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王熙鳳聽了理由後也沖着賈琏冷笑:“前次又不是你得罪了林姑父,你自己何必心虛。就是今日你上門請見, 老太太也不能跟着, 更不能再去問林姑父究竟跟你說了什麽。你只是關心林姑父便是,就是丫頭的事兒, 你只管與林姑父說, 他想收就收着,不想收必有話回老太太。等着姑母也回京,還能分不出是非曲直?”

“你不知道,姑母最聽老太太的話。”賈琏還是擔心自己費力不讨好。

王熙鳳倒有她的見識:“姑母再聽老太太的話, 也不會不為林家考慮。何況她自己現在有了兒女, 林姑父也不年輕了,正該保養身子。上次禮部來人我才知道,咱們府裏的名聲在外頭竟是不大好, 難道姑父那麽明理, 還能不勸着姑母?”

賈琏知道自己這一回是必去的, 想着王熙鳳說得也有理,向她暧昧一笑:“你倒長進了,只盼着你別處也這樣長進才好。”讓王熙鳳啐了一口才換了身顏色素靜的衣裳出了門。

林如海聽到賈琏半夜來拜,以為府裏出了什麽事兒, 等聽賈琏只是關心自己進宮可還順利, 不由埋怨一句:“這幾日雖然比正月時安靜一些,這半夜你也不該出門。若是讓人拿了不是好玩的。”

心下到底感賈琏之情, 不忍他深夜犯險, 便讓人去将軍府送信, 就說自己擔心賈琏犯了宵禁,留他住一晚明日再回。即是留賈琏住下,林如海也不直接趕人去睡,便與賈琏閑話問問将軍府現在的情況。三兩句間,林如海便已知道賈琏是被賈母派來打聽消息的,心裏縱有些不得勁,面上也不會帶出來。

“難得你跑一回,我也就與你多說兩句,你可別惱。”林如海想起沈越說過,說是在賈敏母女進京前讓最好讓将軍府正本清源。今天正好賈琏送上門來,不如自己也出一把力。

賈琏小聰明盡有,聽了林如海的話忙笑道:“不怕姑父笑話,我從小在老太太房裏長大,見自己父親的時候還沒有見二老爺的時候多。那時二老爺自己有珠大哥哥,又比我會讀書,所以我一向是自生自長,并沒有長輩者教導。今日能得姑父教導是我的福氣,怎麽會惱。”

林如海聽了點頭道:“你父親也有他的不得已。”賈琏聽了就是一愣,想不出賈赦除了喝酒與小老婆鬼混沒時間理自己外,還有什麽不得已。

只看他的表情就把他心中所想猜了個七八,林如海嘆了口氣:“先不說你父親。珠兒也去了幾年了,你又是大房嫡長子,就算是你父親沒空教導,二舅兄也沒多提點你些?”

賈琏只有搖頭的份,林如海不由撫須嘆氣:“罷了,你這樣可是不行。你現在已經得了世子之位,身上也算是有了品級。我聽越兒說他給你寫過信,讓你好生準備襲爵考試,你準備得如何了?”

“啊?”賈琏不敢說自己看信後倒是有三天的熱度,可是過了這三天,又是書想見他他不想見書了,只道:“雖然說二老爺掌家,可好些雜事都交給我去跑,就如今夜這般。還有我們府裏的家塾,別說我現在年紀大了去讀書不象,就是去了也讀不出什麽好來。”

林如海快把一年的氣都嘆光了:“你就沒和你老爺說說,單獨給你請一個先生或是幕僚?就是你日後襲了爵,也得知道請安折子怎麽寫不是。”現在你怕是連格式都不知道吧?

一句話說得賈琏面紅耳赤起來——他怕賈赦借機逼着他念書,根本沒和賈赦說沈越寫信的事!現在聽林如海這樣一說也着急起來,忙向林如海道:“我父親也不認得讀書人,還請姑父替我尋個好先生。”

這也無不可,林如海想起一事問道:“你外祖家一門書香,你外祖父更是門生無數,怎麽不找他幫忙?”

