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捉蟲)

熱鬧的邊鎮人聲鼎沸, 一個牽着靈驢緩緩走來的妙齡少女漸漸融入了人群之中。

忽然前面穿出了一聲吆喝,道:“二品飛鷹靈獸蛋出殼了,有意者趕緊來搶啊!錯了這個村, 可就沒這店了!”

“什麽?二品!”

“還是飛鷹靈獸?老板!我拿三塊下品靈石買下了!”

“去你的吧,三塊下品靈石就想買靈獸?你是不是還沒睡醒?”

靈獸齋對于這個場面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慢條斯理地清了清嗓子,道:“你們一個一個排好隊, 別擠啊, 那個絡腮胡子的大個子, 讓讓路, 你後面有個姑娘要過路呢。”

絡腮胡子的大漢憨厚地摸了摸頭, 給身後的姑娘讓了路,粗聲粗氣地說道:“對不住對不住, 我太激動了,沒把你給傷着吧?”

阿曼原本是牽着靈驢的, 結果人群太擁擠, 吓得她直接爬上了驢背上,但即便如此阿曼還是需要仰着頭看這個大漢, 她幹笑着推開即将拍到自己臉上的大刀, 不得不說這大漢魁梧高大,就連他背後挎着的刀都比一般人要高,阿曼在心裏約莫着,這大漢如果要用這把刀的話,能把自己給拍飛吧...

她說道:“沒事沒事。”

大漢見她那頭靈驢正在往前擠着走, 使了老鼻子的勁兒也沒能走動一步, 氣得靈驢直噴氣,阿曼只好從布袋裏拿出一根紅蘿蔔喂在它的嘴邊, 一邊用手摸着它的頭,以示安撫。

“喲,小姑娘,你這驢還挺有靈氣的啊。”

阿曼無奈地解釋道:“從小養到大的,知道我慣着它,所以總愛使小性子。”

大漢見這姑娘這靈驢都是瘦巴巴的沒個力氣,幹脆做個好人,他拔出大刀給阿曼開路,笑說道:“小姑娘,你還不快走?再過一會這邊會更熱鬧的。”

阿曼急忙拍了拍靈驢的屁股,揚聲道:“謝謝你!”

這前路無阻,別說阿曼了,她身/下的那頭靈驢都開心地叫了幾聲,阿曼後怕地松了口氣,她算是見識到了這座邊鎮的繁榮了。

她之前生活在別的小鎮上,那裏都是凡人,沒有修道之人,所以日子平靜舒适,如果不是自己身上有個親事,她也不會背井離鄉離開了小鎮,來到此處。

阿曼從布袋裏掏出一張牛皮地圖,愁眉苦臉地看了半天,愣是沒找到接下來的路,這都是哪跟哪啊!這地圖畫的這麽抽象,是生怕自己能找到晏家麽?

她氣鼓鼓地又塞了回去,順便從驢背上跳了下來,繼續牽着它往前走。

這座邊鎮靠近落日大森,因為落日大森裏有居多靈獸,造成了三年一次的獸潮來圍攻邊鎮,所以這裏有凡人亦有修道者,剛才阿曼見到的那群圍在靈獸齋跟前的就是一群散修。

不過這裏也有修仙門派,幾位靈劍派的長老在此駐紮幾百年,為的就是保護這裏的所有百姓,他們很受人愛戴。

“大娘,來四個肉包子。”

“好嘞。”

阿曼遞給她幾枚銅板,并向她打聽着:“大娘,你知道晏家怎麽走麽?”

賣肉包子的大娘擡頭一看,就被阿曼的模樣給驚豔住了,她生的一副明眸皓齒的俏模樣,雖然衣裳略有些破舊,但這完全不會損傷她的美麗,遠山芙蓉,冰肌玉骨,堪比修仙之人的容姿,不過大娘能夠看出來阿曼不是修仙者,畢竟散修也沒有她穿的這麽落魄。

“姑娘問我可算是問對人了,你啊,就往東邊走,拐三個路口見到一座氣勢恢宏的大宅子,那便是晏府了。”

阿曼笑盈盈的,絲毫不吝啬她的笑臉,甜甜地說道:“謝啦大娘。”

阿曼牽着靈驢,小聲嘀咕着:“咱倆這麽狼狽,該不會等會被晏家的人以為咱們是來打秋風的吧?”

