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瘟疫爆發
天下動蕩,五國分立,五國分為:恒、成、雲、姜、許。現以恒國與成國最為強大,雲、姜、許三國本是一國,當時國力超過了恒國與成國的聯盟。但人心不和,經歷內亂一國分成了三國,從此五國相互制衡,天下得以安穩太平。民,得以休養生息。
成國洪帝四十七年冬,成國與恒國邊境接壤處爆發了一場百年不遇的瘟疫,甚至家畜與野外動物都不能幸免,死者已有五千餘人,恒國更是逾萬人。
兩國都派去官吏與有經驗的醫官前往,才得以控制,且已有消散之勢。可第二年春暖之時,瘟疫再次爆發,波及駐紮軍隊,且更為猛烈,凡染病之人七日內無一成活。一時兩國朝野争論不休。
成國帝都大殿,因邊境瘟疫再次爆發,以軒王一派和太子一派,兩黨争論該派誰去治理展開了争論。不,應該是,是否讓太子去而展開的長達三個時辰的朝會拉鋸!
終是以太子江術請命前往災區而終止,散朝之後有宮人急追已達宮門口的太子江術。天子召見,太子江術在禦書房裏與天子交談了半個時辰。
出宮之後江術并未回太子府,而是帶人星夜兼程抵達疫區。修養一日後,只身前往二次爆發瘟疫的發源地——福華鎮。
他要找到瘟疫的根源。
瘟疫多處于戰亂天災之時,且多以人傳染人為主要傳播途徑。兩國醫者交涉,已經研制出了能夠防治瘟疫的方子。初春之時,官吏來報,瘟疫已經控制住,且染病百姓服藥後症狀好轉。據醫官禀報,冬日瘟疫症狀多為咳嗽,噴嚏,胸部疼痛且吐納間常伴有惡臭。而此次的瘟疫爆發卻是腹瀉嘔吐,渾身抽搐,且嚴重者昏迷不醒直至七日後死亡。這不像瘟疫,更像是中毒!
福華鎮是最先出現有此症狀的百姓,帶着強烈的不安,成國太子只身來到此地,準備一探究竟。
抵達福華鎮時已是雞鳴醜時(十二時辰的第二個時辰),忽有東南方吹來黃紙飄落街道,起起伏伏,沙沙作響霎時令人毛骨悚然。偶有陣陣嗚咽聲傳來,惹的馬兒踟蹰不前。
太子江術拂去黏在身上的黃紙,輕撫馬背,傾身貼于馬耳細語幾聲,馬兒像是聽懂了話一般,開始挪步向前。借着忽明忽暗的月光看清了前方的客棧,福華鎮第一客棧。江術下馬扣門,篤篤篤。好一會才有人開了門,門內探出個孩童腦袋和一盞燭燈,瞧着門外的江術,上下打量了一番。見江術一身青色錦袍,面色清秀,且開門時,彬彬有禮,想必也不是什麽盜賊一類的人,正了正身形道:“此間客棧已無主人,我們也是過路的。若不介意,公子請進來自便吧。”
江術忙答謝道:“深夜叨擾,如此便多謝了。”
江術随孩童登了二樓,孩童指了一間屋子道:“這間無人,公子可自便。”
江術抱拳答謝道:“多謝。”
江術進屋,用火折子點了燭燈,環視了屋內擺設,一床一桌,三兩個凳子,極為簡陋。想必小鎮也不是很繁華,有歇腳的地已經很不錯了。不多時屋外便聽見一女子聲音,江術仔細聽了那女子問道:“阿寧,是何人?”聲音婉轉動聽。
“不像本地人,像是過路的。”是剛才那孩童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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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吧,一炷香已過,去準備其他的材料。”那女子道。接着便是淅淅索索的聲響。
江術聽這對話,前面還算正常,只是後面這句,着實耐人尋味。何事一炷香?其他材料?剛那被稱作阿寧的孩童道他們也是過路的,此地瘟疫盛行,行人都避恐不及,即使歇腳大可繞道去別的地方。怎得何事還要繼續?莫不是與瘟疫有關,江術思索着,便想着一探究竟。
不多時,江術便運用輕功飛上了屋頂,腳步極輕,找到剛才那女子說話的位置,揭開青色瓦片,看到了屋內着一身月白色的裙衫的少女,與一個與江術年級相仿的看着像護衛的年輕人,還有一個就是剛才的孩童,他們都在盯着一個足有半人長的木盒子,約莫半注香的時間,只聽那孩童驚呼道:“出來了!”
