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閉門思過

江予走後,蘇深撿起旁邊的枯枝,蹲在火堆旁,一頭放在火焰上烤,待燒着了後,慢條斯理的将枝頭的火苗吹滅,擡眼看了火架上的安宏勝。

蘇恺特別有眼色的把安宏勝的翔雲刺繡靴子脫掉。

安宏勝嚷嚷道:“小王八羔子你脫我靴子作甚?我認得你,蘇家長子蘇恺是吧?”

蘇恺瞧了他一眼,直起身子恐吓他道:“你認得我?那我可不能留活口了。”

安宏勝急忙道:“別別別,我安家與你們蘇家是有交情的,論輩分你還得管我叫一聲叔叔呢。”

蘇夏聞言小跑過來沖着安宏勝:“啊呸!就你也配當叔叔?”

安宏勝吞咽了口水道:“不當叔叔不當叔叔,放我下來行不行?這火烤的我皮都滲出油了,在烤下去我就得死了。”

這時蘇深皮笑肉不笑的接道:“你以為今天把你帶來還能安然放你回去?”

安宏勝聽到蘇深的話,扭頭驚恐的看着他們。

郊外四周漆黑一片,月被烏雲掩蓋,有幾只夜枭輪換着叫着,周圍只有風呼嘯枝葉而過和木柴燃燒的噼啪聲。安宏勝已經被火烤的唇幹舌燥,背部也如在火中行走般,炙烤的呼吸都開始困難。

見安宏勝似要暈過去了,蘇恺與蘇夏将木架上的安宏勝擡到了一邊,依然懸空挂着,安宏勝遠離了火堆得以喘息。

蘇深站起來,拿着方才熄滅的幹木棍,另一頭還冒着火星子,蘇深歪頭遠遠的看了一眼安宏勝的腳掌,陰陽怪氣的自顧自的說道:“安公子這腳細皮嫩肉的,一個大男人還保養的這麽好,想必平時不怎麽愛走路,嘶~既然不愛走路,那留着也沒什麽用了”

安宏勝不知道蘇深要做什麽,眼睛一直盯着蘇深。

“聽說丞相大人寫了一手的好字,在下不才也練了幾年,安公子行個好将字帶回去讓丞相指點一下如何?”蘇深帶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目視着安宏勝,繞到了他的雙腳處。踩住了他的腳腕,在他的腳掌上用帶火星的木棍慢慢的寫了個‘人’字。

力道深且慢。

突如其來的真實灼燒疼痛讓安宏勝慘叫的響徹整個郊外,驚的旁邊的夜枭都不敢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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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夏在一旁捂住耳朵,一臉鄙視的看着安宏勝。

蘇深等他叫嚷完後,拿着火棍在他面前晃了一圈,火棍一頭燃着火星,在黑夜裏極為亮眼,安宏勝的眼睛随着木棍也轉了一圈。

蘇深依然漫不經心的道:“安公子這就受不了嗎?可我還有一個字沒寫完呢。”

安宏勝做了吞咽的動作,眼神裏滿是驚恐,一開口便是顫抖的聲音,求饒道:“蘇...蘇大人,小的不知道怎麽得罪了太子爺,還望明示。”

蘇深笑了一聲,蘇恺上前接道:“你今日可曾搶奪他人的東西?”

安宏勝眼睛在眼眶裏不停的轉動:“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搶了太子爺的東西,我明日便讓人加倍奉還。還請蘇大人放過我吧...”

蘇深冷笑道:“加倍奉還?那人呢?”

安宏勝急忙道:“我回去就把那幫家丁家法伺候,發賣去做苦力。”

“呵,安公子倒是會推卸責任呢。”蘇深冷聲道。

翌日,太子府門外,安宏勝一個人跪在門口求見太子江予,江予用了早膳才準他進俯,下人直接将他帶到了文石的房間。

安宏勝瘸着一條腿,看見躺在床上的文石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嘴裏說道:“文公子,小的瞎了狗眼了,不知您是太子的人,您大人有大量,原諒小的吧。”說完使勁磕了個頭,由于勁力太大額頭都出了血,把一旁的文寧吓了一跳。

江予與景昭慕站在門外的不遠處,看着門內的安宏勝不停的磕頭認錯,江予問道:“這個公道可還滿意?”

景昭慕沒什麽興致的道:“尚可。”

過了一會又問道:“你如此羞辱他,真不怕他父親參你一本?”

江予勾起唇角道:“無妨。”

看着嘴角噙着笑意,眼若桃花,眉若遠山含黛的江予,景昭慕躲閃低眸道:“你不要這樣看着我。”

江予收了笑意道:“怎麽,有何不妥嗎?”

景昭慕擡起眼道:“你這樣,我會控制不了自己的。”

江予不解的道:“為何要控制自己?”

景昭慕彎唇妩媚一笑柔聲道:“那你是不希望我控制自己了?”