靈驢呲了呲兩顆大板牙,阿曼笑着拍了下它的頭,罵道:“一臉蠢樣。”

她根據賣肉包子大娘的指路,很快就到了晏府,她仰着頭看着那挂的高高的牌匾,無語凝噎,這高門大戶都這麽高調的麽?

阿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露出完美的微笑,拍了拍門。

裏面沒有動靜。

“......”什麽意思!想讓我吃閉門羹是不是!你想的美!

阿曼不死心,繼續拍。

仍舊沒動靜。

阿曼變了臉,咬牙切齒地低聲罵道:“有本事你這輩子都別給我開門。”

不開拉倒,今天不開,明個自己再來!反正我時間多得很,磨不死你。

也許是晏府守門的人聽到了阿曼的心聲,終于舍得打開了那扇朱色大門。

阿曼眼眸一亮,在見到守門的下人時,她幹脆利落地掏出了一塊玉牌,說道:“我是晏家主請來的客人,不信你就看玉牌。”

下人懶散的表情頓時有了精神,他擦了擦眼睛,上看下看,皺着眉頭說道:“這位姑娘,請進吧,不過你得稍等片刻,奴才需要去請示一下管家。”

“嗯嗯。”阿曼好脾氣地點着頭,拍着靈驢屁股催着它快點走別磨蹭。

下人流露出一言難盡的神情,自從他來晏府當差,見到了各種各樣的靈獸,但這頭靈驢,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別說,長得還挺...順眼的。

下人捂了捂臉,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一頭驢你還講究什麽順不順眼!

阿曼坐在了圓凳上,這邊是暫時讓客人歇腳的廳堂,她雙手捧着茶杯,吹了吹有些燙的茶水。

結果水還沒進嘴裏,就被那頭靈驢用嘴戳了戳後背,茶水差點濺出來,“阿毛!你能不能守點規矩!”

阿毛一對大眼睛水靈的很,望着阿曼又往了往擺在桌上的栗子糕。雖然它不會說話,但是用動作充分的表達出了它想吃栗子糕的念頭。

阿曼深吸一口氣,罵道:“吃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還沒有馱我幾步路,你就給我餓了?你不是頭驢你是頭豬吧!”

罵歸罵,但誰讓它是自己的驢呢,還能怎麽辦呢?只能寵着呗。

阿曼托着腮,一手捏着栗子糕喂給阿毛,納悶的很:“你怎麽啥都吃啊,豬精轉世?”

直到一盤栗子糕見了底,姍姍來遲的管家終于趕來了。

他恭恭敬敬地對阿曼行了禮,道:“寧姑娘,家主讓奴才來請您呢。”

阿曼面不改色,并沒有因為管家的态度受寵若驚,她起身牽驢就要往外走。

管家在見到阿曼的模樣時,眼神裏不由得掠過幾分眷戀,她長得真像她娘親啊。

“寧姑娘,需要奴才幫您牽着靈驢麽?”

阿曼擺擺手,這胡子都花白的老頭子,自己可不敢讓他牽,等會阿毛尥蹶子,非死即殘,自己可賠不起!

“不用了管家,我這頭驢不太聽話,還是我自己牽着吧。”

“好好好,寧姑娘這一路上受了不少苦吧?當時家主給您寫信說派人去接您,您也沒有同意,哎,瞧你這小臉瘦的,家主見了一定會心疼的。”

阿曼撓了撓臉頰,受苦?那倒不至于,路上确實有眼瞎來攔路的人,但是阿毛尥蹶子厲害啊,一腳一個全部踢飛,所以自己沒受什麽苦,還撿了不少大便宜,最起碼自己口袋裏鼓鼓的嘛。

“嘿嘿,還好還好。”

管家和藹地笑了笑,道:“家主見到寧姑娘定會喜上眉梢的,十幾年沒見了,都長成大姑娘了。”

就是可惜,沒有靈根,只有短短的百年壽命。

阿曼乖巧地跟管家搭着話,晏府的下人見到這麽新奇的一面,紛紛好奇猜測阿曼的身份是什麽,能讓沉默寡言的管家露出笑容,這應該是什麽大人物吧?但是那個少女牽的是什麽?等到,如果沒看錯的話,那是頭驢吧...

