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七情六欲
“玩夠了沒?”
殷見寒沉着臉,路懷雪一臉心虛。
老實說,他沒玩夠。
對上殷見寒黑沉沉的眸子,路懷雪揚唇笑得一臉單純無辜。
“師尊。我沒想對您不敬。我就想啊,我師尊可是天道之主,修為無人能及,怎麽可能輕易地就被一個破镯子給……”
殷見寒面無表情,“讓你失望了。”
“不、不是。”路懷雪連連搖頭。
“師尊在我心裏永遠都是天人般的存在。不對,師尊就是天人。世間無人能及!”
說完,路懷雪還點了點頭給予了肯定。
“師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發誓!”
——轟隆!
天空降下一道驚雷,紫色的閃電劃過雲端,直直降下。
路懷雪:“。”
眼看天雷朝着路懷雪劈去,幸而殷見寒手快撈了路懷雪一把,已經吓愣的路懷雪呆呆地撞進殷見寒的懷裏。
回過頭。
那天雷已将他身後的一棵樹劈倒,從土裏拔出的樹根都燒焦了。
路懷雪心有餘悸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然後緊緊貼着殷見寒,生怕這次沒被劈倒,惹怒天道,又降下一道天雷。
“不是故意的?”
路懷雪垂下腦袋。
他也沒做什麽喪盡天良的事,就随口說了一句,不至于要劈死他吧?
路懷雪也不完全故意。
他以為殷見寒作為bug,能将主角重如烨鎮壓在魔窟,怎麽可能會被區區一個镯子給束縛。
大着膽子試了試。
“師尊。”
“雖然這個镯子有點……邪門。但是師尊也沒有完全被主镯束縛,我說了三個命令,師尊也只是做了……”
殷見寒目光冷厲,路懷雪聲音越來越小,越說越心虛。
“這說明假以時日,師尊定能解開镯子的束縛。只要多訓練幾次……”
對上殷見寒冰冷的目光,路懷雪慫慫的閉上嘴。
“我錯了。”
“對不起。”
殷見寒沒理他,往前走了一步,路懷雪已經做好抱頭蹲下的準備,殷見寒卻徑直走到魔奴跟前。
路懷雪松了一口,也走過去。
“說,怎麽解開。”
“我什麽都不會說的。”魔奴做出一副任人打殺的模樣。
“失蹤案是不是魔族所為?”
魔奴閉口不答。
殷見寒捏了個訣,一道金光落下,好像灑下的金色麥穗粒,落在魔奴的身上。
接着。
路懷雪便看見空中變幻出一個景象。
是凜西城的熱鬧繁華的夜色,畫面停留在一個花花綠綠的匾額上。
——春風不渡。
沒等他往下看,畫面消失了。
路懷雪驚奇地道,“師尊,這個是……”
“追蹤術。”
殷見寒侵入魔奴的神識,從對方的記憶中追蹤到他曾去過的地方。
“他只去過這個地方?”
“不是。”
路懷雪這才發現,那魔奴雙目圓瞪,面上已經沒了生氣。
知曉對方意圖了,魔奴當即選擇自裁。只有這樣能切斷殷見寒的探究,也是為了守住魔尊重如烨的計劃。
“走吧。”
魔奴的身體逐漸透明,慢慢消失,就好像沒有出現過。
***
路懷雪跟着殷見寒又回到熱鬧的街道,找到了魔奴記憶所在的地方,路懷雪擡眸一看。
“師尊,這好像是花樓。”
殷見寒:“……”他看見了。
“還查嗎?”路懷雪眼中暗藏興奮。
路懷雪又問。
“可是沒有人大白天的逛花樓。”
殷見寒:“……”
想到方才的“大逆不道”,路懷雪非常積極地“将功贖罪”。
“師尊,我們晚上再來。現在進去,就算這裏有什麽不同尋常,人家也會提防我們。最好是扮成客人,暗訪。”
路懷雪小心翼翼地觀察殷見寒的神色,沒有反應那就是默許了。
“站在這太顯眼了,我們去街上逛逛?”
沒人會大白天蹲在花樓門口等。
兩人閑逛了一會,找了個茶樓吃茶點,吃的是路懷雪,殷見寒只喝了幾壺茶,還是自己帶的茶葉。
“诶,那不是容祖師嗎?”
