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回主動的握着我呢? (14)
過去了,陷害她爹爹的兇手到現在還沒有線索。看到君子漣那落寞的神情,她就想到疼愛她的爹爹。
“原來是這樣。”姬月容走到她的面前,親密地揉了揉她的頭頂,安慰道:“放心吧,以後的君子漣會很幸福的。”
“真的嗎?”
“是,一定會的。”姬月容保證般颔首,讓姬月依離去後,她才緩步走到了床榻前,細細觀察着君子漣的呼吸,伸手為他推宮過血。看來,她不小心又負下一大筆相思債等到手下的人兒醒來後,她得認真的把自己的想法托盤而出,可不要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累人累已。
她如此這般想着,身下的君子漣抿緊的嘴,洩露出淺淺的嘤咛。
姬月容連忙收回手上的真氣,對上君子漣驚訝的目光。
☆、我想你了
時光回溯,不久前的那日,仿佛歷歷在目。
君子漣眼神迷離,回想起當日他身中君子淮的暗算,身受重傷,便要再次被擒,命落黃泉之時,是姬月容對他伸出手相救。雖然過程有幾分粗魯,可在當時那種情況下,也只有那個辦法可以救他一命。他一直是心懷感激的。
回到君家後,他救災民心切,竟然膽大妄為的動用了君家為皇家儲存的軍糧,動搖了君家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最後被君子淮識破,逼得他走頭無路之際,鳳居卻他伸出援手。只是用市場上的米價,便把糧庫裏的大米全數賣給他。其數正好是他偷賣軍糧的五萬石。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鳳居那位一直沒有蒙面的主人有何目的,他卻沒有選擇。為了救百姓,他犧牲了爹爹心念的君家,而為了君家上上下下數百口人命,他只得黯然接受鳳居的支援。躲過了皇女姬月瑜的發難,更因為如此,他才被迫嫁給姬月容,成為他衆多內君中的一人。
事情并沒有因為他的下嫁而劃下句話。更遠遠沒有他想得那麽簡單,他萬萬為沒有料到的是姬月容竟然是鳳居的神秘主人。身為一個閑散的王爺,懶惰好色,不學無術的王爺竟然會擁有這麽強大的後盾。那從一開始,姬月容接近他的目的,便是讓他接手鳳居的一切生意嗎?他不過是姬月容選回來治理鳳居的棋子。
夢應該醒了。那個女人生邊的男子,那一個不是出類撥粹,他何德何能,引來她的青睐。原來她看上他的,也不過是他經營的手段,還有什麽東西比婚約更能束縛一個男子。
他想要翺翔天際,換回來的不過是一個比君家更大,更寬闊的囚牢。
有時君子漣遙望着遠處似笑非笑的姬月容時,心中更會抑制不住的湧上一個可怕的念頭。是不是姬月容在得到他信任之後,一手謀劃出逼他放棄君家一切,了身一人跟着她來到京城。
會是她嗎?把他偷用軍糧一事透露給君子淮,再讓姬月瑜查出事情的來龍去脈……每每思到此處,君子漣的背後不噤寒氣突升,汗濕衣背。
“子漣,你有沒有好點?”姬月容眼見君子漣凝望着她,視線不知飄往何處,腦海中閃過姬月依臨去前的那番話,聲音也不知不覺地放柔輕喚他一聲。
“啊!”君子漣身體一顫,回過神來偷瞥了眼神情溫柔的姬月容,不由地張口輕叫了一聲。随後,他看到姬月容緊蹙到一起的眉頭,不由地往後身體挪了挪。自從産生那樣的想法之前,他每每見到她時,心會情不自禁地亂跳。
姬月容一直盯着他的臉,自然沒有放過他那不易覺察的恐懼之情。伸出手把他從床裏拽了出來,食指勾起下巴,迫使他擡起對上自己的眸子,“子漣,什麽時候你變得這樣的怕我了。”
