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橫濱物語（11）
水至清則無魚, 這個道理大家都懂。可要拿什麽來攪渾這潭水呢？費佳說，70億怎麽樣？
費佳真有錢，雖然那70億不是美元, 但等比換算下來的零食可以夠亂步吃三輩子, 用這錢給夜鬥建神社可以建滿霓虹。對我而言，就是費佳當初說要外出打三份工才能養活我們，什麽樣的零工可以攢70億啊？我很想，不，是夜鬥很想去那個地方打工。
于是我和費佳煲了一個小時的電話粥。
“你在哪裏打的工？”
費佳：“……”
這樣的商業機密怎麽可以透露！但也耐不住我錄下這句話給他循環播放了三百遍。
費佳：“你是有多無聊？”
“還行吧。”我當時正在吃夜鬥做的布丁, 節日特供, 要不是太想知道未來的工作地點, 他絕對不會給我做的。
我覺得我像極了一個追問丈夫私房錢去路的怨婦，不過為了布丁我忍了。很遺憾的是, 費佳并沒有來錢很快的工作。有的只是跑到私人賭場裏訛了一大筆錢, 甚至讓那個代號為A的老板在老家幹不下去了, 只能跑到其他地方去另起爐竈。
我把費佳的回答告訴夜鬥, 然後他在沙發上躺屍, 一蹶不振, 還嚷嚷着最近都不要去找小福了。
也是，死屋之鼠這個名字看着就不像有錢的，費佳對賺錢也沒什麽太大興趣，他只會在必須用錢的時候出去一趟, 帶回來的錢剛好夠這段時間的花銷。活動經費缺少的我們，有時候還回去住下水道。
“老鼠嘛，就是見不得光的。”
費佳是這樣解釋的。
但我不喜歡下水道，也不會委屈自己去住，我有一百種方法住上高級酒店。所以最後的結果就是, 我帶着一波人去住酒店，費佳和他的忠犬住下水道。
好了好了，今天要說的不是費佳和他熱愛下水道不得不說二三事，我們要說的是論在70億懸賞金下極限逃亡的白虎少年敦君。
“上面，左邊，前面那個路口有埋伏在那的。”我喝口茶潤潤嗓子，隔着耳麥還能聽到敦重重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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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吧，如果堅持不下去了，我讓夜鬥來接你。”
敦現在正在面對全橫濱地下勢力的追殺，畢竟那可是70億啊，如果我不是買方之一，我也許都會為了那筆巨大的金額心動。
那邊敦按照我的指示躲過了一波攻擊，這才稍微得到一點喘息的時間。
“現在可以回去了嗎？不是說要我堅持到晚上嗎？”
“夜鬥會幫你的，不過太陽下山前還是不能回家哦。”我好心提醒，“下個路口會遇到芥川，小心一點，不要死在他手上上哦。”
那邊傳來敦的哀嚎。
可憐的敦，不過放心吧，我們不會忘記你對組織的貢獻。
“就這麽輕易把餌甩下去嗎？”
“什麽？”
“就不擔心魚兒不上鈎嗎？”
“不用擔心，你看魚兒不是已經上鈎了嗎？”
杯子裏的茶水已經喝完了，不請自來的客人給我又續了一杯。
兩手支撐着腦袋，太宰治眉眼帶笑：“那麽我算其中的一條魚嗎？”
“你覺得呢？”
“我不是很想被釣竿釣走，然後拿回家煲湯。”
“那就早些入局吧，趁着現在還有你的位置。”
太宰治偏偏頭，幾縷發絲垂下來遮住了半只鳶色的眼睛：“你不也沒給我選擇的餘地嘛。”
“但把自己暴露在明面，找上門和我們合作的人可是太宰你啊。”我有些困惑，這人為什麽總是把自己放在弱勢，明明他才是泥潭裏随時有可能竄出來要咬人的蛇。“你想實現的是自己的願望，只是剛好搭上了我們這條快船。”
像太宰治這樣的人，沒有什麽是他想要的，沒有什麽是他堅持的立場。但有一個人對他來說是例外的，無論在哪個世界，織田作對太宰治來說都是唯一的例外。
前些日子，我得到了神器。原本我是不打算要神器的，在很久以前我的确擁有過，但後來我發現神器對神明來說不一定是助力，也可能是是累贅。
夜鬥也曾有過很多神器，不過每一個神器都陪不了他多久，沒有誰能忍受夜鬥毫無理由地消失好幾個月後又回來，對消失的事情閉口不談。所以以往被夜鬥使用過的神器，大都換了新的主人，又或者直接去往生。
“我不需要神器。”夜鬥勸說我的時候，我毫不猶豫拒絕了他。
我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神明，不會因為沒有神器而發揮不出實力。神器對我來說，除了多一個戰鬥力，我更不能忍受神器可能會帶來的報應。