“還真是。”
“上去打個招呼。”
路懷雪倚在閣樓,垂眸看着街上路過的幾位宗門長老帶着他們的得意弟子從樓下路過。
最後。
一桌人大眼瞪小眼,氣氛登時變得尴尬不已。
尴尬的不包括路懷雪,他繼續悠哉地吃着小糕點,殷見寒從容地喝着茶。
“容祖師,您有查到什麽線索嗎?”
盛宗主猶豫地開口。
“我們查到了一些蹤跡,打算徹查凜西城。”
路懷雪看了殷見寒一眼,見他沒開口的打算,便道。
“真巧。我也查到了些許蹤跡。”
若在場的單單只有路懷雪,其他人是不信的。可殷見寒坐在這,大大增加了路懷雪話中的信服度。
“你也查到了?”
路懷雪淡淡一笑。
“是。我和師尊今晚就會去夜探。”
幾位宗主一聽,立刻道。
“既如此,不如一起商讨,我門人多正好能幫忙。”
“是啊,路小友和容仙尊今晚要去哪處夜訪?”
路懷雪等的就是他們這句話,這些人是想邀功。
路懷雪不需要邀功,殷見寒更不需要。有些事有人代勞最好不過。
“今晚和我們?”
“自當如此。”
路懷雪沒有直接說明要夜訪的地方。
等到夜幕降臨,凜西城主街道兩邊的小商販一出來,整條街巷越發熱鬧。
走在人海中,路懷雪一身青衣打眼,惹得不少青年男女回頭打量。
大膽些的,還有直接上來交好的。
路懷雪笑着拒絕了一位青年的同行邀請,“抱歉!我确實要事在身,若有緣再約。”
再約自然是不可能的。
不過是客氣話。
雖然如此,身後的幾位宗主也是面色怪異,想法出奇一致:路懷雪這般招蜂引蝶,容祖師都能忍?
“到了。”
路懷雪停在了“春風不渡”的花樓匾額下。
幾人瞪圓了眼。
“這裏?”
“沒錯,就是這。”
路懷雪下午已經同他們解釋過,是從魔奴的神識裏追蹤到的。
別說幾位宗主面色過于精彩,就連跟在他們身後的弟子們都一臉驚駭。
“這……我們這麽進去嗎?”
來此之前,路懷雪特意讓他們換上輕便的衣服,看起來倒像是世家公子哥,倒是幾位宗主,愣是不肯換下衣袍。
幾人杵在門口,顯得有幾分格格不入。
“啧,連修士都擺脫不了七情六欲啊。”
“少見多怪。修士又如何。表面一本正經,玩起來,花樣比我們還要多。”
“不用戒七情六欲嗎?”
“戒七情六欲的那是和尚,這年頭哪有真和尚,都是酒肉穿腸過。”
兩人勾肩搭背的走了進去,獨留幾位宗主面色鐵青。
跟在身後的弟子也都扛不住周遭人的目光,恨不得把頭埋在地上。
“路懷雪。”
“在。”路懷雪眨了眨眼,“我可是提醒過各位換身尋常的裝扮,但宗主們架子太大,我勸不動。”
那宗主沒好氣道。
“既是花樓為何不提前說?”
“幾位宗主朝我發什麽火,要是不想進,派幾名弟子同我進去便是。”
路懷雪說得風輕雲淡,幾位宗主沉着臉,最後還是盛宗主站出來。
“換個衣服有何難,我同路小友一起。”
有盛宗主打頭陣,其他幾人也跟着變了身打扮。
路懷雪看向殷見寒。
“師尊,您要不……”
殷見寒看了他一眼,率先邁步走了進去。路懷雪有幾分意外,幹脆地跟在他身後。
“別暴露了。”
“姐妹們,又來客人了。”
一行人剛進去,樓梯上幾道身影翩然走下,莺莺燕燕環繞着他們。
“第一次來?”
路懷雪笑道。
“這幾位都是我遠道而來的貴客,平日确實沒有來過此地,比較害羞內斂。”
“凡事都有第一次。”
女人搖着扇子走了下來,一看這麽多人,各個衣着不凡,既是初次,那還不是她們說的算,不狠撈一筆都對不起他們。
“妹妹們,還不趕緊服侍着。”
“小公子,由妾身來服侍您可好啊?”
“小公子,您會喝酒嗎?”