君子漣直覺地搖搖頭,忘記自己的下巴被姬月容捏住,根本動彈不得。他明明是一個內心堅定的男子,他的爹爹倒常常為他那倔強的性子擔心,擔心他這樣得不到妻主的愛護,希望他變成一個軟弱的男子,那樣的男子,才能得到妻主的疼愛。他此刻卻恨着自己這麽柔弱。
他卻不知道,此時此刻的他,清俊的容顏別扭得讓姬月容心疼,甚至……心悸……
“子漣,我認為我們要好好談談。”姬月容松開手,一頭倒在床上,臉對着君子漣,眼睛直直望着他。她們兩個人依靠的十分的親近,近得能聽到兩個人輕淺的呼吸聲,和心律不穩的心跳聲。
“我們?我們還有什麽好談的。”君子漣全身發軟,連轉身都力不從心。只得阖下眼,避開姬月容奇怪的目光。
“我知道是我的錯。”姬月容手撐着頭側,半起着身子,居高臨下的看着君子漣那張棱角分明的臉,眼神閃過一絲驚豔。她都不記得自己有多久的時間,沒有這麽靜靜地打量着這個男子,只是把鳳居往他的身上一扔,做了個甩手掌櫃。也忘記在鳳居的帳目裏,都是些現代化的記帳方式。方燕含是自己手把手教出來的,可是一到查帳時,便還是會有些困難。那孩子讓他想奇招倒是厲害得緊,碰上數字這東西,看兩下便眼花缭亂,摸不着北。眼前的君子漣不愧是商業奇才,自己不過是讓轸宿把自己口述的東西轉述給他聽,他便能僅憑着半月的功夫,對鳳居的帳務處理清晰,上手極快。遠遠超過了她對他的期待。
“你……錯了嗎?”君子漣長睫輕顫了一下,仍舊沒有張開眼。
“我從來有錯便會認。”
“那,你錯在哪。”
“我啊,錯在太小看你。”
“你在胡說什麽。我并不是一個聰明的人。”若是聰明,也不會被你騙得團團轉,卻還一直相信你是真的關心我。
“不聰明?要是燕含聽到你這麽說,一定會去撞牆。”姬月容想到那個突然從在自己身邊消失的方燕含,心情不由地一震,擡眸望到君子漣蒼白的臉色,輕嘆一聲。她還是把眼前這個男子搞定,再去想其他的事情好了。
君子漣猛地睜開眼,一絲好奇的目光閃過,“這關他何事。”
“呵呵,他啊他對于數字上的東西,說一便忘二,當年被逼得跟在我身邊學習算帳,那張可愛的小臉,咳總之他是能不算帳便不會想帳。後來勉強學會,也只是到了月尾才心有不甘的閉關看帳。”
“鳳居的記帳,是你發明的嗎?”
“那可不是我發明的,你用了之後,感覺如何。”
“很好,這樣的方式能減輕盤算的時辰,看起帳來事半功倍。”
“好便好。當年那個教我的人這樣說過,我還一直不相信,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君子漣眼見着姬月容漸漸放大的臉,頭一偏,姬月容微嘟的唇,印在他的臉頰上。
“子漣!”姬月容整個人都貼在他的身上,臉往邊上蹭了過去,嘴湊到他的耳邊,帶着盅惑的低沉嗓聲,“我,想你了。”
☆、恍然夢醒
姬月容低聲耳語,輕喃而出,卻如重擊猛撞上君子漣的心頭。
我,想你了。這句話換成他還未想透個中巧妙,他會驚喜若狂。偏偏事與願為,他聞到這句話之後,心如死灰。姬月容這個女人真如爹爹所言,似他那個見過幾回的母親般,天性涼薄寡情。什麽東西都是以利字為先,哪還有什麽真心存在。他真是太過天真,竟然開始幻想着那種飄渺虛無的東西。
“子漣?”姬月容疑惑的張開眼,她不明白如此暧昧的求歡,身下這個人仍舊無動于衷。月依說他對她是有情的,還是相思入骨,為何她真心回報之後,得來的是這樣的冷情。“你怎麽了。你為何流淚……”
“流淚?”君子漣凄涼一笑,淚水早在他看清楚這個世界殘酷的現實後,扼殺在童年之中。他,從來不會流淚。更不能在姬月容的面前流淚。他已經沒有了愛情,不可以再失去自己的尊嚴,他自己最自傲的尊嚴!“我從來不哭。”
他的話未落音,卻見姬月容微涼的手,貼在他的眼角,輕輕一拭,擺在他的眼前。“不哭嗎?”
