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橫濱物語(10)
我從未見過如此不務正業的偵探社!
現在見到了。
雖然我知道任何組織一旦冠以“武裝”作為前綴, 那個組織就絕不會單純地從事本業。
“其實我們偶爾還是有偵探業務的。”國木田試圖解釋。
可這毫無說服力,在某個我見證過的一周裏,我親眼見證了他們, 保護政府重要職員、解決危險分子、拆除炸彈。但就是沒有做過正經的偵探行業。
“那是因為還沒遇到需要亂步大人出馬的工作, 等到了那時候,亂步大人一定讓你好好見識一下。”亂步坐在沙發上吃國木田新帶來的零食。
國木田在一旁和我解釋,偵探社是在有亂步這個名偵探的基礎上建立的。這一點我倒是從未懷疑過,雖然平日裏看上去孩子氣了一點,但亂步的頭腦的确是頂尖的。
今天過來原本國木田是想給我介紹新來的兩個成員, 他還說其中一個昨天一直沒有回來, 所以就只能給我先介紹另一個了。
敦見到我第一反應就是捂臉, 第二反應就是記起來自己的任務,想要裝作不認識我。
我倒是熱情地過去和他打了招呼。有時候試圖隐瞞一件已經被發生的事情是很愚蠢的行為。
國木田有些驚訝, 亂步則是往這邊瞄了一眼就繼續吃他的零食了。
“我以前在孤兒院認識了敦, 不過他在挺久之前就說已經找到工作了, 沒想到現在又換了工作。”我坐在亂步旁邊, 從他身邊的零食裏随便拿了一盒布丁。
在幾人的注視下, 敦撓撓頭, 語氣有些微妙:“是太宰先生非要拉着我一起轉職過來,說什麽這邊待遇會更好的。”
國木田恍然大悟,有些同情地拍拍敦的肩膀:“原來是被那家夥看上了。”
我也在1心裏為敦默哀三秒鐘,順便帶上可憐的芥川一份, 太宰治這種人真的太容易成為涉世未深孩子的陰影了。
我以為國木田這次叫我來只是為了給我介紹新人,但他們似乎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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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步戴上了眼鏡,眼睛露出不一樣的神采:“這次就讓你見識一下名偵探的厲害。”
我被叫來的目的就是給他們搞到一張門票。
富豪用來展覽的寶石慘遭盜竊,這種成年老标題的報紙不會吸引到我,但無法破解的案子對名偵探來說非常有意思。雖然我覺得這次的目的更偏向于向我證明, 武裝偵探社,其實真的是個偵探社來着。
一般來說知名富豪的珠寶展示會是輪不到一個平平無奇高中生參加的,但很奇妙的就是,我參加的社團的團長家裏很有錢,正好認識隔壁班姓鈴木的同學,另外那個知名富豪就姓鈴木。
“這也是亂步推理出來的?”我給清十字社長打了個電話,那邊很痛快地幫了忙,美其名曰清十字怪奇偵探團第一次出外勤。
國木田點頭,亂步自得地扶了扶眼鏡。
其實鈴木家已經不是第一次丢珍貴的展品了,不過因為家族的財力,大多次都可以在警力幫助和各路名偵探的推理下化險為夷。
按理說這次也不會有意外,但在重金懸賞下,這次丢失的寶石仍然不見蹤影。
到底是哪一環節出了錯我也不知道,隔壁班的鈴木同學倒是挺興奮的,興致勃勃地拿着她的好友毛利同學猜想會不會是怪盜基德做的這一切。顯然,比起昂貴的寶石,這位鈴木小姐更想和神秘的怪盜先生來一場浪漫的邂逅。
作為某個怪盜搬運工的我沒有說話,我并不想當謀害少女心的殺手,這樣的事情要有專業的人才來做。
亂步就是這樣的人才,在一衆有名的偵探面前他高調地發言了。
“是怎樣的笨蛋才會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懷疑一個空有聲名的怪盜?”
就像是滾油鍋裏濺進去的一滴水,立馬就達到了炸開鍋的效果。頗有聲明的偵探先生顯然受不了這個刺激,嚷嚷着要亂步拿出來證據。
要是那麽容易就會妥協那也就不會是亂步了,他倨傲地仰着頭:“這麽簡單都不清楚的家夥才是沒有偵探資格的人。”
一片混亂中,穿着藍色西服的小男孩擠了出來:“那就給我們解釋一下吧,名偵探!”
