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半夜我餓得難耐,看着懷裏的唐聞秋,他洗完澡後已經睡得很熟,我把被子給他拉好,輕手輕腳下了床,去廚房做炒飯。
也就能炒個白米飯而已,沒雞蛋沒火腿沒蔥花,還不如用開水泡一泡,反正都是填肚子,還管它好不好吃。
我這邊小心翼翼,那邊唐聞秋卻還是醒了,穿着我的睡衣,扒拉着頭發走過來,往鍋裏看了看,讓我給他盛一碗。
我自己吃什麽不是吃,可唐聞秋胃不好,太硬的東西他不太容易消化,我看着鍋裏一顆一顆染着油卻并沒有什麽賣相的炒米飯,想了一秒就關了火。
“怎麽了?”唐聞秋問。
我一邊洗手,一邊回他:“下去買點面,正好也沒雞蛋了。”
“這時候?”
“有二十四小時便利店,就在樓下,不遠。”
唐聞秋恍然大悟,不愧是大少爺,接着他又自告奮勇:“那我去吧。還有什麽要買的,我一次買回來。”
我也沒想到還有什麽要買的,倒是想捉弄他,便一本正經地想了下,說:“套子,剛才就沒用 。”
唐聞秋果然臉色一僵,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我做飯的手藝還不錯,雖然也不常做,可簡簡單單的家常菜,竟然能得到程瑞那家夥的好評,所以大概算是有些天賦的吧。
唐聞秋買完東西上樓,我往炒飯裏加了雞蛋,給他做了一碗雞蛋挂面,因為沒有蔥花點綴,賣相看着确實有些寡淡。好在唐聞秋平時挑嘴,這會兒卻顧不上。
因為他剛吃了一半,嘴上沾了油光,看着十分誘人,我沒打算苛待自己,順着心意就親了過去。
唐聞秋就是唐聞秋,主動過一次,就很難再有第二次,而且,他也不會容許自己像我這樣,随時随地都能精蟲上腦。
他手裏還拿着筷子,抻着身體往後躲,一邊躲一邊警告:“寧遠,你他媽還沒夠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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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夠!
當然不夠!
如果可以,我甚至恨不得将他禁锢在床上,将我過去多年對他的渴望,一點點補回來。
可是,眼前秀色可餐,我卻生生克制住了。
我當然可以強迫他,也可以利用他試圖補償我的心理讓他乖乖躺下來,可我不想那麽做。
我想起小時候跟唐聞秋同桌吃飯,我總是表現得像個乖孩子,不送到我面前的東西,再怎麽美味我都不看一眼。
唐老先生頗為欣慰,覺得我小小年紀就懂得克制收斂,但實際上,我除了謹記我媽給我灌輸的寄人籬下那套處世哲學,想的最多的,是不想讓我既愛又怕的哥哥,讨厭我吃相難看。
可我終究也沒優雅過。
我坐回去,重新拿起碗筷吃飯。
唐聞秋大概是沒料到我這麽容易放棄,表情一時還有些驚愣,過了一會兒他也坐回來,似是感慨地道:“寧少總算是懂事些了。”
我聞言一笑:“不親你就叫懂事?那我恐怕還是會叫你失望。”
唐聞秋沒說話,他明白我什麽意思,只是有了剛才的經驗,他再也不會輕易挑戰我的忍耐力。
我也理解他的沉默,心頭慢慢爬上一絲酸楚。
唐聞秋這個人,天生就該是商人,而不是誰的情人。他或許也有情,卻十分有限。他對利益交換的理解,比感知愛情要深刻敏銳很多。
他主動找我,主動獻身,跟愛不愛我,是界限分明的兩碼事。
我望着他笑,忍不住問他:“你知道我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你的嗎?”
但這種問題,顯然比項目核算更令唐聞秋為難,他茫然的想了想,不确定道:“你說的喜歡該怎麽定義?”
我不由地好笑,自顧自說:“十五歲。我馬上就二十七,所以不多不少,我已經喜歡你一個輪回。”
“你想說什麽?”唐聞秋靠在沙發上,過了一會兒又問,“或者寧少其實是想要什麽獎勵?”
我沉默不語,他又問:“說吧,你想要什麽?”
我想要他的心。
真正愛我的心。
可我知道那不可能。
我突然笑起來,唐聞秋愣了愣,問我笑什麽,我說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他又問什麽事這麽好笑。
我說:“唐大少躲在人群裏看我,讓我覺得自己可能真有那麽一點帥。”
唐聞秋一副吞了蒼蠅的表情,頗不屑地白了我一眼:“你跟那些女人打情罵俏時,是不是也覺得自己像只開屏的孔雀?”