這...真是神奇啊。沒見過哪個大人物牽靈驢的啊!所以她到底是誰?

“寧姑娘,您自己進去吧。”

阿曼看着那緊閉的書房,把布袋挂在了阿毛的脖子上,它只要一低頭就能吃到裏面的胡蘿蔔,她說道:“餓了就吃,別哼哼唧唧的亂叫,不聽話我就晚上吃驢肉。”

她笑容明媚,說的話卻讓阿毛感到一陣懼意,阿曼輕笑,拍了拍它走進了書房。

阿曼也終于見到了和自己有婚約的晏清漣,長得人模狗樣,就是不幹人事。

“阿曼,你走進些,快讓我仔細瞧瞧,都長這麽大了,成俏姑娘了啊。”

一個風韻猶存的女子親熱地握着阿曼的手,她面容看不出有任何的蒼老,但她其實已經三百歲了。

晏萱是晏家的掌權人,她已經是個元嬰期的大修士了,所以她的容貌才能常年不變。

而她原本不姓晏,姓王,幾百年前嫁給了晏自榆,成為了家主夫人,後來晏自榆為了守鎮在一次獸潮中隕落,晏萱為了紀念自己的亡夫,便改了姓氏,因為此舉再加上她是元嬰期的大修士,并且唯一的女兒晏清漣又是靈劍派掌門的親傳弟子,所以她成功坐上了家主的位子。

晏清漣微微沉下臉,她看向這個礙眼的女子,心中一片煩悶,這個寧曼應該死在屠鎮的魔修手裏才對啊,這次她怎麽運氣好的躲過了這一劫?難道說是因為自己重生修改了一些人的命運麽?

可是晏清漣一點也不想多出這個未婚妻,她的心裏早就有了別人,所以自己是不會和寧曼成親的。

她撇過臉不去看阿曼,在想着怎樣不用自己出手就能了結她。

晏萱摸着阿曼的臉,感嘆道:“十五年一別,阿曼可還記得我?”

“萱姨,我當然記得你啊。”

晏萱專注的看着她,眼神懷念,似是透着阿曼在思念着另外一個人,她親切地說道:“記得我就好,之前給你寫過信,想把你接到晏家,但你這個孩子太倔強了,說什麽也不願意來晏家。”

阿曼傻笑着不去接話,她才不要來晏家住呢,天天都能看到晏清漣那張臭臉,實在是影響食欲。

自己在那座小鎮上生活的很好,雖然親人早逝,但不用看人臉色生存,比晏家不知道舒服幾百倍呢。

“清漣,這是你阿曼妹妹,以前你們小時候常玩呢。”

阿曼眨眨眼睛,正視着晏清漣,乖巧伶俐的模樣對比起晏清漣的面無表情,阿曼就顯得尤為單純懵懂。

晏萱目光驟然變冷,暗暗給她施加威壓,晏清漣就感到雙腿有一陣麻意,如果不是她反應及時,她現在已經當着阿曼的面跪了下去。

“娘,人我也見了,我可以去修煉了麽?”晏清漣一字一頓地說着,眉眼間的憎恨直直地射向阿曼,因為晏萱的教訓,讓她對阿曼的厭惡再次加深。

阿曼無辜極了,關我什麽事啊,有本事你去反抗你娘啊,她最煩就是這種專找軟柿子捏的人了!

晏萱看着不懂事的女兒,失望地垂下了眼簾,無奈道:“你走吧。”

晏清漣一襲霁藍色,五官清冷出塵,是個不可多見的絕色佳人。

門被砰響,阿曼故意委屈地說道:“萱姨,清漣是不是讨厭我啊。”

晏萱溫柔地摸了摸阿曼的頭,道:“怎麽會啊,清漣是個劍修,冷硬慣了,她對我這個娘都不甚親近,她就是這個脾氣,阿曼別多想。”

阿曼松了口氣,拍了拍胸口,不好意思地翹起嘴角,道:“那就好那就好,我還以為是我的出現引起她的嫌棄呢。”

“她敢!”晏萱冷聲道。

阿曼垂眸淺笑,嗐,哪有你們晏家不敢的事情啊。

“你也累了吧?我讓人帶你去院子歇息,阿曼,只要有萱姨在的一天,這晏家就是你的家。”

阿曼脆生生地應道:“好,謝謝萱姨。”