對亂步這種性格來說,激将、威逼利誘都是沒有用的,最有效的方式就是恭維他。這一招我試過,非常有用,所以這次的小男孩也成功了。
不過我沒時間聽完亂步的演講了,一場精彩的推理我确實挺感興趣的,但前提是我不知道結局。這就像你看電視節目時被人劇透了,就算後面的劇情依然精彩,早就知道結局的你也會覺得索然無味。
我撿起角落裏被人忽視的白圍脖,和國木田打了一個招呼就走了。其實我今天的約不止武偵這邊一個,另一個客人和我的約定更早。不過我不想錯過任何有意義的事情,所以錯開了時間,這樣兩場約我都能去了。
我并不喜歡過多的工作,但完成了這麽多工作後我領悟到了一個道理,比起依然保持我節能型日常,效率型日常更容易取得成功。
這就導致,在某些時刻,該用策略的時候我不會吝啬我的腦細胞,但在一些靠腦子沒用的情況下,我更喜歡開門見山。
這就是我為什麽現在會被羅生門抵住喉嚨的原因。
我掀了森鷗外的桌子,因為他試圖和我繞彎子,但我不想和他繼續打太極,與其在他這裏浪費時間,我選擇更直接一點的方式。
我掀飛森鷗外面前的桌子,那上面原本擺在各式各樣的甜點,現在那些精美的甜點只能在地上翻滾着沾滿了泥土,其中一份奶油蛋糕沒有落在地上,因為角度的原因,它不偏不倚砸中了森鷗外的臉。
森鷗外應該也沒想到,我會做與外表完全不一致的事情,所以他的人形異能愛麗絲甚至沒能幫他躲過這份大獎。
我襲擊了港黑的首領,作為港黑的惡犬,陪同森鷗外一起來的芥川君自然不會讓我好過。森鷗外中獎的瞬間,我就被羅生門的利刃抵住了喉嚨,衣角所化的惡獸,只需要主人一聲令下就會把我吞吃入腹。
臉上還糊着奶油的森鷗外暫時還看不清表情,愛麗絲倒是笑地很開心,還沾了奶油含在口裏:“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在林太郎面前這麽做。”
我面無表情,也不知道芥川是不是故意報複我給他出作業,用的力氣格外地大,我毫不懷疑只要森鷗外下了命令,我下一秒就會被捅穿脖子,一點也不會顧及我曾是他老師的情面。
“芥川君,放開我們重要的客人。”森鷗外從口袋裏掏出帕子,仔仔細細地擦去臉上的奶油。
用最溫和的語氣,說着最和善的話,唯獨表情不是表現出來的那樣不介懷,那可是恨不得馬上殺死我表情呢。
他遣散了周圍的保镖,包括芥川,現在房間裏只有三個人,如果愛麗絲算人的話。
“客人你知道有多少人在我面前做出過放肆的行為嗎?”森鷗外嘴角牽起笑容,帶動眉梢也僵硬地彎下。
這不是個需要我回答的問題,森鷗外擺弄着手指似乎在計算:“加上你的話一共是七十八個,而前面的七十七個我都讓他們付出了代價,客人你想知道我是怎麽報複他們的嗎?”
他的食指抵在我眉心,就好像他握着一把随時能取走我性命的木倉。
我說:“我對和我無關的事情不感興趣。”
砰!
伴随着聲音,森鷗外的另一只手握木倉射出一發子彈。
我眨了眨眼睛,瘋子,我在心裏給森鷗外下了評價。
于是我又問:“對于我們的合作,如果森首領沒有興趣的話,我可以找其他人,反正只要資金到位的話,任何人都可以為我們做事。”
這個世界的瘋子不多,但只要成為瘋子就能做到一切的話,我早就瘋了。
我不是瘋子,但我喜歡瘋子,他們身上的情緒往往很豐富,雖然對我來說算不得正餐,但也是一份美味的小甜點了。
我提着手提箱一步一步往門外走去。
我承認我有賭的成分,但另一個瘋狂的賭徒不會讓我輸的。
“等一下客人,我想我們可以商量一下分配問題。”
我回頭,森鷗外已經換上一幅處理公事的正經表情。
你看,我賭贏了吧!
這場交易很愉快,我們雙方都得到了想要的東西。
走的時候森鷗外問我:“你這樣的存在算人類嗎?”
“或許吧。”
是不是人又有什麽關系?我只要知道我要做什麽,然後完成就行了。
花錢的感覺是愉快的,尤其是花別人的錢。心情愉悅的我在給夢野久作買零食的途中,大方地買了雙份。
“夢野還沒回家嗎?”我提了零食回來,只有夜鬥在看電視。
夜鬥撓撓脖子,少了圍脖讓他有些不自在:“剛剛出去的,可能等下就回來了。”
我把那條白圍脖丢給他:“這次還是五元嗎?”
“對,吾緣嘛。”
真是奇怪的執着,不過神明好像都是這樣的,我釋然了。
作者有話要說:吃的越多田中就會越厲害,不過副作用就是神性越強。田中人的那一面,會越來越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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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更新了!考完回家,這次要在路上花好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