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番外:比賽

北部賽道。

四面八方坐滿了熙熙攘攘的人群,熱情洋溢地為即将開始的比賽烘出歡快的氣氛。

祁問殊試完車下來,徑直走向後臺,一進門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神情凝重翻閱着一疊文件的時瀾。

“幹什麽呢?”

“确認賽前檢查的各項安全數據和所有流程。”

祁問殊挨着人坐下,順手搭在對方肩上,也跟着湊近打量了幾眼,低聲道:“你都看了三遍了,還不放心?”

“不放心,這愛好風險系數太高,每回你來玩我都在想要不直接把你關家裏算了。” 時瀾擡頭面無表情地盯着人。

他一時哽住,随後轉身懶懶散散環抱住人,有些壓不住眼中的笑意:“......我怎麽覺得你以前不這樣?”

“我以前怎麽樣?”

“能把古宅那邊的車庫鑰匙扔我讓我随便玩,你說呢。”

時瀾淡淡瞥了身邊的人一眼,理所當然道:“按照裴慕的說法,都已經把人騙回家了我還裝什麽,當然得一點點暴露本性,不然多累。”

祁問殊:“......”

他嘆了口氣:“說實話,爸媽是不是又發一堆賽車手出事的新聞給你了。”

時瀾垂着眼琢磨了一會兒,半晌才開口:“不完全是。”

祁問殊當即明悟。

那就肯定是了,自從上回葉淩拉着時暫心血來潮親臨現場,好巧不巧地撞見一起意外事故。從那以後,他每碰一回賽車就能察覺四周若有似無的幽怨目光,和幾人隔三差五關于誰誰誰出事的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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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實際已經很少再參加這類競争意味相當濃厚的國際性賽事,原因無他,的确不想讓在乎他的人過于擔驚受怕。

在有競争的情況下,風險自然不可控,更別說是賽車這種激烈程度。所以更多的時候,他只是偶爾拉着時瀾一道去專業化的私人賽道過幾把手瘾,将風險控制在最低。

但這次不一樣,祁問殊擡頭,看着右上角的大屏幕,而後将目光轉回抱着他的人身上。

這一回的比賽,是全球直播。

“信我,這條賽道的規範性和安全性世界首屈一指,不用那麽擔心。”

“而且我不是職業賽車手,沒那麽強烈的勝負欲。我向你保證,一定把安全放在第一位。”

這一次本來也不是為名次而來,就算再有天賦,和一群常年累月訓練的職業選手相比,那點技術也是不夠看的,随便開開就好了。

他舉起雙手,感覺就差對天發誓了,不知第幾次說出這句保證:“比賽可以輸,我人一定不能有事。”

見對方仍是無動于衷的模樣,不由遲疑了一會兒:“你要是真不想我去...”

實在不行,換個驚喜也行。

時瀾總算舍得轉回視線,握着人手腕拉了下來,無奈道:“趁我沒真将腦子裏念頭付諸行動,快去,玩盡興了記得回來哄我。”

祁問殊相當縱容,點頭道:“好。”

直升機率先出動,在整個賽道上徘徊。

祁問殊帶上頭盔,等着工作人員做賽前最後的維護和檢查,遠遠向主看臺上的愛人揮了揮手。

對方回以一個溫和的笑。

他很快将注意力全心投放到眼前的比賽上,他們這一列在第三組出發。

賽車的轟鳴震耳欲聾,此起彼伏的聲浪經久不息。

身處的環境太過熱烈,很難不融入。祁問殊握着方向盤,很快把起初随便玩玩的念頭抛之腦後,在短暫的起跑前時間裏分析起來。

這場比賽的參賽選手除了兩位業內成名已久的王牌他有自知之明沒什麽趕超的希望,其餘的,大概有一戰之力。

職業選手又如何,混個季軍他應當還是沒什麽壓力。

所有參賽選手的資料他都看過,這一組,競争力最大的就是隔壁這位。

他轉頭看了過去,掃了眼對方的車,對方正巧也看過來,金發碧眼,友好地打了個招呼。

是一輛被改裝過的黑色Chiron,能用上的科技力量幾乎被運用到極致。能出現在這種場合的車都不是什麽等閑之輩,他淡淡回了個點頭,很快收回視線。

随着倒計時響起,幾輛車自起跑線離弦而出。

時瀾雙腿交疊靠在主看臺的沙發上,目不轉睛看着屏幕上來自無人機轉播的已經駛離內會場的藍色賽車。不可否認,在這種令人腎上腺素飙升的氛圍中,車手掌控賽車時的極度冷靜和不經意間透露出的絕對自信,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離開內場賽道沒多久,這一組的差距很快顯現出來,他暫時領先,黑色Chiron緊随其後。

其餘早已被甩在身後,好幾秒的差距,已經沒了和他競争的可能,那唯一的對手,只有現在快和他齊頭并進的這位了。

他立即下了定論,很快開始判斷DRS最合适的使用時機,前方是個彎道,只要...