“傻孩子,快去歇息吧。”

晏萱分不開身帶她去房間歇息,所以就讓一個婢女帶路,阿曼跟在她的身邊,當然也不忘記牽着阿毛。

婢女用靈力打開這扇門,彎下腰說道:“寧姑娘,這處便是家主為您備好的客房,待會兒奴婢會給您送來伺候的丫鬟,勞您稍等片刻。”

阿曼颔首,越過她身側走了進去。

這院子很大,還沒進門的時候阿曼就看見了一棵銀杏樹,她環顧着四周,有一股淡淡的雅香,不知是從何處傳來的,阿曼走進了房間,這裏處處雅致,就算她沒有靈力,也能感覺到心神的安寧,她猜測這間房裏應該有安神的靈器。

“我知道萱姨忙碌,所以我也不便去打攪她,你幫我捎句話吧,我對這裏很滿意,多謝萱姨的照料,阿曼感激不盡。”

婢女輕笑,說道:“寧姑娘的話奴婢一定會給您轉告給家主的,那奴婢就不打擾您了,一炷香後奴婢再來讓寧姑娘挑選丫鬟。”

“好。”

婢女一走,阿毛在院子裏撒起了歡兒,跑來跑去的,不僅如此還忍不住吃起了擺在院子裏的花草。

阿曼捂了捂眼,還好阿毛知道給自己留面子,最起碼沒當着婢女的面吃草。

她上前扯住阿毛的缰繩,笑罵道:“別吃了,你都不困嗎?走了一天路,你趕緊站一邊睡吧!”

阿毛停止了進食,大概是覺得阿曼說的有理,嚼了嚼嘴裏剩餘的花草,看看這,看看那的,最後覺得還是銀杏樹下适合它睡覺,也不用阿曼拴繩,反正它就站在樹下兩眼一閉直接睡覺了。

“......”自己小時候到底撿了個什麽玩意兒啊!

夜色朦胧,一陣異香彌漫在院子裏,就聽見丫鬟房間裏傳出了悶聲,像是什麽東西掉了似的,再一看,原來是丫鬟們暈倒躺在了地上。

一個黑影掠過,站在銀杏樹下的阿毛緊盯着她,呲起了一口白牙,作勢就要上去咬人。

不過阿毛很聰明,它在等黑影,想要看看她會做什麽事,所以它按兵不動。

黑影打開了阿曼的房門,把她扛在了背上,阿毛它甩了甩尾巴,打算朝黑影撲過去。

但在這時,阿曼對它使了個手勢,阿毛尾巴停止了晃動,站在原地閉上眼睛繼續睡着覺。

阿曼在心裏痛罵晏清漣,這大晚上的不睡覺,跑來自己院子裏搞事情,這不是有病是什麽?