再次有人提起自己的外家,賈琏心裏有種怪異的感覺:“我家與外祖家并不走動。上次我也曾問過老爺,可他不許我多問。”

林如海想想道:“剛才我說你父親有他的不得已,是因為你母親去世時,有些事不大清楚,所以你外祖家對你們府上的意見很大。為此你外祖家曾提出等你到了開蒙時,要去張家家學教導,可你父親拗不過老太太,聽說你自己也不愛讀書,因此後來不了了之。這應該是你父親不許你問外家的原因吧。也可能因此你父親覺得愧對于你,只好遠着你。”

自己母親去世時有事兒不大清楚,是什麽事能讓自己的外家想把自己帶到張家教養?賈琏整個人都不好了。前頭說過,他雖讀書不行,可小聰明還是有的,又是在內宅長大的,陰私之事也不是沒有聽說過。

“姑父,”賈琏白着一張臉向林如海請求道:“您能不能說說我母親去世之事?”

林如海微微搖了搖頭:“那時你姑母已經出嫁,有些事知道得并不詳細,再說我知道的時候話已經傳了好幾個人,就算說了也不足為信。要知此事你還是要問問你父親。我能确定的只有一樣,那就是你外祖家與你父親、老太太一起把你母親當年的私房登記成帳,說是要等你成親之後交到你手裏,你可得了?”

得了個屁!賈琏想罵人了,他成親後所以對王熙鳳百般聽從,和使了人家嫁妝銀子大有關系。要是自己手裏早就攥着自己母親的私房,他還用天天琢磨着怎麽開花帳?

問都不用問,林如海看賈琏的臉色便知道怎麽回事了。向他擺擺手:“此事我即與你說了,也不怕老太太問起。畢竟當日封你母親私房的時候,你姑姑也是見證人。只是……”

賈琏向林如海打了個千:“若不是姑父告訴我,我怕是一直是蒙在鼓裏。我原也疑惑怎麽母親竟一點兒念想沒留給我,想着是不是父親花用了,怕父親不好意思一向不敢問。現在姑父為我解了惑,我必不會讓姑父為難。”

見他如此善解人意,林如海知道他自己必會上心,便讓他早些歇着,自己回去後卻翻來覆去地睡不着——若不是自己得了沈越的提醒上了那兩道折子,說不定張氏就是自己的前車之鑒,就算留下再多的東西,黛玉與寬哥兒兩個能不能拿到手都未可知。

好在還有一個沈越。林如海想起去将軍府那日早晨,沈越遞給自己的那本論語,心裏安然起來——就算自己還是交給了沈越,也不怕将來黛玉與寬哥兒沒了下梢。

賈琏才真是一夜未睡,與林如海一起用飯的時候一雙桃花眼又青又腫,不知道的人見了還得以為林如海打了他。一直到快告辭的時候,賈琏才想起自己還沒向林如海說起賈母想給他送丫頭之事,期期艾艾地說出來後,一聲也不敢吭。

林如海邊聽邊變臉,聽完之後那臉已經快能滴得下水來:“我回去替我謝過老太太。就說我年紀不小了,也到了自己知道惜福的時候了,何況寬哥兒年幼,我還想着多活幾年看着他成人,不敢不保養身子。”

賈琏怎麽聽怎麽覺得林如海是在說賈母年紀大了還不知道惜福,卻一字未改地向賈母回報——若是以前他還會替林如海潤色婉轉一二,可是想想林如海說自己母親的嫁妝就在老太太私庫裏存着,就怎麽也婉轉不起來。

賈母臉色也不好看,又見賈琏雙目發青,便問:“可是你姑父教訓你了?”

