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毒镖

江予原地踟蹰了一會,也去了房內的書架處。對坐在扶梯上的景昭慕,眼神只停留了片刻。景昭慕聚精會神的看着手中的書卷,似乎沒有看到她般,到真像是認真的模樣。但當她走過去後,景昭慕的眼神便跟了上去,斜眼瞧着她的背影,用書擋住了一半臉,張望着。

江予挑了本戰國策,去了旁邊專門制作的軟椅上,低頭開始讀起書來。

書房影照從西慢慢挪向東,景昭慕在扶梯上坐着以手掩面,打了個哈欠,眼淚都流了出來。她側目看了一眼底下的江予,還在心神專注的研讀書籍。她眸光下沉,唇角上揚,心上忽有一計。

就在江予紙張翻了一半的時候,景昭慕從滑梯上摔了下來,伴随着“啊”的一聲,疼痛沒有襲來,倒是江予悶哼了一聲。她接住了景昭慕,扶梯并不是很高,摔下來也僅在剎那間,江予卻能用身體當了肉墊。景昭慕趴在江予的身上,聽着她喘息微微有些急促的聲音,擡頭看了一眼扔在地上的戰國策,她笑了。

看什麽戰國策,明明一直在關注着她。

江予想要起身問道:“公主可有受傷?”

景昭慕莞爾一笑:“沒有,有予妹妹時刻護着我怎麽會受傷呢。”

千嬌百媚,嗓音讓人聽着酥酥麻麻。

江予眸色恍惚,眼睑下垂,想要避開景昭慕的帶着侵襲感的直視,卻不曾想瞥見了景昭慕胸前兩點,雖隔着衣物,但也讓她窘迫了一瞬,她又慌忙的瞥開眼神,側目看着一旁的書架。

景昭慕沒有如她的願起身,而是在往她身上又動了幾下,調整了姿勢讓她更加貼近江予,一只纖細的腿更是搭在了江予的腰腹間,景昭慕能感覺到江予腰腹輕輕的發力,又是妩媚的一笑。

江予沒有出聲,轉過頭正對着景昭慕的雙眸。景昭慕的眼裏似有勾人魂魄的東西,讓江予不能移開目光。

景昭慕看着江予淺眸裏的自己,似乎看到了期待,期待什麽呢?景昭慕眨動長睫毛,微張櫻唇,慢慢貼近江予的唇間。江予看着由遠及近的紅唇,斂住了呼吸,卻沒有等來柔軟的唇瓣,景昭慕用牙齒輕磨着江予的下唇,江予吃痛,微微皺起眉頭。景昭慕又再次用溫軟的唇瓣噙住江予下唇,安撫方才的疼痛。

只一瞬便撫平了江予微蹙的眉間。

景昭慕含住江予的唇瓣吮吸了一番,抿住她的下唇後撤直到分離,景昭慕看着江予的神情滿意勾起唇角。

“表哥,表哥。”蘇恺的聲音在書房外響起。

二人來不及起身,蘇恺就已經大步跑了進來,看着二人的姿勢,景昭慕趴在江予的身上,姿勢極盡暧昧,他深吸一口氣,瞪大了雙目,反應過來忙用手捂住了眼睛道:“我什麽都沒看到,沒看到。非禮勿視...非禮勿視...”慌忙轉過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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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望向門口處,景昭慕哼笑一聲道:“你的人,都是這麽風風火火的嗎?”

江予滾動喉嚨,面色有些尴尬道:“先起來吧。”

為什麽每次都會有人來打擾。

景昭慕起身去了一邊,江予拂了拂身上看不見的塵土,走過去問道:“什麽事情這麽急?”

蘇恺轉過身,手指漏出一點縫隙,看到江予衣冠整齊,才将手拿開一只道:“丞相府的安宏勳來了。”

“安宏勳?他不好好做他的府尹來我這裏做什麽?我與他并無交情。”江予又理了理身上褶皺的的地方。

蘇恺急忙道:“他帶着府尹府的衙差來的!昨晚安宏勝上吊自殺了。”

江予擡頭看了一眼蘇恺,停了手上的動作:“這與我有何幹系?”

安宏勳是丞相的第五個兒子,江予倒是沒有留意過此人,只是偶然聽過他的風評并不是很好。這安宏勝自殺,應該是怪在了她的頭上,只是江予乃是一國太子,就算人是她殺的,也輪不到他來審理。

江予似是又想起來蘇恺因上次跟随平叛有功,又不願去軍隊,要了個府尹衙門的少尹。她問道:“你也是一起來捉拿我的?”

蘇恺忙表忠心雙手擡起似投降狀道:“怎麽可能,我是來偷偷報信的,表哥咱們才是一夥的。”

江予蹙眉嗔他,什麽一夥不一夥的,還真當是她殺的啊。

“去看看再說。”

江予走出幾步,又回過頭尋找書房內景昭慕的身影,看到書架旁漏出的一點紫色的衣擺,她緩步走過去對景昭慕道:“我去去便來,在府內待着不要出去。”

景昭慕看着她,并沒有回複。

江予便轉身去了外面,走了幾步突然停住,蘇恺沒停住差點撞了上去,江予道:“去把蘇深師姐叫來。”

蘇恺忙奔向了後院,江予自己去了太子府門庭處。江予方漏出身影,就聽到安宏勳高喊道:“江術,你還我哥命來。”

呵,在太子府門前公然叫嚷太子名諱。

江予不怒反笑,她道:“你是什麽東西?”