這樣趴着真的好難受啊,晏清漣,求你快點趕路吧,再不快點自己要吐了啊。

她的肩頭正好抵着阿曼的腹部,自然會很難受。

至于阿曼為什麽會知道蒙面人是晏清漣呢,那是因為整個晏家最讨厭她的人非她莫屬,所以她的身份并不難猜。

很快,晏清漣停下了腳步,她把阿曼帶進了一座院子裏,身影矯捷沒有被人發現,晏清漣勾起嘴角,把阿曼放在了一張床上,看着阿曼恬靜的睡顏,晏清漣眼神惋惜,随後閃身離去。

如果你不來晏家,我也不會害你,你要是跟上一世一樣,老老實實的消失在世間,那該多好,自己也不必來做這個惡人。

阿曼保持呼吸平穩裝着沉睡的模樣,等到察覺不到晏清漣的氣息後,便起了身。

這是哪?晏清漣這是要把自己送到別人的床上啊。不愧是冷硬心腸的重生女啊,手段就是夠狠。

阿曼側身撐着腦袋,回想腦子裏的關于這本書的劇情。

晏清漣前世被人暗傷,再也無法修煉,為了重新擁有靈根,她去了無恨崖,結果摔了下去死了。

人家是摔崖必得寶物,她則是直接重新來了一回。

這次,她活成了主角。

不過,她兩世都虧欠了一個人,那便是她的姑姑,晏洳。

晏洳并非是她的親姑姑,而是晏自榆當年撿回來的女童,後來成了他的妹妹。晏洳清冷如谪仙,氣質淡雅如蓮,同樣也是個劍修。

她天賦極好,冰靈根,十六歲那年就是築基修士,二十六歲那年結丹,成了金丹修士,是靈劍派人人尊重的大師姐。靈劍派的弟子都說晏清漣和晏洳極像,不愧是晏家的傳人。

可是誰也想不到晏清漣這個孤傲冷漠的天之驕女在她心裏竟然會藏着邪念。

她暗戀晏洳多年,她為了能夠更接近晏洳故意穿上相似的衣服,扮演着她的模樣,好似這樣就成了天造地設的一對。

她的愛很自私且涼薄,前世晏洳被奸人所害,晏清漣非但沒有及時救治她,反而眼睜睜的看着晏洳成了一個廢人,只因為這樣她就能夠把晏洳留在自己的身邊,但是晏洳選擇自盡,寧死不屈。

傷心欲絕的她在一次搶奪寶物的時候分了心神,這才被人暗算,失去了自己的靈根再也無法修煉。

她是一個偏執的人,亦是個能對自己下的了狠手的人,因此,她才會去無恨崖想要重塑靈根,但是她在無恨崖見到了自己的心魔,所以沒能活得回來。

但天道是善待她的,給了她一次重活的機會。

晏清漣在曾經差一點就能夠得到晏洳,所以這一世,她對對晏洳的執念更重,恨不得現在就折斷晏洳的翅膀把她囚/禁在自己的身邊。

但是她的修為比不上晏洳,所以就一次次的陷害設計她,最終,她得到了一個失去了鮮活的晏洳,日日撫摸着她的面頰,得到了靈魂上的慰藉。

可是,晏洳卻再一次的死在了她的面前,晏清漣的心魔重現,她這一次選擇了墜魔,入了魔道,塗炭生靈,成了魔界的一位大将。

幾百年後,她遇上了一個和晏洳長得很像的女子,這一次,她收起了自己的全部戾氣,把她捧在了手心裏,隐藏着自己內心裏的惡念。

後來她被那個女子所感動,一切終于釋懷,她大道已成,飛升了。

之後,晏清漣得知,原來晏洳便是她的情劫。

這本書人氣高,不過罵聲也多,不少人覺得這種偏執的感情很帶感,但也有人認為這種感情只适合存留在書裏,代入讀者視角會覺得紙片人晏清漣深情,可是,紙片人晏洳又為什麽要遭受到這一切呢?

心疼她的讀者不再少數,甚至喜歡她的人都超過了主角晏清漣。

所以,阿曼便來到了這個世界,成為了寧曼。

忽然,外面傳來了一陣動靜,好像是沉重地腳步聲。阿曼打開窗,往外望去。

只聽一個喝醉的女子說道:“大師姐,我沒醉!我一點也不醉!我還能繼續喝。”

在月色下,那人的面容更是素白清冷,她的眼眸很亮,過于銳利,但很清澈,似雪花般微涼純淨。

她薄唇微抿着,有幾分無奈之色,她攙扶着的人是她的同門師妹,今天幾個人聚在一起喝了喝靈酒,怎知她酒量不好,才飲幾杯而已,就醉的不成樣子了。

“大師姐,你人呢?”

“...我在這。”

“嘿嘿,今天那酒,嗝,可真好喝,大師姐你怎麽就不醉呢?”

晏洳扶着她開了房門,道:“只喝了一杯,醉什麽。”而這一杯,還是晏洳替她喝的,放縱她喝下去,怕是明天要頭暈腦脹了。

“嘿嘿。”她喝的醉醺醺,除了傻笑,就沒別的反應了。

她細白的手指剛觸碰到門時,就發覺到裏面有氣息,晏洳腰側的玉寒劍有了顫動,她袖擺拂過,安撫着那玉寒劍,口中換了說辭,道:“你這一身酒氣,還是先醒醒酒吧。”

說罷,晏洳把她帶走,安置在了自己的院落裏,順手設下了結界。

阿曼躺在床榻之上,她眉眼如畫,美得猶如畫中人,縷縷月光從晏洳推開的門中洩出,落在了阿曼的身上,好似一層月華成裝。

晏洳走了過去,二指抵在阿曼的脖頸處,“不要裝睡了,呼吸都亂了。”

阿曼眼睫顫了顫,慢慢地睜開了雙眸。

晏洳手指驟然加重了力度,掐住了阿曼的脖子,道:“你是何人?為何要來此處!”