姬月容晃晃筆直的食指,指尖處還沾着一點透明的液體,“那……這是什麽?”
君子漣一怔,反手捂在自己的臉頰,手背上印上幾條濕濕的淚痕。
“這是,這是……”他的話未出更已經哽噎,眼睑輕眨,酸酸的眼睛裏,溢出更多的淚珠兒。
“你倒底是怎麽了,見到我之後便這麽難過嗎?”姬月容欠身而起,背對着君子漣坐在床榻之上,深呼吸幾下之後,沒有回頭的緩緩道:“若你不想見到我的話,我走就是。”她說着,便要從床上起身,手腕被人緊緊地拽住。
“月容,別走!”君子漣話一出口,整個人更如火燒一般,蒼白的臉瞬間漲得通紅。他,他怎麽會用這樣的語氣,來祈求姬月容,祈求她留在他的身邊。明明便是要遠離這個無情無義的女子,他的所做所為卻完全與心中意願相反。他不想要她離開他,他不想要看到姬月容背影,他希望這個女子還是如初見時,那麽溫婉清雅的陪在他的身邊。
“怎麽了?”姬月容輕嘆一聲,緩緩地轉過身,回握着君子漣輕顫不已的手。映入眼簾的是君子漣淚水縱橫的臉,她坐下身子,掏出懷中的絹絲,輕輕擦拭着他的眼淚,戲谑道:“我倒不知道你也會變身為大花貓的一天。”
“我,我沒事。”君子漣別扭地偏開頭,帶着一絲哭腔低低地道。
“看到這樣生動的你,倒讓我想到老是一本正經出現在我面前的你。”姬月容收回手,淡淡一笑。對于君子漣這麽反常的動作,并沒有大太的反應。“那時的我,心想着有一天,能看到面具下最真實的你。現在我倒是看到了,可是……”她一邊說着一把扳過君子漣的臉,微微心疼的道:“我卻是更不願意見到這樣的你,讓我無法适從。”
姬月容略略低沉的聲音,在君子漣的頭上回蕩。
“不要這樣看我,我已經分不清你的話,是真是假。”君子漣阖下眼,本是下定決心把姬月容看做一個過客的他,心中湧起萬縷千絲。他再也忍受不住的從內心深處吶喊起來。
姬月容一怔,凝視着君子漣好一會兒,方道:“我,一直是真實的!”
“不是,你不是……”君子漣瘋狂的搖頭,“你一直在我的面前演戲,為什麽要這樣對我。若是你只想到一個忠誠的手下,那麽你成功了。求你,求你不要再那麽殘忍……”
“殘忍?”姬月容眨眨眼,皺着眉頭看着眼神陷入狂亂的君子漣,反手抱住他胡亂動的身體,手更是輕輕的拍撫着他的後背,安撫般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我從來沒有對你殘忍過。”
“沒有嗎?你為了讓我乖乖跟你回王府,竟然狠心設下那樣的陰謀。”君子漣一邊貪戀着姬月容的溫暖懷抱,一邊又暗恨姬月容的冷血,瞥在心中許多的陰暗情緒,在這個瞬間爆發出來。他不能再這樣下去,這樣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同他的爹爹一般,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最後,對着一條沒有邊境的湖水,了結了自己的性命。
“胡說什麽?”姬月容詫異地瞧了眼肩頭上君子漣的側臉,擰眉問道,“我可以指天發誓,對你,心中無愧。”
“不是你嗎,若不是你把我私下動用軍糧一事,透露給姬月瑜,她如何能在那麽短的時間裏,查到這麽私隐的事情。”君子漣推開姬月容的懷抱,凝視着姬月容的眼眸,閃過絕望。
姬月容并沒有他預料的惱羞成怒,反而輕笑起來。
“君子漣!”她看不出喜怒的表情的臉上,露出淡然的神情:“若我有心,君家早就不複存在。它之所以能在這場風波裏安然無恙,可是多虧了你。”
“你說什麽。”君子漣全身劇烈一震,姬月容單單叫喚着他的全名,他便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懼,這樣陌生的姬月容,單單只是一個眼神,更讓他的遍體生寒。“你在說笑嗎?”
