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一回主動的握着我呢? (16)

“不要,不要說了。”姬月錦突然捂住自己的耳朵,神情激動起來。“你不要再說了。為你,我做什麽都是心甘情願的。從來沒有想過什麽回報,我也不需要得到你的憐憫。所以……不要再這樣對我!”

“誰說是憐憫。”

“不是嗎?你只是感覺到對不起我,才會這樣做的吧。我不要,我姬月錦縱然再愛你,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自願的。不需要你的可憐。”

“誰說是可憐。”

“月容,現在的我,已經沒有資格成為你的夫君,你不知道嗎?”

“誰說的。”

“我身為你的夫君,卻爬上另一個女人的床榻,任着她輕扯我的衣襟,任由着……”姬月錦說到這裏,泣不成語。他回想到當時的情景,如身入地獄,這一生一世都不能得到救贖。

“姬月錦,如果我能看到你的真顏!”姬月容捧着他的臉,輕柔地為他拭幹臉上的眼淚,“是不是最好的證明。”

“你,你說什麽?”姬月錦驚訝睜眸,看着眼前的姬月容,不可置信。

“我說,我能看清楚你的樣子……”姬月容一邊說着,一邊用指尖輕畫在他的臉上,“我看得很清楚,你的臉上再也沒有一點半星的黑胎。當初姬卓宜問我時,我便能看得出你的容顏。”

姬月錦怔怔望着她,久久不語。

良久,他顫抖着手,抱住姬月容。

月錦,你要記住,能看清楚你模樣的人,才是這世上一生珍愛你的人。

恍惚間,姬月錦仿佛聽到了姬卓宜的聲音。

☆、領兵出征

天空陽光普照大地,殿內的窗戶上挂着厚重的窗簾。

白日裏光線暗晦,死寂的大殿,隐約傳來一陣虛弱的呼吸聲。

驀地,一束光亮傾瀉而入,慢慢打破了殿內的黑暗。

一名身着豔紅色宮衣的人笑靥如花的出現,反身遮住了身後的光線,眯着眼凝神了一會兒,慢步走了進去。

躺在床榻上的那人,聽到那個熟悉的腳步聲,手上一緊,絞住了手下的床單。緊閉的眼霍然張,眼珠一轉,暼到那抹黑影,又快速的閉上眼睛。

“母皇,兒臣前來請安。”姬月瑜恭敬的跪在姬卓宜的榻前,行了個标準的宮廷見面禮,“這些日子,母皇的病情一直沒有恢複,兒臣在想是不是要為您換個清靜之地療傷。”

姬卓宜似沒有聽到般,眼睛都不曾眨下。

姬月瑜神色無波地瞅了她一眼,笑道:“母皇,療傷一事是大臣們的主意,兒臣倒不這麽想。”她說完,徑直地站起身來,側身坐在床榻上,怔怔望着一聲不吭的姬卓宜。

“母皇,兒臣還有一事禀告。滄雨國屢犯我國邊境,所以我準備派月容領兵出征滄雨,希望她能大勝而歸。”

姬卓宜還是沒有說話,姬月瑜也沒有再開口。

良久,良久,久到姬月瑜起身離開時,身後傳來幽幽的聲音。

“月瑜……”

“母皇你醒了。”

“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要這麽對她。”

“不知道。”

“她是你的親妹。”

“皇家有親情嗎?母皇,我是你的親女,你又為何這般對我。”

“你說什麽?”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

“我知道你一心要讓月錦成為鳳後,也知道月錦本來是我的夫君,更知道身懷半開花骨的皇女的我,将成為滄穹國的下一任女皇,為什麽,為什麽姬月容的出現,讓這一切都亂了!”姬月瑜情緒激動起來,說到最後的她,幾乎是吼出來的。

姬卓宜擡頭瞥了眼雙肩不停抖動的姬月瑜,眼神微凝,片刻後她抿了抿嘴輕聲道:“那是朕欠她的。”

她的聲音很輕,輕得幾乎聞不到。不過,這幾個字卻如重石撞在她的胸口之上,讓她痛得瞬間屏住呼吸。

“你欠她的,好一句一欠她的……那麽我呢?我難道不是你的女兒,你對我的父親不也是歉意深深。”