安宏勳被江予當着那麽多屬下的直接被輕視,面色挂不住又道:“你不要仗着是太子就可以為所欲為,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今日我便是來擒拿你這個殺人兇手的。”

江予不想與他在糾纏胡扯下去,她堂堂一國太子,還能被一個小小府尹恐吓到?江予看向門衛,門衛立即會意,上去将安宏勳帶來的人推走。推搡間安宏勳急了眼,手中發出一梭暗器,江予輕輕躲避,剛好被後面來到的蘇深用雙指夾住。

蘇深看着齒痕飛镖,蹙起眉。對着江予小聲道:“下次自己接住,這東西有毒,我可不想死。”

江予知道蘇深在身後,她懶得接,便讓蘇深去接。

蘇深将毒镖彈了回去,正中一名衙差,衙差當即倒地口吐白沫。其餘跟随安宏勳而來的人,吓得都紛紛退後。無人敢上前查探。

蘇深輕笑一聲道:“好啊,京城府尹公然行刺太子,證據确鑿,來人!給我拿下。”

話音一落,府內便出來十幾名侍衛,各個訓練有素,都是蘇深親自挑選訓練的,以一敵十。

那些衙差見狀都不敢動,看着太子府侍衛将安宏勳捆綁了起來。

江予連眼皮都沒有擡便回了府內。

蘇深帶人将安宏勳壓到了太子府內的地牢,她倒是聽聞安宏勳借着丞相老子的權勢弄得了這個府尹的官職,平時也就管管鬥雞走狗的浪蕩公子,大事都是由身邊的主簿師爺決斷,委實是一個無才無能之人,今日敢在太子府前叫嚣,甚是蹊跷。

尤其是飛镖上還塗了見血封喉的毒。

第二日早朝,江予便被傳喚到了宮中,丞相安高飛又參了她一本。羞辱四子安宏勝,導致他被京城人嘲笑,昨日晨起時發現在府內懸梁自盡。現在又私自扣押了五子安宏勳,生死不明。還視人命如草芥,在自己府前縱容貼身侍衛蘇深殺害京城府尹府衙差。

大殿之上,百官分而站立。丞相安高飛咄咄逼人,頤指氣使,已經五十多歲的人了還那麽飛揚跋扈,絲毫不把太子江予放在眼裏,一直指責着江予的不是,倒不像往日那般病怏怏了。洪帝擡了下眼皮看了看江予,江予規規矩矩的站着,一副恭順的模樣,似乎并沒有把安高飛的話放在心上。

本來就是一根變異人參的問題,卻出了人命。江予并不在意安宏勝的死,人不是他殺的,又與自己無甚關系。再者若不是她及時出手,死的人怕是文石了。

不過她心中也是蹊跷,安宏勝不像是會自殺之人,從蘇深敘述了一遍怎麽讓他道歉的,江予猜測安宏勝的死應該沒有那麽簡單。至于安宏勳,刺殺太子的罪名已經坐實了。那麽多眼睛盯着呢,其他跟随去太子府抓人的衙差,她沒有追究就已經是仁慈了。

而安高飛卻在洪帝面前哭訴,讓太子放人:“老臣年事已高,膝下就這麽幾個兒子,陛下要為老臣做主啊。”

就這麽幾個兒子?十四個兒子,孫子入安家家譜的就有36個,外室更不知多少。

安宏勝到是得了他的真傳,有了夫人妾室不夠還養了不少的外室。如此貪圖美色之人怎麽會因一時的羞辱而自殺呢。

安宏勳也早在昨日,江予便已經将人送至了皇宮內的天牢。

聽到安高飛擡高了嗓音,洪帝故意裝作打了瞌睡被吵醒,迷迷糊糊的起了身,對着大殿之下的百官道:“哦,沒什麽事情就散朝吧,今日倒有些乏了。”

說完又打了個哈欠。

江予低着頭,站在群臣最前處,忍不住勾起唇角偷笑,皇爺爺還是偏袒她的。

安高飛見太和殿上的洪帝起身要走,文武百官皆跪拜送行,他也不得不跪下高呼吾皇萬歲。

散朝後,江予被召到了禦書房,将事情的經過都說了一遍,洪帝若有所思,現在安高飛一口咬定是太子羞辱安宏勝,導致他羞憤自殺的。可以說是她不殺伯仁,伯仁卻因她而死。

江予覺得此事蹊跷,直言道:“孫兒願查辦此事。”

洪帝問道:“術兒可是有什麽發現?”

江予回道:“孫兒只是覺得安宏勝死的蹊跷。昨兒安高勳想要用毒镖暗算孫兒。他只是個京城府尹,孫兒又讓人打探到他兄弟二人并不和睦。”

洪帝攆着發白的胡須道:“你繼續說。”

江予頓了頓繼續解釋道:“不管昨日有沒有成功,他都會被定下刺殺太子的罪名,何苦為了一個已經故去的不和睦兄長而送命。”

洪帝點點頭,他覺得江予分析的不錯。

而江予說完後,突然又想到了一個問題。都是丞相的兒子,一個已經死了,另一個趕着送上門來。若是江予執意要安宏勳的命,怕是會激起丞相的敵視。而丞相如今又握住了不少的實權,若是她二人相争,最後盈利的又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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