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賈琏聽林如海讓他說事兒,便将賈赦怎麽把自己母親的嫁妝單子交給了自己, 怎麽讓自己去找舅舅想辦法, 王熙鳳又是怎麽覺得自己冒然去舅家不妥等語,顧不得丢人一股腦全說了出來。說着說着就給林如海跪下了, 口說着請姑父救命之語。
“你媳婦倒還有些見識。”林如海讓賈琏起來, 嘴裏不得不贊了一句,更在心裏罵了賈赦一回。想想對林管家道:“拿我的帖子去太仆寺張少卿家,就說我明日去拜。”
林管家剛答應一聲,林全已經在外通報:“公子來了。”沈越苦着一張臉進來:“先生, 我闖禍了。”
若不是多年養氣功夫還在,林如海都要直接罵人, 沒好氣地問:“你又做了什麽不是?不對,可是在宮裏出了纰漏?快說。”說着自己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若是沈越在宮中闖禍, 那這禍可就沒法兒了了。
就是林管家也一時不敢走, 要聽聽這位極有主意的公子闖下了什麽禍, 連沈家都包不住。若是有用到自己處,誰還管什麽琏二爺, 自然是公子的事兒為先。
沈越向林如海哭訴:“因今日蘭妃娘娘說我畫得好, 太上皇與聖人非得賞了品級, 名字挂在了內務府造辦處。先生, 這真不是我自己求來的。我也當面辭了幾次,也說先生不許我幸進, 可是太上皇與聖人都不同意。是我自己逞能, 求先生責罰。”
賈琏聽了眼都直了, 這算是闖禍?自己願意多闖幾個這樣的禍,別說是賞七品,就算是賞一品自己也願意接下來!
擡頭卻發現林如海果然面沉如水:“還有呢?”
沈越見糊弄不過,只好道:“我面辭了之後,聖人說要當面與先生分說,會讓我繼續去國子監讀書,還讓我将來科舉出身。太上皇也同意了。”
林如海氣得一拍桌子:“你可知道,現在太上皇與聖人一賞你品級,日後科舉哪怕你中到二甲去,都會有人說你是幸進之人!”
沈越這時真的要掉眼淚,剛才沈學士已經告訴過他此中厲害了:“先生,要不我就一輩子呆在造辦處得了,這一甲……”太難了。
“考,敢不考就打折了你的腿!”林如海說得斬釘截鐵:“當年我能中一甲,我的先生只是一位舉人。你先生我可是探花出身,你又在國子監就讀,博士們都是飽學之士,你怎麽不能進一甲?”考不上試試!
連秀才都不是的賈琏直接打了個哆嗦,覺得王子騰平日對自己真是太客氣了。就見沈越也跟自己一樣打個哆嗦:“明日我就去與太爺說,要回南去。”又笑嘻嘻問林如海:“先生,我可不可以給玉兒請封?”
林如海桌子也不拍了,向林管家說了一句:“辦你的事去。不對,先給我把家法請來。”
沈越忙拉了林管家問他去做什麽,林管家忍笑說了,沈越又大叫不行:“我過來就是給先生送帖子,老太太說明日要給我賀一賀,擺個家宴請先生也過去,哪兒有空見別人。”
林如海也就忘了家法的事,看向賈琏道:“他這也是大事,不如改在後日吧。”
賈琏早覺得林如海對自己與沈越差別太大,此時也躬下身去,請林如海成全,一時讓林如海左右為難。
沈越聽了賈琏所求之事,噗嗤一聲樂了,向着林如海笑道:“這有何難?先生明日中飯時約了琏二爺的舅舅去喝茶,讓琏二爺在那裏等着便是。還省得先生冒然帶了琏二爺登門,人家不見連先生也跟着尴尬。”
林如海覺得這也算是個主意,看向賈琏。賈琏能有什麽辦法?只有點頭同意的份,又約好了地方,才向沈越道喜過回府。
等他走了,林如海就揮退了閑人,聽沈越細細說起當今要封诰太後之事:“就是慢些也不過半個月的功夫,先生不如寫信請師母早些來京,就是趕不上第一批朝賀,早些在太後面前露臉也是好的。”
