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捆魂釘

井水裏面……怎麽會有封口的玻璃?

在打碎了那片阻礙的輕薄玻璃後, 污膩堆積成一層惡心的油脂,與翻湧的白沫一同不斷向上湧來,瞬間侵蝕了原本就模糊的視野。鐵鈎被用力向下推了點, 旋即操控方向的夏千闌能感覺到它刺入了一片柔軟中, 那柔軟略帶些奇怪的彈性, 憑借之前多次副本的經驗,不出意外的話, 這東西應該就是屍體的皮膚。

浸滿了污水的屍體沉重萬分,光是夏千闌一個人的力氣拎不上來,南椰便跑到門口去叫來了不明情況的趙昱。

男生到底是男生,認真起來力量比她一個女性要大得多, 在聽到夏千闌的吩咐後, 趙昱竟是單獨一個人就把那東西給扯了上來。只是越往上來, 來自水中的那股壓力就越大, 仿佛有一股力量在跟他們作對般往下拉扯拖拽,夏千闌站在後頭幫忙又施加力道, 争奪戰持續了好一會,直至那東西快到井口,露出一片白花花的肌膚時, 裏面的力量終于是無可奈何地一松!

突兀被扯上來的無頭軀體噴濺起滿地腥臭水花, 一具不完整的女性裸.屍忽而毫無遮擋地出現在眼前,悚然懼意像無形的手捏住了趙昱的嗓子,讓他一時間甚至都難以發出聲音來。

光天化日之下, 那具不知道被殺害了多久的屍體就這麽骨碌碌滾落到被打掃幹淨的地面, 帶着井底的淤泥和幹涸的血污, 與這“喜氣洋洋”的後院可以說是格格不入。因為在井水裏浸泡太久,蒼白的皮膚已經虛腫起來, 纖細的血管都被大量灌入的水給撐開,手臂上隐約可見瘢痕累累。但最可怖也最可疑的是背上和腹部那些密匝匝的釘子,哪怕肌膚被水泡軟泡得松弛,也依舊牢固地深深紮在上面。

“你先出去!”

見趙昱被吓得呆愣在原地,夏千闌皺了皺眉呵斥了句,前者立馬連滾帶爬地跑去繼續看門了。這裏畢竟是一具女性的屍體,哪怕已經沒了生命,夏千闌也不希望她生後再遭到任何亵渎。

“這是安寧?”南椰見狀也走過來問了句,臉色同樣不大好看。

夏千闌輕輕“嗯”了聲:“十有八.九。”

婁天香的軀體在別墅裏,這裏的很大概率也就是安寧了。井底的确是個藏污納垢的好地方,一般人不會想到去人家裏搜查,哪怕能摸進來也不可能注意到澄澈井水中竟然是另有乾坤。謝思宇和慕喬喬一看就是過了不止一兩次副本的老手,估計也想辦法進來看過,但都沒能察覺到這個東西。如果不是南椰扔垃圾的時候恰巧注意到不對勁,或許他們都得一直蒙在鼓裏。

殺人填井,還用玻璃封上再注入清水粉飾太平,這裏的山民們究竟是以什麽樣的心态做出這樣的事情,忍心看着一個如花似玉的少女慘死在淩厲利刃下,還用這樣的手法困住魂靈?

“這叫捆魂釘,很久以前記載的異聞邪.術了,相傳是根據湘西三邪裏面的‘趕屍’改造而來。”

撲旋的涼風卷起落葉橫掃一地,夏千闌嗓音冷清,沉沉目光落在那具屍體慘不忍睹的腹部上,只看了下又緩緩挪開了視線。窺得某些不好的回憶,夏千闌又盡量把自己從情緒裏摘了出來,像個旁觀的看客一樣冷靜敘述:

“‘趕屍’是需要東西來控制住屍體、防止屍體傷人亂動的,但哪怕‘趕屍’也是為了讓一些客死他鄉的人們回家而已,初衷并不算惡劣。後來在研究了趕屍符紙以後有人發明了一種捆魂釘,和趕屍符紙有異曲同工之妙,是用來捆住屍體的魂魄,讓它們頭七和尾七不再鬧事。”

