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駐足了幾秒鐘,那道影子沒有再出現。

顧深意撫了撫被風吹亂的發梢,放下心中疑惑,重新邁開腿進入宴會廳。

富麗堂皇的裝飾映入眼簾,衣着講究的富商富太們舉着香槟侃侃而談,她在人群中慢慢尋找,看到了腦袋湊在一起說悄悄話的張蘭和徐婕,猶豫着是該先打個招呼,還是等她們聊完再過去時,有人拍了下她肩膀。

轉身,看到許久未見的好友,顧深意沉靜的臉上多出一絲淺笑。她問白露:“你怎麽來了?”

白露彎了彎性感大紅唇,伸手搭在她肩膀,不答反問:“那你怎麽也來了?”

顧深意眼神往角落裏竊竊私語的張蘭和徐婕那邊遞了遞,說:“伯母讓我陪她來。”

她語氣平平,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白露卻好像聽出了那麽一點不情願的意思。這一點白露就很有共鳴:“我也是被迫跟來的。”

顧深意露出個疑問的表情。

“吶,我爸在那邊。”白露下巴往某個方向一指,說:“這事還得賴我媽,她自己不肯來,又怕我爸被別的女人勾搭,就派我來監督了。你說我爸一個糟老頭子,誰還會看上他啊?我這老媽也是喜歡胡思亂想,非讓我陪着,害我今晚鴿了小情人的約會,回頭又得哄。”

別人家事顧深意不好參與,白露跟小情人的事她也不予置評,這種時候聽聽就好。

白露說到這突然想到一件事來,指尖在她肩上點了點,說:“你怎麽回事啊,上次喊你出來你理都沒理。”

隔着一層面料都能感覺到的尖銳感,顧深意偏下頭,看到白露落在她肩上的五根手指,骨節修長,貼的延長甲也很長,塗着跟口紅一樣豔麗的顏色。看着她誇張的指甲,顧深意又莫名想到了唐吟,微微晃神。

“問你話呢。”白露又用指甲點她。

顧深意肩膀繃了繃,拿掉她的手,說:“什麽時候留的指甲?”上次見她指甲還是修得很平整。

白露看看自己的手,突然暧昧笑了下,湊近她耳朵說:“最近這個年下小情人技—術好得不得了,讓我第一次體會到了躺O的快樂,反正暫時用不到手指,我就幹脆留長了。”

“……”大庭廣衆之下說這些葷話,也就白露了。顧深意克制着嘴角肌肉抽動的頻率,別開頭,一本正經地說:“不是不理你,是因為那天晚上臨時出了點狀況。”

“?”白露大腦轉了兩圈,才反應過來她是在回答自己之前的問題,“出什麽狀況?”

“唐吟吃壞了肚子,我送她去醫院,沒看到你消息。”

“???”這次白露大腦不會轉了,頂着滿頭問號詫異地看着她。

顧深意挑了挑眉:“你這什麽表情?”

“當然是驚訝啊!”白露說:“記得你剛回國第一天,在酒吧裏你看見唐吟那個眼神……怎麽說呢,就跟看一個陌生人沒什麽兩樣。我還真以為你們是那種誰也不管誰死活的塑料妻妻關系呢,沒想到你還會送她去醫院?”

……她有這麽冷漠嗎?

顧深意不記得自己那天是個什麽狀态,聽到白露這麽評價自己,她沉默一瞬,說:“我是個正常人。”

“?”白露腦袋上又開始冒問號了,“什麽意思?”

“我和唐吟這段婚姻,就像你說的,是很塑料,這一點我不否認。”顧深意突然肅起臉,“但我也沒冷漠到看着她痛苦難受,還能見死不救。就算沒有感情,該負的責任我一樣都不會推脫。”

“好吧好吧,我懂了。”這話題似乎有些敏感,白露趕緊岔開,“對了,昨天晚上我表姐找我了。”

“艾老師?”顧深意眉心微動,“她跟你說什麽?”

