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呸,慫蛋!]

667站着說話不腰疼,沐軒正要說什麽,就聽到一聲巨響,回頭一看,兩個人從竹園裏摔了出來,滿臉吐的都是血。

[……]

慫還是有慫的好處的,沐軒按了按劇烈跳動的心髒,踮着腳往竹園裏看了看,除了那棵大樹真是一無所獲。

他的推測有理有據,任柯這種心裏有病的人,回到一個非常憎惡的地方,非要選擇住的地方那一定是心裏覺得比較安全的地方才對,所以他藏身竹園很有可能。

他一邊想一邊找個犄角旮旯蹲下,打算來個守株待兔。

可能是太困了,他竟然在系統唠唠叨叨的聲音下昏昏欲睡,等到一激靈醒來的時候猛然發現,天已經黑了。

667十分嫌棄地說,[你這種人啊,腦袋搬家估計都沒反應。]

沐軒掀開面具,揉了揉臉讓自己精神一點,站起身抖腿抖胳膊,“有人出來沒?”

[出來了你也喊不聽,有屁用。]

沐軒發現這破系統脾氣越來越大了,說話跟個鍵盤俠似的,讓人想錘爆它。

跟個沒腦子的鍵盤計較沒必要,于是他戴好面具,摸摸索索靠近竹園。

“李志遠出去沒?”

[剛走。]系統不耐煩地回答。

沐軒手心捏了把汗,這剛靠近竹園就見好幾個黑影竄進院子去,他立即停止了腳步,過了一秒,他看見一個黑影從院子裏的那棵樹上鬼鬼祟祟的跳下來。

他佝偻着身子走出了樹枝籠罩的陰暗之下,與那黑暗融為一體。

任柯在躲了一天一夜,尋找他的人不減反增,也對,他若殺得只是師爺或門主之類的或許他還有一線生機,只可惜他殺的是山主。

他現在不是人,是一塊敲門磚,誰得了他就能當上山主。

竹園能藏一時不能藏一世,祁山守衛森嚴,他決心殺那老東西之時就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只是他還有太多事沒有做完,所以要拼一拼。

他聽着院子裏窸窸窣窣的聲音,擡腳沿着黑暗走,一擡頭看到了不遠處有一個人,明亮的月光下他銀色的面具很顯眼,是殺手。

他自以為行蹤詭秘,行動輕巧,能發現他的定然不是等閑之輩,他将腰間的匕首握緊,準備出擊。

沐軒見他不動了,直覺他發現了自己。

四目相對,兩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剛才偷入院子裏的三個黑影出來了,任柯往後靠了靠,讓自己緊貼着牆面,讓身形不那麽明顯。

沐軒也連忙蹲下藏在草木後,直到那三個身影離開了後才蹑手蹑腳的靠近任柯所在的黑暗。

他前腳才踏入黑暗中就被一把匕首指着,匕首暴露在月光下,而持器之人完全隐藏于黑暗,若非離得近很難發現那個人的樣子。

沐軒緊張的咽了咽口水,看着隐約可見的臉,低聲道:“別沖動,我是來幫你的。”

任柯聞言一怔。

[任柯目前擁有30%的良知值,根據市場調查,各大暢銷書的男主良知平均值是75%,宿主要感化攻略對象,喚醒他的良知到平均值方可完成任務。]

“……”

早點不說,現在才說,沐軒瞪大了眼睛。要感化一個黑化男主談何容易,讓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嗎?

要了命了。

系統說完還不忘揶揄他,[讓你不聽我建議,活該!]

沐軒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他這是造了什麽孽。

任柯猶豫了片刻,将沐軒拉入黑暗中,匕首已經別在他的脖頸間。他身受重傷,氣息不穩,又有些緊張,故此手有些微微顫抖。

匕首觸碰皮膚的冰涼感讓沐軒悲傷的情緒消散殆盡,他求生欲極強,連連道,“你手別抖,我真是來幫你的。”

任柯微微蹙眉,哪管他說什麽,匕首劃破了他的皮膚,血液流到手上,他陰沉的問:“祁山現在誰做主?”

沐軒汗毛豎立,神經緊張沒感覺到疼痛和血液流淌,老老實實的回答,“沒……沒人做主,還亂。”

任柯繼續問:“山門是誰守?”

“不知道。”

“祁山現在有多少門主在?”

“不知道。”

沐軒一問三不知,逐漸感覺到脖子疼,汗毛豎立,“我真是要幫你。”他說完自己都覺得可笑,什麽都不知道還幫人家,太假了。

任柯停住了手,看了一眼地上的白霜,悶聲道:“把衣服脫了,面具腰牌留下。”

“……”

沐軒哪敢說不,非常迅速的将衣服脫下,要脫亵衣的時候腦袋一疼,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任柯嫌棄的擦了擦手上的血液,把匕首插回腰間,撿起地上的衣服披上,還有面具和腰牌。

腰牌的确是祁山特有的,刻有蘭草和只有用手細細撫摸才感受到的紋路,上面刻着排號——七九,只是刻法和常見腰牌不太一樣,這個好像是白色的紋路且手感不一樣。

任柯微微皺眉,他竟不知祁山有這樣的腰牌,此刻也不是細究的時機,他戴上面具往外走。

祁山夜晚守衛最森嚴,尤其最近是非常時期,巡視更是頻繁,他好幾次躲藏不了,面對黑壓壓的面具人,他做好了攻擊起勢,只是那些人在看到他腰牌後行禮後繼續巡視。

祁山以武為尊,能者上位,能攀上山主的關系也會讓人高看一眼,而他剛才打暈的人,不管從他的行為舉止還是言語上都感受不到他武功高,或者有身份。

任柯按了按腰牌疑惑的往前走,突然的被人堵住了去路,他渾身一怔,手撤開露出腰牌。

“小先生,你怎麽變樣了呀?”