賈琏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只低頭做出沒精神的樣子。賈母無法,只好揮手讓他回房好生歇着。王熙鳳見了賈琏的形容也唬了一跳:“這是怎麽了,林姑父就是不高興也該知道你是替人受過,不該這樣罰你。”

賈琏有氣無力的向王熙鳳道:“給我找件衣裳,我要去見老爺。”

王熙鳳有些心疼道:“不如你先歇會兒再去?現在老爺說不定還沒起呢。”

“等不得了。”想想賈琏向王熙鳳道:“你也和我一起過去,說來也沒怎麽見你給太太請過安。”

王熙鳳有心想說邢夫人哪配她天天請安,又見賈琏本就臉色不好,終是沒敢說出口,自己也讓平兒拿了衣服換過,也不十分豔飾,卻仍是明豔動人。

賈赦之病也好了七七八八,因不滿賈母偏心賈政,就算賈琏已經得了世子之位還是不讓自己住進榮禧堂,對外就仍說自己還病着,天天連安也不給賈母請,還拘着邢夫人不許過去,說是要她服侍。

現在聽賈琏夫妻過來給自己請安,賈赦便向邢夫人道:“只說我剛吃了藥又睡下了,讓他們回去便是。”兒子有人指點得了主意,也有那個命得封世子,自己卻沒本事拿回榮禧堂,不見也罷。

賈琏卻沒那麽好糊弄,向着邢夫人就跪下了。王熙鳳見他跪下,只好跟着跪下,就聽賈琏向着邢夫人悲悲切切地道:“老爺重病在床,做兒子的本就該衣不解帶地服侍。哪兒有連老爺一面都不見就回去的理兒,還請太太成全。”

王熙鳳雖然不知道賈琏為何非得見賈赦,也知道必是有急事才如此,跟着向邢夫人求道:“就請太太看在二爺一片孝心的份上,讓他進去見一下老爺。看着老爺見好,二爺才有心思去做別的。”

邢夫人在這房裏說不響話,只好說自己進去看看賈赦可醒了,去讨賈赦的主意。王熙鳳見賈琏還是不起,拉了拉他的袖子,被賈琏立着眼給看得放下了自己的手。

邢夫人只轉了一圈便出來:“老爺剛醒,讓你們進去呢。”

賈琏二人随着邢夫人再進內室,聞着屋裏藥氣雜着粉香,賈琏心裏又好氣又好笑又有點兒心疼。與王熙鳳給賈赦請安後,不等賈赦說什麽,便向王熙鳳道:“你陪太太去外頭說話,我來服侍老爺。”

邢夫人見賈赦沒有制止的意思,起身向外便走,王熙鳳看了賈琏一眼,只覺得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丈夫越來越讓人看不明白。

娘兩個本不大親近,坐下後邢夫人問過賈母現在的身體如何便也無話可說。屋子裏頭即安靜,內室賈赦與賈琏兩個的對話便影影綽綽地傳來,只是說話的人聲音壓得低,只斷續聽到私房、嫁妝單子、帳本等語。

不光邢夫人聽不明白,就是王熙鳳也聽得雲山霧罩,然後內室猛傳出茶杯落地的聲音,還有賈赦嘶啞着嗓子叫:“混帳,不許去,你不要命了嗎?”

賈琏的聲音也是冷冷的:“我如今自己有手有腳,總得掙一掙,不能讓我将來的孩子也過這樣的日子。”

賈赦的聲音再沒傳出,好一會兒才見賈琏扶着賈赦出來,賈赦身上的衣裳已經穿戴得整齊。邢夫人兩個都站了起來,邢夫人便問:“老爺可是要出去活動活動?今日風倒不大,可也該加件衣裳。”

“我只去書房一趟。”賈赦目光陰冷地看向邢夫人與王熙鳳:“你們兩個帶上人,把東大院給我看好了。不管是誰,不管是說誰讓的,凡出東大院的都給我拿住了。”

這麽沒頭沒腦的命令,也就賈赦能下得出。邢夫人與王熙鳳對視一眼,雙雙點了點頭。賈琏也看王熙鳳一眼:“把跟咱們來的人看好了。”便扶着賈赦揚長而去。

邢夫人叫過自己的心腹:“前門後門都守好了,不許人出。”

一時有采買的央人過來問:“中飯的東西不全,還需要去添置。”

邢夫人便有些無措,王熙鳳卻把眼立了起來:“胡說!我們家裏從來沒有現吃現買的理兒,就是中飯不得也是采買的往日不盡心。何況老爺剛讓封門便來讨情,可見裏頭大有情弊。”

邢夫人這才醒過神來,向王熙鳳點頭道:“果然是你提醒了我,去告訴他們,必是他們平日不用心當差,若是中飯差個一點半點,就讓他們回家吃自己去。”

那來讨情的讪讪而出,邢夫人與王熙鳳還是相對枯坐。邢夫人找個話題:“你們成親也有些日子了,你可有消息?”