“還能說什麽,就她跟我表姐夫那些事呗。上次她信誓旦旦說要離婚,我這不就托你找律師咨詢了嘛,結果沒幾天呢,又告訴我不想離了。”白露搖頭感慨,“我這表姐跟我老媽還真挺像,都喜歡胡思亂想懷疑自己老公,離婚就跟鬧着玩兒似的。”

“……”

“不離就不離吧,雖然我表姐很能作,但我看我表姐夫好像也挺享受這種小情趣,這倆人也算是絕配了。”白露把自己說樂了,眼波流轉,發現顧深意微垂着眼沉默不語,“喂?”

顧深意輕撩眼皮,淡道:“這事,艾老師跟我說過了。”

“哦。等等,艾老師?”白露狐疑地看着她,“你以前不都是一口一個阿青,叫得比我還親熱,怎麽突然又叫我表姐老師了?”

顧深意蹙眉:“什麽親熱,你不要亂說。”

“我哪有亂說,我表姐明明比你大那麽多,讓你叫老師你不願意,還說什麽感覺太冷淡,讓你跟我一起叫表姐吧,你又說把人叫老了,現在怎麽又開始叫老師了?你好奇怪。”

“……”因為白露這番無情吐槽,顧深意沉默了良久,才悠悠開口:“沒什麽好奇怪的,她本來就是我老師,我應該尊重她。”

“我沒有說你不尊重她,就是感覺你這麽一叫吧,顯得生疏很多。”白露頓了頓,說:“其實我表姐那天也跟我說了,她懷疑你在生她氣。”

顧深意輕輕擺頭:“沒有。沒有生她的氣,我只是……有我自己的原則。”

“什麽什麽?”白露聽不太清楚,忙把耳朵湊過去,“什麽原則?”

原則就是:不該有的念想要狠狠掐斷。

在得知艾青結婚喜訊那一刻,顧深意就已經讓自己掐斷了。如果早那麽幾天知道,她甚至不會主動聯系艾青,更不會把自己要去F國的消息告訴艾青。

冷淡,疏遠,不見面,就是她對自己原則的最好堅持。

既然彼此都已經結了婚,那以後就尊重祝福,各自安好吧。

她把白露湊過來的腦袋推開,斂眸,去看角落裏的張蘭和徐婕。

居然還沒說完?

白露看她表情就知道她不想聊了,聳聳肩,順着她目光看過去,看到一身珠光寶氣的徐婕時,眼眸一亮,說:“這位徐女士,是不是就是唐吟那個後媽?”

顧深意淡淡“嗯”了聲。

白露眼睛快速搜索一圈,沒有找到目标:“唐吟這後媽生日宴辦得也是夠鋪張隆重的,她不來參加嗎?”

顧深意眼睫微動,腦子裏不禁閃過二樓那個身影。

如果那人是唐吟,那這算是來了還是沒來?可唐吟那麽讨厭這個後媽,應該是不可能來參加徐婕的生日宴。

所以唐吟到底在二樓想幹什麽?鬼鬼祟祟,一副生怕被自己發現的樣子。

此時此刻的唐吟也在想,顧深意到底有沒有看到她?

已經過去幾分鐘了,唐吟捂着心跳恢複平緩的胸口,帶着那麽一絲不确定,又靠近窗口。

看不見顧深意的身影,她憋着的那口氣才長長吐出來。

還沒吐完,唐吟愣了愣。

不是,她為什麽要怕顧深意看見?

雖然接下來她要做的是壞事,但也沒什麽好虧心的好吧。

唐吟抓抓劉海,重整心情遠離落地窗,又看了下時間。

不多不少半小時,徐婕宴會大廳結束迎客時,她的狂歡派對才剛剛拉開序幕。

童伶是第一個趕到的,她氣喘籲籲跑上二樓,看着布置誇張的大廳,直接傻眼了:“吟吟,你這也太下血本了吧!”

唐吟無所謂地說:“就包一晚上,沒多少錢。”

她說的沒多少錢肯定跟童伶認為的不是一個概念,童伶走近她,看着她眼睛,欲言又止。

唐吟笑得挺開心的,可是那笑容背後卻透着一絲詭異,一種想要搞破壞的狡黠和狠戾……

童伶知道她有多恨徐婕,所以盡管覺得她這樣做可能不值,但也沒有勸她,只是默默陪在她身邊,等待其他客人到來。

要問唐吟浪費這些錢心不心疼?她自然是心疼的,她只是沒有其他辦法。

她曾經試過在徐婕生日宴的時候送去花圈,送去各種吓人的禮物,效果很好,這确實能吓到徐婕。但是徐婕後來也學聰明了,以後辦生日不再接受任何形式的禮物,直接阻斷了她這種報複的方式。

