姬月容披着一頭淩亂的頭發走了進來,驚叫一聲後,指着她房間邊上的小房,“姐姐,發生什麽事了?”
“越逍他好像中毒了。”姬月容冷冷的回了一聲,循着她的手,走到了門口,沉沉問道:“轸宿,在房間裏嗎?”
“嗯,何事。”轸宿沒有出來,他素來冷靜的聲音自房間響起。
“去天樓把陳隐找回來,快!”
“屬下馬上便去,是從後門帶進來嗎?”
“嗯,快去快回!”
“陳隐,他現在的情況怎麽樣?”姬月容擰着眉坐在床榻上,看着陳隐的眉頭越凝越緊,心中更是不安,見她收回了手,不由的發問。
“從脈像來看,王夫是吃下了明果,按理說是沒有什麽大礙,不過……”陳隐皺着眉頭,凝視着躺在床上的越逍那張蒼白的沒有血色的臉,面有難色。
“有什麽事,你直問便是。”
“明果是有催情的效果的,生吃只是一點,不過煮熟後的明果,效果會更加的明顯……”
“昨夜他是有吃下明果,正好是姬月瑜差人煮好後送來的,可是明果再怎麽厲害,也不會有毒啊?”
“本來是沒有什麽,不過王夫他曾墜湖,傳說那鳳梧宮前的湖,湖底有寒冰鎮湖,王夫的身體很虛寒,又服下了藥性很強的藥,所以才會這樣,而且……”
“你說話不要這麽吞吐,直接吧。”
“王夫的現在應該的症狀,應該是在結玉。”
“結玉!那不就是懷孕了,你的意思是我很快就會當娘了?”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應該是這樣沒錯。”陳隐掃了眼滿臉震驚的姬月容一眼,她的臉色可沒那麽好看,反而更加的沉重。
☆、迷糊之際
寂靜的房間,紅幔的邊角輕柔垂地,越逍安靜的躺在床上,臉色越發的蒼白。
姬月容從得到消息的那一刻,靜靜的低頭垂目,臉上的表情越發的凝重起來。
“陳隐,你的表情告訴我,事情沒有那麽簡單,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關于這個,主子……”
“逍兒,為師昨天交待你的事情,都你忘記了嗎?”錦逍冰冷的聲音打斷了陳隐的話,他急忙的沖了進來,一陣冷風似也跟在他的身後闖了進來,紅紗飛舞,似袅袅而升的紅霧,迷離妖詭。
“錦……師伯,你怎麽來了?”姬月容擰着望向他,語氣裏有幾分不悅,“你不是一早就準備離開,回鳳谷嗎。”
“沒有見到越逍前,我不會離開,這句我昨天就同他說過,只是現在天這暗下來,他人怎麽還沒起來?”錦越一邊說,一邊往裏走。
“逍他現在不舒服,所以才沒有去找你。”姬月容一個箭步攔在他的面前,擋住了他的視線。
“不舒服?我更得看看。”錦越抿下嘴唇,身形微動,靈活的從姬月容的身邊穿過,他一見到越逍的現狀時,心頭湧出焚天大火,手搭在越逍那隐約看得到青色血管的手腕上,墨眼裏的憤怒噴薄欲出,剛剛那片赤練般的火焰燒成了白光,“誰這麽惡獨,在這種情況之下,還讓他服下了煮明果!”
“你們到是快說啊,事情到底是怎麽了?”姬月容完全弄糊塗了,心中更是惴惴不安起來。
“他現在正在結玉期,不過他的孩子卻是,卻是……”錦越說不下去了,站起身一把糾住了姬月容的衣領,往自己的面前一提,惡狠狠地道:“他這麽虛弱的身體,怎麽能承受孩子的來到,你是想要逼死他嗎?”
“不能嗎,那不要便成。”姬月容眼睛都不眨一下,靜靜的對望。
“為什麽要讓他服下熟明果,那個孩子……等等,我沒聽錯吧?你說不要那個孩子?”錦越深吸一口氣,松開了掐在姬月容脖子上的手,“你剛剛說什麽,再說一遍!”