江予疑惑的看着景昭慕。景昭慕不給她思考機會,微眯雙眼,含着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勾住了江予的脖頸,低聲溫軟的道:“就像這樣的失控。”

一股溫熱暖人心尖的柔軟襲來,粉嫩的唇貼上了江予同樣柔軟的唇瓣。

鼻間的香氣瑩瑩不斷的鑽入肺腑,使得江予一時受到了魅惑,松開了牙關迎接了在外面徘徊的香舌,舌尖纏繞,江予本能的勾纏吞咽溢出的甘甜。

美人懷中抱,手自然環住景昭慕的不盈一握的細腰,一點點,一寸寸的,緩慢的揉捏着...江予微眯着雙目擡眼的一瞬,臉黑的停止了動作,景昭慕不解的回望身後,發現距離她們幾步遠的蘇深正快步的往文石的房間走去。

景昭慕嫣然一笑對江予道:“我們回去吧。”

蘇深昨夜将安宏勝吓的不輕,防的了一時防不了一世,這次是寫字,下次就不知道是剜肉還是挖眼了。蘇深的陰狠厲害整個京城都知曉,她曾以一己之力深夜屠殺叛軍的先鋒百人小隊,卻能安然無恙的回去,如此之人誰不懼怕。

蘇深自從跟着江予平叛後,洪帝便要封她官職,只不過她自己不要,成國是有女官的,但她就喜歡待在太子的身邊。

洪帝無奈賜了她一個一等侍衛的稱號命她保護太子,還賞賜了她一把寶劍,危急時刻保護太子,先斬後奏。當然洪帝也查了她的背景,知曉她是蘇家的私生女,與江予還是表姐弟的關系,就更加放心讓她待在江予的身邊了。

方才蘇深只是路過瞧着這邊的身影眼熟,過來瞧一瞧,誰知道撞破了江予的好事,見江予黑了臉,一臉不關我事的走開了。

隔天,江予被洪帝召見,丞相安高飛果真參了她一本,京城大街小巷都知道了安宏勝在太子府門前跪了一夜,出來的時候瘸着腿,額頭還留着血。

安高飛臉面丢盡,寫了文書奏折讓洪帝為他兒子做主。

江予站在禦書房桌前,垂着頭,一副乖巧的模樣,無論洪帝怎麽說她,她都道:“孫兒知錯了。”

态度誠懇的洪帝都不忍責罵。

洪帝無奈事已經發生了,先錯的也不是太子,總不能讓太子去給一個犯了錯的人道歉吧,只是做的有些過分了,也就懲罰江予閉門思過三日,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江予被罰閉門思過後,景昭慕倒是挺樂意的,有人陪她了。原本就是大婚有休沐的,只是現在不能出門而已,也不用去上早朝。

江予閑下來無事,便一直陪着景昭慕在書房下棋,打發時間。

太子府的書房雅致寬大,只書架就有十多個,除了一些必看的四書五經,帝王必備的資治通鑒,還有佛教道家書籍,坊間流傳的話本小人物傳等,其中還藏了不少的古書典籍,昨日又差人搜來了不少的醫術,供太子妃景昭慕觀閱。

景昭慕與江予下棋,連下了五盤都沒有贏,頓時脾氣上來了,她下棋還沒輸過呢,這是棋逢高手了?

江予見景昭慕抿起唇鋒,一副不服輸的模樣,懶懶的一笑道:“今日就到此吧,公主棋藝還是不錯的,幾次我都險些要輸了。”

見江予不與自己繼續下棋了,景昭慕急了,聲音大了幾分道:“不行,在來兩盤,今日若是不贏...我...你就不用去床上睡了。”

江予苦笑,這人怎麽這麽無賴。

後來連下了兩盤江予都在關鍵時刻将棋子落錯位置。

毫無意外,景昭慕兩盤都贏了,江予感嘆自己不用睡在地上了。

景昭慕起身在江予面前一點也不做作伸了伸腰,毫無一國公主的架子,随性極了。

江予看着景昭慕對自己一點都不防介,不緊不慢的起身,為她理了理裙擺的褶皺處,起身擡眼撞上了景昭慕亮晶晶直勾勾的眼神。

景昭慕媚眼如絲靠近江予的耳邊柔婉的道:“予妹妹這麽想和我一起睡嗎?”

江予表情頓時凝住,不知道該作何應答,她只是不想睡地上而已,即使睡一張床二人都是互不幹涉,各睡各的,談何想與不想。

見江予不答話,景昭慕也失了調戲她的興致,退後了一步道:“太子自便吧,我要去看書了。”

說完去了書架處,開始翻找醫藥書籍。

江予立在原地,搖了搖頭,這公主脾氣着實讓人難以捉摸。

作者有話說:

感謝單身貴族的五瓶營養液,52207936的一瓶營養液

謝謝你們的收藏和喜歡。

白天睡醒,深夜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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