甚至更小的時候,唐吟會直接闖進宴會廳,撒潑打滾憑一己之力把現場搞得烏煙瘴氣。很爽,很過瘾,但也讓她名聲盡毀。長大了多少顧及臉面,她就再也幹不出那種撒潑打滾的事了。

何必露臉呢?只要多花點錢,她一樣能把徐婕的生日宴攪黃。

看着群裏一個個說已經在路上的狐朋狗友,唐吟已經開始期待了。

這些狐朋狗友果然沒有讓她失望,叫的出名字叫不出名字的都來了,一群人舉杯暢飲,唱唱跳跳好不熱鬧。

徐婕還享受在她豪華的生日宴中,對樓上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

她在人群中如魚得水得交際應酬,享受着那些不如自己年輕也不如自己有錢的富太們的吹捧,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拿着一杯香槟踏上圓形舞臺,她手勢壓了壓,示意嘉賓們先安靜,她準備說兩句。

大家很給面子地同時靜下來,幾十雙眼睛聚焦在她身上。

借着挽頭發的動作,徐婕成功向衆人展示了她鴿子蛋大的紅寶石戒指和翡翠手镯,手放下時,又假裝不經意地碰了碰鑲滿鑽石的耳環,再優雅地抿一口香槟,環視一圈後,說:“今天真的很感謝大家……”

“砰——”樓上一聲巨響打斷了她的發言。

徐婕一怔,看了眼天花板,只當是個意外,又繼續說:“非常感謝大家肯賞臉參加我的生日宴,我……”

“砰——砰——”

兩聲巨響後,伴随而來的是“動次打次”的音樂,還有聲嘶力竭難聽的歌聲,各種起哄歡呼口哨聲,隔着天花板聽得清清楚楚,刺耳又聒噪。

在場嘉賓都被這些奇怪的聲音搞得一頭霧水,擡頭望向天花板,議論紛紛。

兩次被打斷發言的徐婕臉上有些挂不住,她先是口頭安撫了躁動的嘉賓,招來助理,讓助理去問問樓上是個什麽情況。

助理打聽回來,悄悄在徐婕耳邊說了句話。徐婕臉色大變。

站在徐婕旁邊的張蘭看得最清,忙問:“什麽情況?”

徐婕轉身背對那些嘉賓,用手擋住嘴巴,小聲對張蘭說:“樓上是唐吟在開派對。”

張蘭聽完一臉震驚,下意識尋找顧深意,卻沒有看到顧深意的身影,才想起來顧深意剛剛跟她說要出去接個電話。

一名女服務員跑上來時,唐吟正拿着兩根棍子對着架子鼓一頓亂敲,乒乒乓乓刺耳又難聽,人家叫了她好幾次她才聽見:“你說什麽?”

服務員大聲說:“不好意思唐女士,樓下還有人在辦生日宴,徐女士投訴說你們太吵了,能不能麻煩你們安靜點?”

投訴?那正好。唐吟譏諷一笑,揮揮手中的棍子,不容商量地說:“不能。我簽了協議付了錢,想幹嘛幹嘛。樓下要是不爽,可以讓她提前結束啊。”

服務員又勸了幾句,唐吟就是不聽,只能離開。

唐吟拿起話筒,正要鼓動這些狐朋狗友可以再嗨點,瞥見那女服務員又走了回來。

服務員:“唐小姐,我們經理找您。”

唐吟直接甩出一句:“你讓他來找我。”

服務員面露難色,嘴巴一扁像要哭了。

“……”唐吟只好丢下手裏的棍子出去見經理。

八成也是勸他們不要太吵之類的吧,唐吟這麽想着,被這個服務員帶到走廊盡頭的一個小房間,還以為這是經理辦公室。

“你們經理在裏面?”她問服務員。

服務員神情突然變得有些奇怪,不敢直視她,支支吾吾說:“您自己進去吧。”說完轉身就跑了。

“诶——”唐吟想抓她都來不及。

房門“噠”的一聲從裏面開了。

“唐吟,果然是你!”

