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斬手

一個時辰後,江予開始陷入昏迷,景昭慕拿起旁邊鋒利無比的短刀在江予的手背處劃開了一道血口,但卻沒有太多的鮮血流淌出來。鄭青落将盆中的火油點着後,室內彌漫着嗆人的氣味。

江術一直是清醒着的,書易将江術翻過身,露出後頸肩,道:“怕疼也不要喊出來。”

江術嗯了一聲作為回應。書易用燒紅的短刀切開他後頸皮膚松弛地方,江術疼的身體顫抖直,額間滲出了汗液,鄭青落見看着江術忍痛的模樣,有些不忍,現在在服用睡聖散有些晚了,她道:“弄暈他吧。”

書易眨了眨眼看了看江術又看了看鄭青落,原本以為傷口不大,江術應該挨得住,誰知他這麽怕疼。還是遵從妻命吧,她拿出銀針,紮了幾個穴道,江術便暈了過去。這是徒兒夫婿的哥哥,不需要那麽暴力,雖然紮針的過程又讓江術疼了一會,但好過他醒來身上多一處疼痛。

鄭青落看了書易一眼,這樣也可以。她将特制好的熏香點燃,放在江予腳底處,火油燃燒後的氣味會讓血蛟蠱蟲行動變的遲緩,有利于将她們可以捕捉到。

江予與江術之間還牽着一條細細的絲線。江予的栓在手腕處,而江術的在後頸下的傷口處,書易将它與江術的皮膚勾在了一起。

由于江予腳底部點燃了特制的熏香,藥氣從腳底滲入,本就已經忍耐到極限的血蛟蠱蟲的幼蟲不得不從江予的皮膚薄弱處出去,手背處劃開傷口也是想血蛟蠱蟲不随意沖破皮膚,讓它從特定的位置出去。

一刻鐘後,江予的身體皮膚下,出現了一個細微鼓起的東西,順着她的手臂爬到割裂的傷口處。景昭慕緊張的看着這個小東西,雖是不健全但也要防止它亂跑。它的速度極快,若是找不到它,會有很大的麻煩。

鄭青落和景昭慕盯着這個發育不健全的蠱蟲,從江予的手背傷口處,慢慢的探出了頭,所有人立時屏住了呼吸。血蛟蠱蟲,血色如泥,似蛟卻有細腳的蠱蟲。雖小小一點,但卻可無聲無息致胎兒斃命。若不是江予與江術是雙生子,生下來怕是早已命隕。

江予與江術兩人之間的絲線上,塗抹了些從身懷六甲之人那裏得了來的血液。母子連心,血脈相連。當江予身體中的蠱蟲爬上絲線,開始貪婪的吸食絲線上血液中的胎兒分泌的東西的時候,江術的身體也産生了變化。看着江術身體後頸部開始鼓起,由于江術穿着中衣,其餘細小的蠱蟲在彙聚頸部的時候是看不清的,母蠱蟲與彙聚到後頸部的小蠱蟲融合在一起後,開始從江術後頸的傷口處往外探頭。它要将最後分裂出去的蠱蟲融合,恢複完整,再次成為一個可以讓胎兒斃命的全蠱蟲。

書易将融化後粘稠的蠟油拿了過來,放在燭火上繼續加熱,保持粘稠狀态。而後等待着這只蠱蟲爬上繩索,将江予身體中的那只蠱蟲融合。

書易仔細的盯着母蠱,剛剛融合了小蠱,似乎還有些不适。又又因房中點燃了火油,母蠱身體遲緩的慢慢從繩索上接近最後一只。三人看着母蠱蟲在接觸到小蠱蟲後,小蠱蟲順從的靠近母蠱蟲,而後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融合在了一處。蠱蟲融合後,書易将燒融化的蠟油放置在絲線下方,将其扣在了盛有蠟油的木盒中,讓其休眠,而後封存了起來。

書易臉上露出喜色,這東西可以賣個好價錢。血蛟蠱蟲不止只有害人性命的能力,若利用好,它還可解萬毒。培育一只血蛟蠱蟲需要長達十年之久的時間,不知是何人出高價購買到的。

景昭慕看着江予的唇色從紅潤開始蒼白,她有些擔心。而江術那邊情況也不太好,蠱蟲的忽然離開,讓兩人的身體都産生了變化,原本有蠱蟲幹擾,長達十八年的血流速度,現在變成了常人的。兩人都會出現不同的不适應情況。

