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閉上眼睛,等着那一刻到來。但唐聞秋一直在我身後窸窸窣窣,不時在我身上掐一把,過後才重新貼到我身上來。
他呼吸很重,我卻異常平靜,當然,只除了這個姿勢讓我有些累。睡褲已經被他扯下來,堆疊在膝窩處,皮膚裸、露出來還真有點冷。
“快點。”
我埋頭催他,聲音在夜裏總是容易顯得低沉暗啞,像比身體還先經歷完這場情、事。
我感覺到扶在我腰裏那只手上的戰栗,不由一笑:“不知道怎麽做嗎?大少跟女人怎麽玩不是很有經驗?”
我的确恨他,可話出口的這一瞬間,我并沒有想要藉此挖苦諷刺,甚至的确是出于好心提醒,以快點結束我們之間錯位的姿勢。
但唐聞秋卻突然洩了氣,抵在我身後不停摩挲卻并不十分堅硬的玩意兒也跟着挪開,緊接着我的屁股恨恨挨了他一腳,人也毫無防備地從沙發上滾下來。
“少他媽陰陽怪氣,不想讓我上就直說!”
唐聞秋顯然已經惱羞成怒,說着又是一腳踹過來,卻被我反手撈住了腳踝,他越加氣憤,連手都作勢要往我臉上甩。
可我已經給過他機會,不會再有第二次。我從地上起來,豹子撲上獵物一樣,将猶在氣恨的唐聞秋壓倒在沙發上。只是沙發太小,裝不下我們兩個的“熱情”,終于又雙雙抱着滾到地上。
我進入他的身體,一邊屏息抽、插,一邊貼在他耳朵邊吹氣,冷笑着問:“唐聞秋,蘇錦溪知道孩子的事嗎?”
感受到身下人的僵硬,我越發起了淩虐的心思。我恨他,卻又無可奈何,也只有在這種時候,我才能把我心裏的痛恨全都發洩在他身上。
我瘋狂的頂弄,他的任何一絲掙紮,都會被我當成挑釁,然後更加兇狠地還給他。
唐聞秋已經久久沒有聲音,他罵過我,也哽着嗓子求過,但此時他安靜地像個死人,任由我擺弄,哪怕最後我徹底射在他裏面,他也沒有再出聲。
我從他身上下來,将他翻了個身抱在懷裏,床已經不是床,我卻還是那個想要抱他想要求他一點回應的寧遠。
我下巴貼着他額前,半晌後說:“唐聞秋,我們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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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旅游吧。”
唐聞秋突然開口,讓我差點收口不及閃到舌頭。我不敢确定自己聽到了什麽,不由推開他一點,就着一點朦胧光線看他。
“你說什麽?”
“去旅游。我幾年沒休過假,累了。”
我頭皮一陣發緊,手也不自覺的抱緊他。我不知唐聞秋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提議,而且是在這個時候,我甚至都已經準備好放手。但我想他也許還是有些了解我,所以适時給我抛下來一點誘餌?
又或者……
我不知道,可我的确忍不住又上了他的鈎。
相擁着睡下,隔天唐聞秋離開我都沒有發覺,倒是中午收到他的短信,讓我先好好想想去哪玩,我靠在茶水間的咖啡機旁,對着手機傻笑,随手回短息問他什麽想法。
肩頭微微一沉,轉頭就對上艾瑪古靈精怪的眼睛,我心情好,忍不住跟她開兩句玩笑:“喝咖啡嗎?我請!”
“這麽客氣?”她撇撇嘴,又湊過來往我臉上看,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嫌棄道,“一股子戀愛男人的酸臭味。”
我收了手機,一手端着杯子,一手壓在她頭頂上,順手還晃了晃,逗她:“老實說你是不是暗戀我?全公司也就你老往我眼前湊。”
艾瑪受不了地斜睨我一眼,小聲嘀咕:“拜托,我又不是……”
“不是什麽?”我猶自笑着。
艾瑪卻揮揮手,臉上微微有些不自在:“沒什麽。你不知道我喜歡蘇錦溪啊,頭號粉絲來着。”
過兩天程瑞來出差,我還沒到下班點,他就已經打了幾十個電話問我什麽時候到家,我就煩他這種老媽子性格,下了班也不急着回去。
到家其實也還早,程瑞因為多等了兩個小時,現在認定我的态度有問題,抱着手靠在牆邊等我開門,嘴裏罵罵咧咧數落他的不易。
”……老子連供應商飯局都推了,大老遠跑來看你,你倒好意思讓我在這風口吃閉門羹……”
“我是花嗎要你看?”我忍不住怼他,“你公款吃吃喝喝要多快活有多快活,來我這不是自找不痛快嗎?”
程瑞跟在我身後進門,随手拿了鞋架上唐聞秋那雙小熊拖鞋,正要換,被我看到了,一把推到一邊,又将我自己腳上這雙踢給他。
“怎麽?”他一臉古怪,看看我又看看拖鞋,好像反應過來,頓時皺着眉頭,嫌棄地說不出話,“……你丫……”
我沒理他,自顧自回房間換衣服。
程瑞在陽臺上打電話,大概是給許竟報告行蹤,這會兒聽到聲音回頭看了我一眼,對我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又轉身繼續講他的電話。
冰箱裏存了不少食材,我随便炒了三個菜,煮了一鍋熱湯,開了幾聽啤酒,算是對得起程瑞大爺的大駕光臨。
我們沒上桌子,就着茶幾一人一邊坐在地毯上,電視裏正放體育新聞,程瑞看了幾眼,夾了一筷子小炒肉丢進嘴裏嚼吧,漫不經心地問我:“什麽時候回學校打場球就好了,還我們幾個。”
“你現在不也經常打嗎?上次還給我發照片。”
“那不一樣。”程瑞搖頭,“跟他們打沒感覺。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兩個那會兒把羅文他們寝室削得沒脾氣?”