唐吟扭頭一看,意外,但又不是很意外,張蘭和徐婕并肩站在她身後,一臉同仇敵忾地看着她。

唐吟眼尾淡淡掃過去,說:“沒錯,是我。”

張蘭看她就不順眼,上來就指着她鼻子罵:“你個沒規矩的小妖精,徐婕在下面過生日你在上面開派對,你存心的吧?”

唐吟打掉張蘭的手,視線越過張蘭,看向衣着華麗面部表情有些僵硬的徐婕,坦言:“是啊,我就是存心的。我就是要讓你辦不成生日,就是要讓你沒面子,你能把我怎樣?”

徐婕被濃妝掩蓋的臉上現出一絲裂紋,明明快氣死了,當着張蘭的面卻還要努力保持住形象,壓着火氣說:“唐吟,你什麽意思啊?”

唐吟下巴一擡,說:“字面上的意思,你聽不懂人話嗎?”

徐婕咬碎了牙死死瞪她。

張蘭還以為徐婕是被欺負得不敢吭聲了,搶聲:“唐吟,你太不像話了!怎麽說徐婕也是你後媽,你這是什麽态度!”

“後媽?”唐吟态度輕蔑,“她配嗎?”

“你……”

徐婕按住還想要為自己打抱不平的張蘭,語氣溫和地勸說:“蘭姐,你先出去一下,我跟她好好談談。”

唐吟不認為自己跟徐婕有什麽好談的,但她也沒有立刻走人,她倒要看看徐婕裝模作樣到什麽時候。

張蘭看了看溫柔和善的徐婕,又看了看氣焰嚣張的唐吟,拍拍徐婕的手,不放心地說:“我在外面看着。”

“好。”徐婕笑容溫柔地把張蘭送出去,門一關,轉過身面對唐吟,突然就不裝了,聲音也粗了起來,厲聲質問,“唐吟,從小到大,我每年過生日你都想盡辦法搞破壞,你不覺得自己這樣很過分嗎?”

“過分?”唐吟在她面前從來不知道什麽叫客氣,直接把最狠最難聽的話丢出去,“你當初勾引我爸,害死我媽,一個人人喊打的小三,你有什麽資格指責我過分?”

“你!”徐婕瞥了眼關上的門,可能是怕被門外的張蘭聽見,極力壓低嗓音,“你憑什麽說我是小三?當年我跟你爸在一起的時候,你爸和你媽早就沒有感情了,我跟你爸才是兩情相悅,是你媽非要霸占着你爸不肯放手!”

“兩情相悅?好一個兩情相悅。”唐吟都要氣笑了,“如果沈大富沒有那麽多錢,你會看上他?”

徐婕被揭穿了也不慌,甚至還有幾分得意:“我是喜歡你爸,也喜歡他的錢,我喜歡他的一切怎麽了?而且你爸就是心甘情願為我花錢,他就是愛我愛得要死呢!”

徐婕一點不否認自己貪慕虛榮,還得意洋洋地炫耀起她滿身的珠寶,她的翡翠耳環,翡翠手镯,紅寶石戒指。

她炫耀的每一件首飾都價值不菲,唐吟卻只注意到了她脖子上那條看起來最簡單最樸素的鉑金項鏈,眼神一冷,伸手過去搶。

徐婕沒想到她會動手,條件反射地護住脖子,但還是被唐吟拽住了那條項鏈,她只能死死按住唐吟的手,大驚失色道:“唐吟,你要幹什麽!”

唐吟眸底迸出寒光,冰刀般尖銳地盯着那條項鏈:“你給我脫下來!”

徐婕低頭看了眼被她拽住的項鏈,再看她一臉怒容,想到了什麽,突然笑起來,說:“這是你爸送我的第一份生日禮物,也是我跟他的定情之物,我帶了十幾年了,你讓我脫我就脫?哦,我忘了,你媽應該也有一條一模一樣的吧?怎麽,你還想要我這條?啊——”

唐吟在她說話松懈時用力扯掉了那根項鏈。

徐婕驚愕地看着被她強硬扯下來的項鏈,捂着被項鏈磨過的火辣辣的脖子,惡狠狠瞪她:“唐吟,你瘋了嗎?!”

