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十五天的路程, 經過了一番險阻後,終于抵達了西涼,使者不由得對大周的将軍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連腰板兒都挺直了不少,來到了他們的地界, 自然要更有底氣些。

大周将軍不屑地冷嗤,看到西涼的異樣風情, 這裏的女子穿着大膽, 男子洋溢着爽朗的笑容, 他們都不是內斂的性子, 歡聲笑語地圍着使者熱情地跳起了舞蹈。

大周将軍曾經來過西涼幾次, 對于他們的風貌習俗已然習慣,只是敷衍地看了看, 便下馬去向長公主周顏堇禀報。

只是發聲的女子不是周顏堇,而是阿曼。

大周将軍發覺阿曼的目光後, 飛快地垂下了頭, 當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舉動後,老臉發紅, 窘迫地皺起了眉頭。

奇怪了, 這個宮女就算再怎麽武功高強,但她地位卑賤,自己可是大将軍,豈有被她壓制的道理?

他腹诽着,對阿曼的不滿達到了極限, 明明是他在面對阿曼時不由自主地弱了三分, 不敢當面反抗,所以只會在心裏無能得怨罵着她, 不怪自己,反怪別人,男子氣度,他根本沒有擁有。

阿曼面上冷然無情,道:“公主受了風寒,千金之軀耽擱不起,所以公主說之後的事情,你看着置辦吧。”

“臣......”将軍說了半截,總覺得不太對勁,他是在跟長公主禀報,幹她何事?自己也不必對她太過客氣,一個宮女罷了。

将軍收了話,表情讪讪,阿曼不以為然,瞥了他一眼,就放下了車窗的簾子,眼底劃過譏諷,果然啊,大周要完,護送和親的這幫人沒有一個能擔得起大任的,都是徒有其表的廢物,自恃其高,真是可笑至極。

剛剛還眉眼間布滿寒霜的她一轉眸看見周顏堇時,便放柔了眸光,察覺到大周将軍已經離去,她壓低聲音說道:“雖然屬下知道公主并非是真的得病,但屬下這顆心還是擔心得很。”

她臉色蒼白,神情憔悴,蹙起的黛眉病弱讓人憐惜,一副得了重病的模樣。

當聽見阿曼的話時,那個無精打采的周顏堇頓時眉眼生動,黯然無光的眼睛變得神采奕奕,她急忙坐了起來,照着鏡子一邊摸着臉一邊誇贊阿曼,道:“沒辦法呀,本宮可不想一到西涼就跟那勞什子世子成親,總得給你一個觀察的機會,以後也好冒充他嘛。阿曼,你這手藝可真不錯啊,這不管誰看了都會覺得本宮快要病死了呢。”

阿曼沉聲,眼神不贊同地反駁道:“公主,此話休要再說!”

周顏堇才不怕她,撅撅嘴,抱怨道:“翅膀真硬了啊,都敢來教訓本宮了,哼。”

阿曼不安地抿抿唇,伸臂抱住她的細腰,将下巴放在她的肩頭,微微側着臉,因為周顏堇發髻上的珠釵刺到了她,說道:“屬下知錯了。”

周顏堇故意用珠釵折騰她,拱着小腦袋,兇巴巴地說道:“下次膽敢再犯,頭頂書籍給本宮跪上一個時辰!”

“遵命。”

她輕哼,垂眸看着自己腰間多出來的雙臂,很自然地往後一靠,貼在了阿曼的懷裏,周顏堇抿起一抹壞笑來,說道:“讓你易容成西涼王世子,你能行麽?”

阿曼收緊雙臂,堅定道:“屬下可以的。”

周顏堇眨了眨眼睛,道:“那洞房花燭夜...”

“屬下睡地上。”

“....哈?”

周顏堇被她噎的啞口無言,誰願意聽她說這個啊!這個不懂風情的呆子,自己怎麽就遇見了她啊。

“給本宮閉嘴。”

煩死啦,一個個的都那麽笨。

阿曼無辜地隆起眉心,因為周顏堇的不耐煩,她也不敢出聲,只好用眼睛小心翼翼地觀察周顏堇,望着望着,阿曼不由得就翹起了唇角。

公主真美啊。

周顏堇一個眼刀飛了過去,有膽子看我,沒膽子跟我說話是不是?

