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沈越就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還有點事兒,與師母有些關系。”然後隐了自己知道原著走向之事, 把自己給賈琏出主意還有将軍府現在的亂相都說與林如海聽。

林如海還是如前靜聽, 聽到現在将軍府裏的亂相才嘆一口氣:“現在那府裏還是二房當家不成?”

沈越點了點頭:“我本想着在師母來京之前,那府裏能正本清源, 也省得師母到時跟着難做。誰知道賈老夫人竟然也病了。她是府裏長輩, 這一病哪怕賈将軍也不好提起自己住進榮禧堂之事吧。”

“我即已來京,還該去拜見老太太。罷了,能勸則勸,若堅固不過來總是別人家事, 只少些往來吧。”林如海也覺得頭大, 自己岳父在時榮國府裏規矩還說得過去,怎麽十來年的功夫就不可收拾了。

沈越聽了忙道:“先生此次回京是為述職,論理應該見過聖人之後才好拜望親友。”

“胡鬧, ”林如海喝他一句:“明日恰是休沐, 別說沒有遞牌子進宮的理兒, 就是要述職也該到吏部先見尚書大人。”再說自己遞牌子請見,是該遞到太上皇那裏還是當今那裏,又是個難題。

沈越明白他的為難,怕他還固執于自己太上皇信臣的定位, 給他出主意道:“前兩日我倒是進宮給太上皇畫了像, 看太上皇着實憔悴得很。聖人得太上皇親授大寶,就是政務還不熟練, 自己不能裁決之事也會向太上皇請教, 太上皇精神不好的時候都不願意指點。”一朝天子一朝臣, 就算是當今還沒全面掌權,可太上皇明面上已經退位了,身子也不好,你別犯糊塗。

林如海聽了深深點頭:“确乎如此。”話風一轉問沈越:“你還是不學為官之道嗎?”

沈越前兩天倒是動搖過心思,可這幾天進宮見人就磕頭着實讓他氣悶,因道:“這幾日我進宮,見人就得磕頭。将來就算為了官,也得從小官兒做起,要磕頭的人更多。”

說着見林如海神色不虞,自己上前往他身邊靠了靠:“再說我是家中長子,玉兒将來總要出門和人應酬。若是我沒做官,人人看她是沈家的孫媳婦,不好為難。可我若做了官,那些夫人太太們若是擺架子,讓玉兒給人行禮我可不願意。”

林如海看着沈越少有的親近動作,知道他一人回京後雖有親祖在側終不是在跟前長大,必是拘束得狠了,也沒推開他,只在他頭上敲了一下:“你也說玉兒要出門和人應酬,別人都有诰命她卻沒有,她心中做何想,會不會有人譏諷于她所嫁非人?玉兒又是個聽不得別人說你不好,她是與人争辯還是不争辯?”

哎呀,自己怎麽從來沒想過這個?沈越咕嘟了嘴:“有沈家名頭在,她們只好與玉兒行平禮吧。”

“若是有那與沈家有隙或是見不得玉兒過得比她們好的呢?”林如海又問一句,這個學生明顯已經在太上皇與當今面前挂了號,比起同齡人來起步高得多,若不出仕的話太過可惜。

沈越的理想生活是婚後帶着黛玉游山玩水,四處擔風唱月。他按着現代人的思想都計劃好了:自己雖然是長子,可有詢哥兒在,沈任與房氏那裏并不用擔心沒有照顧,趁着他們并不很老的時候自己與黛玉把天下山水轉遍。以黛玉之靈性,寫出的詩必不會如原著中一樣傷春悲秋,而是大氣磅礴。等沈任夫妻需要人服侍的時候自己應該能成名成家了,到時以自己的名氣也沒人敢怠慢黛玉。此生可謂無憾。

卻忘記人不銀子,不會得到所有人的喜愛,權勢強如沈家也不是沒有政敵或是紅眼病的小人。沈越擡頭看林如海,見人也定定地看着自己,臉上現出茫然:“可我真不願意給人磕頭。”

林如海氣得又拍他一下:“你現在年紀又小、輩份又低,自然要磕頭的時候多。你也随我與你父親見過人,大家平日相見誰是倒地就磕頭的?”