“若是我,我會讓君家灰飛煙滅,寸草不留!”姬月容沒有絲毫波瀾的目光裏,閃過一絲狠戾,“君家根基以爛,徒留着君子淮在君家死撐,算是我對她的懲罰。她費盡心力從你手中奪到的君家,只是一個美麗的海市蜃樓!”
“不可能的,君子淮心機深沉,雖然對我敵意重,卻不會弄垮君家,她針對的只是我以男子之身,掌握着君家的大權。”君子漣搖搖頭,眼神暗黯無光到極至,抓住姬月容的肩膀,似溺水的人捉住的最後一根稻草。
“君子淮心機深沉,那姬月瑜呢?一個從小生活在皇宮裏的皇女,她能鬥得過那個從一出生便未離開過陰謀詭計的姬月瑜嗎?”姬月容冷酷無情的語話,毫不留情的刺穿了君子漣最後的面具。“不要點頭,你應該知道這是個妄想。”
“月容……”一直支撐着君子漣心底驕傲的君家,在姬月容的話語裏是這麽的脆弱,他的心頃刻間粉碎,“那我呢,我的存在只是……只是一個笑話嗎?”
“不,你的存在是上天對我的禮物。”再玩弄我多年後,送來的禮物。姬月容伸手摸上君子漣的臉頰,輕輕摩娑,看到情動之處,更是俯身印下一個親吻。“子漣,不要再胡思亂想,我說過的話,一定會兌現的。”
“是啊,我只是一個禮物,呵呵。”那我在期待什麽呢?君子漣扪心自問,苦笑一聲,整個人都放松下來。他這些年到底又為什麽而活呢?母親的薄情,父親的瘋狂,姬月容那顆重利的心,他感覺到自己的心在這一刻碎成千萬片,那種絕望快要将他的意識吞滅……
“子漣?你怎麽了。”姬月容感覺到懷中的人一輕,再一看他緊閉着雙眼,人已經昏了過去。她想到姬月依的話,暗罵一聲,伸手緊緊地掐着君子漣的人中,過了好一會兒,懷裏的人睫毛一顫,慢慢地清醒過來。
姬月容松下一口氣,自己也不知道怎麽了,竟然連着兩回把這個驕傲的君子漣氣得暈厥過去。她明明是心疼得不行,心裏的話一到嘴邊,完全變樣。不由的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暗忖道:“看來我這該死的惡趣得收斂下,不要在刺激到他說衰弱的神經了。”
“君子漣,你聽好了。這些話我一生只對你說一次。”姬月容輕咳一聲,決定和君子漣好好的溝通下。她習慣演戲,演到最後自己都分不清是真還是假。趁着自己心軟,趕緊把心裏的話一次倒出來,一勞永逸。省得再遇上這樣的麻煩。“我若只是看上你的才能,先前便不會要了你,我心甘情願要了的男人,只有一人原因,那就是我喜歡上你了。”
君子漣沉暈的腦袋,突然聽到姬月容這麽直接的話語,一度認真自己還在夢中。眨下眼,動了動唇的他,什麽都說不出來。
“怎麽,你不是喜歡我嗎?”