阿曼苦澀一笑,道:“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來到這裏,我在房間裏睡的好好的,等我醒了就發現我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你...不要殺我,我只是一個凡人。”

她沒有在說假話,晏洳便收回了自己的手,轉過身去,道:“那就快些離開。”

就在剛剛,晏洳發現了自己的身體有了一絲異樣,她擰了擰眉,這是怎麽回事?

阿曼慢吞吞地從床上下來,為難地說道:“我...我對晏家不太熟悉,你能不能把我送回去啊。”

她走到了晏洳的面前,小聲地說着話,房間裏沒有點亮蠟燭,但是在夜色裏,阿曼卻看見晏洳那雙眼眸很是幽深。

她被晏洳吓了一跳,咽了咽口水,“你...你沒事吧?”

少女驚慌的聲音喚醒了晏洳,她用手捂了捂額頭,只感覺身上的火熱快要把她灼燒,而阿曼身上淡淡的少女芳香簡直無孔不入,就像是有一只無形的小手,在勾弄着晏洳內心深處的欲/望。

晏洳已經發覺自己是中了藥,她思來想去,覺得那杯酒格外詭異。她忍住躁熱,當即服下了清心丸,可是效果并不明顯。

明明她和阿曼沒有過多的交流,但是晏洳的鼻尖上仍舊殘留着阿曼的香氣,這讓她愈發的難受,強迫着自己不去看她。

“你快走,我不想傷害你。”

阿曼眨了眨眼睛,伸手拽住了晏洳的手,指尖輕觸脈搏,又微微墊腳嗅了嗅她唇邊,果然聞到了一股味道。

晏洳中藥了?是誰向她動的手?

“你喲,遇見我了,真是你走運。”阿曼指尖撚着一顆黃色藥丸,捏着晏洳的嘴巴打算喂過去,“喂,你低頭張嘴好嘛!”

晏洳此時已經汗如雨下,雙腿都有些發軟,她用力咬舌,維持着自己的理性。

自己不能傷害她。

她推開了阿曼,随後召出了玉寒劍,擋在自己的身前。

晏洳無法繼續站穩,所以她只能無助地坐在了凳子上,又因為快要爆發的熱氣,她撕開衣襟,雙臂趴在桌上,貼着冰涼的桌面,輕輕喘氣,面色潮紅。

她這麽做,顯然是不相信阿曼。

這就讓阿曼氣得在原地跳了跳,抗議道:“...我,我是在救你啊!你別拿劍擋着我啊!晏洳!”

不管她怎麽接近晏洳,那把護主的玉寒劍就擋住阿曼的去路。

“晏洳!我是煉丹師!我能救你的!我...我真不是壞人,你再不吃下解藥,你會被淫/毒逼死的,要麽破身,要麽吃下解藥,你選吧。”阿曼索性不管了,愛咋地咋地吧,反正難受的不是她!

晏洳聽言,虛弱地擡起了頭,只見她眉眼間的寒霜已經被融化,她眼角眉梢蘊滿了柔情似水,那雙清澈的眸子變得深邃幽暗,面頰上的緋紅,讓她生出了嬌媚的神态,豔如桃李,好似在勾人魂魄,美得近乎妖豔。

阿曼雙手掐腰,氣呼呼地。

“出去。”

阿曼臉色鐵青,好,晏洳,你很拽啊!我就喜歡收拾硬骨頭。

她不顧玉寒劍走了過去,一道碧影,淩厲的劍氣停留在阿曼的額頭,阿曼擡眸,嘲弄道:“砍啊,朝着我的頭砍啊!你砍了,晏洳就等死吧!”