夜鬥的神器雪音，雖然現在已經忠誠鋒利的祝器了，但我并不覺得這能抹去他曾經給夜鬥帶來的報應。因為這件事，在“褉”的淨化中，我曾起過消除這把神器的想法。夜鬥似乎看出來了什麽，所以一直也沒把雪音往家裏領過。
我并不喜歡神器這一概念，但不代表我排斥神器這一群體。所以當我遇見一個寂寞的靈魂在街上游蕩的時候，我停下來了。
“你在尋找什麽呢？”
夜晚的街頭很冷，這也是我為什麽會主動向他搭話的原因，因為我實在不想在這裏久留。
那個紅發的年輕人有點迷茫：“你看得到我……抱歉，我是說，這裏的其他人都看不到我的。”
對于自己身份的迷茫，這是剛成為靈體才會有的現象，不過我知道原因，因為執念太重，即使死了兩年仍然還不清楚自己要找什麽的織田君。
還是喊織田作比較習慣，雖然在這個世界我和他并不認識，但我絕對是世上最了解他的人之一。
我把他帶回來了，雖然曾經是殺手，織田作的警惕性實在不行。
對此他的解釋是：“你并沒有要傷害我的意思，而且我已經太久沒有和人說過話了。”
好吧，雖然我現在也算不得人，但和他聊聊天還是可以的。
“你現在是靈體狀态，是死去的人，還丢失了很多記憶。”
“這樣啊。”
“……”
其實我們都不是話多的類型，所謂的聊天就是我告訴他現在的情況，他發表一下自己的感想，雖然他什麽感想都沒有。
做靈體是很無聊的事情，沒人看得見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要幹嘛？或許沒有去往地獄是為了尋找先他一步的養子們，不過可能在尋找的路上，他就忘記了要尋找的東西。
這樣的他有兩種選擇，一種是我想辦法聯系上地獄送他去投胎，另一種就是成為神明的神器，這樣能讓以有形的姿态在人間停留。
我對他言明厲害關系，其實我個人推薦第一種，但我知道織田作會選擇第二種。
如我所料，他選擇了後者。
“我記得自己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且你應該認識以前的我吧。”
我點頭，關于這點我并不想隐瞞。
“我的确很了解你，但我們并不是朋友，我也不會告訴你想要知道的事情。”
我提出來的報酬毫無誠意，就算是夜鬥這種神明也不會如此苛待自己的神器，不過不是早就提過的嗎？我一直都是神明中的異類。
最重要的是，織田作答應了。
比起傳統的神器命名儀式，我更喜歡簡單化一切複雜的東西，主要的原因是我不想有一把哪一天會背刺我的神器，雖然這種可能很低，但我不想和夜鬥一樣體驗安無的痛苦，就算只有一點可能也不行。
用自身的神力為他構建新的身軀，相當于把自己的力量分給他，但能多一步的不行了。
“感覺身體被掏空。”我癱坐在沙發上，面前擺放着我的新神器，那是一把木倉，和他的前身一樣，不會殺人的武器。
嘛，反正帶回他的目的也不是為了戰力，就這樣吧。
夜鬥走過來，丢給我一瓶礦泉水。
“誰讓你不走尋常路，真是的，明明正常的流程不會損失這麽多神力的，你到底在想什麽啊。”
“你有什麽資格說我呢，表現地好像很在乎他們一樣，實際上連真正的名字都不敢告訴他們。”
我們半斤八兩而已。
夜鬥不說話了。
于是我給費佳打了電話，釣餌已經準備好，現在就等魚上鈎了。
然後太宰治如預想中上門。
“我不是很明白你們為什麽需要我，如果是異能力的話，你們不是早就得到了嗎？”在見過沒有任何關于他的記憶的織田作後，他這麽問我。
他撫摸着自己心髒的位置，似乎那裏還存放着他的半顆異能結晶。
我們的确需要他的異能，但活着的太宰治比死了的太宰治更有用，這就是為什麽我們還會留一半給他的原因。
我告訴他：“我們終究只是異鄉人，需要一個比我們更熟悉橫濱的導游。”
太宰治笑了，不過我知道他沒相信。
不過沒事，只要他還在這裏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幫助。
我很餓的，多日的進食從來就沒讓我飽腹過，不過現在不用擔心了，裹滿黑泥的惡意，是最美味不過的食物。
作者有話要說：一段時間後
太宰：自.殺？那是什麽？
最終被榨幹哈哈哈哈哈哈感謝在2020-07-23 18:22:56~2020-07-25 13:51:5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時流 3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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