“公主...疼...”

阿曼手臂內側的嫩肉被周顏堇用力擰了擰,心知這是她在親昵自己,便眉眼含笑地說起了話。

“疼就對了,不疼本宮還不擰你呢。不是說疼麽,咧嘴笑什麽,簡直傻死了。”

“公主不生氣就好,怎樣對屬下都無所謂的。”

周顏堇轉了身,面對面地望着阿曼,莫名其妙地問了句:“那本宮要是殺了你呢。”

阿曼淺笑溫柔着,擡手取下周顏堇發髻上的簪子,攤在手中,注視着周顏堇,道:“那屬下會把劍遞給公主。”

周顏堇從前聽她這麽說只會覺得這是暗衛對主子的忠心,但如今卻氣憤不已,認為阿曼一點也不珍惜自己的命。

她雙手使了力氣,用力揉着阿曼的臉,把她臉頰搓出了緋色,咬牙切齒道:“本宮這輩子才不屑殺你這種小暗衛呢,你就老老實實的跟在本宮身後,吃香的喝辣的吧!”

她不想讓阿曼太過妄自菲薄,因為在周顏堇的心裏,她早已不是個普普通通的暗衛了,所以,她也想保護好阿曼。

“真是個呆子。”

你可是本宮現在唯一能夠信任的人,本宮會好好待你的。

...

西涼王是西涼能夠建立成國的最大功臣,皇帝特此下令,封他為西涼王,就此可見,西涼王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麽的重要,這其中當然還有深意。

因為皇帝子嗣陰盛陽衰,只有一位皇子,還是個身子病弱的體質,活不過十六歲。

所以西涼王将會在皇帝退位後繼承皇位,因此,當年和異姓王孫女孔菲柔有親事的不是皇子而是西涼王世子。

西涼王與皇帝一母同胞,二人相差了八歲,因為年小喪父喪母,皇帝就是西涼王唯一存活的長輩,西涼王極其尊重這位長兄,二人之間的兄弟情甚是深厚。

他是等得及坐上那位子,但是西涼王世子可有些等不及了。

畢竟他的父親身強力壯,等世子繼位,怕是還要熬上幾十年,所以世子近些年小動作不斷。

“世子,那位大周的長公主聽說傾城傾國,今日已經在皇上賜給她的府邸中入住了。您看看,要不要過去探望探望?”

世子擺擺手,對大周的長公主興致不高,他身份高貴,如花美眷不知有多少,對于一個和親公主,世子不想在她身上多花費心思。“那公主是個病秧子,我可不想被她染了病。”

世子這幾日身體不适,一聽起周顏堇染了風寒,他更怕被周顏堇連累,美人和性命,自然他的命最重要。

仆從聽言,将勸說的話吞回了肚子裏,世子說的極對,還是等長公主好些了,再勸世子去吧。

來到西涼的第一日,沒有不礙眼的人過來打擾周顏堇,她一直提心吊膽的世子也沒有來,多多少少讓周顏堇覺得臉上無光,不盼着他們來是一碼子事,他們不來又是一碼子事,所以周顏堇緊繃着一張小臉,氣呼呼的。

阿曼端來晚膳就看見她這幅模樣,問道:“誰惹着公主了?”

周顏堇從床上跑了下來,依舊是不愛穿繡鞋,阿曼無奈抱起她,讓她坐在自己腿上,任勞任怨地給她穿上繡鞋,一邊聽着周顏堇的抱怨。

她也知道身處西涼,很有可能外面就有西涼人在盯着她,所以周顏堇聲音壓得很低,湊在阿曼的耳朵邊上說道:“這群野蠻人實在可惡,本宮可是大周的長公主,這一天下來,本宮就見着了那皇帝身邊的太監,連個西涼王的影子都沒見着。本宮可是公主诶!他們就這麽冷落本宮,真是氣死人了!”