玉寒劍晃了晃,在阿曼的威脅下它竟然收回了自己的劍氣,不再阻擋阿曼,回到了晏洳的身邊。

阿曼冷笑,居高臨下地看着趴在桌子上無力地晏洳,沒好氣地說道:“你瞅瞅你的玉寒劍,再瞅瞅你,人家一把劍都比你聽話。”

還是那顆黃色的藥丸,她先喂給自己,之後冷哼地一點也不溫柔地塞進了晏洳的口中。

“本來還想心平氣和地喂給你吃呢,我算是發現了,你吃硬不吃軟啊晏洳。”

阿曼把她扶了起來,扔在了床上,給她掖好被褥,就準備離開。

但是,玉寒劍再次攔在了她的面前,阿曼無語凝噎,看着那把劍,她雙手投降,道:“我不走,不走,我在這兒守着晏洳,這樣可以了吧。”

阿曼坐在了床邊,雙手揣壞地盯着她看。

不得不說,此時的晏洳十分誘/人,完全任由人擺布。

她鬓邊的碎發已經被汗水浸濕,眼眸也是水光潋滟,靜靜地望着阿曼。

“你別看我,我又不是神仙,哪有解藥剛吃進肚子裏就會生效的,你就慢慢忍着吧。”

阿曼心想着:晏洳身上的藥估計是陰差陽錯被晏清漣給算計到了,晏洳是替別人受了這一遭啊。

沒猜錯的話,今天本該中藥的應是之前那個喝醉酒的人,畢竟這間房是她的。

這時,晏洳終于忍不住發出了一道哼聲,能把人酥的麻了腰。

晏洳很難受,雖然身體上的燥熱比之前要減輕許多,可是殘留的藥效足夠讓晏洳渾身顫栗不止,她覺得自己現在就是一條小溪,但是前方可以讓她肆意流淌的路被亂石阻擋,她只能透過石頭的縫隙,艱難地一點一點地擠出去,磨人的感覺快要讓她窒息。

她渴望有人伸出援手,幫她搬開那些礙事的亂石。

晏洳舔了舔幹燥的唇,嗅着阿曼身上的幽香,緩緩坐了起來。

她迷離的眼神癡癡地望着阿曼,下意識地想要伸出手,就當她即将觸碰到阿曼的時候,所剩無幾的理智回籠,晏洳眸子有了瞬間的堅定。

身上減退的熱度騙不了人,阿曼的解藥是真的,所以晏洳更加不想傷害她。

手指改變了方向,她一把握住玉寒劍,毫不猶豫地割開了自己的手臂,疼痛讓她終于保持了清醒,雖然渾身還是無力且酥麻着,但她最起碼沒有沉淪下去。

阿曼瞪圓了眸子,倒吸了口冷氣,急忙拿出傷藥給她抹上,她咬牙切齒地說道:“忍不住邪/毒,你就傷害自己?你是不是有病?”

話音剛落,阿曼就又給她塞了一顆藥丸,兇巴巴地說道:“本來不想給你吃這藥的,畢竟這邪/毒需要你發洩出來,但是你非要傷害自己,那我只能讓你強睡了,先說好啊,就算有後遺症你也不能怪我啊。”

晏洳深深地望了眼阿曼,好似要記住她的模樣一般。道:“不怪。”

阿曼抱着懷裏的絕色,咂了咂舌,“其實最簡單的解毒方法,就是交/合。”

“不...不可。”

阿曼翻了個白眼,無奈地應道:“知道了知道了。”要不是察覺到你不願意,自己早就...算了,不說了。

對方漸漸沒有了聲音,呼吸變得平穩,可見已經陷入了昏睡。

她垂眸看着已經昏睡過去的晏洳,用手指摸了摸她的唇瓣,嘆笑道:“真是固執。”

“玉寒劍,收收你的光,閃着我眼睛了,睡不着覺了。”

阿曼并沒有離開,躺在了晏洳的身側,同床共枕。

這不盯着不行啊,萬一明天醒了變成個傻子,那自己不得負責到底啊。

翌日。

阿曼覺得自己臉頰有些癢癢,她用手抓了抓,但是抓了個空,她嫌棄地皺了皺眉頭,翻了個身,結果她還是避不開臉上的癢意,阿曼只好睜開了眼睛,嘟囔道:“你好煩呀。”

她在見到已經蘇醒的晏洳時,驚詫不已,“你醒了?”

卻只見晏洳笑了聲,顧盼間極為動人,那朱唇微勾,說道:“這床榻淩亂,分明是有過溫存,可我元陰還在,你該不會是...不知道怎麽做吧?”

“?”

究竟是晏洳傻了,還是我傻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肥不肥!我一點也不短小!

鹹魚、淡 5瓶;Silver 4瓶;21792050 3瓶;541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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