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原來有人孝敬了楊森一盆蘭草,三五橫葉如描,難為它在這樣寒日裏竟然憑抽一徑,頂端一朵已經吐芳,下頭還有四五朵花苞待放。
也不知道楊儀是怎麽磨的,這盆蘭草竟然要到了手,對着藹哥兒頻頻感慨:“蘭之猗猗,揚揚其香。不采而佩,于蘭何傷。春蘭如美人,不采羞自獻。時聞風露香,蓬艾深不見……”雜七雜八的把他記得的蘭花詩念了一大堆。
藹哥兒盡管心裏笑他說得不倫不類,也不得不佩服他詩讀得不少。不說別人,藹哥兒自己也算是會讀書的,對詩詞涉獵得卻不多。楊儀才比他大了一歲多,管他是不是死記硬背,說出來總是應景。
于是藹哥兒也如楊儀所願,一臉佩服地看着楊儀賣弄。與他們一起的還有別家公子,也都如藹哥兒一樣,滿臉欽佩地看着楊儀。
楊保進來看到的就是這幅模樣,不由地撫了撫額:“你這兩天纏着我背蘭花詩,就為了今日?”
楊儀不小心讓兄長抓了正着,臉上微紅,嘴卻不軟:“你不過是沒要到蘭草,才故意拿我的短兒。這蘭草上百兩銀子一盆,你若想要就拿銀子來,我讓你。”
楊保理都不理他,只讓人給他們這些小公子擺席面。藹哥兒心中或有所動,臉上恢複平淡表情。
回家見了房氏卻又是別樣說辭:“那蘭草真是難得,竟然要一百兩銀子。咱們家裏可惜沒人會養,要不年酒時擺上幾盆,也是雅事。”
沈任今日覺得兒子又替他争了光,聽他說得熱鬧,笑道:“也不是什麽難事兒,跟着你的雙全的老子,就是府裏的花匠。慣會種得好蘭花。別說冬日,他說什麽時候讓花開都不是難事。”
藹哥兒瞪大了眼睛:“我在府裏的時候都沒見過蘭花。”
房氏只好道:“你兩歲的時候,把太爺一盆養了十來年的蘭草掐了個幹淨,府裏哪還敢讓你見着花草?”
有嗎,有嗎?藹哥兒覺得這樣的黑歷史早該忘記,反正他是不記得:“要不我把雙全送回府裏,讓他跟着他老子學種蘭草吧。不求說什麽時候開就什麽時候開,只要冬天能開就行。”
品蘭是雅士,多少文人墨客要以蘭自比,別說賣他們百兩,說得上的名品、形狀稍好些的千兩也有人求。又不用開鋪子,只悄悄讓自己的小厮放出風去,就有銀子過來找自己。
想着白花花的銀子撲面而來,藹哥兒的胖臉再板不住:“要不我明日就打發雙全回去?”
沈任又說了一聲胡鬧:“他能選來做你的小厮是他的造化,你讓他回去學種花,別人還以為他服侍得不好你不要了,以後讓他在府進而怎麽做人?”
藹哥兒輕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他忘記這世裏能到主子跟前的奴才,算是奴才裏的成功者。因此眼巴巴地拉着沈任的袖子:“那蘭花實在是好。就是我不看,奶奶看了心情也好,将來妹妹容貌也雅致上幾分。”
明明知道他說得是歪理,沈任仍忍不住笑意:“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今日得了多少見面禮,竟然還不知足,一盆花就讓你眼紅起來。”
藹哥兒就把自己得的東西一樣一樣給房氏看,又說起賈敏替他解圍之事:“明日我得去先生家裏謝謝師母。”
沈任與房氏聽他與太太們對答也算得體,又知賈敏維護,心下對賈敏也感激,臉上笑意更盛:“是該好生謝謝才好。”
得了這句話,藹哥兒回房又把自己這幾日的大字挑了十數篇,再把近日所得玩器選出幾樣,預備明日拿給黛玉。次日早飯剛過,房氏已經讓人備下四樣點心,再命人好生跟車送他過林府。
車子剛停,門房已經迎了上來:“公子可算是來了。”下話并不敢說,只看着藹哥兒沖自己點頭,帶着小厮們如風般進了府門。
黛玉正在賈敏房裏,幾日不見又覺長大了些,臉上也有些許紅意。藹哥兒看過放心地向賈敏行禮:“昨日多虧師母解圍,我母親感謝得不得了。現在她還不好出門,讓我自己來謝太太,還請太太別見怪。”
賈敏早見他一進門先看黛玉,心裏好笑,面上也含春:“你母親太客氣了。”見有人捧着食盒,立時讓人打開,見是四樣新巧點心,每樣讓人撿些來嘗。
黛玉自藹哥兒進屋,對着他的臉就看了又看,卻一聲不吭。見賈敏讓人擺點心,也不似往日那樣要吃,小嘴抿得緊緊的,只擺弄自己手裏的布老虎。
“這山藥糕倒也松軟,玉兒,給。”賈敏向黛玉遞了一塊。不想黛玉一扭頭,看也不看賈敏手中的糕。賈敏大奇,需知自古嬷嬷接手照看黛玉之後,漸漸添了輔食,嘗過滋味的黛玉對各類點心可沒有什麽抵抗力,今日竟然不為點心所動,不由賈敏不擔心。
“可是身子不舒坦?”賈敏直接問古嬷嬷。
古嬷嬷摸摸黛玉的頭,覺得并不燙:“早起姐兒喝了肉粥,想是還不餓?”