江術看着阿寧指着的地方,雖看不真切但也看到從木盒子裏爬出一個黃色的東西,見那女子小心翼翼的将黃色的物體置于白瓷瓦罐裏,對着護衛道:“将這孩子處理了吧,在燒些紙錢。”
護衛得令提着木箱便要出門,江術在想難不成她們在拿百姓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想到剛才從木盒子裏爬出的東西,江術便再也待不住了,好你們這群喪盡天良的黑心東西!
呼啦一聲,江術一掌劈開身側的瓦片,直墜而下,抽出腰間的佩劍,直奔那女子而去,那女子躲閃不及,被江術脅入懷中并用劍抵在頸間,擒賊先擒王的道理,江術從小便懂得,自然是一眼便分辨出為首的便是這女子。
那名護衛舉起抽出的長劍與之對峙道:“放了小姐,饒你全屍。”
“呵,好大的口氣,有本事自己來放。”江術不屑道。
“你!”護衛被激的持劍便刺了過去,江術攬懷中人一個側身,輕松躲過,護衛回身便要搶人。江術兩腳點踏,運輕功便飛到了屋頂,護衛緊追其後,幾番交戰後,在江術懷中有一人的情況下,還占上風,且氣色如常,絲毫不費氣力。在護衛還要嘗試奪人之時,女子清冷的聲音道:“文石,住手。”護衛聞聲頓住,不解其意的看向女子。
女子又道:“你不是他的對手。”
“還是姑娘有眼力,你這護衛可是真不怎麽樣。”江術聽到懷中人的話譏諷道。女子雖被挾持,卻不露驚懼之色,江術想此人應該不簡單。
女子問道:“公子深夜來這荒蕪瘟疫盛行之地,定不是來劫財劫色的吧?我們好心放你入房內歇腳,你卻刀劍相向,這又是為何?”
江術輕笑回道:“幾位好意在下自然知道,我雖挾持姑娘,但卻未傷姑娘分毫不是嗎?”
江術看着面前臉色不善的護衛又道:“至于你那護衛,是他一直追着我打的,不得已還手而已。”
女子嗤笑道:“好一個不得已,你掠其主子,刀刃架在喉間,只消頃刻便能要我性命,哪家請的護衛不護主?”
江術想着剛才進屋時候他們沒有防備自己,也并沒有親眼看到他們殺人,其中可能有什麽誤會,于是在讪笑道:“姑娘莫要生氣,在下剛才進屋聽見姑娘與剛才那名小妹妹交談一時好奇。”
“好奇?”
江術正了正聲色道:“我且問姑娘房中木盒子裏放的什麽?”
“屍體。”女子面不改色的道。
“确切的說是孩子的屍體。”女子又補充道。
江術立時眉頭收緊道:“那孩子可有得罪姑娘?”
“無冤,亦無仇。”女子冷聲又道:“原來公子是為那孩子報不平來的?”
江術沉臉不動聲色看着懷中的人,女子想是被看得有些不自在道:“若是公子來鳴不平,那到不必了,這福華鎮,已是遍地浮屍,你要鳴多少不平才能安慰他們的靈魄?”女子接着又道:“公子即便要挨個替他們鳴不平,也得找到正主才是,怎麽拿無辜人來替代?”
“無辜?”江術挑眉:“方才那盒子屍體又怎麽解釋?”