林如海聽了點頭:“如此你在聖人與太後面前也算有臉面了。只宮裏別人處,你要謹慎些才好。”
沈越也知道別看現在當今的後宮還算平靜,可是将來必也會有龍争虎鬥。好在他的年歲擺在那裏,官職也擺在那裏。好吧,沈越不得不承認,把自己的官職與年歲加在一起,還是挺惹眼的。再過些年的話,說不定還更惹眼一點兒。
卻說沈越終于有借口請林如海寫信催賈敏與黛玉早日進京,揚州這邊黛玉卻不大開心:往年生日的時候父親與藹哥哥都早早給自己準備生辰,今年卻只剩下自己娘三個,從心裏覺得說不出的冷清。
雖說前兩天藹哥哥已經讓人給自己送來了生日禮物,可是這次生日就是與往年不一樣。黛玉知道母親也在忙着整理東西,為一家人進京做準備,不忍給她百上加斤,只好向古嬷嬷抱怨:“總覺得今年比往年暖和得晚些,就是花兒也開得少呢。”
古嬷嬷還能不知道她心裏想的是什麽?嘴解含了笑勸解道:“等明日奶奶就要帶着詢哥兒、谙哥兒過來,一起給姑娘過生日。昨天不是京裏又送東西過來了,聽說是老太太和太太賞的,今年惦記姑娘的人倒比往年多。”
聽古嬷嬷提起老太太,黛玉不免要問問老太太與太太的喜好:“也不知道藹哥哥一個人回京,有人照看他沒有,讨不讨老太太的喜歡。”
古嬷嬷一面給黛玉看明日要穿的衣裳一面道:“老太太與太太都是和善人,怎麽會不照看公子?若是公子不讨老太太喜歡,也不能把東西送到揚州來。”
黛玉覺得有理:“上次藹哥哥來信說老太太喜歡江南風物,明兒讓人上街好生采買些。太太那次見了京裏的東西,病都好得快些,若是老太太見了這邊的玩意兒,也能高興吧。”
“姑娘一片孝敬之心,老太太自是高興的。還有一宗,姑娘好歹還是得自己做點兒什麽給老太太與太太。”古嬷嬷得了賈敏的吩咐,乘機勸了一句:“別管好壞,一看就知道姑娘心誠。”
有後一句話,黛玉就不好說藹哥哥兒每次來信都千叮咛萬囑咐不讓自己做針線——沈越覺得讓六七歲的孩子做針線,那是雇用童工——又問了該做什麽給老太太與太太好,想早些準備起來。
第二日房氏與詢哥兒、谙哥兒果然早早過來,又因林如海升到京中,也有幾家原來相厚的送禮過來走動關系,賈敏不過賞賜來使,只娘幾個一起入席。
詢哥兒帶了兩盆開得正好的芙蓉做黛玉的生日之禮:“恭賀姐姐芳辰。”谙哥兒也跟着學舌:“芳辰。”
黛玉摸摸谙哥兒的小胖臉:“芳辰是什麽?”
谙哥兒被問得愣了一下,看着房氏猶豫道:“好吃的?”
大家聽了哄然一笑,把小孩兒給笑得有點兒不好意思,身子直往詢哥兒的身後躲,詢哥兒就罵他:“男子漢,怎麽這麽畏畏縮縮的,站好了,站沒個站相。”
賈敏看他小小人說着大人話,向房氏道:“這脾氣倒比藹哥兒還大些,那時藹哥兒比他也大不多少,對兄弟最有耐心。”
寬哥兒日日聽自己母親與姐姐提起藹哥兒,不解地問詢哥兒:“怎麽老不見哥哥回來?我都快忘記哥哥長什麽樣了。”
詢哥兒一臉嫌棄:“你怎麽能忘了?天天往你們家跑,還吃你們家的東西,還不讓姐姐和你玩。”就這一句話,給沈越惹了個多難纏的小舅子,沈越并不知道,若知道自己弟弟如此坑自己,說不得會跑回揚州打詢哥兒一頓。
谙哥兒聽他們提起大哥,就得意起來,拿起自己的小荷包挖呀挖,詢哥兒批手拿過來,從裏頭掏出一張紙,遞到谙哥兒手裏:“笨蛋,天天掏還掏不出來。”
谙哥兒也不惱,把折了兩折的小紙片展開給寬哥兒看:“大哥。”上頭正是沈越畫的自畫小像,那紙只可巴掌大小,要不也不能讓谙哥兒放進荷包裏。
賈敏看了好笑地問房氏:“怎麽還讓他随身帶着?”
