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燒火
江予和蘇深從後門出去,沒走一會兒便被人攔住了,看同樣身着夜行衣的兩人。
江予蹙眉道:“你們怎麽會在?”
一貫的不嫌熱鬧大的蘇夏忙站到蘇恺前面興奮的道:“這樣的好事太子表哥怎麽能不叫上我們!”
見江予臉色不好,蘇恺忙将蘇夏拉到了身後,急忙解釋道:“是蘇深師姐告訴我倆的,多個人多個幫手,表哥你可不能抛下我倆呀。”
蘇深在一旁已經忍不住笑出了聲,咳嗽了一聲壓了壓自己的笑意對江予道:“是我叫她們來的,待會可以幫把手。”
江予狐疑的看向蘇深,蘇深聳聳肩道:“走吧,在晚就待不到兔了。”
江予鼻間輕呼出一口氣,沒在說什麽,她将遮擋口鼻的黑色圍布蒙在了臉上,她到不是怕被安宏勝認出來自己,而是怕待會去的地方被人發現。
京城花明街裏,安宏勝有一外室安置在此。據說他每隔兩晚便會去一次,今日正好是他要去的一夜。
花明街裏人多眼雜,偏于京師西北一角,有座不甚高的青山。
此前居住的人并不多,但奈何依山傍水,京城的裏有名的忻棠河道便是從這貫穿而過,河邊也不知誰人撒下了各色花種,四季都能開出不同的嬌豔花朵。
如此美景,有人便在這河道上修建擴入了自己的府中,其他人見無人幹涉制止,便紛紛效仿。
圈地置辦家宅,以京城的勳貴較多。蘇家也是有幾處宅院在此的。江予怕被蘇家人認出來,傳到外祖父那裏,免不了要向母妃蘇映安告狀,到時候又會被訓斥一番。
因為這裏大多數都是達官貴人為自己的外室置的住處或小妾交歡的地方,那些知情的人都見怪不怪了,凡來此處之人十人便有九人是奔着美人來的。
至于蘇家為何要在這裏置辦家宅,許是錢多閑的吧。畢竟是成國的大富商。
江予一行人躲在安宏勝的家宅附近,就等他出現直接打暈帶走,只是他身邊常年帶着家丁護衛,雖在她們眼裏不頂什麽用,但打鬥糾纏起來還是頗為麻煩的。
等了約莫半個時辰,安宏勝乘坐轎攆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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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深對着蘇恺使了眼色,蘇恺便竄了出去,随便揪了一個護衛,出手便打到在地。其他人見狀紛紛圍了過去,蘇恺也不戀戰,見人圍了過來,拔腿就跑,一時間護衛追出去一大半。
緊接着是蘇夏,蘇夏朝着江予揚了揚下颚道:“看我的。”
說完也竄了出去,直接飛到安宏勝的轎攆上,踩了兩腳,安宏勝停了轎攆出來看到有人站在他的轎攆之上,見如此羞辱自己氣的大呼道:“給我抓住她往死裏打。”
蘇夏見人上鈎了,縱身跳了下來,邊跑邊回頭學着安宏勝喊道:“給我往死裏打!”說完笑哈哈的加快了腳上了步伐。
一時間只剩下了幾名轎夫。安宏勝氣的雙手插着腰大口呼吸,方平複了一下怒氣,轉身想鑽進轎攆中繼續前行。
蘇深不疾不徐的走過去,轎夫見又來一名黑衣人,都是毫無戰鬥力的苦力傭人,見黑衣人拿着劍過來,都吓的棄了轎攆往後跑,安宏勝也吓的往轎攆裏縮,退後的時候一個不小心絆倒了自己,磕在了轎攆的杆子上,暈了過去。
蘇深蹙眉回身看向黑暗處的江予,無奈的攤開兩手。她還什麽都沒做呢,人就暈了過去。
蘇深解了轎攆上的繩索,将安宏勝像捆豬一樣捆了起來,仍在地上等了一會,蘇夏和蘇恺便回來了。
二人還想讨一句江予的誇贊,就見蘇深抽出轎攆中的一個木棍子,扔給了她倆,沖她們努努嘴道:“辛苦了。”
蘇夏哭喪着臉道:“我是個姑娘,怎麽能幹這種粗活呢?”
蘇深伸出手做勢要拿過蘇夏手中一頭的棍子道:“那我來好了,下次就不叫你了,嬌弱的姑娘。”
蘇夏忙将棍子往自己懷裏收了收道:“那哪行啊,姑娘怎麽了,姑娘也要吃飯的,吃了飯就得幹活不是。”
說着既痛苦又強裝愉快的拿着棍子穿過安宏勝手腳,與蘇恺擡了起來。一人擡一頭,跟随着蘇深江予往黑暗處走去。
四人褪了夜行衣,擡着安宏勝,上了早已安排好的馬車。
拿着令牌出了京城去了郊外,出了京城後,中途江予獨自折返回了太子府。進了自己的庭院-鏡淵閣。看着卧房內的燭火還亮着,推門進去,見到景昭慕正拿着醫書認真的研究着什麽,并未在意她的到來。
江予輕咳了一聲,景昭慕才擡眼疑惑的看着她,江予開口道:“我說今夜會給你個公道。”
景昭慕狐疑的看着她,夜行衣脫了?
江予又道:“換身簡便的衣服,與我出城。”
景昭慕蹙眉,深夜出城?
