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可是殿下, 您要如何才能保證,皇上一定會心生疑慮,而不是因夙願即将達成,而欣喜若狂至忘形?”裴雲渡還有幾分猶疑。

“此事自然不需要麻煩殿下, ”一旁的丫鬟端了水來伺候容渙淨手, 容渙一邊說:“只需與良妃娘娘通禀一聲, 自然便水到渠成。”

裴雲渡恍然大悟, 良妃不是個蠢的, 相反, 因為出身鎮國将軍府的關系, 在水深火熱中,她錘煉出了比誰都敏感的政治嗅覺。

對她而言, 誰才是最大的威脅她一清二楚,而姜妁賣給姜延的好, 他已經接了,這便意味着姜妁與良妃, 以及鎮國将軍府的關系,即便不是盟友,也不會站在對立面。

這一面寫着她閨名的玉牌,對她和鎮國将軍府而言,堪比塌天大禍, 于情于理, 她都會想盡一切辦法不惜一切代價将此事化解, 将罪名落在該落的人身上。

“你們下一次什麽時候傳消息給建明帝?”姜妁認真的撿着橘子吃。

“如此看來,殿下已有破局對策,既然如此,傳令官随時都可以将消息傳回京城, ”裴雲渡道。

姜妁揉了揉發酸的腰,略顯困頓的打了個哈欠,緩聲道:“那就麻煩你們順便将此事給良妃透個底,至于她怎麽做,就與本宮無關了。”

裴雲渡若有所思的應了一聲,卻還坐在位置上,并沒有離去的意思。

“不知都統如何稱呼?”容渙突然開口問道。

裴雲渡聽他如此稱呼自己,忍不住一愣,半天才想起來,他們龍鱗衛隐在暗處,這還是他頭一次在容渙面前表露真容,他會有此一問也不奇怪。

“在下姓裴,名雲渡,”不過,他還是很好奇:“我方才回憶了一下,除了殿下說過我是皇上的身邊人,除此之外,我并不曾露出半點端倪,容相是如何看出我身份的?”

容渙提着茶壺給姜妁斟茶,唇邊笑意溫潤:“想必,上回便是裴都統在宮門前等我,裴都統龍章鳳姿,一眼難忘。”

姜妁聽他兩人打官腔,扯着嘴篾笑:“得了吧,你為什麽就不能直說,裴雲渡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滿身破綻?”

又對裴雲渡說:“他好歹是當過刑部頭子的,你又不曾仔細掩飾,看出個身份是何難事?”

裴雲渡不尴不尬地咧着嘴笑,轉頭去看容渙,他這被姜妁猛地一戳穿,卻仍舊神态自若的自飲自啄,仿佛說的不是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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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渙并不在意姜妁的話,淺啜了一口茶後,問道:“裴都統可還有什麽事兒?”

說罷,便擡眼看着滿臉疑惑的裴雲渡,不等他開口,又道:“天色已晚,若沒什麽事,裴都統也回去歇着吧,跟着風塵仆仆的整日趕路,往後的日子還長,留下頑疾就不值當了。”

這容渙問他名字便是為了攆他趕緊走便罷了,嘴上還句句帶刺。

“叨擾殿下這些時候,屬下深感愧疚,不過我當真還有一件事要禀與殿下,”裴雲渡木着臉道。

姜妁有些犯困了,站起身蜷上一旁的貴妃椅,整個人歪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懶洋洋的觑着裴雲渡,示意他有話直說。

裴雲渡正色道:“殿下,您在绛州的動靜鬧得太大,已經有不少涉案知州收到消息,有幾個收拾細軟金銀,連夜離開了他們所在的州府。”

姜妁聽着他的話眼皮都懶得擡,這種情況本就在她的意料之中,人都貪生怕死,打前鋒的于承惠死得那樣凄慘,又有幾個能不害怕,如今他們還能逃,自然是要逃得越遠越好。

“他們不跑,就不是貪官了。”

裴雲渡微微搖頭道:“還有幾個堅守在州府,離绛州最近的濟州,知州陳安泰也還在,不過依屬下之見,恐怕他們居心不良。”

“既來之則安之,你們龍鱗衛又不是廢物,”姜妁歪在靠椅上,眼皮都快阖上了:“跑吧,跑得再遠,本宮也能一個一個把他們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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