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藥宅

此話一出,江予瞬間懂了意思,她睜大了眼睛,想要抗拒。但最後還是沒能說出拒絕的話,她們達成了約定不是嗎?自己的把柄在她手中,況且她還要救自己的哥哥呢。

景昭慕傾身上前,伸出細嫩的柔荑在她臉上用拇指撫摸了一會,好心情的道:“天色不早了,去床上吧。”

江予身形僵住,看着景昭慕款款的走向床榻邊,自己卻像被施了定身咒,立在原地動彈不得。景昭慕回身看到她的窘态,就知她在想什麽,故意道:“太子回來還沒有沐浴吧?”這是趕着讓江予去沐浴,沐浴完香噴噴再來享用。

江予沒有說話,徑自走了出去,吩咐人準備了熱水。江予泡在沐浴閣樓的熱水池中,面色凝重,清洗着自己的身體。

一個時辰後,江予姍姍回到房中,景昭慕早已睡了過去,緊張的心終于得到舒緩。她輕手輕腳的爬上了床,掀開薄薄的被褥鑽了進去。自己活了這麽多年還沒有這樣窘迫過,像極了上了花轎待入洞房忐忑不安的新娘。

景昭慕并沒有睡去,二人不在一個寝被中。她側身向內,只是不想她尴尬,方才說以身相許,不過是為了逗逗她,誰讓她總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

翌日,晨起。江予也是輕手輕腳的起了床,生怕驚擾醒景昭慕,怕她在想起昨夜之事。

景昭慕在她起身後便翻了個身,看着江予已經穿好了衣物,側着身子以手拖腮,一副美人卧床的姿勢。江予只看了一眼,便垂下了眸子,太誘人了?

江予轉過身,輕咳一聲道:“待會我親自下廚為公主做些恒國的膳食。”

景昭慕笑着點了點頭,後又想起江予看不到,出聲道:“好,太子有心了。”

江予在回來之時,後面跟着的下人端了一些膳食,木須,莴筍,奶湯冬瓜,炝炒的幾樣小菜。景昭慕面露喜色,玩笑道:“這次沒放東西了吧。”

江予臉色一僵,略有歉疚,卻有強裝鎮定道:“不會。”

江予與她一起吃着飯菜,景昭慕吃了幾口後問道:“你怎麽會我們恒國的菜色。”即便是學做膳食,也不用學習恒國的菜吧。

江予看了她一眼回道:“我師父是恒國人。”

“你師父?”

江予點頭,并不想多說。景昭慕見她不願多說,興致缺缺,又想起蘇深與她的武功路數差不多,似是不經意間的問道:“你與那個護衛什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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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予擡起頭,看向她,不知她為何要問蘇深,但江予還是回答了她:“她是我師姐。”

景昭慕想:只是師姐,怕沒這麽親密吧,都可以直接對她疾言厲色。

江予不在多說,用完膳後去了書房,景昭慕也随她去了。兩人在書房中,一個在書架雲梯上,一個在軟卧椅子上,誰也不打擾誰,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大概小半個月。而江予的休沐時間也過去了,開始了繁忙的朝中事宜。

江予不在府中之時,景昭慕命人在把庭院中,江予空置準備栽種花的地,翻了一遍,因為她要種植從民間得來的一種藥材種子,鬼革。據說只有成國的土地才可以種的出來,這還是她高價從成國這邊買過去的,拿到恒國偏不信邪的栽種了起來,試用了各種辦法,都不曾發芽。她一度覺得是被騙了,這東西根本就是壞的。可她就是舍不得扔,這不,在自己那裏放了一年半,嫁到這邊的時候,又都帶了過來。

景昭慕親自下了地,将小種子,一顆顆仔細的埋進土中,文寧則在一旁給她遞小鏟子和水。

江予回府之時,看到她将空地翻了一遍,只是淡淡的掃了幾眼,并沒有說什麽。她既然嫁過來了,那這邊便是她的家。只要不拆了太子府,其它都随她吧。

景昭慕栽種好後就回了卧室,江予不在府中,書房她自己去也沒意思,就幹脆在房中自己看書。江予今日散朝沒什麽事情,回來的早些,看着景昭慕又在專心的看書。問道:“公主可有興趣與我一同外出走走?”

景昭慕擡眼看她,一副疑惑的神情,怎麽忽然又約她出去走走?

江予見她沒什麽興趣,道:“京城東街,有一個藥材院子。公主可想去看一看?”

藥材?景昭慕狐疑的看着江予,江予還在等待着她答複。景昭慕合上書籍,道:“走吧。”

外面早已備好了馬車,景昭慕心中琢磨,江予這是篤定她會跟着她出去嗎也是,哪個擅醫者不愛藥材呢。

景昭慕跟着她坐在馬車上,橫穿成國都城雲陽東街,到了一處位置極佳的府宅。府門上并沒有門匾,江予命人開了府門,景昭慕看着院子裏荒草一片,倒像是哪個罪臣的府邸。江予帶着她進去後,又命人把轎攆擡過來,讓景昭慕坐了上去,自己則在後面跟随着。

景昭慕掀開轎簾子問道:“不是要帶我看藥材?”

