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初見江術
蘇家為了生意上的運輸方便,是有自己的镖局的。蘇深閑時經常會被蘇玉堂叫去護镖,護的其實也不是財物,而是蘇玉堂自己。而蘇玉堂其實也不必親自去,他只是想與這個女兒多相處些時間。蘇深每次都會趁火打劫,直接要他那一趟的半成的盈利。蘇玉堂不僅答應給她,還把每次全部盈利都給她。只是她不屑拿那麽多,因為蘇家老爺子不待見她,她怕蘇玉堂回去不好交代。
這父女倆相處也是奇怪,明明都互相體量關心着,但每次見面卻像是有仇般,都板着臉,一副誰也不待見誰的模樣。
接下來的日子,江予與景昭慕相處的還算融洽。江予空閑的時候也會帶她去新府宅轉轉,問問哪裏有想要修改的地方。可景昭慕哪也不去,就守着那塊藥地,有時候待到日暮才回太子府。
日子過的飛快,轉眼間又過去了小半月,景昭慕早起去院子裏,看到自己種的鬼革發了新芽,心道:還真是一方水土養一方難纏的藥草。景昭慕小心的為新發芽的鬼革用幹草捆綁一起,做了沾水的灑水器具,只要沾上水,輕輕甩一甩便可甩出細碎的小水珠。這樣也不至于水太大導致還未發芽的或者剛萌芽的鬼革在地中被淹而腐爛。
江予立在一旁不遠處看着她仔細的侍弄着不知是什麽的草藥,琢磨着是不是該讓景昭慕見見大哥了。因為蘇映安去了蘇府為她最小的堂弟大婚做貴客去了,沒個三五日是回不來的。
景昭慕為草藥澆完水,擡頭便看到江予望着她出神的樣子。清悅的聲音問道:“太子有事找我?”
江予回神,微微張嘴,走過去接過她手中的物件,轉身交給身後小厮,讓小厮退下後,道:“我想你去為我大哥查看一下病情。”
景昭慕解開身後的纏帶,将胳膊上纏着防止袖口碰到泥土的臂繩拿下來,問道:“你母妃不在府中?”
“嗯。”江予看着她的眼睛,又接過她手中的臂繩。
景昭慕低頭看了自己鞋子,上面沾了些許泥土,道:“我先去換一下鞋子。”
江予點頭,跟着她去了房中,景昭慕換好靴子,拿着自己的藥箱,跟着江予去了薪禮院,她大哥江術的院子。江予提前将下人們支走,防止景昭慕去她大哥院子被人看見,傳到蘇映安的耳朵裏。江予也提前跟他大哥打了招呼。江予幫她背着藥箱,在前面一路上也沒有碰到任何家仆,暢通無阻的進了江術的房中。
因仆人都被江予支走,江術此時正艱難的去茶案上倒水來喝。江予一進門看到後,急忙把藥箱放置在地上,小跑過去急聲道:“大哥,我來。”
江術看到江予過去,停止動作苦笑了一瞬,咳嗽了一聲,身體孱弱微微有些發顫的道:“身子愈發的不中用了。”
江予鼻腔酸澀,忍住強烈想哭的沖動,輕聲道:“大哥不要亂說。”倒好茶水遞給了江術,江術慢慢的喝下後,江予又接過他手中的杯子放回茶案上,道:“昭慕過來了。”
江術聞言,擡起頭果然看到外面走進來一位明豔動人的女子,江術一時看的呆愣住。他未見過景昭慕,只是聽下人說道過她的長相,都說她擁有世上女子少有的美貌。之前只當下人們沒見過好看的女子,一時見到有幾分姿色的女人誇大其詞,如今自己見了,真真的讓人過目不能忘。明眸皓齒,膚如凝脂,豔冠群芳,周身攜帶着貴氣與仙氣般的氣質。這樣看着他不語,到有些像冰美人兒。
江予看景昭慕一直盯着江術,順着她的目光看去,江術的眼神太過□□。而景昭慕只是好奇這雙生子的長相,竟真的一模一樣,只是同人氣質卻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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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臉,身高也都差不了多少。江予身上有一股說不清的自信魅力與少年特有的朝氣。而反觀江術,卻是集陰郁于一身,仿佛天生身上自帶陰邪與疾病。
江予輕咳一聲,對景昭慕道:“我弟弟從小身子就不好,先前還可以獨自行走,最近幾日就只能坐躺着了。”簡單的敘述了江術的病情。
景昭慕回過神,她是太子妃,而江術名義上只是江予的弟弟。也就自然不必向江術見禮,反倒是江術要與她行禮。江術起身要行禮,江予急忙按住他道:“你身子不好,不必了,昭慕不會在意的。”
景昭慕唇角勾起一瞬,她倒是會為自己的哥哥尋方便,她何時說不在意了。不過她本來要嫁的是這個病秧子,如今嫁給了他的妹妹,心中猜測不知江術此刻作何感想。
景昭慕與他客氣的點了點頭,打開藥箱,拿出脈診示意江術将手腕放上去。先診了脈後,問道:“你可有覺得身上的氣力時有時無?”
