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我捂着傷口,破口大罵:“你他媽是不是腦子有病,林凱怎麽樣對你,那是你們之間的事,跟我有半毛錢關系!”

明明受傷的是我,他倒抖着嘴唇,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偏偏還嘴硬。

“怎麽跟你沒關系,你們昨晚一直在一起,我的電話他都不接,發短信也不回,他以前都不這樣的。”

“靠,他只是不接你電話而已,你他媽就動刀子,還他媽捅的是我!”

我一口老血,哽在喉嚨裏,罵都懶得罵了,幹脆甩開步子沖上去,對着他那張還蠻會裝可憐的臉,左右開弓,扇了兩個帶血的耳刮子。

但我還不算欺負人,利息都沒給他算,只是他臉本來就白,再沾點血,效果看起來我都要吓一跳。

也不知是這人太會演,還是我氣得狠了,手上力道一時收不住,他少說也有一米八的身高,搖搖晃晃了兩下,竟就這麽被我扇到地上去了。

我有點懵,甩甩頭腦子,才清醒一點,将信将疑地走上去,見他真打算賴着不起來,就用腳尖勾了勾他的胳膊,他毫無反應。我又蹲下來拍他的臉,結果還是一樣。

我傻眼了,一時搞不明白,這他媽倒底唱的是哪一出。

我平白無故,挨他一刀子還沒怎麽樣,他年輕力壯說不上,但至少一不老二不殘,怎麽就被我一巴掌給扇過去了?

天底下還有比這更可笑的嗎!

我蹲着連拍帶喊地又試了幾回,地上這位爺,就是一點反應都沒有,看着像是睡熟了。

我倒寧願他天賦異禀,說倒就倒,說睡就睡,可架不住我想得多,真有點擔心他有什麽毛病,別不是被我這兩個耳光要了命。

越想就越有點怕,手腳仿佛都沉重起來。

我一個不穩往後跌,幹脆靠着牆,也不起來了。

我摸手機,先打了急救電話,想了想連報警電話也一并打了,再一想,屋裏那位風流倜傥的林凱,怎麽也該出來收拾這個爛攤子。

Advertisement

林凱至少出來的快。

果然是好好打理過的,西裝筆挺,頭發油亮,到哪都是吸人眼球的那種,也難怪地上這家夥會為他發瘋。

只是他大概也吓到了,出來得匆忙,腳下鞋子都沒來得及穿,踩着拖鞋就跑來了。

“哎,怎麽回事,你這出來這才幾分鐘,就搞出這麽大事?”

我撐着腦袋,有氣無力:“你先看看他死了沒有。”

林凱轉過那人的臉,馬上就跳起來,氣急敗壞地大叫。

“我操,神經病啊他,還真追到這裏了!”

“你先看他怎麽回事,死了可就不好玩了。”

林凱蹲下去,又查看了一番,往後退到我旁邊,也一屁股坐下來。

“就是昏過去了,死不了。不過你們怎麽打起來的?”

故事太有意思,我懶得說,問林凱有沒有煙。

他往口袋裏摸了摸,搖頭說:“沒帶。媽的,我一大早要被吓出心髒病來了。你還好吧?”

我有點暈,仰頭靠到牆上,什麽話也不想說。

沒多久,醫生警察都到了,我暈乎乎地聽到林凱跟他們說吸毒什麽的,後面的就沒聽到了。

醒來時在醫院。

我下意識往腰裏摸,那裏纏了厚厚一圈紗布,傷口還有點痛,但應該沒多大事。

林凱直到下午才出現,一進門就往我床邊坐,問我感覺怎麽樣。

我正百無聊賴,亂七八糟地想了不少,更加躺不住,想出院。

跟林凱說,他快跳起來了,氣急敗壞地罵:“你小子就好好給我住着,醫生沒說好,你就不能走,知不知道?”

我無聊地翻白眼:“一點外傷,我回家吃藥休息就行了。對了,你那小情人怎麽樣了?”

“什麽小情人!”林凱瞪我,“之前酒吧裏碰到的,一起玩過幾次而已。”

我忍不住笑:“那你是有多招人喜歡,才玩幾次,他就為你要死要活。要是沒錯的話,他從昨天晚上開始,就在你家門口守着。”

“去他媽的喜歡!要都像他那樣,誰還敢出去玩兒。”

林凱嫌棄地直爆粗,頓了一會兒,氣大概消了些,又說:“……長得好,脾氣好,玩得又開,這樣的人帶出去有意思,說不喜歡那太假。可玩過幾次,我發現不對勁,他嗑藥,上次在酒吧被我撞了個正着。”

“所以你跟他分手?”

