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圓潤的弧度,恰到好處的長度,還有上面萬惡的刻度。

看清這些之後,蔣雲翰利索的從小包裏翻了出去,鑽到了醫生的櫃子底下,龇着自己的幾顆小白牙威脅,圓潤的眸子在漆黑的縫隙裏閃着悠悠的綠光。

聽到他的低吼後,醫生愣了一下,不對勁……這個聲音不像是小奶狗。

“意大利炮你快出來!”秋錦年跪趴到了地上,臉沖着縫隙喊着,“你乖乖聽話,我今晚回去可以陪你玩狗狗飛盤。”

這句勸說很不錯,主謂賓定狀補全部精準踩雷。

蔣雲翰身為狼王,一點都不想玩狗狗飛盤,于是他又把屁股往裏挪了挪。

秋錦年深吸了一口氣,小圓臉一拉,眼睛瞪得圓圓的,擺出了一個生氣的表情。

有點不高興的水蜜桃威脅道:“如果你不聽話,那麽我只能做你的叔叔。”

蔣雲翰:???

然後秋錦年立刻變臉,擺出了一副狼外婆騙小紅帽的和藹表情:“但如果你乖乖聽話,那我就是你的爸爸!你以後就是我的狗兒子,怎麽樣?是不是棒呆了?”

蔣雲翰:“……”

醫生:“……”

醫生:“要不,還是我來吧。”

秋錦年往一旁讓了讓,給醫生挪出來了一個可以趴的地方,這個過程中還不依不饒的進行游說,試圖讓蔣雲翰認他做爸爸……

醫生戴上了一副手套,順着縫隙确定了一下蔣雲翰的位置,然後伸手去夠。

他的想法很好,他想把蔣雲翰逼到角落,然後再趁着它驚慌的時候逮到它。可蔣雲翰是個妖,蠢不到這個份上,他向相反的地方跑了過去,并且還咬了醫生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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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醫生連忙抽手,好在蔣雲翰的牙還比較短,沒能把手套咬透,但盡管這樣,也在手背上留下了幾個圓圓的小坑。

醫生看着這幾個坑的排列,覺得不大對,他打着手電往縫隙裏照了照——立耳,長吻,垂尾,眼睛向上,兇的一比。

……霧草,秋錦年知不知道自己撿回來了一匹狼??

醫生推了推滑下來的眼鏡,A市城市化已經數十年了,人口密度相當大,周圍沒有森林,根本不是狼的分布區,如果不是偷獵者帶到A市的話,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這個小崽子大概率是一只跑丢了的幼年狼妖。

看到醫生被啃了一口,秋錦年有點着急:“怎麽樣啊醫生?有沒有出血?”

“我沒事,錦年,你幫我去外面櫃臺上拿個袋子過來吧,我看看能不能套住它。”

醫生支開了秋錦年,确定他關門出去之後,壓低聲音沖着縫隙裏喊:“你不是狗吧,你……狼妖?”

其實醫生這麽問的時候心裏也在打鼓,畢竟這個狼崽子看起來太小了,他不确定自己的話能不能被聽懂。

蔣雲翰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也是懵的。

妖為了保護自己,很忌諱将自己的身份随随便便的告訴別人,所以大部分的人類根本不知道他們的存在,這個人類竟然能看出他是妖?

不簡單。

蔣雲翰點了點頭:“嗷嗚。”

是的。

醫生看到了他點頭的反應,瞬間什麽都明白了:“還挺聰明的,出來吧,不測肛溫了,我們倆一起把你的主人糊弄過去。”

蔣雲翰這才從櫃子下面鑽了出來。

他後腿蹲在地上,前腿伸直,認真的看着醫生。

醫生拿來了自己的病歷本,把別在上衣口袋裏的筆摘了下來:“姓名。”

“嗷嗷啊。”

蔣雲翰。

可惜醫生聽不懂,他仔細回憶了一下秋錦年進門的稱呼:“意大利炮是吧,好。”