我笑了笑,想起來才覺得那些記憶說遠也還依然清晰,就連程瑞揪着我的衣服問我是不是勾搭許竟那事,也好像就發生在昨天。倒沒想到他們倆個會修成正果。
”羅文跟你們還聯系嗎?”
程瑞放下筷子,沖我瞪眼:“你丫不知道我跟他什麽關系啊?”
我憋着笑:“你們不是好兄弟嗎?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
“老子那是氣瘋了……”
“你那是被嫉妒蒙蔽了眼睛。”
說到結婚,程瑞的碎碎念又來了,他也沒喝多少,兩罐下去就有些迷迷糊糊,一手撐着腦袋,一手用筷子敲着茶幾打節奏,大着舌頭問我:“我說寧狗,你真打算就這麽混日子啊?”
“什麽叫混日子?”我知道他醉了,也不跟他計較,“雖然比不上你的家族事業,可好歹我也是正兒八經上着班。”
他擺擺手:“……我是說結婚……你不打算結婚啊?結婚多好,老婆孩子,心裏也有個底不是……”
我看了看他,沒說話,自己慢慢喝着啤酒,吃一口菜。
其實對我來說,結婚這事就跟我們讀書時打幾場球就誇口說要打進NBA一樣,牛皮誰不會吹,關鍵心底也都清楚不可能。
就是個夢罷了。
程瑞醉了,馬上要結婚的男人,膩歪起來還真是讓人嘆為觀止,他抱着手機橫在沙發裏,跟電話那頭撒嬌。
“……沒……一點……就一點……嗯……愛你……“
我聽得惡寒又好笑,回卧室取了條幹淨毯子兜頭給他罩下去,他還不滿,嘟嘟哝哝地說我不聽老人言。
我懶得理他,一邊将茶幾上的狼藉收去廚房,一邊想着唐聞秋出差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早上發短信,還只說盡快。我們商量好了,農歷過年去旅游,他想去西藏,我以前自己去過一次,陪他再走一次也不錯。
收拾完時間還早,我調低了電視聲音,坐在茶幾前翻一本小說看。書是從艾瑪那裏借的,大部頭的外國名著譯本,毛姆的《人性的枷鎖》。
我那時候問艾瑪好不好看,她拍着書本跟我推薦:“……保證你看完之後,會重新審視你的人生……”
我的人生太簡單,一眼能看穿的東西哪裏需要審視。
而且我并沒有經歷過菲利普那樣糾結的童年少年時期,我迄今為止的二十七年裏,唐聞秋三個字就足夠概括一切。
唐聞秋開門進來時,我正看到菲利普收留了那個他深愛着卻草率懷上別人孩子的女人米爾德裏德,他的猶豫和遲疑,被他心裏再次燃燒起來的愛慕擠到一邊,他對她大獻殷勤……愛真的會讓人毫無理智可言。
我跟菲利普的境遇倒是有些相似,他愛的人為了錢離開他且懷了孕,唐聞秋雖然不是為錢,可他也找了別人生孩子,關鍵一點,我和菲利普一樣,大概從頭到尾都沒有進到過對方心裏。
我看得着迷,并沒有留意唐聞秋在我身邊站了多久,以至于他突然出手抽走我的書,我還小小吓了一跳。轉頭看到是他,才強壓着驚喜爬起來,問他怎麽進屋都沒聲音。
“看什麽?人性的枷鎖?”唐聞秋瞥一眼書名,嘲諷地對我笑,“寧少興致不錯,研究出什麽了嗎?”
我忍着笑,走過去把書抽回來丢到茶幾上,又幫他脫下大衣放在沙發扶手上,沙發裏程瑞朝裏睡得像頭豬,我幹脆好心一點,幫他把毯子又遮得更嚴實些。
唐聞秋在我身後探頭:“誰啊?”
我沒回,推着他進卧室,門一關就要抱他親上去。唐聞秋背靠着牆,要笑不笑地用手擋我的臉:“外頭那個是誰?”
“男人。”我說。
“我看不出是男人?”他不滿地皺眉。
我用膝蓋抵在他兩腿之間,一邊撥弄他那個地方,一邊頭卡在他的頸側,用力嗅了嗅,惹得唐聞秋一陣不滿,在我肩頭錘了一下,罵道:“你他媽屬狗嗎?”
我正要親他,聞言卻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
還真是,他罵對人了,外面那頭豬可不就叫我寧狗寧狗,而我懷裏這個支棱着毛的是貓。我家今晚俨然成了動物園。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帶着孩子在森林裏,突然天降火雨,到處星星點點,我拖着孩子四下逃竄,好幾次都差點被火球砸到,後下來下了山,路上碰到幾個要上去的人,我還勸人不要去,人家卻像看瘋子一樣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