這對王熙鳳來說是不可言之事,若邢夫人早幾日問,她都要直接怼回去。可惜這些日子賈琏一日強硬過一日,王熙鳳退而又退,并不敢再如往日一樣行事。只低頭道:“老太太也說了,子女都是緣份,讓我不要急。”

“怎麽能不急。”邢夫人并未看出王熙鳳神色不喜,只說自己想說的:“還是早些讓人調理一下身子的好。你也知道我剛進府的時候,何嘗沒想過有個一男半女,誰知幾年沒有消息。府裏常走動的王太醫便與老太太一樣說辭,等悄悄請外頭的大夫看過……”說到這裏邢夫人想起王熙鳳正是王夫人的內侄女,就收了口。

王熙鳳卻讓她吊得上不去下不來:“外頭的大夫怎麽說,難道還能比太醫高明不成?”

邢夫人苦笑一下:“若是琏兒沒得世子,這話我就爛到肚子裏也不會說。”揮手讓丫頭們退下去,小聲向王熙鳳道:“外頭大夫說我身子用寒涼之物太久了,難有子嗣。雖然我也吃了幾付藥,可年歲又上來了,不就落得如今這樣。”

王熙鳳本想說就算年歲大了,也大不過賈敏當日生黛玉去,猛想起賈赦不是林如海,房裏多的是花枝般嬌嫩的丫頭通房,怎麽會看得上人老珠黃的邢夫人。

那自己呢?王熙鳳心裏就是一動。她出門子之前,王子騰夫人也是給她調養過身子的,可是過門兩年卻一直沒有音信。賈母與王夫人一向只安慰她不急,還讓她心生感激覺得不愧是最疼她的老太太、太太,的确慈愛體貼自己這個小輩。

可剛剛邢夫人卻說,若不是賈琏得了世子之位她不會提起,王熙鳳一想便也明白了——若是賈琏不得世子之位,自己不會對大房稍有歸心,邢夫人說出這話來,自己只會以為她想借此給賈琏塞人讓自己不痛快,怎麽會聽邢夫人說緣由?

再思自己出閣前尚且調養身子,邢夫人以小官家嫡女嫁進榮國府,又怎麽會不想着生下子嗣,好穩了地位拉拔娘家?那也一定會調養身子,怎麽會多用寒涼之物?!

就如兜頭讓人潑了一盆雪水,王熙鳳臉色發青地問:“太太是覺得……那怎麽沒和老爺說過?”

邢夫人苦笑一下:“我進門時琏兒還小,等自己發現不對的時候已經六七年過去了,又聽說別人家也不是沒有這樣的事兒——怕的是原配嫡子吃虧。”

“等着後來見了你珍大嫂子也無所出,還以為賈家繼娶之人皆為小官家出身,就是為了好拿捏,也就熄了和老爺說的心思——時候過得又久,我又不管家,吃用都要經他人之手,到哪兒去找證據去?沒得讓人覺得我沒有管家權故意攪得家宅不安。”

的确,雖然賈赦與賈珍兩個都頂了家主的名頭,可不管邢夫人還是尤氏兩個出身都不高,也都沒有生下一男半女。可是王熙鳳卻是賈琏的原配嫡妻,王子騰現在也正是位高權重的時候,她們怎麽敢、怎麽會?那裏頭一個是賈琏的親祖母,一個可是自己的親姑姑。