“不想要公道了嗎?”江予有些揣摩不出景昭慕的态度。
“要。”景昭慕雖不知道她要做什麽,既然說要給她公道,那她便跟着去看看。到底是怎麽個公道法。
景昭慕換了一身與江予身上玄色紅紋的衣衫相互輝映的深紅色的雲雁細錦衣,二人同乘一馬出了城,走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郊外的一處荒地。
景昭慕下了馬就看到其餘三人,蘇深自然是認識。另外兩位,她好像有些印象。
好像是三年前她去川柏疫區大營配制蠱毒解藥的時候,見了玉佩一直幫她的人。當時也沒有問是誰,另外一個女子在她走的時候還問她要江予給她的玉佩,為此二人還鬧了不愉快。
江予給她的自然是等見了江予在親手還給她,怎麽能借外人之手還回去呢。
蘇夏見江予與景昭慕下了馬忙迎過去方要開口見禮新嫂子,看到景昭慕的臉,臉色頓時變了顏色,皺起眉頭不悅的道:“怎麽是你?”
景昭慕挑眉戲谑道:“為什麽不能是我?”
太子妃是景昭慕,是那個三年前搶走她表哥玉佩的女人!蘇夏怎麽能高興,她們大婚的時候蘇夏并未瞧見她的容顏,如今看到心裏頓時憋悶。她的表哥怎麽能娶這麽無禮的女人,拿人東西不知道歸還。
蘇夏撇過臉沒好氣的道:“沒有為什麽。”
江予聽到二人交談,輕聲責備道:“蘇夏,不可對公主無禮。”
蘇夏聞言更氣,賭氣轉身跑到了一邊。
江予帶着景昭慕往前走去,看到被捆住的暈了過去安宏勝,蘇恺正拿着鐵鏟挖坑,坑上面已經用粗壯的木棍架起了支架,就等着坑挖好了起火。
景昭慕雖不認識安宏勝,但既然說是要還公道,旁邊也無其他人,那自然還公道的人就是地上躺着的這個人了。只是景昭慕不明白為何要支起木架。
待到蘇深與蘇恺将人架起來,綁在了木架上,她才明白怎麽一回事,這是要——烤死他?
景昭慕雖想要個公道,但文石只是受了皮外傷,要還公道也不至于殺人吧。
江予看着景昭慕不解的目光,解釋道:“放心,不會出人命的。”
蘇恺起了火,火苗簇簇的往上竄,熱度也剛剛好,暈過去的安宏勝悠悠的醒了過來,懵了一瞬後,發現自己被捆住,并且被人架了起來,且身下還有火在燃燒着!
安宏勝立時将身體往上縮,火焰雖沒有燃到身上,但熱度卻沒有減輕,他被烤的肉疼,啊啊的亂叫着,待看清四周的幾人後,驚慌道:“太...太子殿下救命啊!救命啊!”
讓燒烤他的人救他,怎麽想的。
江予沒有理他,站在那裏看向景昭慕,并順手遞了幾根曬幹的小木棍道:“不夠的話,這邊還有。”
景昭慕接過木棍,緩步過去,将木棍舔在了安宏勝的身下火堆裏,木棍的加入燃起了更高一點的火苗,炙熱的火烤,讓安宏勝被烤的皮膚鑽心的疼,卻又不會燒到他。他疼的亂叫,卻無人幫他。
過了一會火苗漸漸下去,安宏勝得到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江予走過去,無甚情緒的道:“你可知今日本王為何請你來烤火?”
安宏勝被烤的龇牙咧嘴的,冷不丁的被江予問道,腦子有點反應不過來憤怒道:“太子殿下,我爹怎麽也都是當朝宰相吧,您這麽對我,就不怕我讓我爹參您一本嗎?”
江予冷笑一聲道:“那就讓令尊去參本王吧。”
說完拿起旁邊的幹柴木棍又添了一把,火苗噼啪的又燃了起來,安宏勝見苗頭不對,趕緊求饒道:“太子...太子殿下...太子爺爺,我錯了,錯了。”
江予沒有理會任由火堆燃燒。
初春的夜還是有些涼的,江予看着景昭慕站在那裏盯着被烤的安宏勝,面無表情,不知她心裏在想些什麽。
她去了馬車上拿了一件薄衫鬥篷,輕輕的搭在了景昭慕的肩上,景昭慕轉頭撇向她看了一眼,淡淡的道:“回去吧。”
江予道:“好。”
二人轉身前,江予交代了蘇深幾句,便要離開。這時蘇夏不知道從黑暗哪處中走了過來,手裏還抱着不少的幹柴。見江予要走,忙喊道:“等一下,我也一起走!”
蘇夏急急忙忙的将手裏的幹柴全都扔到了火堆裏轉身就走,随後便聽到背後呼天喊地的叫嚷聲...
蘇夏回身看了一眼,沒好氣的呸了一聲道:“叫什麽叫,叫的那麽難聽,誰讓你得罪表哥,活該!”
待蘇夏過去後發現,二人是同乘一匹馬的,餘下的還有一輛馬車,總不能讓景昭慕下來吧。
蘇夏撇撇嘴道:“你們先走吧,我跟蘇深師姐和哥哥一起回去。”說完瞥了一眼馬背上的景昭慕。
景昭慕正看着她,面上帶着戲谑笑容。蘇夏的臉登時黑了起來,咧着嘴氣呼呼的走開了。
作者有話說:
答應小可愛更的,雙手奉上,請笑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