嬌氣的性子,讓阿曼淡笑着,說道:“對,西涼人最野蠻最可惡了。”

“嗯嗯!”

阿曼又說道:“公主可以随心所欲的說話,這外面沒有人盯着咱們的。”

“真的?”周顏堇又生氣了,本宮就如此沒價值?本宮可是從大周來的啊!

阿曼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麽,安慰道:“不生氣了,他們怠慢公主,屬下就殺了西涼王世子給公主解氣,好不好?”

原書裏孔菲柔在和親路上的時候,西涼王世子就病逝了,現在孔菲柔重生,他死期倒是延長了不少,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如願死在自己手中了。

“阿曼,這是你做的?”

阿曼點了點頭,道:“怕公主吃不慣西涼的膳食,屬下就做了些。公主這一路上受了不少苦,臉都小了一圈,日後屬下會好好給公主補補的。”

“本宮瘦啦?”

“嗯。”

周顏堇摸了摸自己的臉,又摸了摸腰,她想一出是一出,當即從阿曼的腿上蹦了下來,跑去翻自己的衣箱,道:“那本宮要試試之前做好的衣裳!”

“公主,先用膳吧。”

“不行,肚子會變肥的!”

阿曼無奈撫額,但是眼神卻溫柔如水,縱容地望着周顏堇。

接連幾日,她們都待在府上沒有出門,直到有一日,皇帝身邊的心腹太監帶着聖旨來召見周顏堇。

太監尖嘴猴腮,長得不順眼,但眼神還算和善,對坐在椅子上用帕子捂唇的周顏堇說道:“奴才拜見長公主殿下,聖上知曉公主您鳳體有恙,前些日子讓太醫來給您診脈,不知公主您現在可還好?”

太醫診脈的時候,阿曼用內力引亂了她的脈搏,所以太醫并不知道內情,西涼皇帝還當周顏堇真的染了風寒。

周顏堇咳嗽了幾聲,垂着眼睛,不願去看太監,虛弱無力地說道:“大好了,不知今日公公你有何事?”

太監笑了笑,道:“聖上體諒公主風寒未好,所以就不必跪下接旨,今兒個奴才來是奉了聖上的旨意,請您去宮裏參加宴會,專門兒給公主您辦的家宴呢。至于大周的将士等後日西涼王會幫他們請宴,公主,領旨吧。”

阿曼此時接過了太監的聖旨,周顏堇淡淡道:“本宮知曉。”

“那奴才就不打擾公主您了,時辰一到,自會有人來接您的。”

他人剛走,周顏堇就把聖旨扔在了地上,繡鞋狠狠碾了碾,美目含冰,道:“冷落本宮多日,今兒可算是想起本宮了,西涼皇帝心眼兒真小,這下馬威使得連大周的孩童都不如。”

“阿曼,今夜皇帝絕對會提起本宮和西涼王世子的親事,所以他定會來,你要專心留意他。”

“公主放心,屬下絕不會讓您失望。”

周顏堇冷笑着優雅起身,她是被大周抛棄了,但這不代表她就要自生自滅,只要掌握好時機,西涼王朝又怎樣,本宮照樣能把它鬧得人仰馬翻。

天剛剛黑,從府邸駛出來一輛華麗的馬車,慢慢悠悠地朝着西涼皇宮的方向駛去。

周顏堇人未到,但她的美貌早已被使者們傳開,只是她這幾日都在府邸養病,沒能窺見真容,神秘感愈發濃厚,即便西涼王世子對他的這位王妃滿不在意,也被這番傳言給勾起了胃口。

世子喝着酒,眼神緊緊盯着宮殿的大門,等候着那位絕色美人。

忽然,輕慢的腳步聲傳來,世子聚精會神地望着宮口,只見盛裝打扮出席的周顏堇姍姍而來,她嬌豔臉龐豔光四射,眉眼間的矜貴與傲氣顯露出她的出身高貴,精致如畫的面容世間少有,而那雙最為出色的眼眸顧盼生輝,輕輕掃過,便讓那些察覺到她目光停留的人感到一陣驚豔。