“你先前那樣對我,又突然說喜歡我,看來,我真是中毒不輕。”君子漣回過神來,對着姬月容凄苦地一笑,“連夢中還是癡心妄想你會喜歡我。”
“笨,誰說你在夢中。這可是最真誠的我。”
“月容從來不會和我說這樣的話。”
“我……”
“她也不會這樣溫柔地看着我。”
“你……”
“她從來都是冷靜過人,不會露出這樣苦困的表情。”
“……”姬月容突然很無力,難得她這麽深情的表白,卻換來對方的遲疑。她嘴角張翕幾下,最後放棄與鑽入牛角尖的君子漣說教,直接啃上他的唇。
“唔。”君子漣嘴角被咬得一疼,懷中傳來姬月容淡淡的體溫,他這才猝然發現,姬月容是真的再對他的表白做回應?原來這一切都是真實的!滿目瘡痍的心髒,怦然跳動,一陣狂喜湧上來,他感覺就要被這突然而來的幸福淹沒……
☆、情深似海
房間的紅帳之內,得之不易的幸福,君子漣緊緊的回抱着姬月容。
驀地,君子漣睜開眼,淚水沖洗過的眼眸,格外的清澈明媚。他微笑地凝望着身邊同樣歡愉的姬月容,“我想,我想生個孩子。”他就這樣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話一落音,他便不敢再看姬月容那雙清柔的眼睛。
“你說,你想生孩子?”姬月容回想起越逍脫落胎晶之時的痛苦,還有呆在一旁看得快要暈厥的自己,笑意一凝,連神情變得不太自然。
“你不喜歡,那便算了。”君子漣偷瞥到姬月容的表情,低垂的目光閃過一絲難過。他本是無意提起,可是姬月容現在的态度,讓他歡悅的心情瞬間跌入谷底。他不由地挪了挪身體,拉開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姬月容暗嘆一聲,這夫君都娶回來了,人家是過着美好的幸福生活。怎麽到她這裏,才是頭痛的倪端。
“不是不喜歡,我只不過是有點擔心。”
“擔心?”君子漣凝眼微思,越逍那張蒼白的臉,閃過。原來她不是不喜歡,而是……而是擔心他。他心念一轉,心情又無端地好起來。他不由地暗自唾棄自己時好時壞的心情。
“你也看到逍他為了生下那個孩子,弄得現在這樣神智不清,再過不久我又要離開……”
“離開?”
“嗯,可能要去很長時間。”
“确定了嗎?”
“還沒,不過也差不多。”姬月容摟着君子漣的圓潤的肩頭,緊抿了抿嘴,方道:“你想要生孩子,若是我不在你的身邊,你讓我如何放得下心。”
“要去哪裏……”天涯海角我都會陪着你。
“邊境。”
“什麽?真的要打戰了嗎?”
“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前幾日通過鳳居的關系,聯系到一些舊部。”
“我還在等一個機緣。”姬月容擡頭望向窗外的天色,若是沒有什麽意外,姬月錦應該已經回來了。
“現在君家正在大量的籌備糧草!”君子漣沉目深思,并沒有看到姬月容此刻的表情,過了一會兒才擡眸,“我看鳳居也得大手筆的征收糧草才行。”
“嗯,你看着辦吧。”姬月容知道君子漣孤傲,仿佛全天下的人都負了他,可是他卻有一顆仁慈的心,一顆體恤百姓的善良之心。她就是被這樣的他吸引吧。
“不過你要緊記,鳳居的糧庫裏必需要保證十萬石的糧食。”
“等等,月容你……”
姬月容微微一笑,擡起食指按住了君子漣粉紅色的唇瓣,止住了他欲說出的話語。
“不要說,事情還沒有到那一步。”
“你說還要再等一個機緣,那是?”
“這個你先不用管,總之你記下我的話,用你在君家的那個聯系網,大量的購入糧食,卻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只是這樣?”君子漣見姬月容慎重地點頭,颔首道:“明白了,我會暗中進行的。”
“等我回來,等我回來我們再一起生個孩子吧。”姬月容緊緊地摟住君子漣,低頭輕啃着他纖長的脖子,耳邊回蕩着君子漣壓制不住的細碎的沉吟之聲,格外的性感誘人。情意正濃……
咚咚咚……門外響起了打撓人**的敲門聲。
“王爺!”待秋沒有什麽起伏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嗯,什麽事。”姬月容從君子漣的胸前擡起頭,掃了眼緊閉的門。
君子漣一驚,吓得把姬月容推開,困窘的拉起身邊的錦被,整個人都縮在被子裏。
姬月容一時間沒有防備,差點從床上摔下去。胡亂的抓住了床欄,才穩住了身形。她皺着眉頭望向縮成一團的君子漣,卻看到素來狂傲的他,雙頰緋紅,氤氲的眼眸裏蕩着潋滟的水波。她的心怦然猛跳,腦袋裏轟地一下子,變成空白。
“月,月容……”君子漣耳聽着門外繼續響起的敲門聲,又見姬月容凝視着他發呆的表情,心中甜蜜不已卻不得不開口提醒她,“待秋來找你,是不是你等的那個機緣到了。”
姬月容猛然回過神來,輕笑了一聲,伸手拍了下憂心匆匆的君子漣,安慰道:“應該是。”她話一落,欠身站起來,捉起床頭的衣服穿起來。
君子漣抿了抿唇,見她手忙腳亂地更衣,他拿起散落到床邊的衣服,欲往身上穿。一只橫空出現的手壓住了他的皓腕。他的頭上響起了姬月容淡然安寧的聲音。
“別起來了,今天你說好好休息吧。”姬月容說完,戲谑道:“我想你累得也起不來了。”
“……”
“呵呵,我倒不知道你有這麽羞澀的時候。”姬月容莞爾一笑,整理好衣服便走了出去。拉開門,她看到了臉色不太好的待秋,眉頭一蹙,問道:“待秋,你怎麽了?”