“你看到了?”有了昨晚的事,他做過什麽我都不覺得意外,“老實說你從什麽時候開始跟蹤我?”
唐聞秋坐起來,把手伸到我額頭上,探了探又收回去,說:“又沒發燒,說什麽胡話?我要跟蹤誰,那也得看有沒有跟蹤的價值。”
“我呢,你覺得有嗎?”
唐聞秋稍作沉吟,過了一會兒才說:“等你什麽時候能帶腦子做事,我什麽再回答你這個問題。”
我以前聽說過一句話,說女人的心是山竹,外面看着堅實,剝開之後才知道玲珑剔透柔軟多汁,而男人的心卻是洋蔥,撥開多少層都一樣,剝到最後除了眼淚,什麽都得不到。
這話說得奇怪,也有失偏頗。
我是男人,卻不覺得我的心口長的是洋蔥,就算是,我也無意讓人流淚,反倒更願意自己一層一層剖開,可惜沒人想看。
唐聞秋見我發愣,用他的腳尖在我膝蓋上踢了踢,沒好氣地問我發什麽呆,要是犯困就滾去床上睡覺。
我不困,就連欲望也清醒得狠。
“我想上你。”我看着他,直言不諱。
唐聞秋盯着我,臉上青白不定,低低地罵了一句:“別剛吃飽就發神經。”
我起身坐到他身邊去,用手撩着他的耳朵,湊過去輕輕吹了一口氣,笑着問:“飽暖思□□,至理名言你都沒聽說過嗎?”
“我只知道你要是敢亂來,我就……”
“就怎麽樣?”
我說時已經半條腿跪倒沙發上,将他的手分別扣在他的身體兩側,在他直愣愣地目光下,俯身親下去。
這當然不是一個簡單的親吻。
唐聞秋跟我一樣,不願做的事,最恨別人強迫,于情、事上更是如此。可笑的是,迄今為止我們之間還是強迫居多。
他死咬着牙關,用他充血的眼睛瞪着我。他那麽精明,卻不明白商戰上尚且講究雙贏,他難道以為只要他死守陣線,我就會知難而退?
我雖然不像他那麽會算計周旋,可有些東西是天生的,比如調情。
實際上這也跟打戰一樣,制勝法寶絕不是以卵擊石,也不是針尖麥芒,而是你以為我要的是蜀地群山險峻,實際上,我卻只對楚地溫婉多情心向往之。
簡而言之,就是戰術上的聲東擊西。
就像現在,唐聞秋卯足了勁要跟我比誰的牙齒更堅固,誰的氣息更長久,而我卻突然調轉方向,身體從沙發上滑下去,趁他還沒有從驚愕中回神,已經用牙齒将他的睡褲扯了下來。
唐聞秋瞬時繃緊了身體,手臂上并不厚實的肌肉硬邦邦地鼓起來,他一副活見鬼的表情垂眼看我,警告的聲音因為恐懼而顫抖。
“寧遠!”
我看着他,對他眼底的恐懼頗為滿意,他一向自恃強悍,但此時此刻,他也不過是把命交到我手裏,任憑我處置的泥菩薩。
我當然不要他的命,我只要他的命根子,整個含進嘴裏,一點一點地勾勒舔舐,樂見它一點點由雌伏到挺立。
除了最初那一聲帶着顫音的呵斥,整個過程,唐聞秋半點聲音都沒有再發出來,他反抗不了,所以只能死撐。
我心知肚明,也不刻意去挑撥,只埋頭賣力做我愛做的事,用舌頭糾纏他,打卷頂弄,或懲罰似地啃咬。
明裏取悅的是他唐聞秋,但能切實感受他的戰栗,就好像他所有的情緒已經被我一手掌控,我的血液也一樣會随之沸騰。
我喜歡在這個時候看他,尤其是從我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他因為往後洋氣的脖子,形狀好看的喉結會因為吞咽而上下滑動,他的皮膚會從蒼白轉向潮紅,他看起來過于瘦削的體格,卻會因為掙紮抗拒又不得解脫,而爆發出讓人難以置信的力量。
就算是做、愛,唐聞秋也鮮少臣服。
我舍不得閉上眼睛,嘴上也越發動得賣力,直到最後一個深喉,他全身繃緊,就連腳趾也因為用力而蜷縮起來。
因為吞咽不及,我被嗆得咳嗽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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