周顏堇舉止大方,向高高在上的西涼皇帝行禮,不卑不亢,自有一番傲骨。

皇帝在與周顏堇交談間,世子那癡戀的眼神顯而易見,不知是故意還是真的被周顏堇所迷戀,他的模樣被皇帝看見,揶揄不已,向這對有親事在身的二人打趣了幾句。

周顏堇用帕子掩唇咳嗽了幾下,避開了皇帝的調侃,在她入座後,世子才戀戀不舍地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跟在周顏堇身後的阿曼默默攥緊了手,擡眸掃向世子,看到他那張嘴臉,心裏殺氣更濃。

阿曼武功高強,對別人的目光向來靈銳,在場死死盯着周顏堇的不僅僅只有世子一人,還有西涼王。

只不過西涼王比他兒子更懂得收斂情緒,但是阿曼絕對不會看錯他眼底的欣賞與占有。

好啊,一個一個的都來送死了。

阿曼剛想垂下眼簾,卻因為想起了一件事,便猛地擡起了頭,她再次看向世子,發現了他眼角的那顆紅痣。這剎那間,阿曼笑了。

原來西涼王世子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毒死的。據她所知,世上有種劇毒,中毒者眼角會有顆紅痣,能出現這顆紅痣就代表着毒已深入骨血,大羅神仙也難救了。

阿曼計從心來,如果這次還按照原書裏寫的那樣發展,在世子死後,公主将會嫁給西涼王。

那麽如此一來,假扮世子哪有假扮西涼王更痛快,畢竟下一個繼承皇位的可是西涼王。

她眯了眯眼眸,将翻湧的戾氣壓進心裏,膽敢用如此粗鄙的眼神去侮辱公主,殺無赦。

西涼王,很快就會輪到你的。

宴席結束後,皇帝笑眯眯地把周顏堇留在了皇宮裏,更為過分的是世子也留了下來,它們之間密謀何事,周顏堇心知肚明。

當宮女提着宮燈領路的時候,世子便突然出現在周顏堇的面前。

這皇宮對于世子而言簡直熟門熟路,神不知鬼不覺的想要去任何地方都可以。

周顏堇神态含着譏諷,但轉眼間就成了緊鎖眉頭的疲憊模樣,她低低咳嗽了幾聲,阿曼見狀攙扶着她,擋住了世子那下流的視線。

世子在聽到她的咳嗽聲時,不由得罵道:“真是敗興。”聲量不高,阿曼聽的清清楚楚,她眼眸微涼,恨不得現在就殺了他。

“世子。”宮女怯怯地行了行禮,神情不安,對他有着強烈的恐懼感,因為她還記得之前被世子臨幸的宮女的慘狀。

他甩袖離去,這大周的長公主的病怎麽還沒有治好,太醫院真是一群廢物,就連自己的虛弱無力也講不出個屁來,等自己即位以後,非要斬了他們不可!

出現了世子這個不長眼的攔路虎,讓周顏堇的很難露出笑來,雖然剛才用咳嗽吓退了他,誰也不知曉世子還會在什麽時候冒出來。

周顏堇咬緊牙關,如果不是還有阿曼的力量在支撐着她,周顏堇真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該如何是好。

宮女領着她去了一座宮殿,看見周顏堇臉色難看,心驚膽顫地想要去伺候她,阿曼朝她揮了揮手,便阖上了宮門。

阿曼對她使了個眼色,周顏堇便哭了起來,她尋來紙筆,快速地寫完了自己的計劃,遞給了周顏堇。

周顏堇在看見紙上的那些話時,驚得她忘記了假哭的事情,阿曼只好裝着擔心她的樣子說起了話。

她們兩個人的一唱一和就是專門給外面的那些人聽的,剛剛一進來宮殿,阿曼就察覺到了別的氣息,沒想到府邸沒安排人,皇宮裏倒安排上了。

外面盯着周顏堇的人聽她在哭,就放低了戒心,悄然退去,回去禀報皇帝。

阿曼耳朵微動,得知他們已經離去,便對周顏堇說道:“公主,現在沒人了。”

周顏堇臉上的驚吓還沒有褪去,不可置信地說道:“西涼王世子被人下了毒?”