江予邊走便道:“在裏面一點。”

景昭慕将轎窗簾放下,整個身子随着轎子一上一下的,不知走了多久,險些都要睡着了轎攆才停下。江予掀開簾子對景昭慕道:“到了。”

景昭慕下了轎子,看着眼前沒有人打理,瘋長似的各種藥材,足有一頃地之多,驚訝了一瞬。問道:“什麽人會在自己的府中種這麽多的藥材?”

江予矮了矮身,低頭與景昭慕身高持平,回道:“今兒散朝後,皇爺爺說我大婚已有段時日了,應另覓府邸。給了我幾個選擇,這兒是前太醫令府邸,空置已久。前太醫令是個講究的人,想來府宅也不會差。”江予是聽到給她介紹各個府邸的太監,說到這兒有一大片藥園,有些個片區土壤都是從別處運來的,便說要回來問問太子妃的意見。

江予道:“若你喜歡,明兒起就開始修繕。”

景昭慕眼眸亮起,若是這兒成為太子的府邸,那是不是也就可以為她自己提供藥材了?從種植到采取,有些東西若中間一環沒有控制好,藥效便達不到效果。這樣一來,自己有些研究便可以輕松做到了。想到這,景昭慕突然又謹慎的看着江予,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轉念問道:“你為何要選這裏?”就因為她喜歡?既然是有選擇,其它的也必不會差,何苦浪費這麽大的地方來種這些藥草。

江予低眸沉默了片刻,正色道:“你若不喜歡再換別處就是了。”

“不用換了,就這裏吧。”景昭慕接上江予的話,怕她真選了別的地方。她怎會不喜歡,只不過她不想被人算計。江予這麽投其所好,指不定哪天就連本帶利的想要讨回去。

江予聽到景昭慕答應選此地,面上有了點點喜色,展顏道:“明兒我就讓人來修繕。這片地方,你來拿主意。”其它地方想來景昭慕也不想勞心勞力。

當天回去,江予便又去了宮中,工部那邊直接帶人去了新府宅,進行修繕,還專門派了一名負責那片土地的官員去聽景昭慕的吩咐。

景昭慕看着府宅圖的結構,這府宅竟有現在太子府的兩個之大。而那片土地有全府宅的十分之一大小,這前太醫令本事倒是不小呢。那名負責人還說,可以将府宅內曾抄家抄到宮中庫房的醫書也整理了一并送過去。這倒是景昭慕沒有想到的,她問:“誰吩咐你們這麽做的?”

工部官員回道:“回太子妃,是太子爺。”

景昭慕看向窗外,江予這會兒還在蘇映安那裏。回來沒說上話就被請走了,想來應是為新府宅的事。

江予站在一旁默不作聲,蘇映安沒好氣的看着她,過了一會兒,氣消了些道:“我倒是白養你了,你皇爺爺讓你分府別住,你不會拒絕嗎?”

江予站在一旁試圖想要蘇映安消氣,她解釋道:“皇爺爺也是想大哥繼承父王曾經的王位,這一府中斷沒有一個太子和一個王爺住在一起的道理。”江予向來就事論事。

“那你倒是說說我該跟着你們誰一起住?別忘了你這個太子是怎麽來的!”蘇映安壓着氣道。

江予愕然,沒想到母妃會這麽說。太子之位并不是她想要的,是他們以太子府全府的命,和蘇家的命運逼她坐的。她低下頭,眼睛瞥向地面。若是母妃跟她走,大哥無人照顧,若是不跟她走,又顯得她不重視太子。最後也沒說出個結果,一副霜打茄子的模樣,回了自己的院子。

路上碰到剛從蘇府回來的蘇深,蘇深難得看到她這副模樣,笑臉問道:“你這是怎麽了?”

江予擡起頭看到她一臉觀猴興致的樣子,黑着臉道:“遷府之事,母妃不同意。”

蘇深聞言,以手托手,右手摸着下颚,思索了一會道:“我有法子。”

江予狐疑的看向她,她能有什麽法子?

“讓深院那位娶個管事的不就行了。”

“讓他娶妻?”若不是江術與她互換,他現在已經有妻子了,而那妻子就是景昭慕。

蘇深頗為得意自己的建議點頭,江予沉思片刻道:“不行!”

“為何不行?”

“他的身子還沒有好,若有個三長兩短,豈不是害了人家姑娘。”

蘇深啧了一聲,小聲道:“若不是你與他換了身份,現在你房裏那位不也得嫁給他。”

江予擰眉擡眼看着蘇深不語。她是她,別人是別人,現在江術不需要聯姻。遷府之事要等那邊修繕好,還要在等些日子,況且江術還沒有被封王,現在不着急。其實她也沒有太想與大哥和母妃分開,但太子與王爺住在一個府邸,傳出去總是不太好的,又不能讓大哥遷走,那就只能自己走了。

她掃視了一眼蘇深,風塵仆仆的樣子,問道:“你去蘇府做什麽去了?”最近這些日子也沒見蘇深在府中待着。

“替蘇家護了趟镖。”蘇深拍了拍身上沒什麽髒東西的袍子,有些嫌惡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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