可正常人并不會過度害怕這些東西“返魂”,真正害怕的,都是那些心裏有鬼的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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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捆魂釘”這種東西在剛一問世的時候就不是用在正途上,其手法更是殘忍。需要将七七四十九個釘子在屍體剛斷氣時紮入對方的腹部和背部,令其“腹背受敵”,從而無法行動放棄複仇。在夏千闌那個世界,這種東西早在很多年前就被嚴令禁止,可在這裏,卻成了限制他人的最佳武器。

夏千闌想了想,最終還是脫下外套蓋到了安寧的屍體上。

她叫安寧,寄托着母親在她出生時賦予的美好寓意,可這一生從未得到真正的安寧。墳地裏夜夜的哭喪,不明所以的玩家們用煤油和桃木劍對她的灼傷,讓安寧一次又一次地毀滅了希望,帶着殘破的魂魄眼睜睜看着自己奄奄一息。

而這個副本從系統的提醒開始,就是一場設計好的局。

夏千闌可沒忘記,這個副本中沒有規則書也沒有其餘的規則提醒,只有系統那涼冰冰的一句“請根據NPC的提示走劇情”。而NPC的提示在一開始就是去墳地守夜,再加上系統給予的“贈品”煤油燈和桃木劍,不光是他們,只要是來到這個副本的人……估計一開始的想法都會是用這兩個贈品來對抗鬼魂。

當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成了加害者,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會像他們這一波玩家一樣選擇一條更為艱難的道路。要知道如果從起初就睜只眼閉只眼站在孫彬那邊,只要幫忙拼湊好安寧的屍體再壓制,到時候完成冥婚應該也可以結束副本。哪怕到時候孫彬一家人想要反悔滅口,只要在陰婚時偷偷跑掉,撐到天亮,基本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至于回到現實生活中,只要報道上的名字不是自己的名字,又有幾人會真的那麽在意?自從進入黎明游戲以後,夏千闌已經看到無數人的底線被徹底地吞噬幹淨,不管曾經在社會上從事着什麽樣的職業,在現實生活裏僞裝得如何彬彬有禮,等來到這裏只要肯花費代價,改變樣貌隐姓埋名都不是問題。

更何況除了黎明游戲以外還有許多位面,有些人還不是跟他們一個世界的,這也是慕喬喬和謝思宇不認識她和樂玉珊的原因。

把一切安置好以後,三人就一同走了出去。

**

慕喬喬是下午才趕到規定地點集合的。

集合點是個沒人經營、上面挂着“出租”牌子的小餐館,其中樂玉珊在做完事後早就到達了那邊,順便好心地給所有人都買了飯。陳年的蛛網挂在牆上已經密密麻麻,餐廳的角落裏還放着一顆光禿禿的人頭,讓人食欲不佳。但忙活了整整一晚上加一上午沒吃飯,此時哪怕是沒什麽胃口,幾個人也是簡單湊合了一頓。

慕喬喬邊吃飯邊彙報自己那邊的情況。那個唯一的獨苗新人不知所蹤,估計是兇多吉少,慕喬喬和他沒半點交情懶得找,也沒看到胖哥的身影,整個別墅空空蕩蕩,一片死寂。

她在院子裏面繞了一圈,發現那株槐樹上面的山茶凋零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龍爪槐茂盛的雪白花朵。明明這才是正常現象,但慕喬喬隐約覺得不安,又發現土面上有松動的痕跡,沒敢繼續逗留,大致看了圈就準備走了。

“後來呢?”南椰問。

“後來我看到胖哥忽然從樓上下來了,還笑眯眯問我要不要一起吃個飯開解開解矛盾。”慕喬喬說到這裏搓了搓冒出來的雞皮疙瘩,她在之前的确是怼了胖哥幾句,但絕對不至于到仇恨的地步,尤其在知道對方不正常以後更是小心翼翼,果斷拒絕了。