“不同的,你和她是不同的。”姬卓宜搖搖頭,望着床帳的眸子,突然暗黯無光。

“有什麽不同,只因為她的爹爹叫錦遙,便讓你改變初衷!”姬月瑜眉梢緊緊蹙在一起,素來的微笑容顏完全消失,漂亮的臉上浮現出怨恨的表情。“為了那個男人,你讓我父親守着空房,守着那個可笑的待君之位。讓鳳後寶座空懸着十六年……”

“是朕負了他……”

“你當然對不起我的父親。”

“不,月瑜你錯了,今生今世朕所負的人,只有他。”

“你到現在還不能忘記錦遙!”

“此生不忘。你的父親之所以進宮,只不過是身為女皇的責任,必需留下血脈。他從來都知道這些事。”

“不,你錯了。父親他在生前一直希望成為你的鳳後,只到死……他用蒼白的手緊緊的握着我的手,讓我成為女皇後,定要在皇族譜上為他正名。”

“他……”

“你當然不明白他的心思,你的心思從來沒有他。”姬月瑜回憶着那個深愛着她的父親,想到他對姬卓宜至死不渝的愛,憤憤地打斷了姬卓宜的話。“你是我的母皇,傳位于我又有什麽好奇怪的。可是姬月容的存在,我絕對不能容忍。”

“你不應該要她的命。”

“不,她活着一天,我的心便一天不得安寧。”姬月瑜說完,拂袖而去。我從來都說過,皇位是我的,姬月錦也是我的,整個天下都是我姬月瑜的!

翌日,容王府。

姬月容猛地扔下手中的明黃聖旨,仰頭靠在身後的椅背上,輕阖下眼。

該來的終于來了,姬月瑜怕是再也壓抑不住她欲奪權的欲念,提前動手了。這個自封為皇太女的女人,竟然命她領兵十萬去攻打滄雨國的零兵散将,真是個天大的恩賜。

“月容?”君子漣推開了書房虛掩着的門,意外看到了姬月容疲憊的臉。

“嗯,子漣你回來了”姬月容沒有睜開眼,只是淡淡的應了聲,“有什麽事?”

“我聽說聖旨下來了,你……”

“是的,半個月後的我,便要出現在滄穹國的國境。”

“沒想到她真的這麽做,可是聽說她撥下了十萬大軍?”

“是啊,子漣你說說,她這麽做是想讓我立軍功,還是其他……”

軍功?君子漣一怔,走到了姬月容的面前,望着她平靜無波的臉,凝思片刻後,暗自勾起一抹嘲笑,“她不謀你的命,便要謝天謝地。”

“子漣,你剛剛回來,坐下休息會兒。”姬月容不急不慌得張開眼,微笑地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扯,便把他抱到了懷中。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眉頭不易察覺的皺了下,喃喃道:“怎麽才幾天不見,你又瘦了。”

“沒什麽。”君子漣不自然地偏開頭,避開姬月容不斷噴出熱息的嘴唇,“你交給我的事情,只做到一半。”

“嗯,沒關系,你還有半個月,這是我從奉陽趕到邊境的時間。”姬月容暧昧的把臉貼了過去,親密地蹭了蹭他的臉頰,“事情要做,不過也要注意身體才是。”

“知道了,你先放開……”

“月容。”紫霖推開門便看到抱在起的兩個人,臉上笑容一滞,繼而又恢複過來,輕咳一聲,垂下眼道,“月容,國師來府看過王夫的身體後,便要來見你。”

君子漣全身一震,漲紅臉推開了毛手毛腳姬月容,站起身來。他是接受了姬月容為妻主的事實,卻還是不習慣在他人面前做些輕浮的動作。臨走時,他輕瞥了眼突然闖入的紫霖,什麽都沒說的走了出去。

“國師?他在哪……”

“回王爺,國師正在客房等着。”紫霖抛開君子漣臨走時的奇怪眼神,恭敬地回道。

☆、故人出現

一行浩浩蕩蕩的車隊軍馬緩緩地向着滄穹國境走去。

為首的馬車的窗戶,掀開了一個小角。

姬月容深邃的眼神,從裏面露出來。

“玥,你看看我們這一路走來,越往西,越是蒼涼!”