“少爺,您別緊張。人家還什麽都沒做呢。”
路懷雪環視一眼,搖了搖頭,故作不太滿意。
“這麽點人?看不起我?”
“小少爺說哪裏的話,我們‘春風不渡’最不缺人了。”女人朝他眨了眨眼。
“小少爺不是第一次來吧,我瞧您有幾分眼熟。”
女人故意打熟客牌,不管記不記得,只要這麽說,熟客心裏都會高興些。
見路懷雪很是受用,她又忙道。“公子,需要小倌嗎”
“都叫!給我開個最大的廂房,把會唱歌,會跳舞的都叫進來。好菜好酒也上上來,要最好的!爺不缺錢。”
路懷雪一副纨绔扮相。
“還有,我喜歡清純的。”
清純當然指的不是長相純真。
“我懂,我懂。”女人笑得花枝亂顫,“這就給爺安排上。
幾位姑娘湊到他身邊,一般口氣大的都是出錢的,哄高興了還會給打賞。
“幾位爺,二樓請。”
那些個宗主和弟子們偷偷打量着殷見寒的反應,卻見他面色從容,好像這不是在煙花之地,而是雅致的茶樓。
廂房自然是最上等,酒菜和上的很快,廂房裏燃起熏香,幾位姑娘彈琴抱琵琶,會跳舞的已經争相開始表演。
“你過來。”
路懷雪看向稍微內斂些的小倌,招手讓他坐在自己的旁邊,仙門衆人被路懷雪這熟練到像是經常來的操作,驚得瞠目結舌。
再看殷見寒,面無表情的坐在一旁。
仙尊真大度。
“新來的?”
小倌點了點頭,“對!我,我前幾天才來的。”
“怪不得,這麽害羞?”
小倌垂下頭,“對不起。”
“道歉做什麽?陪我喝酒。”
“好的。”
路懷雪說什麽,那小倌就照做,卻也沒有多餘的動作,老老實實地坐在旁邊。
殷見寒身邊坐着兩個姑娘,沒有拒絕姑娘們的倒酒,卻也沒有喝她們喂的酒。
“公子,奴家陪你喝一杯吧。”
“不必。”
殷見寒冷聲拒絕,面色沉沉,幾人主動無果,也不敢太過放肆。
讨不到好處,又掉轉方向去找其他人,可仍舊幾次主動都沒得到回應。
她們單知道這些人第一次來,可慢熱也不是這個樣子。
害羞能理解,這避他們如蛇蠍是幾個意思?
不太懂拒絕的小弟子面紅耳赤地想要推開過分熱情的姑娘,作為唯一一個比較好下手的對象,幾個姑娘們又湊上去喂他吃橘子。
小弟子連連擺手拒絕,但他的反應落在其他人眼裏就成了害羞。
“小公子別害羞。”
“不,不是害羞。我,我不會喝酒。”
那弟子急得都結巴,緊張地看了眼自己的師尊,被狠狠剮了一眼,更是不知如何應對。
路懷雪好笑地替他解圍。
“你們先下去吧,我這幾個朋友平日家教深嚴,讓我們自己喝點酒,晚點再喊你們進來。”
幾個姑娘立刻會意,可有不太甘心,萬一等會被其他人搶先了怎麽辦?
路懷雪面帶笑意,慢慢湊到殷見寒的身邊,用靈力傳音,旁人聽不見。
“師尊,有銀錢嗎?”
殷見寒看了他一眼。
路懷雪又道。“我身上只有靈石。”
下界的凡人不用靈石,這裏都是錢幣交易。
“借點?”
然後。
同桌的仙門衆人眼睜睜看着殷見寒将錢袋遞給了路懷雪。
衆人:???
路懷雪颠了颠沉重的錢袋,十分闊氣道。
“都賞你們了。”
衆人:???
這是什麽迷惑現場。
路懷雪不僅沒有身為替身的自覺,還拿了容銜祖師的錢給打賞了風。塵女子?
關鍵是容祖師竟然沒有生氣!!!
這替身待遇是不是太好了點?
