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吃早飯,然後出去玩。”悠悠獻寶似的捧過來一杯牛奶,“媽咪快喝,喝牛奶長高高。”

“悠悠,牛奶自己喝,媽咪是大人,大人都喝果汁。”簫彤正要伸手去接,孟璟瀾搶先一步将果汁推到簫彤面前。

簫彤聽他的口氣,像是無意,可心裏抑制不住生出幾分懷疑,難道他對她的牛奶過敏有印象?其實她并不是真的牛奶過敏,上次不過是随口唬了孟璟瀾。

見孟璟瀾神色自若,她也不在這個問題上膠質,方才聽悠悠提到出去玩,問了孟璟瀾一句:“待會要去哪裏玩?”

“海洋公園,爹地說帶我去海洋公園。”悠悠一臉的向往。他早就想去,可是簫彤一直不肯帶他去。要避開孟璟瀾的眼線,哪裏敢在人多的地方露面。

“本來悠悠想去游樂場,可是年紀太小,有些項目玩不了,海洋公園最近新到了一批白海豚,表演的幾個節目還不錯。”孟璟瀾用餐巾揩掉悠悠兩邊嘴角印上的牛奶。

簫彤沒有想到,孟璟瀾竟會對孩子這樣耐心,對別人的孩子尚能做到如此,對自己的孩子是不是更好?忍不住伸手覆上小腹,漸漸捏成拳。

因為是周末,海洋公園人頭攢動,多是家長帶着孩子的三口四口之家。孟璟瀾背着悠悠,同簫彤并肩走着。

或是他們一家三口較為出衆,又或是有些特殊,吸引了大批人側目。孟璟瀾似乎不覺得拘束,背着悠悠步子閑适,反倒是簫彤有些不自在,突然被身側的男人伸出的大掌牽住小手。她心裏詫了片刻,任由孟璟瀾這樣牽着她往前走。! n* h, [6 }- I8 k% [* N

“這個魚好大啊!”悠悠指着一頭白鯨感嘆。“我給你們拍照吧。”簫彤心念一動,取下孟璟瀾脖子上挂着的單反相機,退開幾米,兩人擺了一樣的造型,竟真有幾分父子的樣子。2 D& m9 x8 ~" ^% H7 s; d9 e

孟璟瀾在悠悠地指揮下走得有些快,簫彤手上挎着悠悠的小背包,目光一直追随着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只覺得滿足。

中午三個人坐在海洋公園的海底餐廳,悠悠有個睡午覺的習慣。從前一直是枕着簫彤的腿,現在卻挂在孟璟瀾的脖子上不肯松手。

“你這樣挺累的,讓他下來吧。”簫彤心疼孟璟瀾。他卻搖頭,依舊是愉悅的笑容,大掌在悠悠背上輕撫。

“孟璟瀾,你一定會是個好爸爸。”簫彤控制不住誇了一句。“你也會是個好媽媽。”孟璟瀾看着她,眼神幽暗,仿佛話裏有話。簫彤神色不太自然,勉強笑了一下,低頭吃東西,沒有再往下說。

下午有一場水上表演,悠悠睡了一覺又是精神抖擻。小身子穿過人群擠到前面的位置上。看臺上已經坐了不少人,多是陪着孩子來看。

簫彤身側也坐着一家三口,女兒坐在爸爸的腿上,同爸爸撒嬌,媽媽挨着簫彤。突然靠過來一些尋她說話:“那兩個是你老公和兒子?”

Advertisement

“哦,是啊。”簫彤能從她尖細的聲音裏聽出懷疑。“是你前夫的孩子還是他前妻的孩子?”簫彤沒想到她前一句問得還算含蓄,這一句怎麽就變得這麽直白了。

“是我和他的孩子。”簫彤撇嘴,心裏已經不怎麽高興。“那他是得了白化病?”女人八卦的毛病一上來,就收不住。

“他不是白化病。”簫彤口氣嚴肅起來。“不是白化病?”女人不信,“你們兩個黑頭發,怎麽能生出個金發碧眼的?”

“你沒有生過,怎麽知道不能生?”孟璟瀾本是在和悠悠說話,突然轉過臉,眉角微揚,頗為霸氣。

女人被噎了一句,只覺得這個男人的眼神真是淩厲得駭人,轉回臉嘟哝着同自己老公說:“那個男人真是搞不清楚,明顯不是自己的小孩。”

海洋公園的新明星,五只白海豚被放入水池,看臺上一陣歡呼。悠悠靠着孟璟瀾小聲地說着悄悄話,簫彤幾分欣喜幾分心酸,覺得孟璟瀾搶了她的兒子。

“媽咪啊,我好想養這些魚啊!”悠悠将指着池子裏的白海豚興奮的嚷嚷。簫彤吓了一跳,用手帕擦去他臉上的汗水:“這個魚怎麽能養在家裏呢?”