藹哥兒也學着古嬷嬷的樣子,想上前摸一摸黛玉的腦門,不想黛玉直接把頭偏到一邊,讓過了藹哥兒的手,還大聲地沖他嚷嚷兩聲,就是誰也沒聽懂她嚷嚷的是什麽。
古嬷嬷自己再拿塊點心給黛玉,還是沒能得黛玉青眼,倒還引得她更發急,臉蛋都要漲紅了。藹哥兒從自己懷裏掏出一只小手钏,上頭挂了幾個小鈴铛,晃動着遞向黛玉:“玉兒看,這是昨日李太太送我的。給你戴吧。”
黛玉看他的眼睛都紅了,看看手钏,再看看藹哥兒,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這可把一屋了的人都吓了一跳,林如海恰進來與賈敏說話,三兩步就進了屋子:“好好地,怎麽哭這樣大聲?”
黛玉見了林如海,眼淚汪汪地指着藹哥兒哭得聲音更大。林如海便明白閨女是告狀呢,輕輕抱起來,拍哄着問:“可是藹哥哥剛才碰痛你了?”
藹哥兒無語望天,無比慶幸這屋裏能做證的人多:“先生,我并不敢。”
黛玉聽他說話,又看着林如海臉色,小手指着他咿呀不停,最後見林如海不懂,大叫一聲:“哥!”又把自己的臉埋在林如海的懷裏。
賈敏若有所思,遲疑地來到林如海跟前,把黛玉從他的懷裏拉出來:“玉兒是生藹哥哥的氣了,覺得藹哥兒不來看玉兒?”
黛玉眼淚止住了,小手又指向藹哥兒,等看到他還不過來與自己玩,又咿咿地哭了起來。好在這一次聲音小了許多,看起來不是傷心倒象撒嬌。
藹哥兒假做害怕地看了林如海一眼,慢慢地蹭到他跟前,黛玉眼睛已經開始晶亮地看着他,等他近前了,又伸手要夠他手裏的手钏。
林如海看了分外好笑:“這還是家裏孩子少之故,若是多個人伴她,也不致哭得如此傷心。”說完眼睛卻去找賈敏。本來就覺得賈敏狀态太好,一直觀察着的藹哥兒心裏好笑,只裝成用那手钏逗黛玉的樣子,好容易引得她笑出聲來。
藹哥兒就笑話她:“又哭又笑,小貓擠尿。”換來林如海的怒目:“什麽話都在你妹妹跟前說。”
黛玉輕拍林如海的肩膀,手指着炕桌,眼巴巴地望着那幾碟子點心。賈敏笑道:“怎麽生成這個磨人的脾氣。”自己抱過黛玉放在床上。
林如海已經又擺出嚴師狀,問藹哥兒:“這幾日我去一家,看到有你,再去一家,又看到有你。日日嬉游,書都讀到哪兒去了?”
藹哥兒連忙遞上自己挑出來的大字:“并不敢怠慢了功課,字是日日練的。就是先生說的讀正史,不知道該從哪處讀起?”聲音越來越低,仿若再多一句也不敢問。
賈敏見了不由心疼:“沈大人要帶他出去,他哪兒敢違?昨日我看他對答就很是得體。”
林如海也是識貨之人,看藹哥兒的字便知他已經臨帖,又思現在已近年下,臉上神色松了不少:“這幾日會人,你可看明白了什麽?”
藹哥兒還裝老實:“楊儀哥哥詩背得好,好幾首詩我都不知道出處。敢問先生,我什麽時候學詩?”
“你父親不是已經教了你《詩經》?”
“要是昨日楊儀哥哥背的那幾首,與《詩經》裏大不相同,聽起來竟似比《詩經》裏的高深,要好生琢磨才能明白意思。”
林如海看他一眼:“即想學詩,先把《聲律啓蒙》背出來。史先不必急着看了,你自己讀也讀不通。”本來就是為了難為你順口說的。
黛玉好幾天不見藹哥兒,剛見還有點小別扭,等哭過也就過去了。見藹哥兒又不理自己,在那邊已經等得不耐煩,又呀呀叫着藹哥兒,見他們還顧不上理自己,連連喊:“哥哥哥……”
藹哥兒就覺得林如海的臉色又不好看,忙向他賠笑:“小孩子都愛一字一字的發聲,哥這個字好發。再說先生與師母總是叫我藹哥兒,妹妹一定是覺得那是我的名字。”
賈敏強忍了笑:“老爺這時候進來,可是有事兒?”
林如海這才想起自己并不專為哄道閨女或是考校學生,向着古嬷嬷道:“帶着他們兩個去玉兒房裏玩吧。”
藹哥兒知他們夫妻是有話要說,又見林如海神色還算平靜,等古嬷嬷替黛玉穿戴好了,向林如海兩個行禮告辭。林如海貌似不經意地道:“每日把字送過來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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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乃書: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