“嗯這裏地貧人稀,土地也不肥沃。”巫行玥冷豔的臉上并沒有太多在波動,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那這滄雨國也真是的,沒事做不去耕種,跑來打什麽戰。”姬月容猛地放下手中的簾布,一頭枕在了巫行玥的大腿上,找到個舒服的位置,閉目養神。

“我們這都走了半個月了,還得在這車上坐多久才是到頭。”

“月容,你現在應該要考慮下,這領着這十萬殘兵老将的你,這戰準備怎麽打。”巫行玥暼了姬月容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他早在出發前就找過姬月容,也對她說了姬月瑜的打算,可是她根本就不在乎。直到現在也沒有好好回答過他的問題。

“不知道,看着再說吧。”姬月容的神色還是一往如昔,沒什麽太大的波動。

驀地,車身猛地晃動一下,姬月容的腦袋差點撞到了車板上。

巫行玥穩急身形,扶了扶她的頭,皺着眉凝神聆聽着外面的動靜。

“報!”一個急促的将土聲在門外響起。

“何事?”姬月容坐正了身體,淡定地道。

“回王爺,前方道路上突然竄出一只驚慌失措的馬。前面的士兵制服了那匹馬,還救出一個人來。”

“是嗎?救人是好事,繼續趕路。離到任的時間還有三日,若不能及時到達,便要軍法處置。”

“回,回王爺,此人是名男子,已經暈厥過去。”

“男子!”姬月容看了身邊女裝的巫行玥一眼,暗自尋思道:在滄穹國裏,這男子可不能随意的出來,怎麽回事。

“那派幾名将士送他回家吧。”

“王爺……”

“還有什麽事嗎?”

“那男子在昏迷前,一直,一直在叫着您的名字。”

“叫我的名字?”姬月容眉頭一挑,和同樣困惑的巫行玥視線相對,頃刻後,她從馬車裏探出身來,對着仍然跪在地上的将士道:“本王要見見那名男子。”

“王爺!”那将士從地上站起來,扭頭對身後做了個手勢,便見到她身後跑來二個人,她們一前一後擡着一副單架,快速的跑了過來。“正是此人。”

姬月容循着她手指的地方望過去,便看到了一張蒼白的臉。她的呼吸瞬間停止,手用力一撐,從馬車上跳下來,疾步來到這男子的身邊,彎腰把這男子抱在懷中,無視衆人的目光,把人溫柔地抱到馬車上。“軍隊繼續前行,遇有問此男子行蹤者,生擒。”她話未落音,轉身放下身後的車簾。

“玥,快幫我看看他怎麽樣了。”

巫行玥一怔,很少看到這樣大驚失色的姬月容,視線微沉,掃了眼姬月容懷中的男子,目光一閃,明白這是怎麽回事。“他不是……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我也不知道,先看看他的情況如何。”姬月容把懷中的男子輕放在巫行玥的身邊,坐立好之後,才對着外面揚聲道:“繼續前行。”

馬車徐徐而起,繼續緩緩前行。

“他是因為長時間的奔波,太過疲勞才會墜馬昏迷。”巫行玥收回搭着男子的手腕,輕聲道出了診斷結果。

“太累?”姬月容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皺,“是不是休息一會便能清醒過來。”

“很簡單。”巫行玥話音剛剛落,手指快如閃電,在那男子的身體輕點數下。然後,一聲痛苦的沉吟聲自那男子的嘴邊流瀉出來。

那男子朦胧的視線再見到姬月容的眼睛時,再也移不開眼……

良久,久到在旁邊的巫行玥,微微動了動尾指。

那男子猛地打了個激靈,回過神來後,便撲到了姬月容的懷裏。

“嗚嗚月容,月容是你嗎?我不是在做夢吧我日也想夜也念,這回又在夢裏見到你了。”

姬月容顯然被他這麽激烈的動作吓到,脖子着人緊緊的摟住,勒得她快不能呼吸。

“快,咳咳快放開……”姬月容五官都被擠在一起,輕拍了下摟着自己的人,從嘴角擠出幾個字來。

巫行玥接到姬月容無言的求助目光,過了一會才緩慢地道。“再不松手,你就真要在夢裏才能見她了。”

“哇啊!”男子的臉頰染上一抹緋紅,讪讪然的松開手。

得到自由的姬月容,拍着胸口狂吸了好幾口新鮮的空氣,這才擡眸瞪了眼這個摟得她快斷氣的男子,“燕含,你一見面就想要拿我的命嗎?”