房氏指了指詢哥兒:“你問他。說是怕谙哥兒不認識哥哥,非得讓二爺寫信回去讓藹哥兒畫了小些的過來,好讓谙哥兒日日看看。”
“這法子倒好。”賈敏看着黛玉也抿嘴笑:“不光是你們那裏人手一張,就是我們家裏也都有呢。”
寬哥兒聽了就不高興:“我就沒有。”
黛玉把自己的荷包往他手裏一遞:“什麽稀罕的,這個給你。”賈敏見了直想扶額——黛玉太小,只當沈越是漏了寬哥兒的,她又不好明言。
唯一能讓賈敏覺得安慰的是,房氏并不覺得沈越給黛玉的畫像有何不妥,還是笑微微地道:“你們不日就可進京,我們想進京就不知道得什麽時候。”
賈敏只好安慰她道:“能挺過這次,總有幾十年的平安。沈大人進京述職的時候盡有,到時你随着去便是。”
黛玉向房氏笑道:“奶奶進京前告訴我,我去給奶奶收拾房子,我最知道怎麽收拾房子讓奶奶高興。”
房氏摟過來不舍道:“你太太還罷了,你這一走倒把我給閃了一下。”賈敏聽了故做不依,兩人又笑嘲幾句,才一起入席。
過了黛玉生日不幾日,賈敏便收到了林如海的來信,東西都已經收拾得差不多,讓下人加緊兩日也就全得了。産業能變賣的變賣,不能變賣的請房氏代為照看。下人則是該放的放,該帶的帶,裝了兩大船東西,由李先生押着,賈敏自帶了黛玉與寬哥兒,擇吉日別了房氏與沈任,一路春風向京城而來。
此時京中人人都已經知道那個國子監善畫的小學生,竟然繪出了聖母皇太後真容,讓慈母皇太後驚為真人,日夜上香祭拜。那個小學生因此得了七品供奉,不時出入宮庭為貴人們畫像。
相識的人紛紛上沈家道賀,也有求畫求到沈學士與沈尚書面前的,這兩個老狐貍怎麽會讓人拿了把柄?一一向人道明,說是現在沈越不光要在國子監讀書,更得進宮為貴人書寫真容。咱們都是做臣子的,不能占了貴人們的先不是?那就失了為臣之道,做為忠臣良相的諸位大臣定不會如此,所以你們等等,再等等。
如此倒省了沈越自己推卻,又讓林如海給随機教學了一回:世上的事最怕的就是扯虎皮做大旗,誰也不管那虎皮是不是你自己打的,只要在你手裏就會讓人懼怕。
于是沈越在國子監也不肯再給人畫像,用的就是沈家兩個老狐貍的說詞。這樣一來也不是沒有後果,那些年前已經得了沈越畫的人家,除了房家與劉家外,誰也不敢大旗鼓地說自己家裏有沈越畫的畫像,只好自己家裏偷偷樂。
這日沈越下午沒進宮,可也沒回學士府,而是直接去了近芷軒。小二早已經與他熟悉,見他來了殷勤問好:“公子今日沒上課?樓上還有雅間,現在人又少,您可以好生清靜清靜。”
沈越向他點點頭,跟着上了二樓,一進雅間便覺香氣襲人,定睛一看才見梅瓶裏竟然插了一枝嬌豔的紅梅,沈越不由一笑:“這時候你們老板還能找出這樣好梅花兒,也是個雅人。”
小二湊趣道:“我們老板昨日出京,在一個莊子裏總共才得了三枝,自己書房裏擺了一枝,還有兩支放在雅間裏。小的知道公子是難得的愛花人,就請公子這間屋裏坐。”
沈越聽了微微一笑,雙悅把一小塊碎銀子塞到小二的手裏:“只聽你磕牙,這半天也沒把茶給公子上來。快去催一催,若是将軍府的琏二爺來了,直接請進來。”
小二這才明白沈越是約了人,把碎銀子往腰帶裏一塞就下去催茶等人。也沒用等多一會兒,賈琏已經進來,笑向沈越道:“今日竟讓兄弟等我,該罰該罰。”說着竟然不顧自己比沈越年長,就向着沈越躬了下去。
沈越噌地一下離座:“琏二爺可別害我。若是先生知道了,定會打我的板子,師母知道了我更解釋不清。”
賈琏嘻笑了一下:“姑母回來,我自會向她說明兄弟你幫的大忙。”說完自己坐到客位,卻拿起茶壺來替沈越點茶。
沈越不解道:“按說禦史已經參了你們府上,就是張少卿也登門親向老太太要求點算你母親的私房,你不在家裏好生收東西算帳,又找我做什麽?”
說起這個來賈琏就一肚子怨氣:“舅舅倒是去了,又有舅舅的同年做禦史的,先就彈赅了二老爺其心不正。二老爺害怕了,老太太為了二老爺的官職,也已經同意了讓二老爺搬出榮禧堂。”
“偏我們老爺不知怎麽又犯了左性,自己不肯搬出東大院了。老太太卻非得要讓二老爺一家住了東大院,說別的院子皆不中意,也住不開二房那麽多人。又說要等着老爺搬進榮禧堂後再把東西搬給我,省得府裏、東大院的來回折騰。”
哎呀沈越這個暴脾氣。這賈家的事已經折騰了半個月,鬧了半天大房只是明面上占了上風,實際是不光榮禧堂未住,就是張氏的嫁妝也還在賈母的私庫裏。
那你們折騰的是個什麽勁?沈越看向賈琏的目光都不對了,想着自己是不是找錯了合作者,要是當初直接對着賈政擺事實講道理然後讓他好好教育賈寶玉,順帶休了王夫人,是不是能見效快點?