“是的,還是劇毒。”

“那本宮該怎麽嫁給西涼王?”周顏堇捂住自己跳的很快的心髒,她還從沒有想過嫁給西涼王那個糟老頭子,阿曼的主意說起來的确比嫁給世子要更劃算,既然世子快要死了,阿曼假冒他也沒有什麽用。

幹,那就幹個大事。

阿曼這時托起周顏堇的臉頰,眼神在她臉上劃過,語氣冰冷道:“公主太美了,西涼王他已經動了心思,屬下看的一清二楚,沒有人敢用那種肮髒的眼神看您,屬下定要讓他生不如死。”

周顏堇失措地眨了眨眼睛,心裏滿是驚恐,“那...那糟老頭子看上本宮了?”

“是。”

周顏堇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道:“阿曼,得手後,本宮要你挖了他的眼睛!”

“屬下領命。”

身處在陌生的西涼,就算這座宮殿如何的精美絕倫,也不會讓周顏堇有任何的歸屬感。

她今夜主動握住阿曼的手,想讓阿曼陪在她身邊。

西涼夜間很冷,不比大周的溫和,剛來西涼時,這讓周顏堇很不适應,也正是在那晚,她第一次需要抱着阿曼,來從她的身上獲取溫暖。

其實阿曼可以為周顏堇添被,但是那次她自私的選擇了隐瞞,因為周顏堇對她的誘/惑太濃太重,讓阿曼全然忘記了她不該對周顏堇說謊。

那夜,阿曼觸碰到了她的細腰,隔着一層單薄柔滑的寝衣,她背對着阿曼,所以看不見阿曼的眼神有多麽的深沉。

周顏堇縮在她的懷裏,柔軟的被褥覆蓋着她們二人,長發纏繞在一起,親密無間。

阿曼因為練武有內力,身子處處都是火熱,而周顏堇體質偏涼,所以在西涼的第一個晚上,她才會那般不适。

但不得不說,阿曼的懷抱太舒服太惬意了,周顏堇之前也知道她體熱,可在這個夜晚裏,阿曼完全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而在皇宮的這一夜,她們兩個再次重現那日的相互依偎,這次周顏堇不再背對着阿曼,她轉過身來,兩個人近的能夠數清楚眼睫的根數,周顏堇呼出的熱氣染紅了阿曼的臉頰,她頑皮地戳了戳阿曼的臉蛋兒,聲音帶笑,很甜,道:“阿曼這是害羞了麽,又不是第一次和本宮同床共枕了。”怕什麽呀。

是啊,并非是第一次。但每一次的同床共枕,都在表明着二人的心意在漸漸地靠近着,乃至心靈相通。

阿曼喉間滑動,放在周顏堇腰上的手掌很是灼燙,直接讓周顏堇嬌氣地皺起了眉頭,埋怨道:“你在幹嘛。”

“公主...”

她的聲音沙沙啞啞的,很是動聽,不同于周顏堇的嬌俏感,阿曼的聲線很迷人,清潤溫和。

周顏堇無辜地眨了眨眼,眼底透着純澈,但是紅唇微翹,她哪裏不懂阿曼的異樣,只不過是在故意折騰她罷了。

“嗯?”

“屬下...可以,可以...”

分明很短暫的一句話,卻讓阿曼磕磕絆絆地說了半天,周顏堇無奈地嘆了嘆氣,幹脆捂住了她的嘴巴。

粉嫩的指尖帶着芳香,是周顏堇常用的熏香味道,她眼神靜靜地注視着阿曼,反問道:“你是不是想非禮本宮?”