“爹地說可以養在家裏,只要你同意。”悠悠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簫彤。簫彤越過他與孟璟瀾對視:“你和他說可以在家裏養海豚?”她不是懷疑他話的真假,而是害怕他真的就那麽做了。

“也不是很麻煩的事情。”孟璟瀾笑着捏了捏悠悠軟綿綿的臉蛋,頗為縱容。“悠悠,家裏沒有這麽大的水池。”簫彤笑着哄悠悠,“媽咪給悠悠買些小金魚好不好?”

“家裏有那麽多水池,都比這個大。”悠悠聰明得很,不過玩了一圈,就把孟宅室內室外幾個游泳池的位置記得清清楚楚。

“那是洗澡的地方,不能養魚。”簫彤還是覺得悠悠的要求太荒謬,絲毫也不松口。悠悠可憐兮兮地看了孟璟瀾一眼,孟璟瀾無奈抿嘴:“媽咪不同意,爹地也沒有辦法。”将妻管嚴的假象擺得十足。

悠悠又求了一會兒,簫彤堅定地搖頭,最終悠悠偃旗息鼓,窩在孟璟瀾懷裏悶悶不樂。孟璟瀾不以為然,替悠悠說了一句:“不過是些海豚,家裏也不是養不起。”

“現在是只要海豚,可是往後要獅子老虎你也慣着他?”簫彤蹙眉。“悠悠喜歡,當然可以養。”兩人的對話在外人聽來簡直不可思議。

“慈父多敗兒。”簫彤不悅,孟璟瀾卻抑制不住地笑:“不是有你這個唱白臉的媽咪嗎?我還慣不壞他。”簫彤才恍然,兩人的話題竟然已經上升到孩子的教育問題。有些尴尬地別開臉。

“媽媽,我也想養。”簫彤左手邊的小姑娘似乎聽到了悠悠母子倆的對話,小孩子總是這樣,別人要,他也要。竟真的拉着母親的手撒嬌。

“養什麽海豚,養河豚還差不多。”女人沒好氣地吼了一聲,小姑娘竟被吓得哭了,女人一面手忙腳亂地哄,一面扭頭瞪了簫彤一眼,不輕不重地罵了一句:“毛病。”

簫彤只覺得今天最大的錯誤就是坐在這樣極品的一家人旁邊,孟璟瀾冷冷地扭頭看了他們一眼,掏出手機不知給誰發了條短信,最後露出了滿意地勾了勾嘴角。簫彤猜想這個人一定是又使壞了。

悠悠到底是小孩子,看着海豚在空中翻滾跳躍,已是喜逐顏開,又是拍手又是叫的,全然忘了方才還鼓着小臉,悶悶不樂。

“很喜歡?”孟璟瀾一手牽着悠悠,免得他跑開,一手将垂到簫彤耳邊的劉海別到耳後,動作溫柔,帶着幾分熟悉。

往時孟璟瀾喜歡對她的頭發動手動腳,現下他突然有這樣的舉動,讓簫彤愣住,片刻才反應過來孟璟瀾同她說話,尴尬地問了一聲:“什麽?”

“你一直看的這麽入神,是不是很喜歡?”孟璟瀾收回手,眼底盡是笑意。“還好。”簫彤淡淡地回答。

“不對,你一定很喜歡,你的發卡,電腦的桌面,有很多小擺設都是海豚。”孟璟瀾反駁。簫彤錯愕,這或許是從前的孟璟瀾都不曾注意到的地方:“從小就喜歡。”

孟璟瀾默默點頭,像是記下了。

一直到太陽下山,悠悠大概是真的累了,不再嚷嚷着多玩一會兒,老實地趴在孟璟瀾背上。

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走出海洋公園大門的時候,又遇到了那一家人,孟璟瀾特意拉着簫彤減慢了速度,跟在他們身後。