可惜世界上沒有後悔藥賣,沈越還是要再給賈琏想辦法。只是這辦法不能白想,總得要些好處。就見沈越拿起茶杯,輕輕轉動着放在鼻下輕嗅,就是不說話。
賈琏也看出沈越剛才目光中似乎有不屑閃過,卻也沒有分說處:自己這邊各種便利皆占全了,誰想到最後縮頭的竟然是自己的老子?
“好兄弟,再幫為兄想個主意,若是還不成,為兄再不敢叨擾。”賈琏把點心往沈越面前推了一推,賠着燦爛的笑央求。
“先生再不肯讓我以外物分心,若是知道今日我見了琏二爺,定會打我的板子。”沈越做搖頭狀。
賈琏心說每次林姑父都是嘴裏叫得響,什麽時候真打你來着?面上還得賭咒發誓:“兄弟放心,哥哥來的時候小心着呢,一個小厮都沒帶着。再說他們只以為我在花街流連,怎麽能想到這樣高雅的地方尋我?”
“快住嘴。”沈越臉上神情有些急迫:“正為這個先生才不許我多與你親近呢。”說完還心虛地向外頭看了看,可惜有門簾擋着,并看不到房外可有人偷聽。
賈琏也知自己姑父是個真君子,不似二老爺只面上端方,聽沈越的話也不惱,只巴巴等着他給自己出主意。沈越想了一會兒問賈琏:“象你平日往來的人若是給你辦事或是出主意得手,你怎麽謝人?”
有前頭沈越的話,賈琏就有些不好開口,又見沈越一副你不說我也不出主意的樣子,有點臉紅地道:“不過是或請到院子裏,或買上兩個丫頭相謝。”
“那你也給我買四個丫頭吧。”沈越覺得這個謝禮可以接受。
“好,啊?”賈琏讓他吓得跳起來:“兄弟你才多大的人,就想着要丫頭”若是林姑父或是自己舅舅知道了,打折腿的就是自己了。
沈越瞪了他一眼:“不是你們平日用的那種丫頭。你給我找的丫頭模樣不必太好,女紅要出色,嘴要不多言,性子要平和不争尖賣快。年歲別超過十一二歲,小也別小過七八歲。不過也不能太難看。”要是讓林妹妹看了不舒服,那自己罪過可就大了。
賈琏雖然不解,為了沈越的主意只好答應下來。沈越這才向他一笑:“老太太即是關心二老爺的官職,讓她知道二老爺這官兒做不做得成全在你一念之間,不就得了。”
這麽容易?賈琏覺得還不如自己去勸說賈赦來得方便:“你在說笑不成?我自己身上只有一個捐來的同知虛銜,還想着讓二老爺說做官便做官說不做就不做真能如此我還理家裏那些爛事,自己去做官不好嗎?”
好,怎麽不好,好得很呢。沈越贊許地看了賈琏一眼:“琏二爺還真該出門去做官。”
賈琏自嘲一笑:“我這樣讀書不成、上馬不就的人,誰用得着我?”馬上想起沈越還沒給自己出完主意,又問:“兄弟好歹将話說明白些,我得怎麽讓老太太知道二老爺這官是我想讓他做他就能做,不想讓他做他就做不成?”
沈越搖頭嘆了一口氣:“琏二爺,人都說你好機變,也是見過貴府裏二老爺辦事的。你想想二老爺也不過是個從五品的員外郎,還是在工部,怎麽就能在勳貴之中往來交際?”
“自是因為我們府裏的面子。”賈琏毫不猶豫地說道。
沈越只好給他做一次人生導師:“你還是府裏的嫡長子呢,怎麽人不賣你的面子?做人都是有來才有往。就如上次我先生去你府上的時侯,二老爺開口便是有難處只管開口。我先生那時剛進京,若是心中有半點不可見人的事兒,聽了這話是不是要試一試?”
“等試的時候就會發現,幫忙的并不是貴府那位二老爺,而是你那位叔岳丈。可沒二老爺從中牽線,我先生也不能與你那叔岳丈相交對不對?這樣我先生是不是即要承你叔岳丈的情,還得承貴府二老爺的情?”
賈琏若有所思地點頭,又聽沈越接着道:“這樣的事兒多了,你想想是不是人人都覺得貴府二老爺是個有能為的?何況他也不收人好處,只四下裏做人情,人人都得誇他一句君子端方。”
見賈琏聽得嘴都合不上,沈越又下了一劑猛藥:“其實那王節度使與琏二爺你也有親,這樣的話琏二爺你也可以說,怎麽就沒人信你呢?”
“是呀,怎麽就沒人信我呢?”賈琏也想讓人相信自己呀,他可是知道這裏頭好處大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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