“如果不能要的話,那麽就想辦法流掉!”姬月容扭扭脖子,視線轉身越逍蒼白的面容之上,沒有絲毫的猶豫。
“姬月容,你到底知不知道,那是你的孩子,為什麽,為什麽你可以這麽無情。”
“孩子沒有了,日後還有大把的時間生,可是越逍對我來說,世上只此一個。”
“我也同意主子的話,王夫胸前的玉胎必須除下。”陳隐向前一步,雙手左右一分,推開了兩個相互怒瞪的人。
“你在胡說此什麽!”錦越聞言,臉氣得鐵青。
“嗯,陳隐你抓緊時間。”姬月容淡淡的點頭,視線偷瞥了下越逍蓋在被子下,那平坦的胸膛。
“現在還不能動手,還得再等等。”陳隐搖頭,拒絕道,“我向等到王夫身體好了之的後,才能下藥。”
“那就按你的意思辦。”姬月容轉首,望向身邊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待秋,“你先跟着陳隐去準備,看看是要買些什麽,一律照辦。”
“是,屬下明白。”待秋彎腰回答,轉身對着陳隐道:“陳大夫,請你随奴才來。”
陳隐聞言,對姬月容微微行了個禮,回身跟在待秋的身後走了出去。
“師伯,如果我沒有記錯,你這時應該是上了回鳳谷的路上。”姬月容待到她們完全消失去,提了腳上的長裙,端坐在床榻之上,手撫了撫越逍的臉頰,幽幽道:“不管要付出什麽代價,我也不會讓他出事的。”
“無論如何,你還是得考慮下他懷中的胎兒,若是依着逍的牌氣,定不會同意你的做法。”
“在這裏,所以有的一切都是由我說着算。”
“我的徒弟我最清楚,我不希望你強逼他做些他不喜歡的事情。”
“人活着,才會有希望出現。”姬月容輕聲呢喃一聲,擡眸,淡淡道:“父親得知我娶夫之事,定是會心喜萬分,你怎麽還不回鳳谷,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逍兒出這麽大的事,你認為我還有心情回去?”
“你不回去才更讓我爹爹他更加懷疑!”
“……”
“我向你保證,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都會好好保護他的。”
幾日之後,陳隐小心翼翼的把越逍身上的最後一根銀針撥下來,扭頭對着一臉凝重的姬月容道:“主子,我已經連續為王夫行針,剛剛有打過他的膊胳,估計快清醒過來。”
“嗯,這話你昨天已經說過,不過本宮還是想着你的話,在這裏守着。”
“唉,屬下料定王夫今日會醒,不過醒過來的時辰,可就說出來了。”陳隐搖搖頭,對越逍的身體素質産生懷疑,她從醫到今,還不曾失手。
“知道了,這幾日都是你忙前忙後的,先去休息吧。”姬月容見陳隐的眼圈之下,滿是烏青之色,揮揮手,禀退她下去休息。
“這……”陳隐才擡頭,小心的打量下她的神情後,凝思片刻之後,慢慢的點頭,對着她拱拱手,離開。
“王爺哎喲。”待秋的聲音在室處響起,接着,似乎聽聞一聲重物落地的響起,然後……
“沒事吧?”
“沒,沒事。”
半阖着眼的姬月容擡眸,眼光掃了下半掩着的門,又阖下了眼。
“王爺,宮裏來人傳旨,讓你今日上朝。”待秋在不上什麽禮節,風風火火的趕到了姬月容的居所。
“上朝?”
“是的,女皇陛下讓你在大婚三日後,每日都要準備上朝。”
“不去成不!”
“不成。”待秋在姬月容看不到的角度,抽搐下嘴角。
“知道了,現在天還未亮,你讓我再陪多逍一會兒。”
“時辰到了,王夫這裏有待秋看着,你放心!現在還是請先讓奴才伺候你洗漱更衣吧。”
一個半時辰左右,姬月容一身正式宮華裝,表情迷糊的從大殿出來,揉揉抽痛的腦袋,剛剛,大概,也許,似乎,她不一小心,答應下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
幾天沒有休息過的腦袋開始隐隐作痛。
☆、燕含挑情
今日,陰沉的天氣,寒氣聚攏于天空之上,黑壓壓的一片,格外使人感覺到沉悶難耐。
時間尚早,出來行走的人不是很多,一輛華麗的馬車十分打眼的在街道上穿行,在夫陽北城的食為天前停了下來。
纖纖素手拉開了車簾,一頭青絲如瀑,順着躬身出車的動作垂落在身側,接着是一身雪血的宮裝,胸前繡着一只展翎的孔雀。
正在門口打掃的小二一見到她的衣着,趕緊放下手中的掃把,拿出搭在肩頭的白毛巾,彈下身體上沾着的灰塵,笑着臉迎了上來。
“今天早上就聽到喜鵲在叫,知是會有貴客上門,正是蓬荜生輝!”
“嗯。”姬月容颔首,從馬車上跳下來,繞過小二的身體往裏面走去,“給我安排一間上房,我要在這裏吃早點。”
“是,是,這就為你準備,還請客倌跟着小的上樓!”
食為天的生意,似乎也受不了惡劣的天氣,人氣亦是減低了不少。
上樓後,姬月容跟在小二的身後,走進一個布置典雅的包廂,她從懷裏掏出一塊墨色的水晶在小二的面前晃了下,“帶我去找燕含!”