他們才剛走到停車場的拐彎處,前面就傳來一陣尖叫,這樣尖細刻薄的聲音,簫彤很熟悉,不就是下午坐在她旁邊的那一位碎嘴的女士麽。

孟璟瀾突然笑了,簫彤懷疑又充滿期待地快步往前走了幾米,看到面前那一副場景,忍不住笑出了聲。

“誰幹的,是誰的幹的!”女人怒氣沖沖地走到停車場的收費處,幾乎快将裏面的工作人員揪出來。

“這輛車停進來的時候,就是這樣子的。”工作人員很鎮定,面不改色。“沒有輪子我們是怎麽開進來的?!”女人越加惱火。周圍一陣一陣的笑聲逼得她面紅耳赤。

“孟璟瀾,你真幼稚。”簫彤還是笑,嘴上這麽說着,其實心裏樂翻了,頗為幸災樂禍地頻頻扭頭。

“欺負我老婆孩子,這是最輕的教訓。”言語間很有些莽漢的味道,目光直勾勾地看着簫彤,簫彤竟是被他生生地看紅了臉,他的話,多有家的味道。

—— 【下接出書版】——

晚上睡前,簫彤竟接到了慕無绛的電話,那頭語氣欣喜,幾乎哭泣:“無彤,我找到他了。”

“他?”姐妹兩人向來默契,片刻簫彤便猜出這個他是誰,“悠悠的生父?”“我在伯明翰遇到他,告訴他……悠悠的存在,我們決定共同生活。”

“姐,這個男人……太不靠譜了!”簫彤對這個男人一無所知,只知道是個流浪的畫家,當年同慕無绛短暫交往後,過不了安穩定居的生活就離開了,“你确信他不會因為約束而再次選擇逃跑嗎?!”

“有時候,男人會願意為了孩子而安定下來,更何況,他仍然愛我。”慕無绛聲音恬淡,“無彤,我已經快三十歲了,這樣的生活,我很滿足。”手捂在心口,他知道自己永遠也得不到心裏的那個人

退而求其次,和自己孩子的父親一起生活,又有什麽不好?

簫彤本以為悠悠會在這裏長住,甚至連幼兒園都已經聯系好了,不想慕無绛一通電話過來就要讓悠悠回去見他的父親。

悠悠才住了這麽幾天,她哪裏舍得,可是到底不是自己的孩子,也不能強留,送悠悠上飛機的時候,眼淚已經止不住,悠悠很喜歡孟璟瀾,也不想走,最後哭累了睡着了,才讓保镖抱着上了飛機。

“舍不得?”孟璟瀾自然地圈上了她的肩膀,簫彤正傷心,也不曾察覺,一邊抹着眼淚,一邊點頭。

“既然喜歡,我們自己也可以生。”孟璟瀾像是安慰她,卻平地起驚雷,狠狠地震住了他,眼淚也忘了擦,就這麽呆呆地看着他。

“怎麽這麽吃驚?”孟璟瀾笑着用食指擦去她垂在睫毛上的淚花,“往後總會有自己的孩子。”簫彤的心一沉再沉,主動扭開臉,看着飛機滑過跑道飛上天空,托出一條長長的痕跡,仿佛刻進心裏。

孟璟瀾走出書房,從二樓看下去,簫彤正擁着靠枕,裹着一條毯子窩在沙發上,電視屏幕銀藍的光亮照在她臉上,安安靜靜。

她看得很投入,孟璟瀾走到她身後,她都絲毫沒有察覺,眼神依舊直勾勾的盯着屏幕。電影頻道正在播《我的失憶男友》,片子有些年頭,故事情節也很俗套,每到愛情的巅峰,男主角就會失憶,他一次一次的忘記女主角,女主角一次一次的讓他在愛上自己,如此反複,便是一部電影。

鏡頭上男主角一臉陌生的看着女主角,本是很平淡的一個情節,簫彤卻突然哭出來,手捂着嘴,嗚咽聲透過指縫清晰的傳進他的耳朵。

他擡手,想要撫上她的背,最終卻收回手,垂在身側,像是無能為力,額角的青筋突起,眼底洶湧的心疼依然覆蓋了最先噴薄出的悔意。

沒有出聲,孟璟瀾轉身重新上了樓,步子很輕,不知是不想打擾到她,還是害怕她聽見。簫彤忽然回頭,看着那一抹踩踏着階梯的身影,沾着眼淚的睫毛顫了顫,最終落了眼睑,嘴邊蕩起不易察覺的冷笑。

或是住院養傷期間堆積了太多的工作,連着數日,孟璟瀾皆是早出晚歸,今天回來得尤其晚。像是随意地問了簫彤的情況,李嫂說她似乎心情不好,晚飯比平時的那一點還要少,之後上了樓也沒再下來。李嫂還想說些什麽,孟璟瀾已大步上樓。