“......”沉默,阿曼耳垂發紅。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是就眨眼,不是本宮就睡覺了。”

阿曼嘴上慫,但心可不慫,她眨了眨眼。

周顏堇拖着長音,掐着阿曼的脖子,并沒有用力,壞笑道:“原來你對本宮的企圖已經這麽深了啊。”

“公主是生氣了麽。”

“生氣?”周顏堇歪了歪頭,指尖摩挲着阿曼的唇瓣,很軟,也很暖。

她感受到阿曼随着自己的動作身體而變得僵硬,周顏堇忍住笑意,指尖順着唇瓣沒有閉合的方向探了進去,她碰到了比唇瓣還要軟綿的舌尖,本是想要戲弄阿曼,卻不料二人在此刻皆是身體一顫。

阿曼舌尖舔了舔,周顏堇呆滞了,二人眼神有了碰撞,她終于發現了阿曼深邃的眸光,暗藏着濃濃的情愫,周顏堇想要收回手,但是被阿曼緊緊抓住,她再也無法忍受下去,按住了周顏堇的肩膀,朝着她貪戀許久的地方吻了上去。

很純然的一個吻,只是簡單的唇與唇的問候。

但是二人眼神的交纏甚是缱绻,因為在此時,她們已經懂了彼此。

“公主...”

阿曼抱住周顏堇,讓她貼着自己,二人的契合讓阿曼眼眸裏的暗沉更是濃烈,阿曼緊緊閉上了雙眼,努力的克制住她內心中的火熱。

公主這般嬌嫩纖柔,自己不該吓唬她,慢慢來,不要着急,現在公主對自己的依賴已經足夠讓自己欣喜若狂,千萬不要讓公主厭惡了自己。

周顏堇被她抱的有些喘不上氣,翻了個白眼用力捶打着她,“你是鐵做的麽,真是一身蠻力,你快要憋死本宮了!”

“公主,你還好吧?”

“還好,沒死成。”

阿曼無奈一笑,由于剛才的吻,導致阿曼的眼神不自覺地就落在周顏堇的唇瓣上,遲遲不肯挪開。

周顏堇垂着眼睛,不去看阿曼,她雙頰緋紅,支支吾吾道:“本宮...本宮有些困了,你快去吹燈就寝吧。”

“是。”

她走動間,姣好的身段在燭光裏愈發的妩媚,只有近距離接觸過阿曼的周顏堇最清楚她的身材有多麽的凹凸有致,周顏堇用手扇了扇風,之前她有多冷,現在就有多熱,簡直整個人都快要灼燒起來了。

阿曼彎下腰,吹滅了燭光,失去了光亮的周顏堇只能憑借着窗外的月光去分辨阿曼的位置。

“公主,屬下在這兒。”

二人雙手緊握,重新蓋上了被褥。

周圍靜悄悄地,周顏堇不由得就開始回味起了阿曼那個短暫的吻,她指尖摸了摸自己的唇瓣,好似上面還殘留着她的氣息。

自己可是高貴的公主,竟然允許一個暗衛對自己做出這樣的動作,非但沒有感到氣憤,反而還害羞了,這...真的一點也不像是自己,倒像是個大傻子。

周顏堇鼓起臉頰,轉頭瞪起了阿曼,都怪她!親了自己以後,什麽話也不會說,就會勒自己,連抱個人都不會,笨手笨腳的,蠢死了。

阿曼這時候轉身,擁住了周顏堇,臉頰貼着她,道:“公主是睡不着麽。”

“被你氣都氣死了,還睡個什麽勁兒。”

“嗯?”

周顏堇毫不留情地扯了扯阿曼的臉頰,看着她這幅醜樣子,她笑出了聲。

算了,自己是個大傻子,阿曼是個醜八怪。

一傻一醜,注定天生就是一對。

“阿曼,洞房花燭夜,你可以不用睡在地上的。”

作者有話要說:

氣死我了,後臺一直抽,打開都需要加載。(嘆氣

那麽問題來了,不睡地上睡哪裏呢?嘿嘿^ ^

謝謝寶們的地雷和營養液還有評論,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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