“沒事。”待秋欠身行了個禮,微微搖搖頭,“姬主子已經從宮裏回來,正在房間。”
姬月容輕颔首,掃了眼待秋不太自然的神情,“臉色都是青色的,好好休息。那邊不用你跟來了。”她說完,想到君子漣連日來都不太舒服的身體,轉頭對着房間裏的他,大聲叮囑一聲,“子漣,你要好好休息,我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待秋動了動嘴,卻又什麽都沒說。
姬月容關好門後,頭也沒回的直接朝着姬月錦院落的方向走去,沒有看到待秋古怪的表情。
白日裏暗黯無光,簾幕飄絮,死寂無聲。
姬月錦跌跌撞撞地把自己不停顫抖的身體,包在厚重的錦被裏。可是心中的寒冷并沒有減輕,反而更加的凝重。身體裏的血液都快凍成無數個冰塊,他牙齒抑制不住地上下打戰,咯咯作響。打破了房間裏的寧靜,卻越發的陰森。
姬月瑜那如鬼魅般的眼神,正在黑暗中觀察着他。姬月錦意識到這一點後,發瘋般把頭深埋入錦被之中。耳略卻清晰傳來姬月瑜嗤笑的聲音。
‘你當真以為那個姬月容便是喜歡你了?那你為何到現在還是完壁之身,姬月錦,你不要再騙自己了。能接受你這模樣的人只有我!也只是我能得到你。’
“不……”姬月錦霍然睜開眼,漆黑之中仿佛看到姬月瑜那誓不罷休的狠絕眼神。他想逃離那讓他窒息的地方,手腕卻被人緊緊的攥住,那冰冷滑膩的感覺,似一條緊盯獵物的毒蛇,不時吐出腥血的信子。
‘記住,你一定是我的,我姬月瑜看上的,不管用什麽手段,都不會放心。’
“不是,我不是你的,不是,不是……”
姬月容在院外聽到了姬月錦撕心裂肺的吼叫之聲,疾步掠過庭院,撞開虛掩的房門,沖到了姬月錦的面前。看到那個素來高貴溫雅的男子,深埋在錦被之中掙紮,烏黑的長發與暗紅色的鍛面相互輝應,像是理性與感性的交糾,詭豔得讓人忍不住驚豔。姬月容一怔,上前一步抱步了那快要摔到床下的軀體。
“月錦?怎麽了?”
“放開我,不要碰我!”姬月錦感覺到自己落入一個柔軟的懷抱,他的肌理都繃緊如石。意識朦胧之際,他分不明抱着他的那個人是誰。“不要,不要碰我……姬月瑜……”
“月錦,你醒醒!”姬月容的一手抄入姬月錦的腋下,一手拽開了他捂着腦袋的被子,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是我,我是姬月容。”
“月容?”姬月錦身體一顫,卻仍然沒有睜開眼,他緩緩地搖搖頭,聲音裏夾帶着哽咽,“你別想騙我,她,她不會來看我的。”
“騙你做什麽,真的是我。”姬月容拂開姬月錦臉前的亂發,見他又開始掙動,不由得收緊了抱住他的手,“姬月瑜對你做了什麽?她傷害你了嗎?”