女子還未開口,與江術對立的護衛便急解釋道:“那孩子本就是已經沒有呼吸了的,我家...小姐...我家小姐買過來的而已。”
江術譏諷道:“你家小姐還有收藏屍體的嗜好?這天下可真是大,容納這麽多怪人。”
那女子也不着急,緩緩道:“公子覺得我們拿這孩子的屍體是為何?”
“為何?我方才屋頂看的清楚,屍體裏爬出來的是什麽?”江術反問道。
女子輕笑道:“公子以為何物?”
“我若知道還會勞駕姑娘告知嗎”江術道。
“是蠱。”女子輕飄飄的話語落入江術的耳中,從女子開口講話的時候,袖中便掉出一個不易察覺的袖珍瓶,算着時間藥效也應該發揮了它的作用,果不其然,江術只覺自己手腳有些酸軟,此刻只想睡一覺。
方才聞到一股異樣的香氣,江術便察覺不對,開始調息,此刻雖是有些無力,但也還算清醒,對付兩三個面前的護衛不是問題,且他自身也是可以解毒的,只是需要時間。
寂靜的夜裏,一聲瓦片的碎裂聲分外刺耳的劃破寂空,僅接着是呼啦啦的大片範圍的瓦片碎裂聲,尋着聲音望去,十幾個蒙面黑衣人持刀劍裹風而來。
只見沖在最前的黑衣人劍鋒直逼江術所在的位置,本可以将懷中人推出擋住黑衣人劍的江術卻摟住懷中人側身旋轉用劍擋住,兩劍相觸瞬時蹦出火花。
江術皺眉低聲喝道:“接住!”立時女子便從他懷中飛了出去,護衛反應極快的将自家小姐接住。
若之前黑衣人分不清目标,方才火花濺起時,黑衣人便辨別出了目标——江術。
接下來,刀刀奔向要害,劍劍想要奪人性命。江術雖武功不差,但方才中了女子的“毒藥”此刻顯得有些疲憊,對方又人多勢衆,江術只能被動的見招拆招。雖是這樣,黑衣人也讨不到便宜,但很快卻也發現江術狀态不對,便讓手下消耗江術的體力。
眼見江術開始落于下風,眼睛也有些睜不開了,快要抵擋不住刀劍。黑衣人的頭領便揮劍直奔江術的左胸處,雙拳難敵四手,且此刻不止是手,還有腳。不知是誰就在黑衣人頭領就要刺中他的時候,他被一腳踹飛了!随後落入一個溫暖的懷中。
江術反應過來,原來是剛才的女子,踢他的正是她的護衛。江術直起身,還未道謝,便有劍氣逼來,黑衣人手下像難纏的蚊蠅般,又沖了過來,護衛和黑衣人頭領已經打了起來,女子負手一腳踹飛其中一個黑衣人折了他的劍,拾起劍柄站在了護衛身旁,江術愣了一瞬,心道:原來會武功。
女子與護衛二人聯手與黑衣人頭領交戰,開始還可攻擊,後面愈發的落于下風了,黑衣人頭領武功雖在江術之下,卻在二人之上,且下的都是狠招,這是殺手的路數。江術擰眉高聲喝道:“兄臺你我有何冤仇為何非要我性命不可?”見黑衣人頓了一下,又急忙喊道:”不知你家主子是哪位?可否告知一二讓在下死的瞑目?”
聽到江術的話音,黑衣人頭領将本來刺向女子的劍,拐了方向殺氣頓時侵襲而來。江術還未作出準備抵擋,一襲白衣從西南方宛若水綢般的人飛了過來,一掌拍于黑衣人側肩,黑衣人頓時口吐鮮血,忽明忽暗的月光下看清了來人的面目,都不等手下來扶,便飛身逃離,其餘手下也不在戀戰也随之離開。
黑衣人走後,江術噓了口氣,手腳依舊發軟,坐于屋脊道:“你來的可真是時候,在晚來一會,就只能來救我的屍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