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遠距離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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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瑟斯曼正在飛機上強忍內心的憂傷,擦擦眼角惆悵地望着窗外。他在不斷回憶着廁所裏發生的一切,想要深深地記住對方的味道和觸感。這時,手機傳來了一聲輕笑。他打開消息,憂郁地垂着眼簾讀起來。
z先生:行李不要在別人面前打開,我放了一些小驚喜進去。
瑟斯曼:什麽小驚喜?
z先生:一些遠距離操控的高科技小玩意兒,你懂的。
瑟斯曼剛才還想哭,現在看着手機屏幕,想象了一下,又“嘿嘿,嘿嘿”地笑了起來。他眉間的陰雲一掃而空,躁動地調整了一下坐姿,手指飛快跳動,和赫爾伯格發消息聊起天來。他問赫爾伯格喜歡些什麽,赫爾伯格遺憾地說自己是個無聊的人,除了工作,并沒有其他興趣愛好。
瑟斯曼:嘻嘻,那z先生在愛好方面還是個處男呢!
z先生:……
瑟斯曼快速起草一份企劃草案,哧溜發了過去。赫爾伯格打開,看到文檔标題便失聲笑了出來:《共同愛好培養企劃書》
瑟斯曼:很高興再次見面,曼森先生。我是你的顧問瑟斯曼·蘇林博士。
z先生:博士頭銜不能漏掉呢
瑟斯曼:咳咳,請嚴肅,曼森先生。請配合完成蘇林【博士】發起的企劃。一個苦讀三年熬到頭銜的人是絕不會起草對社會沒有貢獻的企劃的
随後,瑟斯曼列出了一長串自己已有或想涉足的興趣類別。赫爾伯格認真地從中挑選了三項:書籍、游戲和戶外運動。瑟斯曼便津津有味地細化起了企劃。
赫爾伯格掐滅煙頭,向自己的車走去。一向不管閑事的司機忍不住從後視鏡看了眼自己的老板,心想:原來人談戀愛後,在臉上是那麽明顯啊……
遠距離的戀愛從此便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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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奇妙的感覺占據了瑟斯曼的內心。從他們分開的第一天,到後來,這感覺越來越強烈。
他記得自己和赫爾伯格在同一個城市時,幾乎從不聊天。他印象中的赫爾伯格是個很少發消息的人——并曾為此苦惱不已。據後者自述,因為手機大多數時間用來處理海量的工作消息,休息的時候便不想看了。而且工作中煩心事占了99%,意味着打開手機的時候已經下意識進入嚴肅的心境。将私生活與工作的心境攪在一起,便是一刻都沒法放松了。
赫爾伯格的解決辦法很簡單粗暴,直接買了一臺新手機,僅用來和瑟斯曼聯系。
因此,分開後,他們在手機上的聯絡反而變多了起來。從早到晚,斷斷續續。
瑟斯曼的《共同愛好培養企劃書》也獲得了階段性小成功。他們彼此都愛上了閱讀推理小說,因為能夠一邊看一邊讨論線索,互相推理打賭,使整個過程變得樂趣無窮。他們也在雙人游戲中找到了相同的樂趣。這似乎和距離沒有了關系。兩人間分享着僅屬于彼此的,私密又單純的快樂,高質量的陪伴。
這個周中,他們約定周日下午開展他們的情感研讨會——一個看似無害的聊天活動,但一旦遲到或缺席,就會觸發懲罰。每到這時候,瑟斯曼總假裝善意地“提醒”對方:“實在有事的話,晚到個幾分鐘可沒關系,z先生。你知道我一向大度。”
“但是獎懲分明。”赫爾伯格以調侃的語調說。
瑟斯曼饒有興趣地想象着懲罰內容,嘿嘿,嘿嘿地笑起來。
周日上午,瑟斯曼按計劃拜訪了格蕾絲和裏茲夫婦,讨論他們的新研究項目。他看準了午餐時間起身告辭。
然而出乎瑟斯曼意料的是,裏茲突然問他:“對了,蘇林博士,下午你有時間嗎?”
瑟斯曼眨眨眼:“是什麽事呢?”
格蕾絲:“是這樣的,裘德最近也來了俄勒岡,說一起見個面。他今天上午才知道你已經到了這裏,說也想見見你。”
瑟斯曼第一反應:“裘德??”然後:“下午?!幾點呢……?”