這項鏈看着有些年頭了,陳舊,且細,唐吟兩只手拽住兩邊,再用力一扯,當着她的面把那條項鏈扯成了兩段。

徐婕應該很在乎這條項鏈,她目眦盡裂,撲過來要搶項鏈,一邊搶一邊罵罵咧咧地說:“你以為扯斷這條我就沒有了嗎?我告訴你,你爸每年都會給我送各種禮物,各種珍寶首飾,我想要就要應有盡有!”

唐吟躲着她,她越是搶不到越要說:“可惜這些你那個死去的媽永遠都得不到!你以為你那個媽很高尚嗎?要不是你爸天天在外努力打拼事業,她能過上錦衣玉食的富太上活?她明明不愛你爸了,卻舍不得你爸的錢,舍不得她富太太的尊貴身份,強行霸占你爸不肯離婚,她就是個假清高的賤人,你跟她一樣賤!”

“你給我閉嘴!”侮辱她媽,唐吟無論如何都不能忍了,一開始她只是躲,這下徹底被激怒,撲上去要撕爛徐婕的嘴。

“啊——”尖利的指甲劃破臉頰,徐婕痛得大叫起來。

張蘭聽到動靜破門而入,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到了。只見唐吟揪着徐婕頭發,扯着徐婕衣服,兇神惡煞仿佛要吃人。徐婕仰着脖子無力反抗,只能步步後退。

“怎麽回事啊!”張蘭沒見過這種架勢,跑過來想把她們分開,可惜上了年紀,加上體型微胖,哪有什麽攻擊性,輕輕松松就被唐吟推開了。

“唐吟,你快放手!”被推開的張蘭試圖用言語恐吓唐吟。

唐吟置若罔聞,不管徐婕怎麽尖聲怪叫,用力扯着徐婕頭發,還能騰出一只手把想上來拉架的張蘭推出去,并重重甩上門。

“砰”地一聲悶響,唐吟把徐婕按在了門上。

“唐吟,你就是這個小賤人!”徐婕還在罵。

美甲是唐吟最好的武器,她手指輕輕一滑,徐婕額頭就出現了一道血痕。

“啊——我的臉!”

徐婕一面躲一面慘叫一面罵,她越反抗唐吟下手越狠。

“啊——”

啪啪啪扇耳光的聲音,夾雜着徐婕一聲比一聲凄厲的慘叫。

被隔絕在門外的張蘭聽得心驚肉跳,她試着推門,卻怎麽也推不開,言語威脅唐吟,唐吟根本不聽,還在裏面對徐婕拳打腳踢。

張蘭着急又無計可施,突然靈光一閃,想到陪她一起來的顧深意,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給顧深意打電話:“阿意你快來二樓,唐吟她她她瘋了!”

顧深意剛剛出去接顧慕白的電話了,回到宴會大廳,看到客人走了一半,正覺奇怪,接到張蘭這通電話就更奇怪了:“伯母,您在說什麽?”

張蘭聽着門裏不斷傳出來的慘叫聲,語速飛快地說:“唐吟她瘋了,她居然打她後媽!你快來,再不來要出人命啦!”

唐吟打她後媽?顧深意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突然就想起自己停完車走過來時,不經意瞥見二樓那個一閃而過的人影,當時只是懷疑,沒想到真的是唐吟。

“阿意你快點啊!”

張蘭的催促聲讓她回過神,顧深意沒有功夫深想太多,問:“您現在在哪兒?”

“我在二樓,走廊盡頭有個小房間,你快來!”

“好我知道了。”

顧深意挂了電話,帶着滿腹疑問上到二樓,在走廊盡頭小房間門口找到了張蘭。

什麽也不用問了,因為她一靠近就聽到了小房間裏傳出來的慘叫,還有唐吟陰沉的威脅:“姓徐的,你真是找死。”

“阿意,快快快!唐吟她要殺人啦!”張蘭驚恐萬狀。

這種時候已經顧不得許多,顧深意和張蘭一起撞門,撞了數次才終于把門撞開。

與此同時,抵在門後的唐吟和徐婕也被撞開了。

張蘭驚呼一聲,跑過去查看倒在地上的徐婕。

顧深意則是走向不肯罷休要去和徐婕拼命的唐吟,攔腰把人抱住。

“唐吟,你冷靜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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