江術點頭,聲音依舊很弱的道:“是,但還是沒有氣力的時候多。”景昭慕站起身,讓他背對着她,景昭慕看了他後頸處,白皙的皮膚下有一塊明顯松弛的地方。景昭慕轉過頭對江予道:“我只會些皮毛功夫,并無多少內力。你試着用內力擊打這裏。”說完掃視了一遍江予又道:“用三分之一的勁力即可,切記別用過了。”
江予點頭,景昭慕退開。江予運用內力擊打了一瞬後,江術頓時覺得渾身刺痛,像有什麽東西流竄到身體的各個位置,他受不住,一下便倒了過去。江予急忙扶住他,驚慌的回頭問景昭慕:“他怎麽了?”
景昭慕蹙起眉頭看着江術,表情似乎也是被驚住了,思索片刻後對江予道:“他身上有毒蠱,而且已經繁殖數代了。”随後景昭慕又拿出一把刀子,燃起了燭火,燒了一會,掀開了江術的衣袖道:“我需要采集一些他的血液。”
江予配合的道:“我來。”
景昭慕将刀遞給她,又拿出了一個小瓷瓶子。收集了江術的血液後,封住瓶口,幫江術包紮好傷口離開了。
江予把景昭慕送回院子,不放心江術又返回來了,看着江予如此緊張江術,景昭慕給了她一個丹藥,說是可以讓江術最近幾日身體舒服些。江予喂下藥後,等到江術醒來才離去。
江予回去後看到燭燈下,景昭慕正若無其事的看醫書,頓時心中生了氣意。不是拿了血液了,怎麽什麽都不做。
江予壓住心中的氣悶,問景昭慕:“我大哥身上是什麽蠱,可有得治?”
景昭慕擡起頭,漫不經心的回道:“現在還不知。”
“你方才不是說是毒蠱?”
“是毒蠱,但不确定是哪一種。”景昭慕回道。
“那你為何還不去查?方才不是采集了血液?”江予問出了心中所想,不查為何要采集血液,明知大哥身子弱,還挨了那麽一刀。
景昭慕不怒反笑道:“我也想查,但也得有東西配合不是。”
“需要什麽?”
“框心花葉子。”景昭慕如實說道。
框心花,江予知道,只在恒國都城才有。雖不是無價之寶,但卻只有一個家族中才有。也不知何時才開花,最難的是它花期極短,且只有開花不閉合的時候采摘下來才會有藥效,至于葉子有何用,江予就不知道了。
“框心花葉子可以檢查各種母株毒蠱留下的毒,不一樣的蠱便有不一樣的反應。總要知道你大哥身上是什麽毒蠱,才可對症下藥不是。”景昭慕耐心的解釋道。
“不過我也好奇,你大哥為何能撐了十八年還活着。按理說毒蠱進入身體,在強壯的身子也撐不過一年。”景昭慕盯着江予頗為好奇的道。
江予也奇怪,這些年為何禦醫都查不出江術的身上有毒蠱,而景昭慕一查便知道了。
江予問道:“你為何能知道我大哥身上有毒蠱?”此話問出,江予就有些後悔了。每個醫者擅長的領域不同,而她三年前就可以辨別七毒蠱,別的軍醫都不曾查出,偏她可以,這就說明她擅醫蠱蟲類。自己真是擔心大哥擔心的昏了頭了。
景昭慕本來都已經起身準備去床榻上休息了,被江予問了一聲,停住腳步。轉身盯着江予,這是在懷疑她?
“太子,我和你們一般大小,你不會懷疑是我下的毒蠱吧?”
江術的身子不說是從娘胎出來就這樣,從江予有記憶開始,她的記憶中江術就一直是這樣的。
江予頓時結舌,她是有這麽一點想法,或許與她有關。但很快便被自己否定了,可景昭慕直接說出來,又讓她臉上臊的慌。人家好心幫她為江術診脈查病原,她竟懷疑起她,忽然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
景昭慕看着江予白皙的俊容,一瞬間微紅,連帶着精巧的耳朵都沒能幸免,便知她方才卻有這方面的想法。她不屑的哼了一聲道:“就算是我下蠱,我也不會這樣喪盡天良選擇母蟲蠱,弄不好便是一屍兩命。”“哦,忘了你們是孿生子,應該是三命。”三命的話音重了幾分。
江予自知理虧,并沒有反駁她,景昭慕說完便脫了身上披着的外衣,去了床上。而江予卻站原地走也不是,去床上也不是,一時尴尬的只能望向自己的靴子。
景昭慕鑽進寝被中,轉過頭看着江予還杵在原地,心中有些不忍,給她一個臺階,語氣放軟了些,道:“還不去沐浴休息?”
江予這才有了動作點頭回道:“嗯,這就去。”轉身去了沐浴的閣樓,在回來時景昭慕又“睡着了”。
景昭慕嫁到成國也有月餘,恒國是有回門的婚俗。但她是聯姻而來,她若回去,江予也必然要跟着回去。而江予作為成國的未來的皇帝,是不能輕易離開國家去別國的。可饒是如此,江予還是為她說服了皇爺爺,準許景昭慕回門。因為江予需要她們那的框心花葉子,且必須要新鮮的來診斷江術所中的是何毒蠱。
作者有話說:
看看這個江予護哥哥的樣子,媳婦都敢懷疑。
白眼狼江予:“一時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