還沒等他操作,右側的黑色車身出其不意地偏移了幾分,擋在他的進彎路線上,逼他不得不退讓些許。

兩車前後順序當即調換。

祁問殊微不可察挑眉,淡然掃了眼正前方。

玩髒的?

兩車仍舊差距不過0.5秒,在進入下一個彎道前,祁問殊毫不猶豫加速,很快處于并行的狀态。

他微微側目,向右看了眼,迫使兩輛車身幾乎緊貼在一起。

對方亦抽空回以個挑釁的笑容。

祁問殊平靜收回視線,全神貫注看着前方,下一個發夾彎,希望這位對手不要低估他出彎的速度。

藍黑兩車精彩的對弈很快讓大鏡頭調了過來,不一會兒,靠在沙發上觀戰的人原本還算放松的姿态驟然緊繃。

一藍一黑兩輛車仍舊呈彼此膠着的狀态,幾乎不分上下,大鏡頭相當高清的視角将所有細節盡數展現在觀衆眼前。很快,藍車率先以并行的姿态将黑車逼向外線,車頭相接,産生數次微小的擦碰。

時瀾微微擰眉,抱臂冷冷看着重複做完一系列危險舉動,終于成功超車揚長而去的藍車,面色相當不善。

誰事先向他保證的比賽可以輸?安全最優先原則?

果然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再信他是狗。

這邊總算将黑車成功甩在身後的祁問殊頗有些如釋重負,輕輕彎了彎唇,這下季軍穩了。

而後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一般,思及自己剛才的舉止,神情驀然頓住。

時瀾...應該沒看到吧。

實在是一時上頭。

到時候回去被問罪,不知道說是被那黃毛激的能不能蒙混過去...

而且...明明就是黃毛的鍋,那情況是人都不能忍。

祁問殊很快開導自己完畢,将負擔甩了出去,将心神盡數放在不遠處的終點線上。

黑車緊随其後,在終點處停下,兩人心照不宣地擊了個掌。

“你的技術真好!”

“你也不差。”

對方很快揚起個燦爛的笑容,将頭附了過來,語氣充滿期待:“你的驚喜什麽時候開始?”

祁問殊扶着車門,垂眸看了眼車裏的花束,回頭看向主看臺上的人,淡淡開口:“現在。”

觀衆席上,人們還在彼此熱烈地讨論着才出現的精彩對決,就見本該退場的所有賽車,又紛紛開回到了起跑的位置。

讨論聲很快被夾雜着好奇的議論所取代。

數名車手有條不紊地操控,在場上拼湊成極具代表意義的三個數字,

祁問殊從橫在數字2下端最靠近主看臺的藍色賽車裏走了出來,取下頭盔夾在臂彎,大屏幕上清晰映出貼在鬓邊有些汗濕的幾縷額發。

他俯身抱出不知何時準備好的一束紅色玫瑰,姿态散漫倚靠着車身,徑直看向主看臺的方向,目光灼灼。

觀衆們紛紛反應過來,剎那間,全場歡呼,浩大的聲勢幾乎沖破雲霄。

主辦方早得了交代,搭建的會場頂端和四周接二連三冒出玫瑰花瓣,飄飄灑灑落了下來。不一會兒,整個會場幾乎成了紅色的花海。

時瀾微微一愣,瞬間明白了對方想做什麽,本能起身走向前,直到碰到邊緣。周遭的一切像是被自動屏蔽,眼中只餘下方那個刻入心底的身影,恍然覺得劇烈鼓噪的心跳聲比周圍的喧鬧更甚。

若非這裏沒法直接從看臺上跳下去,他當即就想跑去人身邊。難怪這段時間一直對他出國登記的提議含糊其辭,原來是藏了這麽大一個驚喜在這兒。

歡呼聲持續了好一會兒,祁問殊也不急,只是擡眸靜靜和人對視。不多時,人群雀躍的浪潮尾聲也陸陸續續低了下來,直到徹底安靜。

銀白的戒指綴在最中間的玫瑰上,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不大的聲音在針落可聞的會場裏異常清晰。

“時瀾,我們結婚吧。”

天塔有只貓

淺摸一個俗梗,比賽內容不要當真,全瞎編的。

熊抱兩只崽,再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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