倒是這麽個理兒,沈越表示自己回去再尋思尋思,然後涎着臉向林如海笑嘻嘻:“先生離開揚州的時候,玉兒舍不得吧,可哭了?這些日子沒見,可長高了沒有?師母沒逼着她學那些管家和女紅之事吧?”

林如海讓沈越問得哭笑不得。按說應該是自己夫妻擔心日後玉兒成親的生活,怎麽就變成了這小子擔心玉兒會被自己夫妻虐待了似的?難道自己不是玉兒的親爹不成?

把臉一沉,林如海沒好氣問道:“且不必說玉兒,只說說你在國子監中都學到了什麽?”

“先生,”怎麽能不說玉兒,沈越直接上前拉林如海的袖子:“這幾日我天天進宮都把心提到嗓子眼,一句話不敢多說,腦子裏都是該怎麽給先皇後娘娘畫像,哪還記得書裏都寫了什麽。先生要真想問,不如直接讓林管家送戒尺來。我知道先生必不肯打寬哥兒,這幾個月手癢得狠了,直接打我兩下吧。”

這樣無賴的模樣林如海哪兒能叫人?只好将沈越的手甩開:“你師母也沒逼着玉兒學什麽,不過她也大了,該知道的也得知道不是?管家的時候帶她聽聽,見人的時候帶她見見,不過如此。”

不過如此?沈越心裏老大不滿意,可想想剛才林如海所說,也不好提出什麽反駁的理由,總不能現在就告訴林如海,将來自己可以管家不必讓黛玉勞累——黛玉是他的仙子,不是林如海的仙子,賈敏如此教導黛玉才真是父母為子女的長遠打算。

別的不說,若成親之後黛玉說不會管家,房氏不說,沈老太太與沈太太那裏就會有意見。與其那時讓她們教,好象還是由賈敏從小教起淺移默化的好。

林如海還準備聽他一堆反對之語,沒想到他竟難得地平靜,有些奇怪地看了沈越一眼,發現他正低頭不知道想什麽。林如海心想難道是進京後聽沈家人說了什麽,對黛玉改了心腸?

為岳父之心讓林如海從現在起患得患失起來——從先生的角度看,他不願意沈越過多的兒女情長。可從為人父的角度來說,他自然願意沈越對黛玉一往情深。

嘆口氣,林如海從自己書桌上拿出幾封信來:“這是你父親、玉兒還有李先生寫給你的信。”

沈越聽了收起,問道:“李先生還是自己一人在莊子裏住着?”若不是有這位先生,沈越也不能将油畫與國畫融和得這樣好,因此并不如這個時代的人一樣,覺得李先生教他的只是小道不是正途。

林如海點頭:“李先生已經與我說定,等你師母他們進京之時,他要附船一起進京。說是你寫信給他,要在城外再起一座花房。還說要把揚州花房裏的花兒還有花匠都帶進京呢。你那花房可建好了?”

沈越聽了大喜,只要不是賈雨村那個小人送賈敏母女進京便好。想到賈雨村,沈越忍不住好奇:“花房是小事,開春就可得了。倒是先生前次提過一回,信裏也不大清楚,說要給玉兒請個進士做先生,怎麽後來又沒請了?”那進士定是被罷官了的賈雨村無疑。

林如海唯有笑罵:“還不是你去信非得說要查一下人品如何,好好的進士怎麽就給人做西席。”至此也不得不承認沈越婆媽得有道理:“也虧得你提醒,否則不能知道此人外存忠厚,內裏高傲貪婪。真聘此人給玉兒做了西席,以他的才學我也不得不佩服,說不得還會留給寬哥兒。”

沈越點頭:“玉兒是姑娘家還好說,真給寬哥兒做了先生,如此行事将來于寬哥兒的名聲也有礙。”又問起寬哥兒現在可開蒙、學得如何等語。

一直到飯時師徒兩個還說個不休,林管家不得不提醒:“老爺,時候不早,該讓公子回府了。”