這是當然,要是我,我也分。

林凱嘆了口氣:“我跟他談過,只要他戒了,并且保證再也不碰那玩意,我還是會考慮的。他當時也答應我,不過很快我又從朋友那裏知道,除了我,他還跟了別人。我算是明白了,他跟誰不是跟,只要能給他錢就行。”

“昨天我特意換了個酒吧喝酒,不曉得他是怎麽找到的,可能早就跟蹤我了也不一定。他找到我,我沒理他,他一開始還好,等我接了你的電話,他就開始發瘋。哎,我哪知道他下手這麽狠。寧遠,怎麽說你這傷都是因我而起,哥必須得跟你道歉。”

我本來對林凱是有氣的,不過聽他這麽說,覺得他也很無辜。

再說吸毒的人,哪有什麽理智可言。

我擺擺手,笑着問他會不會一朝被蛇,以後就不敢四處風流。

“誰四處風流,我這是正常需求好嗎?”

傍晚,我被拉去做了一系列莫名其妙的檢查,回來後陳瑞給我打電話。

我有點稀奇,這家夥自從許竟那件事後,就跟我一直不太對盤。尤其後來我從宿舍搬出來,我們之間連電話都很少打。

“在哪忙什麽呢?”

他是老三樣的問法,倒聽不出是不是還有情緒。

我枕着一條胳膊,跟他說我在醫院。

他立馬哇哇大叫:“寧狗你有種,該不是跟人打架了吧?這種事怎麽不叫我?”

“叫你幹嘛?”

陳瑞氣得罵娘:“寧狗,你他媽什麽意思,我們還是不是兄弟?”

好兄弟半個小時後就出現在我的病房裏,還捧了一大束玫瑰,分明就是拿來膈應我的,要不是我嫌累,真能給他扔出去。

這家夥一張嘴也是欠揍。

“怎麽就給人捅了?腰子沒事吧,還行不行啊你?”

“行不行你要不要試試?”我也沒好話回他,“不是跟你說不用來?”

“我來看你不行?”

他大喇喇跳到窗臺上坐着,晃着腿打量病房,又是大呼小叫:“寧狗,你不會是被人包、養了吧,住這麽好的病房,絕對的貴賓待遇啊。”

我故意惡心他:“是啊,我被人包、養了。要不要也給你介紹一個老板,又有錢,又有能力,保證讓你二十三歲之前就有花不完的錢。”

“你!”

陳瑞氣得從窗臺上跳下來,叉着腰,作勢朝我撲過來,被我一擡腳給揣了回去,還扯得我傷口痛。

“說吧,你到底來幹嘛?”我吸了口氣問他。

陳瑞靠在窗臺邊,對我撇撇嘴:“聽說你不保研了?”

“你聽誰說的?”

“別管我聽誰說的,到底是不是?你不是很早就決定要讀研嗎?寧遠,你小子該不是為了許竟吧?你這是要做情聖的節奏?”

他提許竟我就煩,搞得好像我倆之間,除了許竟就沒有別的可說。

我不耐煩地堵回去:“許竟是許竟,我是我,我跟她沒關系,做什麽決定也跟她無關。再說一遍,陳瑞,我不喜歡她,你要是喜歡,你就去追。”

他臉紅脖子粗地張口就拒絕:“別瞎說,我哪有喜歡她!”

“随便你。”

“寧狗,”過了一會兒,陳瑞突然想起來,雙眼閃着精光,問我,“知道我剛來的時候碰到誰了嗎?”

我笑他:“難道是你的蒼老師?”

“去,你的蒼老師!”他嬉笑着,“告訴你,我看到唐聞秋了,就唐氏總裁那個。我從門診那邊過來,他在車邊跟一個醫生說話。我靠,他那車少說也要幾百萬,真他媽有錢人。”

“你說你看到誰?”我驀地轉頭問他。

“唐聞秋啊,”他愣了一下,繼而笑起來,“你怎麽回事,我說看到他,你怎麽跟個小姑娘似的犯花癡,難不成你也……”

我沒時間理他的玩笑,嘩啦掀開蓋在腰裏的單子坐起來,起得太急,還扯痛了傷口,卻也顧不上,手忙腳亂套上鞋就往樓下跑。

陳瑞跟在後面大叫:“诶诶,你發什麽瘋啊……”

可我他媽能不瘋嗎。

從我上次在老宅子見到唐聞秋,不算電視裏那次,我已經三個月沒聯系到他。

好不容易從林凱那裏拿到地址,本來是打算這周末,等王媽做了手術,我就去找他的,誰曉得會碰到個莫名其妙的瘋子。

不過唐聞秋怎麽會在這裏,我想了想,覺得也不太會有別的可能,一定是林凱跟他說了我受傷的事,所以……

跑着跑着,腰裏傷口痛得受不了,我不得不停下來,扭頭一看,病號服上已經沾了血,大概傷口又裂開了,我咬咬牙,用手捂着繼續跑。

從住院部一路跑到門診樓。

門口倒是停了不少車,來來往往的也不少,我抻着脖子,找了一圈,沒見着唐聞秋的車,連個穿白大褂的也沒見着。

說不失望是假的。

我就是有點搞不明白,他既然都來了,怎麽就不能跟我見個面。

還是在他心裏,只要死不掉,就沒什麽好見的?

明知道他已經走了,我還是到醫院外的大門口轉了一圈,一個人對着馬路,發了會兒呆,然後慢悠悠回到住院部。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