“呃……”方燕含怔怔望着許久未見的姬月容,淚水漣漣的眼眸裏飽含着悲切之情。

“怎麽,你的舌頭被貓兒刁走了?”

方燕含搖搖頭,眼淚又開始往外淌。

“诶,別哭,你一哭我的心都亂了。”姬月容身體微微向前傾了傾,把方燕含摟在懷中,輕撫着他的後背,輕聲問道:“你這是怎麽了,怎麽弄得如此狼狽?還有,你爹爹現在又在哪裏?”

“嗚嗚嗚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了爹爹。”

“慢慢說,你爹爹怎麽了?”

“我爹爹他,他為了……”方燕含吸吸鼻子,眨眨模糊的眼睛,倏地發出這裏除了他和姬月容之外,還有一個女人,話全收了回去,問道:“她是何人?”

姬月容立即明白過來,輕笑了一聲,“他是自己人,你快說說吧。”

“月容,你記得我在走之前給你留的信不?”

“嗯,記得。”

“我說我想讓自己的身份配得上你,這才選擇的爹爹最擔心的那條路。”方燕含擡袖抹了抹眼角的淚水,他實在不習慣在他人面前真情流露,無奈姬月容并不準備讓這個女人離去,他只得娓娓道來。

“你所估計的沒錯的話,你爹爹他豈不是很危險?”

“爹爹他連夜把我弄出來,還告訴我你很快便會出現在這附近,我便不分日夜的騎馬尋來。”

“放心吧,我會保護你的。”姬月容微眯着眼,透過方燕含凄涼的目光,閃過一絲戾光。本來只是想做個樣子,敗戰而回。可現在為了她這個心愛的男子,她必須要做點什麽才成。

☆、潛入敵國

方燕含得到了姬月容的保證,雙眼一番,人又暈了過去。

“月容,我們實在不能節外生枝。”巫行玥輕暼了眼倒在她懷裏的方燕含,皺了皺眉頭。

“嗯,不過我倒要看看燕含說的那個二皇女有何本事,竟妄想挑動滄穹滄雨兩個國家的戰事。”姬月容小心翼翼地的把方燕含放到車上的軟榻之上,溫柔的拂開了他臉上的亂發,目光掃到方燕含身上的血衣,暗芒一閃,凝聲道:“燕含說過大皇女不主戰,那麽我們的機會便來了。”

“你是想要……”巫行玥似反應過來,驚愕地望着她,随後猛地搖搖頭,“不行,我不能讓你冒險。”

“能辦這件事的人,只有我。”姬月容搖搖頭,冷笑一聲,“姬月瑜想要我死,卻又不想留下世人的罵民,明裏是給了我十萬大軍,暗地裏……這十萬大軍裏,有八層是些不能應戰之人,我不能與其硬碰碰。”

“我去吧。”

“你去,你去找誰?”

“我以國師的身份……”

“國師?你想讓姬月瑜那女人給你安上一條背國的罪名嗎?”

“總之,不管如何,我不能放你去滄雨國冒險。”

“不,玥你錯了,這天下沒有人能命令我。”

“我不是命令,我只是……”

“我知道,不過我的命很硬的,死不了。”

“……”巫行玥他怔怔望着姬月容,嘴唇張翕幾下,最終什麽都沒說出來。

滄穹國邊境的軍營,帳篷外豎着一個大大容字的帥旗,那面旗在大風的吹拂下,似那連綿不斷劇烈的起伏海面。

帳篷內的文案上,姬月容雙手托着下巴,正在把玩着手裏的兵符。

驀地,帳外傳來輕靈的腳步聲。

“是月依吧,快進來。”

“姐姐,你的耳朵也太靈了吧!”姬月依扛着大刀姬愛,掀開簾子走進來。

“怎麽樣,這些天沒把你憋壞吧。”姬月容扭頭看了她一眼,笑道。

“沒,只不過頭一回參加打戰,根本睡不着。”姬月依走到姬月容的面前,坐了下來。“轸宿剛剛傳話來,說姐姐想見我。”