胖哥笑笑沒在意,只說飯快做好了。說話間慕喬喬聽見門半掩着的廚房依稀傳來剁肉聲,“梆、梆”的沉悶聲響拖泥帶水,并不像是切正常的肉塊,反而像是她之前一個副本裏看到的殺人魔分屍的響聲。

“好在我進來的時候是給那東西”

夏千闌等到慕喬喬吃完飯才告訴了她自己在孫家水井裏的發現,只見女人原本平靜的面色驀然變幻,跑到一旁哇的吐了出來。她顯然是被惡心至極,直至把胃裏的東西全部倒騰幹淨才慢騰騰挪回座位,剛一開口又本能反胃,連樂玉珊遞過來的幹淨清水都拒絕了:

“他們村子裏不是一直都在喝井水嗎,之前我和謝思宇去他家裏的時候,那老太婆還挺熱情,當着我們的面從井裏面打水上來給我們一人一碗的。”

當時慕喬喬和謝思宇怕她心生警惕,悄悄服用了解毒丸後就當着老太婆的面把水給喝了下去,沒品出什麽別的味道來,倒也覺得山裏井水是挺好喝的。

但誰知道這家人的心腸歹毒到把人殺死後封在井水底下,一代入想到自己要是天天跟個死人住在同一個院子、還去那邊泰然自若地打水喝,慕喬喬就一陣惡心眩暈。

“對了,那婁天香知不知道……”

慕喬喬瞥了眼被放在角落裏的那顆已經了無生機的頭顱,那雙空洞的眼睛雖然正對着這邊,但她也知道,在白天的時候這些東西都是沒什麽力量的。婁天香的蘇醒一般是在夜間,那一次在雨天遇到孫将(孫彬的弟弟),是因為骨子裏的恨意支撐起覺醒。

“婁天香不知道,也沒必要告訴她。”忽然開口的卻是樂玉珊,女人嗓音柔柔的,面帶憐憫地回過頭去看了眼婁天香,“她已經那麽可憐了,要是知道自己的女朋友被這樣對待,哪怕能報仇也依舊死不瞑目吧。”

說話間,樂玉珊咬咬牙,一副忐忑緊張的模樣摸了摸夏千闌放在桌面上的手,似乎是要借此來汲取一些勇氣。夏千闌能感覺到覆蓋在自己手上的那只手在輕微顫抖着,片刻後,樂玉珊起身,向被擺在另外一側的那個無頭屍體走了過去。

安寧的屍體是被夏千闌一個人給抱回來的,因為充水,體重要比正常女人都沉不少,但趙昱又死活不肯幫忙,于是在路上耽誤了很久。那些釘子是個個在打進去的時候就深入骨髓裏,因此也不用擔心會被抖掉,樂玉珊從商城裏兌換了個小小的螺絲刀,倒吸口冷氣,顫巍巍地在安寧的身邊跪了下來。

副本裏是夏季,但安寧的軀體四周卻有寒飕飕的冷意,如不見底的堅冰構築出的深淵,将靠近自己的一帶都給包裹了起來。樂玉珊使勁搓着手,都還是能感覺到那股涼意的侵襲,從井水裏撈出來的“安寧”撒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或許是潛意識裏對身軀最後的保護。

“捆魂釘……”樂玉珊小聲念叨出夏千闌之前提到過的那個詞,“其實這東西還有另外一種用法,不過我沒試過,成功率估計只有一小半,死馬當做活馬醫吧。喬喬,你幫我扶一下她的肩膀,讓整個人45°角坐起來最好。”

慕喬喬詫異萬分:“什麽用法?”

“把她的魂魄釋放出來,不過根據魂魄的損壞程度和釋放者的技術決定能堅持多久,她醒來以後意識到底清不清醒也不是我能決定的,不過估計安寧醒了以後起碼自己肯定會反抗陰婚,這樣我們就多一點勝算了。”樂玉珊邊說邊擡眸,“哎,不要用這種看神棍的眼神看着我啊!我就是聽那種鬼故事裏面說的!”