“謝謝公子。”
幾位姑娘開開心心地出去,什麽都不用做,還有銀子收,最喜歡這種人傻錢多,好服侍的客人。
她們朝路懷雪抛了個媚眼,“公子,有需要随時喊我們呀。”
路懷雪身邊的小倌也跟着站起來,路懷雪伸手拉住了。
“你留下。”
“其他人不要服侍,我可沒說我不要。”
小倌握緊拳頭,又松開,乖巧應道。
“好。”
“你是凜西人嗎?”
小倌搖頭。
“讓我猜猜,是被賣進來的?”路懷雪又問。
小倌遲疑了一下,點頭。
“有客人點過你嗎?”
小倌點頭又搖頭。
路懷雪笑道。
“是有還是沒有。”
“現在有。”小倌擡眸,看上去怯生生的。
“那之前沒有?”
小倌沉默了一瞬,道。
“我才來沒幾天,今天是第一次接客。”
同桌的幾位宗主聽得不耐煩,等了半天也不見路懷雪問道重點,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可殷見寒都沒說什麽,他們又不好插話,面色難看,氣氛冷了下來,吓得那小倌不敢擡頭。
路懷雪給小倌倒了杯酒。
“想不想出去?”
小倌仰頭看向他,飛快地垂下頭。
“你不喜歡這裏,也不想別人碰你。”
“但你呆在這,總會有人侵犯你。”
路懷雪之所以點名要個“雛”,便是猜到花樓裏的人,有那麽些許并非自願。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不得不留下。
這樣的人最容易說實話。
但也因為是新人,能得到的線索不算多。
路懷雪抱着試試的心态。
“我可以帶你出去。”
小倌不知道該說什麽,也不太相信路懷雪的話。
這兒的每個人都告訴他,不相信客人說的“要帶他出去”的話。大多都是酒後上頭,胡亂許諾,哄他們上。床,沒誰會真帶着他們出去。
只要來的這,他們的歸宿就只有這。
雖然路懷雪長得很好看,也不像有些客人那般無理,但是路懷雪看着也像個纨绔子弟。
他的許諾也當不得真。
而且,他也無法離開。
“你不信?”
“我有錢。”路懷雪道:“我有很多的錢。”
其他人:“……”
路懷雪湊到小倌耳邊,小聲道。“實不相瞞,其實我是修士。”
小倌一怔,為什麽要告訴他?
“我能帶你出去。”
小倌沒有回答,但路懷雪看得出來他的猶豫,繼續道。
“如果是錢的問題不用擔心,還有其他問題嗎?”
“你沒有錢。”小倌小小聲地說,他又指了指路懷雪身邊的殷見寒。
“你,拿的是他的錢。”
路懷雪:“……”
“他的錢就是我的錢。”路懷雪理直氣壯。
“我剛不是告訴你了,我是修士。”
“你再看他,是不是氣質超群,不同凡人。”
小倌看了殷見寒一眼,又緊張地低下頭。
他不是沒看到其他人是怎麽主動撩撥殷見寒,可對方不為所動,還冷着臉,怪吓人的。
“他是我師尊。”
小倌眨了眨眼。
“哦。”
路懷雪又道,“我是他唯一的徒弟。”
小倌又“哦”了一聲,完全沒理解路懷雪表達的意思。
“我是說。”路懷雪嘆了口氣,“你怎麽不太聰明的樣子。”
他嘆了口氣,又湊到小倌的耳邊,神神秘秘道。
“我師尊很厲害的,他肯定能幫你出去。我還可以偷我師尊的錢贖你。”
“但是……偷東西不好。”小倌說完,也學着路懷雪說起小聲話。“你師尊知道了會難過的。”
路懷雪:“……”
這孩子是真傻。
被賣了還幫着數錢吧。
路懷雪深吸了一口氣,要耐心。
“你叫什麽名字?算了,不重要。”路懷雪盯着他,“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第一,乖乖聽話。”
“第二呢?”小倌實誠地問。
“第二也是乖乖聽話。”路懷雪瞪了他一眼,“不許頂嘴。”
“哦。”
“現在,我問你答。”
“你不信我能帶你離開,是擔心我拿不出錢,還是擔心其他的。”
“都有。”
“除了錢,還有什麽?”
“不能說的。”小倌道,“不讓說。”
衆人一聽,果然是有蹊跷,已經有人按捺不住,問:“為什麽不能說?”
小倌不說話,路懷雪換了個問法。
“說了有什麽懲罰嗎?”