“嗯,有點事要辛苦你了。”姬月容笑mimi地道,手指着桌子上的鳳形兵符,“這些年,你一直在王府裏紙上談兵,現在有機會讓你長長見識了。”

“真的!”姬月依眼前一亮,怔望着桌子上那塊散發出盈盈之光的兵符,目光閃過欣喜的光芒。“姐,你放心吧,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她跟着姬月容六年多,早就把她看作自己的親姐姐。或許在六年前,她把她從那個從骨子裏散發着腐爛味道的皇宮裏救出來時,她已經暗自許下終身相報的誓言。

“不過,姐姐你把它給我,你呢?”

“我和國師有些事情要做,我們會偷偷離開軍營,這段時間,你要用我的外貌,指揮着手下的将士們行軍打仗。”

“姐姐!”

“喏,把它收好後,再來見我。”姬月容不理會姬月依欲言又止的表情,拿起桌子上的兵符扔了過去。“記住,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任何人……”

“你沒有聽錯,只不過……那個任何人之中不包括轸宿。”

“哦哦,明白了。那我先下去準備下。”

“月依!”

“姐姐你還有什麽事嗎?”

“你還要幫我照顧一個人。”

“哦,是何人?”

“方燕含。”

“是他明白了。”姬月依的腦海閃過一個天真無邪的娃娃臉,雖然不明白他是怎麽到這裏的,不過看姬月容的表情,似乎有什麽暴風雨要來臨。

方燕含醒來後,便看到了姬月容坐在自己的床榻邊上。心中一喜,欠身從床上坐起來,抱往了姬月容。

“月容,我終于見到你了。”

“诶!”

“奇怪,你的身體怎麽變小了。”

“那個……”

方燕含推開了懷中的人,擰眉看着表情不太自然的姬月容,凝聲道:“你是何人?”

“哇啊,你比姐姐說的還在厲害,這麽快便知道我不是她。”

“她在哪裏?”方燕含不知從何處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搭在這人姬月容的脖子上。

“等,等下”

“快點說,我耐心不好。”方燕含天真的眼瞳下,閃過詭光。他話一落音,手又往前遞了幾公分。

“刀劍無眼,你還是先把它放下來吧。”

“快告訴我,她在哪?”

“姐姐她走了。”姬月依翻翻白眼,伸手扣住了方燕含的脈門,“姐姐說,若是你很快發現我不是她,而你又很強硬的追問她的下落,便可以告訴你了。”

“你說什麽?月容她已經離開了?”方燕含手上一頓,握着的匕首從手掌滑落下來。

“她可是潛入滄雨國。”

“你又猜對了。”

“什麽,她真的跑到滄雨去了,不行……”方燕含猛地打了個激靈,從床上跳下來,抓起床榻上的匕首便往外跑去。

“你可不能走!”姬月依的手淩空一揮,一團白光自她的衣袖裏飛出來,纏到了方燕含的身體上。“若是讓你離開的話,我可沒什麽面目見姐姐了。”

“放開我,我要去找她。”方燕含被絆倒在地,四肢被一條柔軟的白練纏住,動彈不得。

“那可不行,你走了,姐姐可是會生氣的。”姬月依聳聳肩膀,愛莫能助地道。

“告訴我,姬月容身邊那個奇怪的女人是不是也跟着她走了。”方燕含不再掙紮,腦海閃過再見到姬月容後,發生的事情,靈光一閃地突然問道。

“咦?你怎麽連這個也知道……”

方燕含沒有回答她的話,他想到他撲在姬月容懷中時,背後突然的傳來的刺痛,又回想起他眼角瞥到巫行玥那時的表情,心中一動,默默地阖上了眼。

那個國師大概,也許也喜歡上姬月容了吧!