“墨晶令?”小二殷情的笑臉瞬間消失無蹤,她睜大眼睛盯着姬月容手裏的那塊墨色水晶,目光裏滿是驚訝之情。
“這是你的主子送予本宮的,你還需要拿在手中仔細看下嗎?”姬月容挑眉,腦袋又是一陣的抽痛,說話的也語氣也不是很友善,甚至有點怒意。
“還是請貴客讓小的放在手裏端詳一番,主子有過話,見墨晶必要拿到手中确認無誤之後,方可聽來人指示。”小二面露難色,卻依然沒有理會姬月容的話,堅持要再仔細确認。
“知道了,你拿去好好看下。”這個規矩是自己定的,小二這麽一說,姬月容不怒反笑,直想方瀝風的眼光真是不錯,尋到個好幫手。
小二小心翼翼的接過她手中的墨晶令,拇指和食指輕捏着墨晶的兩端,對着紙窗透到廂房裏的白光,半眯着眼認真觀察片刻後,目光閃過精光,雙手奉還給姬月容,态度更是恭敬萬分。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原來是鳳居主人的朋友登門拜訪,還請見諒。”
“謹慎是好事,本宮對你今天的态度,倒是能看出鳳居的規矩,很好!”姬月容收回她手掌心上的墨晶令,嘴角淺淺的勾起,“你的老板沒有請錯人。”
“謝謝您的誇獎,小的這就帶您去後院。”小二彎了彎身體,對姬月容行了個禮,轉身向着房門走去。
“等等”姬月容突地叫住她,抿了抿唇,一字一字強調道:“本宮說了,不想讓人見到。”
“這……”小二抓抓頭,回身,走身廂房的內室,“是小的糊塗,還請貴客移步。”她的話音一落,便聽到房間裏發出吱地一聲,內室的牆翻轉出來,露出一個黑色的洞門來。
方燕含這時正在房間裏,一手裏抱着火爐,一手拿着毛筆斜放到口裏,輕咬着筆頭。他漂亮的眉頭,皺在一起,凝思片刻之後,這才在一張空白的宣紙上緩緩落下,只是輕點,圖留下一個小小的圓點,陡然間又收回了筆。
“要怎麽寫才好呢?”
“燕含,你在寫什麽?”清亮中帶着一絲疲憊的女聲,在門外響起。
“呀!”方燕含手抖了下,柔軟的毛筆全部印在桌案名貴的宣紙之上,畫出重重的一筆,“我一定是太想她,才會出現幻聽吧。她現在新婚燕爾,怎麽可能還有時間想我呢?”
“笨蛋!我是個厚此薄彼之人嗎?”姬月容推開了他閉合的門,走了進來,正好看到方燕含驚疑的目光,還有桌案上那墨黑的圓點,“燕含,倒杯熱茶,我頭疼得緊!”她說着,也不理會方燕含的目光,徑直走到桌前坐下。
“啊哦哦”方燕含慌亂的放下手中之筆,走到了她的面前,伶俐的為她滿上一杯熱茶,遞了過去,帶着幾分驚喜的聲音叮囑道:“茶熱,小心燙!”
姬月容擡眸,淡淡看了他一眼,端起茶蓋輕磕了下,把飄浮在杯面的茶葉撥開,喝了一口後,微仰頭,滾燙的茶水帶着一股清香,順着喉直往下而去,讓她冷冷的心髒,微微恢複了一點暖意。
驀地,她的太陽穴上,一雙手的上面或輕或重的輕壓起來。
“怎麽了,為什麽會這麽憔悴。”方燕含溫柔的聲音的她的頭頂盤旋。
“……”姬月容保持着沉默,沒有回答他的話,閉目享受着他的服務,郁結的心中那股說不明的情緒也跟着好轉起來,“這回,我太大意了,着了別人的道!”
“到底發生何事了?說出來也許會舒服一點。”
“因為我的大意,越逍現在的生命有危險。”姬月容躊躇片刻,把自己的心裏一直憋着事,說了出來,“他現的懷着我的孩子,我卻要硬下心不要那個孩子。”
“為什麽?”方燕含手上倏地一抖,很快又恢複過來,輕聲問道:“這是好事,為什麽不要那個孩子?”
“因為我不想失去越逍。”姬月容重重的嘆息一聲後,伸出手放的他的手背上,輕握了握。“如果換成是你,我也會這樣做。”
“月容,真的不能保住那個孩子嗎?”方燕含扯開了話題,聲音有些發澀。
“大夫說,他的身體是絕對不能把孩子生下來的,就算是孩子能生下來,那個孩子以後也活不長。”姬月容想到陳隐之後單獨對她說的這一番話後,阖下眼睑,掩住自己內心的情緒,卻更顯得幽怨還帶幾分無奈。
“那越逍現在知道了嗎?”
