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堵住他的嘴唇,用力地親吻他。
如果說我是狗,那我就是一只餓極了的狗,想想多少天沒有沾過肉滋味,眼下卻拍着一盤豐美多汁的大餐……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将他拆解入腹。
“……嗚……寧……”唐聞秋用盡蠻力将我擋開一點,水光紅潤的唇邊牽着一線銀絲,“去洗澡!”
“該死的潔癖!”
我嘟哝一聲,依然将他抵在牆邊,曲着腿卡在他兩腿之間,身體往下半蹲,隔着襯衣舔他胸前兩點。我滿腦子星星點點,我是誰我在哪統統都見鬼去吧。
“……唐聞秋……”
“洗澡!”
他的聲音嘶啞急切,一手橫在我脖子間,一手及時攔住我已經探入他後腰的手,目光閃動,但分明已經染上情、欲,他猶自催我,“……去洗洗……”
我對他的堅持無可奈何,俯身在他胸前小小咬了一口,攬着他腰往門外帶,一邊說着“一起洗”,一邊黏黏膩膩舍不得離開他的唇舌。
唐聞秋沒有拒絕,雖然被動,不過也任由我對他上下其手,我們像連體嬰兒貼在一起,跌跌撞撞從卧室路親着去浴室。
客廳裏的燈沒有關,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們誰也沒有多餘的心思注意腳下,所以短短幾十米的距離,我們愣是撞了幾回牆,最後幹脆回避不及,雙雙抱着又撞到牆角櫃上。
“痛嗎?”我笑着親他,手卻只顧着揉他的屁股,雖然撞到的明明是腿,“……待會好好幫你按按……”
“……怎麽按……”
我将他的挑釁全數看在眼裏,不由地咬住他滾動的喉結 ,手裏一把握住他已然挺立的地方,不輕不重地捏上一把,拖着尾音逗他,“……這樣可以嗎?”
“……寧遠……你他媽輕點……”
唐聞秋在笑,難得這樣不帶任何防備,反而一個眼神都像勾出無限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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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渾身血液奔騰,衣服早已經不知道被扯下來丢到哪裏,可光着身子也一點都不能緩解身上的燥熱。我啃咬着他肩頭的皮膚,摟着一起往浴室去,想象着溫熱的水從他瑩白的皮膚往下淌,慢慢滑過他的鎖骨胸口,直至小腹往下……
真他娘的熱!
好不容易快要到浴室門口,唐聞秋卻突然一手抵在我胸前,他的表情和聲音瞬間又跌回到冰點,我也跟着一頓。
“怎麽了?”
唐聞秋的視線落在我身後:“閣下有偷窺的嗜好?”
我心裏咯噔一下,恍如一盆冰水澆下來,血頓時冷了一半,我慢慢回頭,果不其然看到程瑞坐起來,正一臉要吐不吐的表情盯着我們。
唐聞秋已經将我推開,一邊将尚且挂在身上的襯衣穿好,一邊頭也不擡地冷笑:“你這個朋友好像受驚不小,還不快去哄哄?”
程瑞像突然回神,狠狠甩了甩頭,雙手同時捂住臉用力搓了幾下,這才擡頭看着我。不知道是因為喝的酒還未散去,還是眼見的畫面讓他難堪,他的臉紅得仿佛一碰就能噴出血來。
我有些于心不忍,雖然我并不覺得我跟唐聞秋的事有任何錯,我只是覺得我或許有那麽一丁點責任,照顧他這個直男不容玷污的眼睛。
“程瑞,你……”
“寧遠,”程瑞暴躁地打斷我,“什麽都別說,我就問你一句,你他媽到底還要作踐自己到什麽時候?你又知不知道,你那會兒還在手術臺上生死未蔔,他呢從頭到尾有露過一面嗎請問?你以為他愛你?別騙自己了好嗎!”
“別再自欺欺人了寧遠!”程瑞說着又看向唐聞秋,厭惡地皺了皺眉,冷笑道,“唐總可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家裏男男女女左擁右抱還不夠,外面還要沾花撚草,你就不怕得艾滋?”
“程瑞!”我聽不下去,忍不住呵斥,“少說兩句!”
“你讓他說。”唐聞秋涼涼地開口,“你叫程瑞?很抱歉,我想我們應該見過,但我記性不好,太無趣的臉一向不太記得住。”
程瑞被噎得不輕,他梗着脖子,雙目赤紅地盯着唐聞秋,粗聲道:“記性被狗吃了沒關系,就怕良心也被狗吃了。姓唐的,你要是還有一點良心,就不該再來招惹他。你不知道他就是一死心眼?你這次要他的腎他給你,下次你要他的命,我估計他也不會拒絕,你就是看準了這一點不是嗎?”