“我想他午飯後就會到……是已經有了其他安排嗎?”
是紅頭發裘德!瑟斯曼激動地想,那位從心理學家變身為連鎖心理診所老板的大佬!把瑟斯曼介紹給裏茲夫婦的裘德!這是多麽珍貴的見面機會啊!
可是下午……電話另一頭正有人在等他啊。
他結結巴巴問:“下周……行嗎?今天下午我恐怕……”
裏茲愁眉苦臉地說:“考慮到這見面很臨時,我已經替你問過了。那家夥忙得很,明天就要飛往別處了。所以,恐怕……沒事,只是想着也許幾年都見不到一次那家夥。但也不是非要見到不可,哈哈哈哈哈!”
瑟斯曼吞了口口水。在他面前的是兩位學術界的大牛,裘德更是重磅級的人物。學術人坐在一起交談,總能碰撞出新的思維火花。與他們交談的機會太難得了……
瑟斯曼為難地确認:“今晚呢,晚上可以嗎?”
裏茲:“我記得那家夥晚上也約了人吧。”他看看妻子,格蕾絲說:“約了卡德斯先生。”
“啊……那位卡德斯先生,”裏茲說,“他們在曼森集團共事的時候認識的吧。”
曼森集團?z先生的公司?這麽說,赫爾伯格應該認識這位裘德吧?瑟斯曼想着。
“是啊,他還做過曼森現任CEO的老師呢。”格蕾絲接話,“蘇林博士,我記得你做過曼森的經濟學顧問?”
瑟斯曼啊了一聲,忽然覺得這件事更容易與赫爾伯格溝通了。畢竟與他見面的是自己曾經的老師,赫爾伯格應該也更能理解才對。
瑟斯曼說:“我得打個電話。”
他走後,夫妻倆交換了一個心知肚明的眼神,一副“年輕真好”的樣子。
瑟斯曼走到門外,站在小花圃前,接通了赫爾伯格的電話。
“z先生……”發出了嗚咽聲,把赫爾伯格吓了一跳,讓他慢慢說。
“我……我來申請請假了。”
對面傳來了赫爾伯格的哈哈大笑。
“當然,你的請假被大度地批準了。”赫爾伯格愉快地說,“那麽,小博士,重複一遍,請假的懲罰是什麽呢?”
瑟斯曼悔恨地捏緊手機:“主導……一場……電話……做愛……”
赫爾伯格嗯了一聲:“我很期待。”
瑟斯曼:“我也怪期待的……”
他們都笑起來。赫爾伯格的反應讓頭一次放鴿子的他感覺好多了。
瑟斯曼:“對了,z先生,你知道我今天下午是去見誰嗎?”
赫爾伯格:“我可不會讀心術。”
瑟斯曼:“哼哼,你肯定想不到。提示1,你的老相識,提示2,紅頭發,提示3,戴眼鏡。是不是夠明顯了?”
對面沒有發出聲音,想必還沒有猜到是誰,瑟斯曼噗嗤笑出來:“你不會連自己的老師都忘了吧!是裘德·林克教授,事情太巧了,他正好來了俄勒岡,而我恰巧知道你們認識,哈!z先生,你們還會聯系嗎?……z先生?”
電話那頭陷入了一片死寂。
“……z先生?”瑟斯曼眨眨眼。
“……嗯。”
“吓死我了,怎麽忽然沒聲音了呢。”
“是嗎,為了見林克教授,就取消了我們的約會。”
“不……”瑟斯曼急忙解釋,“如果能改到晚上,就感激不盡……”
赫爾伯格笑了一聲:“晚上也不行吧。按照那家夥的習慣,晚上恐怕也約了什麽人,然後會把你們一起拉過去互相見面。”
“那……那我不去了好嗎?”
“去吧,”赫爾伯格的聲音聽起來已經恢複了正常,“下周我們再約也是一樣的。”
瑟斯曼心裏咯噔了一下,忽然覺得有些難過。約定了每一周都不能取消研讨會的可是他自己。
“去吧,真的沒事。”赫爾伯格說,“好好想想懲罰吧。”
由于赫爾伯格又提起了懲罰,瑟斯曼才放下了心,覺得從對方身上感到的不愉快只是自己的多慮。他重新愉快起來:“等我晚上給你發消息,z先生。”
對方嗯了一聲,他才依依不舍挂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