沈越便向着林如海誇了林管家一句:“林管家勤謹得很,我入京之後多得他出力。”

林如海明白他的意思,道:“雖然當差勤謹是他的本份,可現在難的也是這本份兩個字。有多少人離了主子的眼就弄鬼。我看這宅子養護得也好,回頭賞大家兩個月的月錢。”為給足沈越的面子,不提那兩個送到衙門的莊頭之事。

林管家聽言已經跪了下去:“這都是奴才該做的,當不得老爺的賞。奴才也有錯漏處,還是公子提點才改了。日後奴才定會好生敲打那些奴才,不讓他們再犯。”

沈越自己拉他起來,辭別林如海的時候聽他道:“明日你與我一起去榮、将軍府吧。”

他即開口,沈越哪兒敢駁回?借着前一晚看了幾封信精神正好,第二日早早地來林府與林如海一起用了早飯,收拾了帶給賈家衆人的禮物,登車向将軍府行去。

賈琏早早等在府門之前,親扶了林如海下車後問安。林如海頗有感慨地道:“我們出京之時你才不過兩三歲,現在也娶妻封了世子了。不錯,別辜負了你父親的希望才好。”

賈琏就把眼往沈越身上一溜,裏頭頗有感激之色。沈越與他對行了禮,随着林如海一起去了賈政的書房。路上林如海還問賈琏:“聽聞禮部尚書親自上門指點着府上改制,怎麽正房裏還是二舅兄居住?”又問賈赦現在身體如何,今日可能一見?

賈琏面上就現出苦意:“老爺當日倒是與老太太提了一次,老太太只說禮部只是讓府裏改制,管不着內宅裏誰住哪裏誰當家的事兒上。何況老爺自那日起便又病得起不來炕,連太太日日照顧老爺都沒法給老太太請安。老爺也知道姑父今日過府,說是沒臉見姑父,請姑父不必去看他。”

身為姑爺的林如海也不好說賈母糊塗,只好說:“二舅兄自己也該勸着老太太些。”

“二老爺一心為老太太侍疾……”賈琏說不下去了。

林如海心下嘆息一聲也不再問,一行早到了賈政的書房之前。賈政倒是接了出來,可臉色也不如上次沈越見時那樣志得意滿。

落座後敘過寒溫,賈政不免打聽起林如海述職後的去向。聽林如海說一切只待聖意,賈政道:“我那舅兄在聖人面前倒還說得上話,如海若有為難之處盡管開口。”

沈越心下撇嘴,眼睛去看林如海的神色。不想林如海知道他心中不服氣總要翻白眼,也正用眼看他準備悄悄制止,沈越只好讪笑一下,聽林如海如何拒了這個難題。

“如海自問辦差以來,一心為聖人分憂為百姓造福,便有一二不妥之處也該自己承擔。何況王節度使軍務繁忙,還是不給他添麻煩了。”王子騰正式接任京營節度使的旨意早有邸報,現在正是收攏京營人心的時候。

賈政道:“都是親戚有何為難之處,正該相互幫襯才好。”

是了,你這個親戚面前說幫襯那個,那個親戚面前又說幫襯這個,只從中間傳個話別人就得記你的一份情,等你有事時自然人人得幫襯你。沈越心裏不停腹诽,面上還不能露出。好在上次他來時有一直板得平平,人人以為他不茍言笑,除了林如海外倒沒人覺得不妥。

林如海沒接賈政幫襯之語,只道:“也該去給老太太請安了。”轉頭向沈越道:“老太太是長輩,你見一見她老人家也是應該的。”

有他這句話,沈越得以二進榮慶堂。讓林如海沒有料到的是,他已經當着賈政提及沈越只拜見賈母,等在榮慶堂裏的竟然還有府裏的小輩:賈赦的庶女迎春、賈政的庶女探春、寧國府的嫡女惜春,還有一個賈政的嫡次子賈寶玉。

賈寶玉三人也就罷了,迎春已經九歲,實在不該出現在屋裏。就算林如海是長輩,拜見一下就走,可明明已經說過還有一個沈越呢?!