我聽得心頭發寒,程瑞這人什麽都好,就是這張嘴往往一開口就讓人恨不得撲上去堵住。可偏偏他說的,我還找不到話來反駁,只看着他無力道:“別說了程瑞。”
我突然有些後悔,也許那時候真不該把他扯進來。
當年的事還歷歷在目。
我壓着唐聞秋做完後又拒絕了他的請求,他那時看我的眼神怨恨又絕望,可是飛快他卻笑了一笑,說:“寧遠,祝你好運。”
我并沒有什麽好運,因為正如唐聞秋以前說的,我這人天生有把事情搞砸的本事。
唐聞秋甩頭走後,我又大費周折地回了蘇錦溪所在的醫院。所有事情都按我的要求秘密進行,唯獨最後手術簽字前,醫院一定要求有人陪護。
我其實也可以随便找個什麽人假裝親戚,可我那會兒想起酒窩妹,我欠她一份工作,而程瑞的父親下海前,恰巧曾在那個地方做過不大不小的官。
我跟程瑞大一認識,同寝住了四年,四年裏我從未跟他說個“求”字,但那次我不但求他幫忙解決酒窩妹的事,還求他幫我躲過醫院的條條框框盡快辦了出院,沒幾天我就順利踏上飛往地球另一邊的航班。
程瑞氣我,說來也不盡是因為我的性向。他自己是直男,想當然以為我也是,可後來很多事情讓他漸漸有所察覺,以至于到他恍然大悟時,他也只是罵我沒有跟他坦誠。
相比我的性向問題,程瑞更看不慣我那樣不要命似地愛着唐聞秋,而唐聞秋卻只是把我當傻子一樣利用。他恨唐聞秋的冷酷,可也更恨我一再作踐自己不知悔改。
程瑞見我不說話,而唐聞秋也只是挂着一絲意義不明的笑抱手看着,他再受不了似的從沙發上起身。他的酒還沒有醒透,以至于他的包就在腳邊,他卻抖着毛毯找了又找。
我看不過去,問他:“你幹嘛?”
“回家。”
程瑞沒好氣,卻跟毛毯過不去,團到一起重重扔到沙發裏,這下倒看到他那個包,一把拎上就要走。
我走上去,扯着他的包帶将他甩回沙發裏,沉着聲說:“醉成這樣你怎麽回家?你想找死我不攔着,要不要我先打個電話給許竟?”
程瑞一聽許竟,對我的那點恨鐵不成鋼又更深了些,他看看我,又看看唐聞秋,然後再看向我,嘲諷道:“你幹嘛?留我看你們演活春宮?”
“你也沒少看?”我不耐煩地踢了他一下,“醉了就睡,醒了再滾。”
程瑞仰着頭,眼底的紅血絲一覽無餘,咬牙切齒地看着我,卻又無可奈何:“寧狗,要是拳頭能讓你清醒點,我一點都不會吝啬。”
我彎腰從他身後扯出毛毯,兜頭罩在他頭上:“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
因為程瑞,我原以為要上演的動物世界,最後變成了馬戲表演,現在觀衆都已經睡了,我和唐聞秋隔着幾米距離,衣衫不整地看着對方。
還是他先撇開眼,從斜靠的姿勢站起來,低頭整了整身上不可能平整的衣服,漫不經心地問我:“寧遠,你恨我嗎?”
我恨他嗎?顯然是恨的。
可我和他理解的“恨”是不一樣的。他大概以為我恨的是他利用我,而我恨的卻只是他不愛我,無論我怎麽做,他并不愛我。
我在他擡頭望向我時,對他笑了笑:“你不用介意,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那你愛我嗎?”
他又問。眼睛眯縫起來,将他原本冷淡的神色稍稍擋去一些,倒像是調侃。或許他原本也不那麽在意我的答案。
“愛啊,”我笑着朝他擡擡下巴,“可惜了。”
“可惜什麽?”他已經走到沙發邊拿他的大衣,卻只是抖了抖,随意地搭在手臂上,視線往沙發裏不知道是否睡着的毛團輕笑了聲,“你好好安慰安慰這位小朋友,心理陰影了可不太好。”
程瑞果然沒睡着,他一腳踹開毯子,卻被我眼明手快地又摁回去。我問唐聞秋:“你回哪邊?”
他揮了揮手,轉身走了出去。
我看着門已經關上,程瑞還在我手底下掙紮,我松了手,慢慢坐回到茶幾上,身上的血早已經冷卻,此時才終于感覺到了涼意。
程瑞在毯子下嗡嗡地喊我,我用膝蓋頂了他一下算回應,他卻不依不饒:“寧狗,我是為你好。”
我知道,所有人都是為我好。我媽,唐聞秋,程瑞,所有的人。
我沒吱聲,起身回卧室,把自己丢進床裏,手機卻在床頭櫃上震動,我爬起來接了,是唐聞秋。
“下來。”他說,命令的口吻。
我心灰意懶:“幹嘛?”
“十分鐘夠不夠你哄人?”唐聞秋頓了一頓,“我在車裏等你。”
作者有話要說:
真的很爛嗎?我臉盲症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