王熙鳳想着是賈母與王夫人兩人聯手,也有她的道理,一是賈母在府裏說一不二,榮國府發生的事兒只有她不想知道沒有她不能知道的,二是王夫人是管家太太,沒有她開口那些人也不敢向邢夫人這個名義上的大太太動手。

至于說賈母自己派人動手,王熙鳳想都沒想過——賈母一向以慈愛晚輩示人,就算是自己的心腹也不會落了把柄。

壓下心裏的翻騰,王熙鳳看向邢夫人的目光第一次有了同情,又怕邢夫人性子孤拐,轉問道:“太太請的大夫是哪一位,等我也讓人找來瞧瞧。”

邢夫人尴尬地一笑:“我請的大夫都上不得臺面,不過是一家藥鋪坐堂的大夫。”

王熙鳳嘁了一聲:“只要大夫醫術好,管他上不上得臺面。當年華佗當年還打過鈴呢。”說得邢夫人就是一笑,将自己找的那個大夫在哪個藥鋪裏坐診說與王熙鳳。

沒等說詳細,平兒在簾外回道:“二爺請二奶奶一起回去。”

邢夫人聽了把話交待完,由着王熙鳳出門。然後見賈赦自己進來,忙上前替他解衣:“老爺怎麽自己回來了,也該讓人扶着些。”

賈赦有氣無力地看她一眼,招手讓嫣紅扶自己進了內室。

回了夾道小院的賈琏臉色也不好看,進屋就一直打量着自己手裏扁扁的小盒子,耳邊響的是賈赦有些絕望的聲音:“我敢自己把東西給你?若不是這些年我忍氣吞聲,人家天天在你飯裏下點兒什麽,用不了幾日你身子就弱了,再用不了幾日你就和珠兒一樣死了!”

自己剛才是怎麽問的?對了自己問了老爺,珠大哥是不是就這麽沒的。老爺卻笑着搖頭:“我不用自己動手,老二自己就把自己的兒子逼死了。這才叫報應,報應。”

王熙鳳輕推了賈琏一下,把他吓得直接跳了起來:“什麽事?”

“二爺到底遇到了什麽事兒,說出來咱們商量一下不好嗎?”

賈琏深深看了王熙鳳一眼,又見平兒還如往常一樣服侍着,向王熙鳳一笑:“不過是讓老爺罵得有些喪氣,能有什麽事兒?”又向平兒道:“去二太太那裏給你們奶奶告個假,就說我們兩個拌了兩句嘴,你奶奶一時過不去。”

平兒道:“只說奶奶有事兒吧,何必好好地說拌嘴。”

賈琏嗤笑了一聲:“若是二太太問起你奶奶有什麽事兒,你怎麽回?”

平兒把手裏的茶放到桌上:“等二太太問的時候我再說你們兩個拌嘴,更可信些。”

王熙鳳與賈琏聽了都是一笑:“正是如此。”平兒去榮禧堂不提,王熙鳳叫過豐兒來:“你看着門別讓人進來,我要和你二爺好生理論理論。”

豐兒只會用心服侍幹活,不比平兒敢說話,只能唯唯勸一句:“奶奶有事好生與二爺說。”

賈琏見王熙鳳都安排妥當了,才拿着那盒子拉着王熙鳳進了內室,将盒子打開從中取出一冊發黃的單子來。王熙鳳也不是全不識字,何況這冊子顏色雖老舊,大紅的底子還是看得明白:“這是誰的嫁妝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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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書的時候一直有一個疑問,那就是賈琏的生母是個什麽樣的人。論理來說,怎麽也不會如邢夫人一樣是小官兒家出身,那麽問題就來了:賈赦初婚的時候可是榮國府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他的發妻出身必不會低了,可是整本書裏卻對她只字不提,也沒提過她是否有嫁妝留給賈琏之事。作者認為出現這種情況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賈琏的外祖家與賈家撕破了臉,所以把他生母的嫁妝拉走了,還有一種就是這份嫁妝還在榮國府,可是卻沒有交到賈琏手裏。想想賈琏連自己的小老婆尤二姐死了還要找王熙鳳要燒埋銀子,此人之渣中又帶了些可憐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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