“捆魂釘”、“湘西三邪”等都是來自于現實世界的異聞傳說,但在這裏就成了真。樂玉珊說自己小時候對這些鬼故事極其熱衷,那些手法也都是倒背如流,沒想到這時候派上了用場。

慕喬喬将信将疑,不過見夏千闌沒反駁,想到這是新手榜一的女朋友大概也不會在這時候搗亂,硬着頭皮替她捏住了安寧的肩膀。手剛一碰上,只覺得冷氣飕飕直逼而來,不由得顫聲感慨:“這東西還會吸人熱……”

“啊!”

突如其來的尖叫聲把慕喬喬吓了一跳,差點把手裏抱着的安寧給推了出去。只見剛剛要用螺絲刀碰到釘子的樂玉珊臉色慘白,還沒等她發問就嗔怪道:

“你說這些幹什麽,我本來就怕得不行……”

慕喬喬委屈:“但這是事實啊。”

“那、那你別說出來!”

慕喬喬:“……”

要不是夏千闌就在旁邊,此時此刻她都很想翻個白眼。尤其是在樂玉珊幾次大驚小怪之後,慕喬喬隐隐都在暴走的邊緣了。只見那雙漂亮的貓眼蒙上一層晶瑩淚花欲落未落,樂玉珊聲音微顫帶着點不由自主的哽咽,盡量讓自己的視線定格在那白花花的冷硬屍體上:

“對不起,我會試着不怕、的。”

最後的字像是被吞進去了般含含糊糊,然而在話音剛落時,一旁的夏千闌卻嘆了口氣走過來,單膝跪到了她的旁邊。

“這樣可以嗎?”

語調溫溫柔柔,聲音是樂玉珊在現實世界中從未聽到過的耐心。與此同時,女人柔軟的身軀貼上她的後背,從後方将她整個摟到了懷裏,順勢一把虛虛搭住了樂玉珊的手,另外一只空出來的手則是攬住她的纖細腰肢,呈現出全然保護的姿态。

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甚至樂玉珊都能隐約感覺到透過布料傳遞過來的溫暖和女人特有的柔軟。夏千闌的呼吸就這麽傾灑在她的耳畔,在這樣寒涼的溫度裏,猶如在冷雪中融化開來的熱氣。

冷硬屍體到底是沒能擋得住螺絲刀的鋒利,那些細小的釘子被一一拆開重新排列,進入認真狀态的樂玉珊多了幾分肅然神色,再無先前的撒嬌示軟。

在看到第一條長釘被掏出來時,在場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這根釘子的長度幾乎是把人給穿透開來!

樂玉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骨髓裏旋轉着拔出,污水混着血一同往外冒着,繼而是第二條、第三條……需要調動位置的九條長釘和二十個短釘子□□時,滿地的血污散發出惡臭濃腥,碎肉末随處可見,三個人的鞋子如趟稀泥般裹滿了不知從哪裏掉出來的黏膩半透明肌理組織,場面不堪直視。

趙昱早在她們開始動手的時候去了外頭,但在聞到味道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吐了一地。南椰則是在半途最惡心的時候抱起婁天香的頭顱面無表情地也走了出去,防止這家夥忽然醒來,一睜眼看到的就是女朋友被拆解的場景。

中途樂玉珊幾次欲要作嘔都生生忍住,在完成時臉色蒼白如紙,看都沒敢再多看一眼就跑了出去,把狼藉留給了慕喬喬和夏千闌兩人處理。慕喬喬剛吐過一回,中途也想吐,但肚子裏實在是沒內容,此時哪還有心情繼續待下去,眼見着外面的天色都已經快黑了,連忙也出去透氣。

在所有人都未曾留意時,黃昏的最後一些光線已經在逐漸被深山吞噬,一切就要歸于深不見底的黑。然而謝思宇在這個時候都還沒找過來,讓回過神的慕喬喬不由得有些心急。

“他會不會時間來不及直接去孫家了?”夏千闌問了句,但得到的是慕喬喬否定的回答:

“不可能,他們要冥婚肯定得把孫彬也給搬來,去找孫彬的時候他就可以回來的!”