姬月錦動作一頓,長睫輕顫一下,緩慢地張開了眼。姬月容的臉出現在他的面前,神情更是焦急關切。他的心陡然一痛,劇烈的搖頭,眼神不可置信的望着她,伸手握住眼前的手,喃喃道:“真的是你嗎?月容……”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姬月容眉頭不易察覺地一皺,反手回握住姬月錦顫抖得厲害的手掌,手心濕意一片,“告訴我,是不是姬月瑜欺負你了。”
“沒有。”姬月錦隔着面紗緊緊地咬住自己的下唇,壓抑着內心深處的話語,手腕用力欲抽回自己的手。
姬月容手下一動,緊緊地握住他的手掌,心中那不詳之感更加凝重。月錦不會輕易失控,至少她還不曾看到過,姬月瑜到底對他做了什麽……
“月錦,以後你就呆在王府,哪都不許去!”
姬月錦起到他去皇宮的目的,又回想起姬月瑜那些傷他刻骨的話語,眼神瞬間暗黯至極。“不,我還要去皇宮,母皇她……”
“不許去!姬卓宜現在的情況怎麽樣,我去打聽即可。”姬月容厲聲打斷了姬月錦的堅持,“你這個樣子,讓我怎麽能放心。”
“沒事,你現在連皇宮都進不去,母皇呆的鳳梧殿更是戒備森嚴。”姬月錦搖頭,目光堅決的道,“我下回會小心的。”
“你!是在巫行玥告訴你的嗎。”姬月容眉頭緊緊地擰在一起,想到巫行玥的語話,靈光一閃,再看到姬月錦目光唯唯諾諾的躲避,眼神微凝,片刻之後,方道:“這事你不用管了。”
“為什麽?”姬月錦聞她此言,激動得差點從她的懷抱裏掙出。她是不是認為他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看不起他。
“我不放心是……姬月瑜。”姬月容收了收手,固定好他的身體之後,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在床榻之上,“我會用我的方式解決這件事的。”
“我是你名媒正娶回來的夫君,是天子親。”姬月錦在姬月容松開手的那一刻,眼神空洞地望着朱紅色的床頂,清麗的聲音幽怨空靈,“從入容王府的那一個瞬間,我便把自己看作你的夫君,而不是你的表兄。”
背對着他的姬月容聞言,呼吸一窒,“月錦!”
“別回頭,讓我說完。”正欲回首時,身後又傳來姬月錦制止的聲音。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從來沒把我看成你夫君,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五年前初見你後,從我在瑞王府拾到那塊花骨胎記起,我對你的一切都好奇,看着你從容的離開王府,看着你在瑞王叔的面前溜走,看着你為叫我離開,看着你成為王爺,看着你……我每夜都是捧着你給我的紅石入睡,每夜合眼時,都會回想起我們在一起的點滴。看着你迎娶越逍師兄入府時,我心如刀絞,看着你維護方燕含時的心痛,看着你為君子漣所作的一切心裂成片……”姬月錦一路數來,這裏面的辛酸苦悶讓他語不成句,說到這裏,他再也不能壓抑自己的情緒,淚如雨下。
“我,月錦,你……”姬月容心如重撞,張了張嘴,卻根本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來表達她此刻的心情。
☆、絕望深淵
排山倒海的濃烈情感宣洩而出,姬月錦再也壓抑不住絕望的心情,失聲痛哭。
姬月容仍然靜靜的背對着他。
良久,良久,久到姬月錦以為她們之間再無回轉的餘地,姬月容微不可聞地輕嘆聲在寂靜的房間裏,格外的突兀。
“從一開始嗎?看來我有時也很遲鈍。”
“不用多說了,我知道要怎麽辦。”姬月錦的語調裏帶着濃濃的鼻音,還有……完全失落的愁悵。
“我不知道你對我……我以為我們只是……”姬月容混亂的腦海裏,一時半會根本不能說出完整的句子。
“月容,我還是會進皇宮的。”姬月錦心裏空蕩蕩的,那些要把他逼瘋的愛念,再完全對姬月容傾訴之後,如石沉大海般。他已經心如死水,再也激不起半點波瀾。姬月瑜又如何,人莫過于心死,他又有何懼之。姬月容不要他,他卻不能放着她的性命不顧。早在五年前她為救他,身陷天牢之時,他便知道他的命便是她的。
“月瑜無論如何,都不會對我怎麽樣的。”
“開什麽玩笑?姬月瑜對你的心思,你都沒有覺察到?”姬月容想到姬月瑜對他老是端出一幅勢在必得的樣子,心情不由得異常煩燥,“我若許你再去皇宮,那不是等于羊入虎口。”
“母皇的身體到底是什麽情況,我們完全不清楚,若是月瑜她……”姬月錦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話鋒一轉,“我怕她借着母皇的名義,逼你性命。”
“我已經想過了,她現在還不敢明目張膽的取我性命,最多不過是派我去邊境。”姬月容無所謂的聳聳肩,推測着姬月瑜的下一步行動。
“邊境?那個滄雨國又有所動作?”姬月錦擰眉欠身而起,怔望着姬月容的背影,突然渴望一個擁抱。戰事,是個最殘酷的游戲,生命什麽時候消失,那個人的戰争游戲也結束了。
等他回過神來,他已經這麽做了。他的雙手抄入姬月容腋下,胸膛緊緊地貼在她的背後。
“月錦……”
“別說話,讓我靜靜地抱一會兒,好嗎?”