滄雨國的晨春城,兩名女子徐徐走來,正是潛入敵國的姬月容和巫行玥。

“玥!”姬月容擡頭舉目遙望了眼高聳的城牆,扭頭對着身後的巫行玥道:“這麽高的城,你有幾分把握攀上去。”

巫行玥循着她的眼神望上去,眉頭蹙了下,“若是我一人,五分。”

“哦,那我們先回去吧。”姬月容聞此言,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巫行玥跟了上去,臨去前他回首望了那城牆一眼,目光一閃。這麽冒冒然的闖入皇城,可不太好。

☆、吃與不吃

客棧裏,巫行玥已經換上了深紫色的男裝,令人驚豔的容顏,少了幾分柔媚,更平添了幾天英氣蓬勃。那雙淡墨色的眼瞳裏,閃過幾分妖異的紫色魅光。

姬月容單手托着腮,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怎麽,還沒看夠?”巫行玥眉尖輕挑一下,回眸橫波百媚。姬月容當自己一直背對着他,這放肆的目光,便沒發覺嗎?不過能讓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看得目不轉睛,巫行玥倒是沒什麽不悅。

“诶,這怎麽能看得夠。”姬月容站起身走到他的身後,雙手抄入他的腋下,緊緊地抱着他。她的目光越過他的肩膀,看向面前的銅鏡,“從沒想到一個男子脫衣,便能看得我心猿意馬。”

“油嘴滑舌!”巫行玥瞪了她一眼,看着鏡子裏緊緊相擁的兩個人,阖下了眼幽幽道:“你不是想夜探皇宮嗎?我去便可。”

“那怎麽可以,這種危險的事情,我可不放心你一個人去。”姬月容親熱地蹭了蹭巫行玥的頸窩,他柔軟堅韌的發絲似絲綢般順滑,她輕輕印上一吻,喃喃道:“我已經想到一個辦法了,只要找到她,我們便能順利進宮。”

巫行玥一震,耳際濕熱的氣息,讓他的心陡然酥麻。他不由嘤咛一聲,軟在了姬月容的懷中。

“玥,下回不要那麽對燕含。”姬月容淡淡無波的聲音,在他的頭上出現。巫行玥怔了一怔,等到他回過神來,自己被姬月容一個橫抱而起,雙雙倒在柔軟的床榻上。

“別鬧,我才穿好的衣服。”巫行玥低下頭看着趁自己出神的空檔,正在解他衣襟的姬月容,伸手制止了她的手。

“這衣服穿起來就是讓人脫的。”姬月容含笑地輕啄了他的手指。

“嗯啊。別,別鬧了。”

“玥,我想你了。”

“……”

姬月容笑得如一只偷腥貓兒,墨眸閃過狡黠的目光。“你也很想我了不是?”

“別這樣,還是想想怎麽解決方燕含的事情吧。”巫行玥氣息不穩的偏過頭,不想看姬月容那壞笑的臉。這個人,前一秒還在責怪他,後一秒卻爬上他的床。

“适當的醋是可以有益身心,太濃了是會傷身的,我可是想緩調下你的心情哦。”

“嗯唔……”巫行玥想要說些什麽,無奈除了沉吟,他連一個完整的字都說不出來。

“看看,你可是有些迫不及待呢!”姬月容暗笑一聲,“至于燕含的事情,待到我滿足之後,再來考慮。”

巫行玥長睫輕顫一下,只覺腦中白光一閃,什麽念頭都抛到了九霄雲外。

姬月容莞爾一笑,俯身下去,吻上了巫行玥的唇。

良久,巫行玥倏地張開眼,直直盯着姬月容,淡然地道:“說吧,你想讓我做什麽。”

“诶?”

“你每回都是這樣,打一棒給一顆蜜棗。”

“所以。”

“這回你什麽都沒有做,便給我這麽大一顆,不要再轉彎抹角。”

“啧,在你心底,我是這樣的?”

“難道不是。”

“好吧,你猜對了。”姬月容聳聳肩,心也不由地放松下來。“我想讓你對一個人下蠱!”