“沒,他都昏迷了三天,到現的還沒有清醒過來。”
“月容,如果他知道後,硬是要生下孩子,你會怎麽做?”
“不會有那些事情發生的!”姬月容說到此,突地睜開眼,直直的望向他的眼眸深處,“因為我絕對不會同意他的這個要求。”
“原來是這樣。”不過……月容,你知道嗎?若是我也能為你生個孩子,我就算是拼上性命也要生的。方燕含抿了抿嘴,壓抑住自己內心的話語,加大了指法的力度,默默的為她按摩。
“不說這個了,你剛剛的寫什麽?”
“哦你不說我倒忘記了。今年的春才剛剛到,江南一帶洪水來臨,水患十分的嚴竣,災民更是苦不堪言!”
“這些事早朝時,我繼繼續續聽過,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很快我便要下江南了。”姬月容想到今天清晨的大殿之上發生的事,心更是郁悶得厲害,不就是睡着了,整個大殿原來還的叽叽喳喳着聊着江南水患一事,個個為了推掉責任,争得臉紅脖子粗,等到女皇問起派誰下江南查看下原因時,又立即鴉雀無聲。她不過一個晃神,竟然又被姬月瑜擺了一道,相信那道聖旨也快傳到王府吧。
“下江南?什麽時候,你一定要帶我一起才行。”
“你啊真是個沒長大的孩子!讓我想考慮看看。”姬月容輕彈了下他的額頭,微笑道。
我今天這是怎麽了,突然變得脆弱起來,不就是一個姬月瑜嗎?哼不過是有個同那個女人有着相同的名字,最後不也是敗給我,今生也亦不會輸。
“對了,你上回不是同我說過,君家那個掌權人要修防洪堤嗎?怎麽還是會這麽的嚴重?”
“你是說君子漣嗎?”
“沒錯,就是他,他的頭腦不錯,我不是有說過讓你有機會幫下他嗎?”
“我是有聽你的話,想去幫幫他的,只是那時他和君家那兩個女人,鬧得水火不融,修堤的事情更像是一根導火索,引發了君家的大戰,只有少數人支持的君子漣最後敗下陣來,她們不願出錢為百姓修堤,這一回,保住的也只有君家的田地。”
“我好像聽說姬卓宜曾經撥過銀子下去抗災,不過,那些官員這麽一層一層剝下去,想成事也很難。”姬月容不屑的微笑,這麽一鬧,她心中所煩之事已經褪下,心情大好,拉着方燕含的手,把他抱進懷中,輕刮下他的臉頰,戲谑道:“剛剛聽你提到君子漣,空氣裏可是傳來好強一陣酸味!”
“哪有,我只是看到你一提到別的男子都這樣的話,你還不直接把我休回家。再說,那個君子漣為了得到掌權人之位早就發誓,終身不嫁!我又有什麽好吃味的。”方燕含聳聳肩,不太的乎的道。
“原來是這樣,我倒是想去見識下你說的那人了!”
“哼你的我面前可不許想別的男人!”方燕含似的宣告自己的占有般,張着嘴的姬月容的臉頰上輕咬下。“現在的你可是我的。”
“是,是,真是個小孩子!”姬月容态度親昵的在他的嘴邊輕啄一下,“你就的家裏等着我的消息吧!”
“這可是你自己同意的。”方燕含輕笑一聲,送上了自己的唇。
姬月容對于他的熱情,可沒有推卻。怒火,焦急,憤怒……等等的負面情緒,快要把她逼得透不過氣來,現在的她,需要的是一場激情,竟然方燕含挑起了頭,她就恭謝不敏了!
☆、月錦探病
寂靜的小院裏,一個小二打扮的女子急速的穿行。
她喘着粗氣走到一個房間前,停下了腳步,擡手輕敲幾下。
“少爺。”
房間裏的人似睡着一般,她等了良久,在她想再一次敲擊時,房間響起了一個慵懶的女聲。
“何事?”
“容王府的管家說是有急事,小的現在快擋不住她了。”
“嗯,我知道了,你讓她在樓下等着。”
“明白,小的這就是去!”
姬月容躺在床上,轉頭看向身邊氣喘籲籲的方燕含,眼眸中氲氤含着霧氣,十分的動人,輕拍下他的臉頰,“我得回去,你記得我的話,嗯。”
“這麽早便要回去,知道了!”方燕含欲語還嗔的咬咬唇,悶聲回道。
姬月容也不惱,支起身子下了床,拿裏散落在地上的的衣服,一件一件往身上穿。整理好衣着後,回首掃了眼躺在床上的人兒,沒再多說什麽,轉身離去。
容王府的落塵居,是姬月容特意為王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