小倌遲疑了一下,點點頭,堅定道。“不能說。”
路懷雪了然,他們必須先取得小倌的信任,或者說讓小倌認定他們有能力且可以保護好他。
“你聽過十大宗門會嗎?”
小倌點頭,“自然知道。”
凡界大多是普通人,可誰不知道十大宗門,每位仙尊的故事,流傳甚廣。
他也是聽過的。
他只是遺憾,遺憾自己沒有靈根,無法修煉,就算當個散修廢材,也好過在這個地方度日。
路懷雪滿意了,他指着對面幾人道。
“這幾位便是十大宗門會的仙尊。”
小倌瞪大了眼睛,“你騙人。仙尊怎麽會來這個地方?”
“咳。”
幾大宗主輕咳一聲,一時不太想承認。
“不騙你。”
路懷雪施了道法術,眼前幾位仙尊的障眼法立刻失效。
身上又換回了道服,配上肅然的表情,頓時有了說服力。
“真是仙尊?”小倌難以置信。
反應過來的幾位仙尊氣得吹胡子瞪眼,“你幹什麽不變你自己?”
路懷雪無辜。
“我來時就穿成這樣,又不像幾位仙尊施了障眼法。”
盛宗主一時找不到辯駁,只好認下仙尊的名頭,他咳嗽一聲。
“沒錯,我就是十大宗門會的程宗主。”
其他幾位長老頓時瞪大了眼,還能報其他人的名號?
太陰險了!
“程宗主說的沒錯,我是伏錫山的趙宗主。”
其它幾位宗主:“……”
幾人打着別人的名號,義正辭嚴。“你放心,有什麽難言之苦可以和我們說。”
“對。聽說過最近的失蹤案嗎?幾位宗主就是來調查的,十大宗門會聯手,你還不信?”
小倌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反應過來後,立刻起身,朝着幾位宗主行了跪拜之禮。
“幾位仙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出言不遜,我不知道仙尊也會來這種地方。”
幾位宗主:“……”
路懷雪道。“說吧。”
殷見寒已提前下結界,不會有人叨唠或者打斷。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白天大家都在睡覺。我剛過來的時候,不習慣這個睡覺時間,一個人在院子裏曬太陽。前幾天,我看見有奇怪打扮的人擡着箱子到柴房。”
“我一開始沒在意,只以為是送的什麽東西,後來陸陸續續好幾個箱子被擡進去,我看見其中一只箱子沒蓋嚴實。有,有一只手掉了出來。”
“還活着嗎?”
小倌搖搖頭,“我不知道。”
再次想起他仍然吓得不輕。
“我很害怕,就一直躲在石頭後面,但是那些人進去了就沒再出來。”
“沒再出來?”
小倌白着一張臉,點了點頭。“我想離開又怕經過柴房門口會撞見他們,一直等到太陽下山都沒見到裏面的人出來。
“肯定是哪幾個失蹤的掌門。”
“可是失蹤是在一個月前……”
“也許被轉移到這裏了。”
“柴房在哪?”
一人一句追問,已經有弟子站起身要往樓下沖的弟子。
“只能确定有人進去了,萬一又被轉移了,這樣沖進去會打草驚蛇。”
“那怎麽辦?”
“等。”
幾位宗主蹙眉,路懷雪輕聲道。
“走吧。”
“去哪?”
“回去。”
“就這麽回去了?”
一行人走出包廂,小倌跟在最後,路懷雪對他道。
“等會我就和他們說,我要包下你,讓他們不許給你接其他客人。”
小倌驚喜,“謝謝你。”
“你回去休息吧,有事我會再來找你。”
“好。”
幾位宗主出來是又用障眼法換了身裝扮,老鸨立刻迎了上來。
“這就走啊?時間還早,各位爺不再玩會?”
路懷雪遺憾道。
“我倒是想,可我這些個朋友,他們都是正經人,和我可不一樣。”路懷雪說完又道。
“畢竟遠道而來,我還得好好招待。過幾日,我再一個人來。”
老鸨立刻笑得暧。昧。“公子再來。”
“他,我包下了。不許給他接客。”
“這……”老鸨故作為難,路懷雪知道這是要錢,“等着。”
見他如此上道,老鸨笑得更開心。
裝完大款的路懷雪立刻轉向殷見寒,他笑得格外好看。
“師尊,再借點?”
殷見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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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殷·怨夫·見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