巫行玥一怔,轉頭看向她,眼神微凝。

“不要這樣看着我,我只是想讓你控制一個人。”

“月容,你明明知道我下蠱是要以血為媒。”

“以血為媒!”姬月容神色一凜,回想起當年巫行玥對自己下蠱時的情況,那邪魅到令人心神懼誘的情景,手用力的圈住他的腰,皺眉道:“若真是那樣,我再另想他法。”

巫行玥擡眸望着臉色速變的姬月容,大概明白她想到何處,沉目道:“如果有更好的辦法,你早會說出口了。說吧,要對誰下蠱。”

“不行,你的美是我的專屬物!”姬月容搖搖頭,拒絕了他的提議。“我可不許讓任何人看到。”

“你別光想着方燕含。我對你下過和歡之蠱,早便認定你是我的妻主!”巫行玥伸出手指,輕點下姬月容心髒的位置,“以後在你的心裏,要記住我為你所做的。”

“這可不用你說,我是你的妻主,永誓不變。”姬月容直直盯着巫行玥,眼見他淡墨色的眸子閃過紫光,知道他此時情動,心中暗喜。

“有你這句話,便罷了。”巫行玥為自己先前的那一指感覺到尴尬,他從來不是一個善妒之人,卻再看到方燕含的那一撲,和姬月容臉上從未對他展現的寵溺,妒忌的快要發狂。“我也明白,你是想與滄雨國定下和平盟約,算是對方燕含有所交待是吧。”

“玥……”

“你想讓我下蠱之人,也是方燕含提到的大皇女妨燕心是吧。”

“不。我改變主意了。”

“你當什麽蠱都要在那種特定的條件下,才能成功嗎?”

“咦?”

“我心痛的,只是你能為方燕含做到如此地步。”

“不,如果換做是你,我也會這麽做的。”

“呵。你忘記了,我的身份,這樣的事情不會發生,除非……”

“除非?”

“沒什麽。”巫行玥輕咳一聲,話鋒一轉,“我可惜的只是我的心血,巫行族的人,血便是一切。”

“原來是這樣,不用那樣……咳咳。你早說嘛。”

“誰讓你想歪。”巫行玥垂下眼,避開姬月容火熱的眼神,欠身而起。他随手攏了攏亂發,掃了眼黑暗的天空,“你在這裏等着,我很快便會回來。”他話音一落,整理好了衣服,便走了出去。

姬月容雙手抱胸,來回地在房間裏走動。

擡看望了望不遠處的燭臺,素燭随着時間的推移,正一滴一滴地流淌下來。突地,燭火一下子抽高,很快的完全熄滅!整個房間都陷入在黑暗之中。

姬月容眯了眯眼,借着暗淡的月光,摸黑走到燭臺前,拿起一根新蠟。耳邊傳來一個輕虛的腳步聲,姬月容腳下一頓,朝着發出聲音的方向望去,依稀看到一個黑影。

“玥?是你嗎?”

“唔嗯……”來人輕哼一聲,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兒倒在地上。

姬月容趕緊沖了上去,扶住了那搖搖欲墜的身體。

“月,月……”巫行玥似看清楚了抱着的自己的人是姬月容,照亮的目光瞬間迷離起來,“我好難受,快點,快點幫幫我。”

“這是怎麽回事!”姬月容抱着巫行玥熱得燙手的軀體,急步朝着床榻走去。

巫行玥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一個勁的往她的身體上蹭過去,嘴裏更是含糊不清的說着什麽。

姬月容松開手,巫行玥整個人又蹭了上來。她心中一跳,這樣的情況她上回不是碰到過……難道,玥也中了……

“除了熱,你還有哪不舒服?”

“熱,好熱……嗚嗯……”巫行玥如靈蛇般緊緊地纏繞在姬月容的軀體上,根本說不出話來。

姬月容眼見他素來清亮的眸子,朦胧如霧,嘆息一聲,抱着他疾步走到浴房裏。

“嘭咚。”一個重物落水的聲音。

漆黑一片的房間瞬間明亮起來。

巫行玥整個人從木桶裏鑽出來,猛地一個激靈,神志清醒過來。

“玥,你好點沒?”

“妨燕心是個變态。”

“什麽,她發現你了嗎?”