慕喬喬真急了,催促另外幾個人趕緊走。不過正好現在估摸着時間也到了差不多的時候,幾人稍作休整也就一起往孫家走去。

這座村莊和剛來的時候截然不同,裏面的人氣在一點點減少,起初還有歡笑言語,現在明明是到了茶餘飯後可以走親訪友的時間,路上迎來的卻是一陣死寂蕭條。原本該生機旺盛萬物勃發的夏季,卻清寒得像是末日降臨之前的深冬,荒僻山村籠罩在一片灰蒙蒙裏,偶爾振翅掠過的大嘴烏鴉抛下一串嘶啞哀鳴,像是為這座村子的人唱響的挽歌。

村子不大,家家戶戶基本都是挨着連在一起的,因此到孫家那邊也要不了多長時間。走的越近,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将不安驅至每個人心頭,最為焦急的明顯是慕喬喬,恨不得現在就插上翅膀飛過去。

有風鈴清脆的聲響在晚風中回蕩,血腥味越近越濃,慕喬喬不顧夏千闌勸阻就飛快跑了過去,但在推開門後竟是發現裏面空無一人。有零星的血跡蜿蜒到裏面,慕喬喬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以生平最快的速度進去察看了一圈後立馬回來:

“別墅!謝思宇留了線索,他們是去別墅了!”

**

一行人疾馳在山間小道上,不顧路上的泥濘坑窪和艱難險地,跑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樂玉珊懷裏抱着那顆頭,夏千闌和慕喬喬則是合力擡着屍體,等到離別墅越來越近,一陣悠揚的小號聲響貫穿了耳膜。

“嘀——嘀嘀嘀——嘀嘀——”

婚禮時喜樂的前奏剛一拉響,慕喬喬就如腳下踩了火炕般飛奔出去,甚至都忘記了擡着的那具屍體。之前在她來的時候還依舊如故的別墅此時張燈挂彩,竟是在短短時間內布置成了新房的模樣!

門是敞開的,穿過前廳,可以看見坐在木馬上的新郎昂然筆直,孫彬整個被撕裂開來的身軀奇跡般還原了,且身子高大筆直,竟是一點不像是拼接出來的樣子。最主要的是那兩條修長的腿竟是靈活地夾在馬腹上,神氣活現,與之前的癱瘓模樣大相徑庭。

“思宇!!!”

慕喬喬喊得撕心裂肺,淚水瞬間奪眶而出。旁人認不得,她哪裏會不知道眼前這具身軀就是謝思宇的!料想到愛人已經可能慘遭不測,所有的理智在這瞬間都被全部丢棄,這個風風火火的姑娘終于流露出脆弱瘋狂的一面,鉚足了勁就要往裏沖——

“糟了。”

夏千闌眉頭一皺,只得臨時放下安寧的屍體,朝慕喬喬那邊沖了過去。果不其然,在兩人剛剛踏進大門時,夏千闌就感覺到一股撕扯般的力量牢牢扯住了她的脖頸開始扭緊,似是要把脖子給擰斷,讓頭顱與身體分裂開來。她只得順着那樣的力量走動來卸力,可沖動之下的慕喬喬脖頸上已經出現了當時南椰一般的裂紋。

被活生生撕裂開來的皮囊扯出半透明的肌理組織,慕喬喬像是感覺不到疼痛般,麻木地想要把自己的愛人給拽回來。但下一刻,肩膀卻被一雙冷到沒有溫度的手給按住,慕喬喬艱難地扭轉視線,看到了安寧那雙布滿釘孔的慘白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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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捆魂釘是我自己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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