憑着感覺,孟璟瀾跳過了她的房間,直接進了主卧,果然,露臺上的壁燈亮着。他小聲走過去,只見簫彤抱膝坐在藤椅上,小臉埋在雙掌之間,嘤嘤的哭着。

“寶寶?”孟璟瀾蹲下身,想要自下而上地看她,她卻捂得很嚴實。他嗅了嗅,空氣裏彌漫着酒氣,側身便看見地上倒着兩個紅酒的瓶子。

他詫異,簫彤竟然喝完了整整兩瓶。“寶寶。”孟璟瀾的動作強硬起來,想要掰開她的手,簫彤卻猛地一推,他不防便摔坐在地上。

孟璟瀾好脾氣地坐起來,簫彤已經擡起了小臉,眼淚爬滿了整張臉,縱橫交錯,有些狼狽:“寶寶,怎麽哭了?”

“你期負我!”簫彤口口聲聲地控訴,小手指着他,眼孔微紅,不知是哭過還是因為喝了酒,雙頰也泛起一抹潮紅,一剎那,孟璟瀾心裏一顫,只覺得誘惑。

下一秒已控制不住地吻上她,手掌托着他的後腦,輾轉纏綿。簫彤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震住,瞪大了一雙杏眸,也忘了哭,只是嗚嗚地啞聲叫着,想要推開他。

孟璟瀾久久才肯松開禁锢她的雙掌,有些留戀地輕啄她的唇畔,簫彤趁着酒勁,力氣也大于常人,用盡了全力,竟真的将孟璟瀾推開。

才收住的眼淚又大顆大顆的掉下來,哭得幾近凄厲。孟璟瀾有些不知所措,想着替她撫淚,她又閃躲的厲害。

“你走開!”簫彤酣意十足,兇巴巴地望着他。這樣生動的簫彤豈是平日裏見得到的,孟璟瀾不由又看呆了。

像是逗她,又有些無可奈何的問道:“我怎麽欺負你了?”“你都不記得我是誰了!”似乎想到傷心處,話也說不下去,大聲嚎啕着,“說好不會忘記我的!”

這一刻,孟璟瀾突然分不清簫彤是不是真的醉了,或者該說即使醉成這樣,她依舊耿耿于懷。“寶寶,我怎麽會忘記你呢。”孟璟瀾真真是看得心疼了,摟着她,一下一下的安撫。

簫彤卻仿佛聽不進去,用力推着他的胸膛:“你把大孟還給我,把大孟還給我!”哭聲洶湧,似乎在讨要最心愛的寶貝,那種失去的恐懼讓話語變得顫抖,“我害怕……害怕。”

“寶寶,我在這兒,大孟在這兒。”孟璟瀾在她耳邊呢喃,片刻,簫彤好像真的聽懂了,漸漸安靜下來,水汪汪的眼睛直看得孟璟瀾發虛,吶吶地問了一句:“在哪兒?”

“在這兒。”孟璟瀾捧着她的臉頰,讓她那雙閃着淚光點點的眼睛對上他的頭。映入眼的那雙漆黑的眸子,那裏還是平時那雙輕寡無情的眼睛,早已蓄滿了深情。

“你騙我。”簫彤鼓着腮幫子,用力地搖了搖頭。“我怎麽會騙你。”孟璟瀾用額頭抵住她的,試圖阻止她這樣猛烈的搖頭會将自己搖暈。“你現在就在騙我。”簫彤的聲音突然褪去了嬌憨,冷冷冰冰,擡了頭,目光銳利如刀,看得孟璟瀾心驚膽顫。

”寶寶……“孟璟瀾倪了一眼地上的酒瓶,再望向簫彤,似乎已經明白。“不會騙我?孟璟瀾,你真是說的比唱的還要好聽。”

“既然要裝,就該裝得像一些,這樣的漏洞百出,你真當我是傻子嗎”簫彤厲色呵斥,知道她的胃不好,知道她牛奶過敏,知道她喜歡的菜并從不會夾錯,雖只是極小的細節,卻更讓人懷疑。

“若是想要分開明說便是,何必要裝作忘記。”簫彤不見孟景瀾開口辯解,情緒越加激動。孟景瀾嘴角抿得筆直,看着氣得渾身發抖的簫彤,微微垂下眼。

簫彤喘着粗氣,終是等不到孟景瀾開口,翻身跳下藤椅,準備離開,卻突然被孟景瀾往回一拉,尚未反應過來,人已經被他壓在身下。

“寶寶,你知道我最怕你的眼淚,也知道我什麽時候會心軟,怎麽樣才能騙過我。”孟景瀾揚起唇畔,帶着自嘲。簫彤微扼,恨恨地轉開臉不去看他。

“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孟景瀾的聲音輕下來,似是懊惱又似忏悔,“寶寶,我只是不太确定……你的感情。”

“不确定我的感情”簫彤咬牙切齒,像是氣得厲害,“所以聯合丁盛給我演了一 出戲麽!假裝失憶,在看到我痛苦的時候你很得意吧!”