景昭慕将江予的傷口上了藥,包紮好後,看了一眼江術,鄭青落也已經将他的傷口縫合。由于江予是服藥逼出的蠱蟲,藥的副作用會讓她陷入昏迷。最後一幅藥,藥勁太過猛烈,江予的身體不宜移動,這幾日便要在這裏待着,直到她醒來。

蘇映安一直在等待着她們的消息,景昭慕出去讓人通傳後,蘇映安急忙過來。首先看到的是江予,她質問為何江予也會昏睡在這裏,景昭慕抿住雙唇,有些事情即使她不說也是瞞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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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映安在得知兩人已經将蠱蟲清除後,便生了別樣的心思,江予是女子之事已然暴露,她不能讓這三個人離開。

蘇映安默不作聲,出了江術的院子,轉頭便派人把這裏圍住。幸虧江予早有準備,蘇深帶人将院子又圍了一層,将蘇映安的人全都抓了起來。又将蘇映安的院子圍了起來,蘇映安質問蘇深:“你到底是誰的人?”

蘇深勾起唇角,笑道:“自然是太子爺的人。”

“即是太子的人為何要如此?”将太子府中的人和她都軟禁了起來。

“蘇深奉太子之命,保護房中那三位的性命。若有對房中三位不利者,格殺勿論。”言外之意,對她們已經格外寬容了。

“好一個格殺勿論,你連你姑母都要一起殺嗎?”蘇映安氣急。

“深兒自然不敢,但太子之命加上陛下賜的寶劍,興許可以一試。”說道陛下賜的寶劍之時,蘇深抱拳行禮至皇宮方位。這是在給蘇映安一個勸告,若事情鬧大,鬧到皇帝那裏,太子府欺君之罪沒有一個可以活的。

蘇映安聽到蘇深隐晦曲折的說辭,只得放棄與她說理。但她要求,江予醒來之前這三人不得離開。蘇深躬身行禮,沒有認同,亦沒有反駁。

蘇深信江予的話,沒有把握的事情江予不會做的。至于鄭青落和書易的去留,江予也交代過不幹涉,去留随意。而當日江予與江術的情況穩定後,鄭青落與書易便告辭了。

景昭慕喜歡江予,又是和親的公主,讓她走估計也不會走。

江予是女子情況特殊。江術交由文寧來看護,而景昭慕只需看護江予,景昭慕衣帶不解的在江予身旁守着,但卻也有不得不離開的時候。

蘇深在院外守着的時候,随着葉北嘉回蘇府,接葉北嘉的妹妹的婢女來報,葉北嘉被扣在了蘇府,是蘇家祖母下的命令。

蘇深安排好人護好院子後,又知會了一聲景昭慕便去了蘇府。

蘇深只身前往,只佩戴了禦賜的寶劍。一進府門,門口老祖母的下人便引着她去了庭院。而一旁的蘇恺卻抿唇不語。

正廳中,不止有葉北嘉和蘇家祖母,還有蘇祿以及蘇祿的爹蘇玉靳,此時的蘇祿還躺在一旁的椅榻之上。

蘇深看了一眼葉北嘉,倒是沒有傷她。但她身旁的小女孩,不論是臉還是身上,都帶着傷,跪都站不穩。與葉北嘉一起跪在一旁。

蘇深行禮,問道:“不知祖母為何扣我院中的人?”

“哼,你的人?這明明是你從我祿兒院中搶走的!”蘇家祖母氣嗤之以鼻道。

蘇深冷冷一笑,随即溫笑道:“祖母說笑了,這是蘇祿送與孫女的,何來強搶一說。”

“送你?你将祿兒打成這副樣子,還說是送?這證據确鑿,若不是恺兒過去的及時,怕是祿兒早已經被你掐死了吧。”

蘇深斜眼看了一眼椅榻上的蘇祿,蘇祿有些緊張的伸手拽了拽他父親的衣袖。

原來是蘇祿醒來後發現蘇深已經成為了蘇家的人,以為蘇家的人都要聽祖父祖母的話,仗着祖母的疼愛,讓祖母給他出頭,在把葉北嘉要回來呢。可她忘了蘇深原本是什麽樣的人,除非她願意,否則誰也奈何不得她。

蘇深勾唇邪笑,不答反問:“孫女幾次差人來帶人,為何都有人阻攔呢”