好在沈越進了榮慶堂除了請安外,一言不發地站在林如海身後,做足了非禮勿視的姿态,讓林如海心氣稍平:“不知你們也在此,禮物已經交給琏兒了,一會兒讓他給你們送去。”

賈母聽到林如海将禮物交給賈琏的面色就有些不好看,在她想來賈寶玉如此出衆,就算是随衆送禮,親見賈寶玉後林如海不是應該從身上取個什麽送了表示親近?只林如海不是賈敏,賈母不好直接說出,轉向迎春幾個道:“即已見了你姑父,便去偏廳自在說話吧。”

迎春幾人都站了起來,惜春也被奶娘抱起,賈寶玉倒覺得沈越生得不俗有意親近,奈何有賈政在旁也打消了念頭。賈母見沈越仍站在林如海身後,向寶玉道:“寶玉帶着沈公子一起去吃茶。”

林如海還能不知道沈越?這是從黛玉不到兩歲的時候進門都要通禀的,定不會願意與賈家的三位姑娘同處一室。因向賈寶玉道:“帶他去你書房便好。”

賈寶玉可哪兒來的書房?只能不知所措地看向賈母。賈母笑道:“這孩子生來單弱,加上年紀還小呢,我只讓他跟我住着,還沒給他收拾書房。”

林如海看賈政一眼,見他并無特別的神色,心裏又嘆息一聲,向沈越道:“如此你與寶玉去花園走走,正好借鑒一二看看我那花園有何可改之處。”

賈寶玉早巴不得馬上離開賈政,聽了這句話向賈母等人辭出,禮節也很周到。林如海正沒能誇獎的地方,正好借來說話。賈母聽了喜笑開懷,把剛才對林如海的不滿去了幾分,臉上重有笑容:“人人都說我偏疼他,卻不說他有可疼之處。只這見人大方,行事又比大人還周到,可見一斑。”

沈越剛跨出門檻,不知道賈母這話是不是影射自己頭一次來時讓賈母覺得行事不夠大方,所以在林如海跟前給自己上眼藥,不由側頭想聽林如海如何答話。

“沈兄可上學了,現在讀什麽書,每日做何消遣?”耳邊傳來的是賈寶玉的問話。很得體呀,沈越想着自己昨日已經向林如海說過頭一次來的情形,林如海也沒說自己的不是,便将心思轉到賈寶玉身上。

“我在國子監裏讀書,平日不過是讀博士留下的功課,再就是寫字做畫消遣。不知賈兄弟近日讀了什麽書?”沈越向賈寶玉微笑。

賈寶玉聽他在國子監讀書就要皺眉,好在後頭還有個做畫,于是直接忽略了沈越問他讀了什麽書,道:“年前聽人說你們國子監有個善畫人像的,不知道沈兄認識不認識。”

“當不得善畫二字,不過是感些興趣,閑時給家人描畫一二。”沈越覺得應該謙虛,免得引這位發病自己更不招人待見。雖然自己不稀罕這府裏人的待見,可賈敏回京後總要與賈母走動,她又有太聽賈母話的前科,沈越只好防微杜漸。

賈寶玉一聽來了興趣:“竟然就是沈兄!我觀沈兄便覺不俗,果然不是我輩碌碌無為可比。若不是今日問起,險些當面錯過了。沈兄實在是太過謙了,我輩交好正該坦誠相待。”

你是從哪兒看出我不俗的?沈越心下不确定,笑着又謙虛兩句,就見身後一個丫頭急急忙忙趕了過來:“二爺要去花園,怎麽不讓人告訴我一聲,好歹披件鬥篷。”

一看就是一個一心替主子着想的丫頭,有十來歲的樣子,自己只穿了半新不舊的玫紅比甲,手裏卻捧着大紅猩猩氈的鬥篷給賈寶玉披上,一面系帶 子還一面囑咐着:“如今還是殘冬,那花園裏只有幾棵梅花可看,二爺看過了就回來,回頭傷了風不是玩的。”