“在民政局你離開得那麽匆忙,簫鄭身邊有幾十個孟家的手下,仇萬就是AB型的血,就算實在沒有AB型的血,簫鄭是萬能受血者,也不會有生命危險。”孟景瀾憶起那一天,依舊止不住地痛,“我話都沒有說完,你便選擇簫鄭,連猶豫都沒有。你這樣的關心若只是對一個普通人我都受不了,更何況那個人還是簫鄭!”

簫彤也知道,那時的選擇或者太過倉促,她也曾懊惱過,可是這并不能成為他期騙她戲弄她的理由。

“我很後悔,在看到你失落難過,甚至痛哭流涕的時候,我真的後悔了!可是我也很慶幸,因為我終于知道,你愛我,比想象的更愛。”孟景瀾聲音铿锵,又漸漸染上了愁色,“我想告訴你,只是我不知道怎麽開口,我害怕,你不會原諒我。”

“害怕孟景瀾,你何必裝得這麽可憐。”簫彤冷嗤,“你也不是第一次騙我。”聲音俨然帶上幾分痛意。

“往時你告訴我,你喜歡我,比喜歡更喜歡,便是愛了。可到頭來,卻是因為簫鄭才接近我。”孟景瀾驚詫,簫彤卻不等他開口便往下說,“後來你告訴我,你身體很好,受傷吃藥都只是小病,卻直到生死前,我才最後一個得到消息。也是因為愛我,才不想讓我擔心。”

“而現在,你告訴我你失憶了,忘記了關于我的一切,演得這麽真。卻又是因為太愛我,看不清我的感情而做的試探。”簫彤的聲音越來越平靜。

“孟景瀾,你所有的期騙都頂着愛的名頭。我在想,這樣的愛情,到底是不是我想要的。”她側過臉,穿過他的手肘,看着一片濃稠墨墨的天空,星光黯淡。

“寶寶……”孟景瀾不知如何解釋,畢竟所說的一切,都是千真萬确。“我承認,我對你的付出,有所保留,因為你騙過我,所以我懷疑你的感情。後來我信了,當我想義無反顧的時候,你卻……又騙我。”

簫彤伸手,本以為要花些力氣才能推開他,卻是輕松就将他推到身側。立即翻身坐起,擡腳離開一刻不停。

腰間突然纏上一雙手,吓得她險些叫出來。“寶寶,對不起。”孟景瀾的臉頰貼在她的脊背。

“你的道歉……我不接受。”簫彤淡淡地回道,掰開他的手指,擡腳一步一步地遠離他的視線。

孟宅裏所有人都發現,男女主人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語言上的溝通了。這不是雙方面的冷戰,而是女主人單方面的冷暴力。男主人雖然不說話,卻真真切切在行動上讨好女主人。

最明顯的的改變就是自孟景瀾出院後再也沒有接送過簫彤上下學,而如今,孟可夫斯基又被打回原型。

簫彤也不吃虧,絕對不會因為不想理睬孟璟瀾兒硬着骨頭去擠公交車或者打的。這一片蟬居着孟家,道路寬暢卻少有車輛經過,除了私車,根本沒有能代步的工具。

每天睡前,床頭都會放着一只用折紙折成的小動物,從最簡單的紙鶴青蛙,到頗有難度的兔子大象,充滿童趣也顯得輕松。

簫彤不用打開也知道裏面寫着什麽,很短的三個字——對不起。不似孟璟瀾原先狂狷的字跡,一筆一劃整整齊齊。

折紙大全還是悠悠在的時候買的,沒想他還挺會廢物利用的。将紙狐貍同之前收到的一堆動物擺在一起,快成一個動物園了。

這幾天孟璟瀾面色凝重,如臨大敵的狀态讓她覺得很痛快。她當然不會真的如她恐吓的那樣重新考慮到底要不要和他在一起,她只是氣不過孟璟瀾總是在無形中恃強淩弱,專斷獨行的态度。

這段感情花了她十二年,幾乎是她生命的一半,她哪裏會舍得放棄,就算她舍得,孟璟瀾也一定不肯,無論是生氣發火耍脾氣,這個男人都足夠縱容她,除了放手。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