“不是。”巫行玥搖搖頭,回想到他在妨燕心的房間看到的一切,臉色鐵青。“她竟然在自己的房間裏點上了疊迷,巫行族最不能抵抗的秘藥,月容,待會我可能神志不清,你等會……”巫行玥話還沒有說完,眸子中紫光一閃,整個人完全暈了過去。

“我等會怎麽樣?”姬月容看着慢慢沉下去的巫行玥,眉頭都皺在一起,我是吃還是不吃啊!看着木桶裏形成黑色的水面,她猛然發現巫行玥整個人都沉入了桶底。顧不得上其他,上前一步撈出了暈厥過去的巫行玥。

被扒光濕衣服,躺在床上的巫行玥,緊閉的長睫輕顫一下,慢慢地睜開了眼。

壓下心中沖動的姬月容,正在專心為巫行玥擦拭着濕漉漉地身體。驀地,她感覺到一道灸熱的目光,擡頭一看,對上了一雙水波漾漾的眸子。

“玥。”她心頭一震,有些困難地吞了吞口水。

巫行玥什麽都沒說,迎上姬月容的目光,整個人撲了過來。

“天啊。”所為疊迷,應該就是春yao吧。

☆、疊迷之香

翌日,陽光照入房間,姬月容欠身而起,暼到巫行玥那蒼白的臉色和昨天不太正常的舉動,伸手按在他頸間的脈膊,指尖傳來輕微的跳動,懸在半空的心勉強安定下來。

“玥,醒醒!”她輕拍下巫行玥沒有雪色的臉頰。

“唔!”巫行玥挪了挪身體,濃密的長睫輕眨下,慢慢地睜開眼。朦胧的眼眸再看到姬月容時,迅速清醒過來。“月容,你……”他低頭看到自己身上不着半縷,明白發生什麽事情,嘴角不由挂起一抹苦笑。

“怎麽了?”姬月容可是第一回看到巫行玥如此的表情,驚愕不解地望着他,輕聲問道,“你到底是出什麽事情了。”

“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巫行玥沒有回答她的話,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來,“想不到那個妨燕心會在房間裏點疊迷香。”

“那個,你能不能說得明白一點。”姬月容皺了皺眉頭,她擔心巫行玥的情況,卻完全聽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麽。“疊迷香不就是春yao,對你的壞處也不過是昨天熱情得過火,你怎麽一副天快要踏下來的表情。”

“月容……”巫行玥擡眸望着憂心匆匆的姬月容,動了動嘴,卻什麽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你這樣子我看着更着急,倒是快說出了何事!”姬月容凝望着他,焦急地催促道。

“我,我的功力全失,今後怕是……”巫行玥說完,側臉避開姬月容,眼神瞬間黯淡到極致。“幫不了你了。”

“只是這個嗎?”姬月容捧着巫行玥的臉,讓他看着她,一字字道:“只是功力全失嗎?”

“是,我對你來說,已經毫無用處。”巫行玥阖下眼,長睫在他的眼窩投下淡淡的陰影,遮住他眼瞳裏的失落。“你放心吧,我。”

“傻瓜,你一直在擔心着這事嗎?只是因為功力全失而暗自傷神。我認識的巫行玥可不是這樣的男人。”姬月容輕笑了一聲,躺到他的身邊,肩并肩的睡在一起,凝視着巫行玥漂亮的側臉出神,“難不成你一直認為我是在利用你?”

“你不是嗎?”巫行玥仍然沒什麽表情,只是淡然的反問。

“我一直以為你很敏感,卻沒有料到你會敏感過頭,誤解了我。”姬月容說完,輕嘆一聲。“我姬月容不喜歡的男人,哪怕只有利用之心,我也不會這樣對他!”她話音一落,擡頭輕啄下巫行玥的頸窩,“現在,你還會認為我只是在利用你嗎?”

巫行玥全身劇烈一震,猛然睜開眼,定定看着眼前那雙飽含真摯的眼眸。

“很抱歉讓你一直有這樣的想法,這是我的不對。”姬月容微笑的用額頭抵在他的額頭前,感到微涼。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頭,狀似随意地問道:“你可有感覺到哪裏不舒服?”

巫行玥一怔,看着眼前迅速放大的臉,緩慢地搖搖頭。

“那你在這裏好好休息,我得出去辦點事。”姬月容說着,依依不舍地起身穿衣。

“你要去哪?”巫行玥懷中一空,冰冷的空氣鑽進了身體,冷得他突地打了個冷戰。

“我要去找妨燕心,順便為你報仇。”姬月容一邊說着,一邊起站身來。

“月容!”巫行玥在她離開床榻後,輕喚了一聲。

“還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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