如此周到,讓人不覺得她是學人說話,只聽出一片關切之情。沈越輕輕搖頭,沒有人的成功是随便得來的,第一賢惠人也得從小修煉起來。

“好姐姐,你放心我都省得。你穿得少,快進屋去吧。”賈寶玉也關切着丫頭,等眼角掃到沈越,才一拍自己的頭:“該死,怎麽忘了沈兄。這是老祖宗房裏的珍珠姐姐,因我随老祖宗一處住,老祖宗便讓她來服侍我。”

沈越點點頭并不看珍珠,那珍珠聽了賈寶玉的話,才發現還有一個人的樣方,低身向沈越行禮:“沈公子。”

沈越還是點頭,向賈寶玉道:“咱們走吧。”

賈寶玉還有功夫回頭再囑咐一聲:“姐姐快些回房去,把我那好茶先沏起來,一會兒我們回來要喝。”珍珠答應一聲,目送着二人遠去才往回走,心想這位沈公子好生拿大,明明二爺已經說過自己原是老太太跟前服侍的。

正如珍珠所說,盡管此時将軍府的花園子也不小,可殘冬之時不過幾棵紅梅遠遠傳來香氣,別處只見魚池也幹了,花木還是枯枝,多賞一會兒就覺得手腳發涼。沈越不想回屋,只好做出感興趣的樣子,圍着那幾棵梅樹轉來轉去,一會兒說這枝生得枝桠橫斜可以入畫,一會兒指那朵說含苞蘊雪,幾可成詩。

賈寶玉雖然讀書不通,可也有些歪才,一聽沈越說詩喜道:“我就說沈兄是風雅之人,正好我們聯句方不負了這花開一場。”

聯什麽句呀小朋友,難道你忘了還有一位忠心的丫頭沏了茶等你回去呢?沈越忙搖頭:“我是讀書讀迂了的,比不得賈兄弟銜玉而生,天生帶着靈氣。”

賈寶玉的興致一下子被打斷,臉上也變了色:“什麽天生靈氣,不過是人穿鑿附會罷了。”

沈越向他笑道:“人人都說你這玉,我還沒見過,不知今日可有幸一觀否?”

這一笑讓人如沐春風,賈寶玉早忘了自己的氣惱,從脖子上的項圈上摘下遞給沈越,臉上故做不在意地道:“不過是從出生便戴着,因老祖宗不許我随意離身,所以顯得金貴些。”

沈越接過細細看起來,這玉只可成人大指肚般大,若說讓大人含了沒有什麽問題,可對于新生兒來說就太大了些。撫上去瑩潤若沁,看起來寶色光華:“好玉。”說完又細看上頭的字。

等沈越看過,再盯着賈寶玉戴好,時候又過去一會兒,遠遠地珍珠已經笑着過來招呼:“怎麽還不回去。”見賈寶玉那玉兀自搖晃,吓得失聲道:“我的小祖宗,敢是剛才把這玉摘了,若失了可怎麽好。”

沈越聽了眉頭不得不皺起來,向着賈寶玉道:“都是我的不是,在此向賈公子賠罪。”

剛才的春風都化成了冬雪,沈越臉又板得一絲笑紋都沒有,賈兄弟也變成了賈公子,讓賈寶玉悵然若失,向珍珠道:“往日家裏來人也不是沒看過,怎麽今日沈兄便看不得了?”

珍珠道:“在老太太跟前随你摘多少回都使得,離了老太太的眼,有個閃失便是我們的不是。”

沈越沖着賈寶玉冷笑一聲:“賈公子還是将那玉給這位姑娘看一下的好,別經了我的眼被我掉了包,或是眼錯不見被我摸了去。這位姑娘看過賈公子的玉無礙,越便告辭不敢勞賈公子相陪,省得陪先生做客倒擔了賊名。”

不知賈寶玉該如何向沈越解釋以結此段公案,咱們明日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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