姬月容聞此言,伸手握住姬月錦微涼的雙手。
兩個人,一前一後,十指緊緊相扣。
這個瞬間,姬月容感覺到背後劇烈跳動的心髒,和姬月錦火熱的體溫,心中一動。她對他……也許沒有他想的那麽無動于衷……
晨曦初升,白霧茫茫一片。
姬月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徹夜未眠。眼見天一亮,她便頂着兩只熊貓眼,悄然離開熟睡的越逍,朝着姬月錦的院子走去。
自離開姬月錦的房間之後,姬月容一直心緒不寧。等到她來到姬月錦房間,看到那張空無一人的床,先是一呆。心裏的不安更加的凝重,急忙伸手壓在床面,上面已經是一片冰冷。
她腦海閃過姬月錦的話語,暗罵一聲,轉身提氣掠過院牆,辨明皇宮的方向,疾步狂奔。
果然不出姬月容所料,皇宮裏的待衛見到她之後,紛紛攔住了她的去路。
“滾開!”姬月容此時心急如焚,冷眸掃過擋住她去路的衆人。她雖然答應一個人,不得随便殺生。可是并不說明她她會讓人騎在她的頭上放肆。
“容王爺,奉陛下口喻,王爺不得召見,不得入宮面聖!”大內待衛統領衛有法硬着頭皮,走上前大聲道。
“本王不是來面聖。”姬月容的手,輕輕地搭在未出鞘的劍柄之上,“本王這次進宮,要見的人是姬月瑜!”
“是皇太女殿下?”衛有法聞言先是一呆,随後搖頭拒絕了姬月容的要求,“容王爺,沒有陛下的口喻,您是不能進宮的,不管是來見誰。”
“是嗎?”看來她也被憤怒焦急沖昏了頭,偏門那麽多,她卻偏偏挑了守衛最森嚴地皇宮大殿來闖。姬月容眯着眼瞅了伫立在殿門前一動不動的衛有法,怒意叢生。喝道:“別逼本王動手,今天這皇宮本王非進不可。若是陛下怪罪下來,天大的事本王自己扛着。”
姬月錦離開容王府的時間已經不短,如果她猜得沒錯,定是他趁着姬月瑜代姬卓宜上朝之際,前來求見女皇。為什麽如此沖動,她明明嚴令他再進宮……
晨風拂過,白霧漸漸散去。
姬月容一襲白衣立在城門之外。淡金色的陽光籠罩在她如玉般晶瑩的臉上,映出一層神聖的光華,似滄穹國遠古的女神,睥睨天下蒼生。
衛有法恍惚看到了未來高位上的女帝!她不禁打了個冷戰。若眼前的容王是天下的主宰,那麽現在的皇太女呢?那個有着預言之中的花骨少女,又會是何許人……
“讓開!”姬月容緩慢地拔出手中的寶劍,閃爍寒光的尖劍直接着以衛有法為首的大內侍衛。一步一步逼了過去。
“得罪了。”衛有法為難的看着姬月容,橫刀迎了上去。
對方人多勢重,姬月容一心挂念姬月錦的安全,顧不得其他,當下把體內的直氣全部提起,一點不留地灌入劍柄之內。不一會兒功夫,那青色的劍鋒輕顫,引得一聲鳳啼……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