說的葉北嘉的妹妹,蘇深此前差人來帶走葉北嘉的妹妹,都有人阻攔,各種說辭推脫,蘇恺也難辦。

蘇家祖母哄騙蘇恺說讓葉北嘉親自來帶人。聽了蘇恺的話,蘇深這才讓葉北嘉帶人親自去接。只是葉北嘉一來也被扣留了下來,蘇深才知是祖母的問題,要故意引她過來。

她自那日回蘇家後便沒有在回來過。蘇祿醒來告了她一狀,把老太太氣的不輕,一個野丫頭居然為了一個婢女把她的孫子打成這樣。明着讓蘇深去蘇府,蘇深肯定不會去,但若是抓了她喜歡的婢女,她必然是會來的。篤定這一點,蘇家祖母便哄騙了蘇恺。

“我蘇家的下人,為何要跟你走?”蘇家祖母擺着一副盛氣淩人模樣在臉上。

“孫女也是蘇家的人,要兩婢女也不為過吧?”蘇深不溫不火的道。

“是不是蘇家的人還說不定呢。”一旁心疼兒子的蘇玉靳憤憤的道。話裏藏着污言穢語,指責蘇深是野種。

蘇深直起身子,看着太師椅上的祖母,蘇家祖母竟然不反駁。

蘇深笑了。

“不知這個小婢女犯了何錯,要如此對待呢?又是何人所為呢?”蘇深笑眯眯的問道。

蘇深的話問出,屋內的人卻沒有一個回答的。

半響蘇玉靳道:“這個婢女不守規矩碰傷了我兒,打她一頓怎麽了。”明明就是故意出氣找茬。

蘇深擡起眼皮看了蘇玉靳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問道:“不知是碰傷了哪裏?”

蘇玉靳答不上來,信口胡謅道:“端藥端不穩,藥潑灑了。”

蘇深鼻息間吸了一口氣,冷聲道:“只是這樣?”

蘇玉靳揚起下颚,不屑在與蘇深答話。

不一會兒,蘇恺進來了,她沖着蘇深點了點頭,蘇恺被祖母蒙騙将蘇深騙來,心中很過意不去。他差人去把葉北嘉妹妹,葉楠菱的奴籍偷了出來。此前只将葉北嘉的奴籍更改了送到了蘇深那裏,卻沒有改葉北嘉妹妹的,壽宴過後第二日,蘇祿醒來便讓他爹将葉楠菱要了過去,先是小懲,後來便變着法的找茬毒打。

蘇深冷笑,速度極快的到了蘇祿的面前,劍一出鞘,蘇祿疼痛都還沒有感受到,就看到自己的手掉落在了地上。蘇深答應了葉北嘉連她妹妹一起帶走的,現在人沒有帶走反而還傷了,蘇深不得不從蘇祿身上讨個說法。

而且這幾個人,可都不拿她當蘇家人,那她就更不必留情,随着自己的心情做就是了。她若沒記錯,是這只手要輕薄她的暖床婢女吧?

蘇深将劍插回劍鞘,屋內的人都還沒來得及反應,蘇深便走到葉北嘉的面前道:“帶上她。”

屋內人一片混亂,夾雜着蘇祿的哭叫和蘇玉靳的謾罵聲。葉北嘉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扶着自己的妹妹,跟着蘇深往外走。

“攔住她!天殺的啊,蘇家怎麽出了這麽個東西!”蘇家祖母哭嚷着道。

門外的家丁攔住了蘇深她們的去路,蘇深回過頭道:“您老,這是什麽意思?”

蘇玉靳罵道:“你這個野種,傷了我兒還想走不成?我今日讓你賠命!”

蘇深瞥了一眼蘇玉靳,神色一冷,身上開始散發出了寒氣,下一刻若再不讓人讓開,她手中的劍便要大開殺戒。

蘇恺急忙站出來伸出手臂,擋住了蘇深的視線,驚懼道:“阿姐!”

蘇深擡眼看着蘇恺。蘇恺滾動喉嚨,卻不知該如何勸說蘇深。他低眸一瞬,轉身對祖母躬身行禮道:“祖母,放阿姐走吧。”若不想蘇府血流成河,此刻只能讓蘇深走。

作者有話說:

感謝小可愛“H踢踢”的4瓶營養液。

蘇深:“為了老婆,堂弟是什麽東西。”

蘇恺:“阿姐威武!”

景昭慕:“別讓我去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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