然後“刷刷刷”幾筆寫完了。

蔣雲翰:……算了,人間不值得。

蔣雲翰對自己‘爸爸’的起名天賦已經徹底無語了,他決定放棄掙紮。

“身上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蔣雲翰搖頭。

于是在‘溫度’那一欄,醫生毫不遲疑的胡編了一個正常數值上去。

寫完之後,醫生想揉一揉蔣雲翰的腦袋,被無情的躲開了。

醫生有點尴尬,讪讪地撓了撓鼻子,表示:“我帶你去測個體重,要不然沒辦法向你爸爸交代。”

蔣雲翰聽到‘你爸爸’這個稱呼之後,毫不客氣的伸爪,用肉墊痛擊了醫生的大臉。

恰巧這個時候,秋錦年推門進來了:“醫生,櫃臺上沒有袋子啊,我把我裝意大利炮的那個小包拿來了,你看行不行?”

話音剛落,秋錦年也看到了站在秤上的蔣雲翰:“啊,怎麽弄出來的?醫生你好厲害啊!”

醫生順着話頭,毫不客氣的應下了這句奉承:“那是,我跟它說如果聽話,‘爸爸’會親親會抱抱還會舉高高,它立刻很主動的出來了!哦對了,體溫測過了,一切正常。”

秋錦年一臉鄙夷的看着蔣雲翰,眉毛都皺的彎了起來:“噫~想不到你表面上是個硬漢,背地裏卻想讓我親你?啧啧啧,可怕得很吶!”

蔣雲翰:“……”

:)你倆就欺負我不會說話是吧??

醫生有點受不了這只小狼崽的殺人目光,所以速戰速決的完成了測體重的工作。

“身體狀況挺不錯的,但太小了沒法打疫苗。你回去可以給他洗澡,但是記得用熱水,然後記得吹幹,記得做體外驅蟲。”醫生把圓珠筆彈回去,插進了口袋裏,“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需不需要喝藥?”秋錦年神秘兮兮的湊近了醫生,同時還不忘把蔣雲翰的立耳壓下去,試圖讓他什麽都聽不到,“這只狗狗腦子可能不大好,它連喝奶都不會,有沒有狗喝的腦黑金、補腦神液啥的,我想給他補補。”

就算被壓住耳朵也聽得清清楚楚的蔣雲翰:等可以化形了,确實是需要做點什麽,讓這個人類長長記性的。

“那倒不用哈哈哈,”醫生尴尬的哂笑了一下,“他已經長牙了,倒是不必要一直喝奶了,你可以喂點蛋黃肉碎什麽的,別喂他狗糧,他不吃的。等長牙了,你吃什麽喂他什麽就行。”

秋錦年認真的記下了醫生的囑托,又買了一條狗繩,這才帶着意大利炮回家了。

回去後,秋錦年給意大利炮洗了澡,吹幹之後做了晚飯。

他煮了一個雞蛋,把蛋黃挑出來,跟奶粉混在一起盛到了盤子裏。

蔣雲翰已經基本掌握了吃飯喝水的動作,他有幾分費力的吃着自己的晚餐,然後他發現,秋錦年一直蹲在旁邊看着他。

不對勁,這個人類又怎麽了?

這個問題的答案在飯後揭曉了。

秋錦年盤腿坐在蔣雲翰的面前,看着蔣雲翰意猶未盡的舔着嘴,把胡子上的奶漬舔掉,這才慢悠悠的問:“你想不想上廁所?”

……

被你這麽一問,那是有點想。

于是蔣雲翰點了點頭。

秋錦年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他把蔣雲翰帶到了衛生間,只見在馬桶的旁邊,放了一個封閉式的貓砂盆,裏面放的是豆腐砂。

“你會不會上廁所?我早上沒課的話會遛你,但是有課的話你只能在貓砂盆裏解決一下了。”

秋錦年說完,把試圖把蔣雲翰推到貓砂盆裏讓他适應一下,蔣雲翰繞着塑料貓砂盆參觀了一圈,一臉嫌棄。

他回頭看了秋錦年一眼,直接蹦到了貓砂盆的頂上,然後借着貓砂盆的高度爬到了馬桶坐墊上。

蔣雲翰斜斜的睨了一眼傻掉了的秋錦年,随後帶着淡淡的不屑,蹲好,解決了一下自己的人生大事。

然後原路跳下來,蹲在地上,高貴的仰起頭:“嗷嗷嗚。”

沖水吧。

秋錦年終于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他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撿回來的這只狗狗真的好聰明啊!