那人冷冷一笑,面具下的眼神變得詭異,手中的劍逐漸移到面前。

此人他記得,是尹悅身邊的人,排號十七,是個瘋子。

敗露了,他以為至少能到山門前,看來是他低估祁山某些人的觀察能力,他微微退卻了半步,發現身後不知何時圍滿了人。

好一個請君入甕,是他大意了。

他看到剛才被他打暈的那個人被人架着離開,他垂眸冷笑,将匕首握在手中,擡眸看着帶頭的人。

“要活的。”

十七淡淡出聲然後退出了人群,任柯與殺手糾纏在一起,他來祁山一直跟着山主,一招一式都幹淨利落沒有一點花式,狠厲而陰毒。

寬大的衣服幾次三番影響他出招的速度,偏偏他毫無空隙脫了這勞什子,只能奮力禦敵。

不過片刻他就敗了,他被十七的重劍壓的經脈無力,緊接着被踹滾到樓梯下,他渾身疼痛掙紮着起來,然後被人又踹倒。

這兩天因為他祁山上下都不好過,此刻有機會恨不得将他碎屍萬段。

任柯血液四濺,練武場地面鮮紅,全是他的血。

沐軒醒來時腦袋還是一陣痛,他捂着暈暈沉沉的腦袋。

[你要死啊!任柯被抓了,你快點啊!]

系統激動的喊叫,他腦子稍微清醒了一點,起身搖搖晃晃的往外走。

系統一路催促,沐軒一路狂跑,突然的面前出現一個人,他為了讓開腳下絆到東西摔了一跤。

腦袋還沒好,胳膊肘又開始疼。

“你幹嘛?”尹悅雙手環抱于胸前,垂着眼,一臉不解的看着他。

沐軒搖搖晃晃地起身,摩擦了一下胳膊肘,“我去練武場。”

尹悅絞着頭發,冷笑,“你不是不感興趣嘛,怎麽想通了?”

沐軒沒空和她啰嗦,繼續往前走,想跑但是膝蓋也疼,只好在承痛範圍內快速前行。

他這跌跌撞撞往前趕的樣子讓尹悅微微蹙眉,取下了腰間的鞭子,毫不猶豫的就往他身上招呼去,沐軒沒料到她突然抽風,背上吃痛直直地往前倒去,驚訝的回望她。

“不還手啊?”尹悅握着鞭子的手白嫩嫩,笑吟吟的彎着腰看他,“真的不還手嗎?”

“……”

神經病嘛這不是。

[可不就是嘛。]  667也十分氣憤。

“你若是不還手,我可就……”她說着就半跪在他旁邊,輕輕轉了轉手腕,身子更傾倒了些。

[我感覺她在勾引你!]

勾引你二大爺啊!沐軒毛孔都在緊張,他能感覺到尹悅那發育不良的身體在靠近自己,雞爪子般的手放在自己的衣領間。

他胃裏抽搐,連忙往後退開,胳膊膝蓋都不疼了,瞬間就站起來了。

尹悅還保持着半跪姿勢,笑容僵在臉上,在祁山多少人求着做她裙下臣,她想要誰就要誰,若非父親說他要用柳先生與他徒弟,她真想扒了這小子的皮,讓他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

她緩緩擡起頭,眼神陰冷,月光下更像陰曹地府來的女鬼。

沐軒吓得頭又疼了,他看尹悅蠢蠢欲動的鞭子,緊張的抖腿。

“小姐,對不起我有事要先走。”

他帶着顫音說完,頭也不回的跑了,他一口氣跑到練武場,正見幾個人架着一個氣息奄奄的少年,鮮血糊臉,看不清容貌,少年腳拖在地上,所到之處全是紅色。

“等一下。”

沐軒緊張地攔住前面,面對一群人面具下灼灼的目光,他指着滿臉鮮血的人說,“我見過他,看看有沒有被騙。”

他胡扯一句,看到那人的眼睛動了動卻沒有睜開,他在幾個人的默認下扯袖子去擦了擦那人臉上的血。

紅色下是白皙的面容,練武場中火把的光隐約映着他濃密的睫毛,一張毫無血色的面容,整個人像紙糊的一樣。

是他,不會錯。

“是嗎?”

有人問他,沐軒握緊了手,面對那雙眸緊閉,氣息奄奄的少年沉默了。

身後響起輕快的腳步聲,一個身姿挺拔的人站到他旁邊,遞給他腰牌,略帶嘲諷的說:“這是小先生的東西,這厮想必是用來什麽歹毒的手法才傷了小先生,我倒是不介意小先生将他活寡了,只是這厮是門主要的人,就只能委屈小先生了。”

沐軒看着他手中的腰牌,伸手去拿,剛碰到牌子就掉到了地上。

“小先生受了傷,接下來的事就不勞煩您了。”十七瞥了瞥地上的牌子,話裏滿是輕蔑。

沐軒皮笑肉不笑的彎下腰撿起腰牌,不緊不慢的系上,從善如流的讓路。

十七帶着人離開,經過他時發出了冷哼聲。

[如果你能在去鬼林之前感化他就最完美了。]

677提醒他,因為任柯就是在鬼林裏徹底黑化,出來以後就大殺四方,變成江湖朝野聞風喪膽的活閻王。

沐軒倒是想,但目前來看,他現在連接近他都費勁,要想完成任務先得将他救出水火,他扶額嘆了口氣,太他娘為難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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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有人嗎?給我個信號呗,一個人寫太孤獨了——

嘿嘿,熬夜寫了個小短片,成就感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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