他急吼吼的摁下了沖水鍵,然後一把将小狼崽抱了起來:“爸爸明天給你在這裏挂個繩子,這樣你自己也可以沖水了!”

蔣雲翰被舉得高高的,依舊是嫌棄這個呆呆的大桃子。但也幸虧秋錦年呆,所以一直沒發現,自己撿回來的這個狗崽子長得有點奇怪,而且過分聰明了。

正在這時,秋錦年終于從記憶的深處扒拉出來一點片段,自己好像還有一個承諾沒有兌現。

于是蔣雲翰就發現,那個大桃子慢慢的靠近了自己。

秋錦年整個臉都圓乎乎的,唯獨下巴很尖,遠遠望去,真的像水蜜桃下面的那個尖尖,透着一股子稚氣。而且湊近了就會發現,上面有一層細小的白色絨毛。

……他會不會真的是一顆成了精的大桃子?

現在,這張稚氣的臉就湊在蔣雲翰面前,秋錦年的呼吸清淺的掃在蔣雲翰臉上:“爸爸當時答應你了,只要你聽話就親親抱抱舉高高,爸爸要給你做個好榜樣,不能食言!”

說完,秋錦年閉眼,撅嘴,飛速靠近。

三個動作一氣呵成!

蔣雲翰出自本能的把兩個小爪爪并在身前,肉墊正好摁在秋錦年的嘴上,然後圓乎乎的小腦瓜瘋狂後仰,阻止了秋錦年的禽獸行為!

秋錦年迷迷糊糊的睜眼:“怎麽了?”

蔣雲翰:“嗷嗷嗷唔嗷嘤唔!?”

你還有臉問怎麽了!?

秋錦年你表面看起來呆蠢可人,但你的嘴巴竟然還會強吻別人!可怕得很!!

此時的秋錦年并不知道,自己差一點奪走,偉大高冷強大且成熟的狼王陛下的,初吻。

倆人雞飛狗跳的打了半天,蔣雲翰堪堪的保護住了自己的初吻,秋錦年鬧得有點累,他一看表,竟然已經十點半了。

“完蛋,明天周一要回校上課,我再不睡一準爬不起來。”說完,趕緊洗漱去了。

等大桃子濕乎乎的出來,就看到蔣雲翰端端正正的蹲在衛生間門口,那意思相當明顯了:我睡哪?

秋錦年拿來一個濕巾,熟門熟路的把蔣雲翰的四只爪爪擦幹淨,直接就把人,啊不對,把狼扔到了床上。蔣雲翰迅速找到了距離秋錦年最遠的角落,扒開被子縮了進去。

秋錦年關燈之後,直接把蔣雲翰從被窩裏撈了出來,抱在懷裏深深吸了一口:“嗯!真香!”

死變/态!

蔣雲翰被四面八方充斥而來的桃子味熏到幾乎窒息,立刻手腳并用的打算從秋錦年懷裏爬出去。

秋錦年迷迷糊糊的問:“啊?怎麽了啊?意大利炮你不喜歡這麽被我抱着睡嗎?”

說完,大桃子有點委屈了,嘟嘟囔囔的抱怨着:“可是我原來都是這麽抱着咪咪睡得……”

咪咪?那只已經不在了的胖橘嗎?

蔣雲翰拼命往外劃拉的jio停了一下。

在猶豫了一秒鐘後,他嘆了口氣,回頭,一腦袋紮進了秋錦年的懷裏。

算了,看在你這麽呆而且還傻而且還不要臉的份上,就暫且讓你抱着睡好了。

秋錦年準确的get到了蔣雲翰的意思,他興奮地呼撸着蔣雲翰的頭:“意大利炮你太好了!我好喜歡你鴨!!”

住手人類,我要被你rua禿了!

作者有話要說:

遛狗一定要牽繩!遛狗一定要牽繩!遛狗一定要牽繩!

不牽繩狗狗跑到馬路上之後,很可能會迎來我們最不想看到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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